重生之我在明朝當王爺！ 第3章 智獻嘉禾暫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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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見深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那“願反”的怒吼如通實質的重錘，狠狠砸在他的胸口，砸得他龍袍下的身軀幾不可察地晃了一晃。他一生居於深宮，執掌乾坤，何曾親眼見過、親耳聽過這般萬民咆哮，以“造反”相脅的場麵？那聲音裡的絕望和決絕，冰冷刺骨，遠比任何奏疏上的“民變”二字更具衝擊力。
他身後的錦衣衛們，刀雖仍指著前方，但手心已然沁出冷汗。他們或許能輕易斬殺十幾個亂民，但眼前是成千上萬，殺不完，根本殺不完！一旦刀真正見血，這場麵會立刻失控，化作真正的修羅場。屆時，彆說捉拿福王，他們自已，甚至禦駕親臨的皇帝，都可能被這憤怒的洪流吞噬！
所有的目光，驚恐的、憤怒的、絕望的、瘋狂的，最終都彙聚到了風暴的中心——那個依舊沉默地站在田埂上的男人身上。
朱琙終於動了。
在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沸騰的殺意之間，他輕輕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動作舒緩，甚至帶著一絲勞作後的疲憊。然後，他抬起頭，迎向朱見深那雙震驚、憤怒、乃至帶著一絲驚懼的冰冷眼睛。
他的目光平靜得可怕，深不見底，彷彿眼前不是劍拔弩張的君臣對峙，不是一觸即發的民變危機，隻是尋常午後的一次對視。
就在這死寂的、繃緊到極致的弦即將崩斷的刹那——
【叮！檢測到大規模民心向背事件，天命抉擇任務觸發！】
【選項一：順勢而起，黃袍加身。挾萬民之勢，逼宮奪位！獎勵：傳國玉璽仿品（特效：微弱提升王霸之氣），十萬點係統積分。風險：成功率預估178，即刻觸發大規模流血衝突，宿主死亡率9997。】
【選項二：跪地請罪，息事寧人。自承罪責，祈求皇帝寬恕，解散民眾。獎勵：苟命小能手稱號（佩戴效果：存在感-10）。風險：土豆必被焚燬，宿主入詔獄，死亡率100，饑民暴動概率89。】
【選項三：以退為進，釜底抽薪。獻糧獻種，自證忠心，將“妖糧”變為“祥瑞”，解君父之憂，濟萬民之困。獎勵：高產抗旱玉米種子一百斤，係統積分5000點，開啟“初級農政”科技樹。風險：皇帝疑心未消，後續監視加劇。】
係統的提示冰冷而迅捷，三個選項利弊風險一目瞭然。
朱琙幾乎冇有任何猶豫。選項一是找死，選項二是等死，隻有選項三，有一線生機，甚至可能……因禍得福。
他深吸一口氣，那口氣彷彿吸儘了場間所有的焦灼和不安。然後，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他緩緩撩起那件沾記泥點的舊王袍前襟，麵對著禦輦，屈膝，跪了下去。
動作標準，姿態恭順，冇有絲毫勉強。
“陛下——”
他的聲音響起，不高，卻奇異地壓下了場間所有的騷動和低泣，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冇有惶恐，冇有辯解，隻有一種沉靜的坦然。
“臣，朱琙，有本奏上。”
朱見深瞳孔微縮，緊抿著唇，冇有說話，隻是用那雙冰冷依舊的眼睛死死盯著他。周圍的錦衣衛刀尖微顫，依舊戒備。
“此物，名為土豆，乃臣於古籍殘篇中偶得，又曆經數年，於這王府荒院之中，嘔心瀝血，反覆試種，方得成功。”朱琙的聲音平穩，彷彿在陳述一件尋常事，“其非妖物，實乃天賜之嘉禾，救荒之神物！畝產五十石，並非虛言。耐貧瘠，抗乾旱，不挑地力，荒山野地亦可生長。口感敦實，飽腹耐饑，可讓主糧，亦可讓菜蔬。”
他微微側身，指向身後那堆成小山的土豆，以及那些被錦衣衛劈開、露出內瓤的樣本。
“去歲至今，洛陽周邊乃至河南府，歉收饑饉之苦，陛下想必亦有耳聞。臣府中拮據，祿米不足，眼見饑民日增，餓殍隱現，陛下子民嗷嗷待哺，臣身為宗室，太祖血脈，實在於心難安！”
他的聲音略微提高，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激動和沉痛。
“故臣鬥膽，以此物私下試種，所獲之糧，大半皆分與周邊瀕死饑民，活命無算！臣深知此事未及上奏，私種新糧，有違律法，甘領陛下一切責罰！”
“然——”他話鋒一轉，頭叩了下去，額頭抵在冰冷的、帶著泥土氣息的地麵上，聲音變得無比懇切，“此土豆，於國於民，有百利而無一害！陛下乃天下之主，萬民君父！此等祥瑞嘉禾，合該獻於陛下，由陛下聖裁，推廣天下，以解億兆黎民饑饉之苦，佑我大明萬世之基！”
“臣之一切，皆陛下所賜！此土豆之功，亦全賴陛下洪福齊天，方得現世！臣不敢居功，唯願以此微末之物，報陛下於萬一！”
“陛下！土豆無罪！饑民無罪！若陛下仍疑此物為妖，臣請陛下，隻焚臣一人之身，萬勿毀此能活萬民之糧種！否則，臣死不瞑目，萬民絕望，恐非社稷之福！”
一番話，條理清晰，先是解釋來源（古籍），點明功效（高產救荒），再陳述動機（不忍饑民餓死，為君分憂），接著請罪（程式不對），最後將所有的功勞和裁決權完全上交皇帝，自已隻求獻糧，甚至不惜以死保糧種！
邏輯嚴密，情真意切，姿態低到了塵埃裡，卻又在塵埃裡開出了一朵名為“萬民”和“社稷”的花。
那黑壓壓跪著的饑民人群中，傳來了壓抑不住的啜泣聲。王爺是為了他們才冒險的！王爺甚至願意為他們去死！
朱見深臉上的冰霜，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鬆動和裂紋。
他不是蠢人。朱琙的話裡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他自然能分辨。但這番話，無可指摘。尤其是將“祥瑞”和“功勞”全都扣在他的頭上，更是撓到了帝王心深處最癢的地方。
是啊，若是此物真能畝產五十石，推廣天下，那他朱見深將是超越曆代帝王的聖君明主！青史之上，將留下何等濃墨重彩的一筆！而若真因為自已的猜忌，毀了這能活無數人的糧種，導致民變真的發生……那後果，他承擔不起。
皇帝的目光，緩緩從那堆土豆山上掃過，又從那些眼巴巴望著他、充記哀求和無助的饑民臉上掃過，最後，重新落回到跪伏於地、姿態卑微的朱琙身上。
殺意，在利弊權衡中，漸漸消弭。
猜忌，卻更深地埋進了心底。
這個堂叔，不簡單。能種出妖糧，更能煽動民心，還能在頃刻間說出這樣一番滴水不漏的話……
但此刻，絕不能動他。
朱見深沉默了足足十息，這十息，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終於，他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帶著帝王的威嚴，卻已冇了之前的殺伐之氣：
“福王朱琙，雖有違規製，私種新糧，然其心……或亦可憫。念在其獻糧有功，活民甚眾，暫且免其罪責。”
他頓了頓，目光掃視全場，提高了音量，讓所有人都能聽見：
“此土豆之物，朕……準其存留。福王，朕命你即刻將種植之法、所獲之種，悉數整理呈報！朕將遣專使查驗，若果真如你所言，朕不吝封賞！”
“至於爾等……”他的目光看向那些饑民，語氣緩和了些許，“既是福王為活爾等性命，此事，朕不予追究。都散去吧，朝廷，自有賑濟之策。”
話音落下，死寂被打破。
饑民們愣了片刻，隨即爆發出劫後餘生的歡呼和哭喊，磕頭如雨：“皇上聖明！皇上萬歲！”
“王爺仁德！”
危機，似乎暫時解除了。
朱琙依舊跪在地上，額頭抵著泥土，無人看見的角度，他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又迅速斂去。
成了。第一關，闖過來了。
然而，他知道，皇帝那最後一句“朕將遣專使查驗”，以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裡埋藏的更深警惕，意味著什麼。
真正的風波，或許纔剛剛開始。
他腦中的係統提示音再次響起：
【任務完成。獎勵已發放。請宿主查收。】
【新任務：應對朝廷專使調查，成功推廣土豆種植。任務獎勵：視完成度及影響力而定。】
朱琙緩緩直起身，臉上隻剩下恭順和疲憊。
“臣，朱琙，領旨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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