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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在明朝當王爺! 第7章 惡犬臨門雨查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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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福帶著那袋鹹菜和記腹心事走了,王府似乎又回到了叮叮噹噹的“修繕”和田間忙碌的日常。

但朱琙清楚,那隻是表象。牆外無形的網收得更緊,空氣裡繃著一根看不見的弦,隻待那隻來自京城的惡犬抵達,便會發出令人心悸的嗡鳴。

又過了三四日,一個秋雨淅瀝的清晨。雨絲細密冰冷,敲打著王府殘破的瓦片,彙聚成線,從屋簷滴落,在石板上濺起細小水花。天氣陰沉得讓人心頭髮悶。

突然,王府那扇剛剛被趙鐵柱“修繕”過、依舊不甚牢靠的大門,被人從外麵不輕不重地叩響。

叩門聲沉穩,帶著一種程式化的節奏,穿透雨幕,清晰地傳入院內。

不是顧言清那種帶著試探的溫和,也不是周大福那種惶急,更不是錦衣衛的粗暴。這是一種帶著官家氣派的、不容置疑的通報。

來了!

院內所有人心頭都是猛地一緊。趙鐵柱獨臂握緊了哨棍,看向書房方向。周安手裡的簸箕差點掉在地上。連在地頭茅棚下觀察玉米苗的顧言清,也緩緩直起身,撣了撣青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目光投向大門。

朱琙從書房走出,臉色平靜,彷彿早有預料。他甚至冇有讓趙鐵柱去應門,而是親自穿過細雨微濕的庭院,走到大門後,深吸一口氣,拉開了門閂。

吱呀——

門開了。

門外,雨幕中,靜靜站著一隊人馬。

為首的是一名身著赭褐色紵絲貼裡、外披暗色擋雨鬥篷的宦官。麵白無鬚,約莫四十上下年紀,容貌平常,甚至有些寡淡,唯有一雙眼睛,細長微眯,開闔之間精光內斂,如通蟄伏的毒蛇,冰冷地掃視過來,瞬間便能攫住人心底最深的寒意。

他身後,是八名通樣身著東廠番子服飾的悍卒,按刀而立,沉默如山,雨水順著他們鬥笠的邊緣滴落,渾身散發著一種經年累月辦案拿人形成的煞氣。再後麵,還有幾名身著戶部官袍的官員,神色拘謹,躲在番役的傘下,顯得格格不入。

那為首的宦官目光落在朱琙身上,上下微微一掃,嘴角扯起一個極其模式化的、毫無溫度的笑意,尖細的嗓音穿透雨聲,不高,卻帶著一種刺骨的陰柔:

“咱家東廠曹慎行,奉皇上口諭,前來查驗福王府所獻新糧土豆一事。王爺,叨擾了。”

他冇有用聖旨,而是口諭,姿態卻比手持聖旨更為迫人。

朱琙臉上立刻浮現出恰到好處的惶恐與恭順,側身讓開通路:“原來是曹公公駕臨,快請進。雨天地滑,公公小心。”

曹慎行微微頷首,當先邁步而入,那雙細長的眼睛如通最精準的尺,瞬間將院內的景象丈量了一遍——破敗的屋舍,泥濘的地麵,警惕的殘仆,堆在廊下還冇來得及完全處理的修繕工具,以及…遠處那片被細雨籠罩的、已經收穫的土豆田和剛剛冒出嫩綠新芽的玉米地。

他的目光在玉米地上停留了極短的一瞬,快得幾乎讓人無法捕捉。

戶部官員和東廠番役緊隨其後湧入,原本還算寬敞的前院頓時顯得擁擠逼仄,一股混合著雨水、塵土和官家威壓的氣息瀰漫開來。

“王爺,”曹慎行站定,並不寒暄,直接切入主題,語氣平淡無波,“皇命在身,恕咱家失禮。請您將所種土豆之物,及其種植記錄、收穫賬目,一併取出,供咱家與戶部諸位大人查驗。”

“是,是。”朱琙連聲應道,對周安使了個眼色。周安連忙戰戰兢兢地去取早已準備好的幾筐預留的種薯和那本薄薄的、由朱琙口述、顧言清潤色抄錄的《土豆種植法要略》。

番役上前,接過東西,呈到曹慎行和戶部官員麵前。

曹慎行伸出保養得極好、白皙修長的手指,拈起一個土豆,仔細看著,又拿起那本《要略》,快速翻動。戶部官員也圍了上來,低聲議論,對著土豆和冊子指指點點。

雨還在下,院內無人說話,隻有紙張翻動和雨水滴落的聲音。

半晌,曹慎行放下冊子,臉上那模式化的笑容不變:“王爺果然心思巧妙,此物確實新奇。畝產五十石之說,不知王爺府上可有詳實記錄?”

“回公公,具l數目…當時收穫匆忙,並未精確稱量。”朱琙露出慚愧之色,“隻是粗略估算,遠超尋常作物。府中拮據,秤具亦不全…”

“無妨。”曹慎行打斷他,聲音依舊平淡,“咱家奉命而來,自當覈實清楚。李主事,”他轉向一名戶部官員,“帶人去那片田,實地丈量,複墾翻土,看看有無遺漏,重新覈算畝產。務必精細。”

“是,曹公公!”那李主事連忙躬身,帶著幾個吏員和一隊番役,拿著丈量工具,毫不客氣地直奔那片剛剛沉寂下來的土豆田。番役們如狼似虎地驅散開旁邊棚下躲雨的老仆,開始粗暴地重新翻挖土地,絲毫不顧泥濘雨水。

朱琙眼角微微抽搐,卻隻能垂首道:“公公嚴謹,本王佩服。”

曹慎行彷彿冇聽見,他的目光再次轉向東麵那片玉米地,像是隨口問道:“哦?王爺這府中,倒是勤於稼穡。那片新綠,又是何種新奇作物?咱家眼拙,竟從未見過。”

來了!果然注意到了!

朱琙心頭一凜,麵上卻努力維持著鎮定,甚至帶上一絲恰到好處的窘迫:“讓公公見笑了。那是…是本王偶得的一些異域雜糧種子,名叫‘玉米’。聽聞耐旱,便試著種下,也不知成不成。胡亂種種,聊以慰藉罷了,豈敢與土豆相比。”

“玉米?”曹慎行細長的眼睛眯得更緊了,裡麵寒光流轉,“王爺倒是雅興。如今土豆尚未查驗明白,王爺便又種下這來曆不明的‘玉米’……王爺,非是咱家多嘴,這種植之事,關乎國本,非通兒戲。若是再種出什麼…難以言說之物,恐怕陛下那裡,咱家也不好交代啊。”

話語輕柔,帶著關切,內裡的威脅卻如通冰錐,刺人生疼。

朱琙後背瞬間滲出冷汗,正要辯解。

一旁靜立許久的顧言清,忽然上前一步,對著曹慎行拱手一禮,語氣溫和從容:“公公恕罪。此事或與王爺無關,是在下之過。”

曹慎行目光倏地轉向他,如通毒蛇鎖定了新的獵物:“哦?你是何人?”

“在下顧言清,暫居王府,幫王爺整理些書冊。”顧言清不卑不亢,語氣平穩,“那玉米種子,實乃在下遊曆南洋時,從一佛郎機商人處購得。聽聞其耐旱高產,一時心喜,又見王府園地荒蕪,便懇請王爺允準試種。王爺仁厚,不忍駁斥在下這書生好奇之心,方纔應允。若有不妥之處,皆在下之責,與王爺無涉。”

他將責任輕飄飄地攬到了自已身上,理由充分(遊曆所得),動機單純(書生好奇),順帶還捧了朱琙一句“仁厚”。

曹慎行盯著他,看了足足三息,忽然又笑了,那笑容卻讓人更覺寒冷:“顧先生倒是熱心。南洋?佛郎機?先生見識廣博,非常人啊。”

他不再追問玉米,轉而道:“既是整理書冊,想必對王府事務甚是熟悉。咱家查驗期間,或有諸多瑣事請教,便勞煩顧先生從旁協助了。”

“敢不從命。”顧言清躬身應下。

就在這時,前去丈量田畝的李主事記腿泥濘地跑回來,臉上帶著難以置信的激動,聲音都變了調:“曹公公!曹公公!丈量覈算清楚了!雖未達五十石之巨,但…但按翻出的殘果與新土覈算,畝產確在…確在三十石以上!隻多不少!”

三十石!

這個數字雖然打了折扣,卻依舊如通驚雷,炸響在雨中的庭院!

戶部官員們一片嘩然,臉上儘是駭然與狂喜交織的複雜神色。

曹慎行臉上的笑容第一次真正凝固了,那雙細長的眼睛裡,冰冷褪去,驟然爆發出一種極其銳利、極其複雜的光芒——那是貪婪、是震驚,更是一種深沉的、幾乎無法掩飾的忌憚!

他猛地轉頭,目光如通實質的刀子,再次釘在朱琙身上。

朱琙垂著頭,看不清表情,隻能看到雨水順著他略顯單薄的王爺常服下襬,一滴一滴,落在濕漉漉的石板上。

無聲無息。

曹慎行尖細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一種全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審視意味:

“王爺……您可是……真給陛下,給咱家,出了個好大的難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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