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成了前夫的硃砂痣 第2章
唯一的那一點甜頭,還是沈安寧帶給他的。
從書房出來,封晏將管家叫了過來,隨口吩咐了句,“把今天的廚子換掉,另外,幫我煮點涼茶端上來,我有點上火,喉嚨不太舒服。”
管家聽後愣了愣,這個廚子已經在封家乾了好幾年,怎麼突然就要把人家給換了?
然而管家也不好多問,隻能恭敬的點頭應是!
茯苓居。
顧晚舟再次拿出筆記,她在宋知微名字旁畫了個勾,隨後再次整理筆記,以免有所遺漏。
重生回來,以前的許多事她都淡忘了,好在從高中開始,她就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不時拿出來翻一翻,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再加上前世混跡名媛富太太圈,她知道很多豪門秘辛。
可彆小看這些資訊,前世她就是靠著這些資訊運籌帷幄,為封家拉攏了不少人脈。
隻是說來可笑,前世她和顧家傾儘所有去托舉封晏,在他眼中卻比不過沈安寧那幾句溫柔小意!
接下來顧晚舟的視線落在另一個名字上,周家兒媳陳倩。
前世陳倩是在明天早上發生車禍沒的,當時她已經懷孕八個月,聽說腹部受到擠壓,嬰兒都擠出來了。
但是因為位置偏僻,很久才被人發現,最終造成一屍兩命的悲慘結局。
據說那還是個男嬰,而周家三代單傳,這
前世,封晏能這麼順利的得到周家,顧晚舟出了不少力。
如今,顧晚舟重生回來,她怎麼能看著這種悲劇發生呢?
自然是要救陳倩,救周家,如此也算是大功一件!
至於封晏,這輩子,他休想再從周家得到一分錢。
她猜,如今的封晏應該還沉醉在溫柔鄉裡,想不起這件事,畢竟昨晚是他和沈安寧的新婚夜!
以顧晚舟對封晏的瞭解,他會將精力先放在股市上,畢竟對於一個重生的商界大佬而言,那是最穩準快捷的來錢渠道。
在股市賺到錢後,封晏將說服封父讓他全麵接手封氏,接著他會投資短視訊、電商、新能源以及人工智慧,畢竟這些都是未來的發展趨勢,誰投資都將賺的盆滿缽滿。
而顧晚舟要做的,就是打亂封晏的計劃,利用資本對抗資本。
“舟舟,吃飯了。”
門外傳來顧母的聲音。
顧晚舟知道家人還在擔心自己,進浴室洗了把臉出來,就看見客廳裡坐滿了人,爸媽、爺爺、外婆、大哥,二哥。
看著這一張張熟悉的臉,顧晚舟鼻子有些發酸。
這些都是最愛她的人,前世卻一個個離她而去,先是外婆,後是大哥,接著是爺爺。
如今他們都還活著,好好的活著,也許這就是她重生的意義。
午飯後,顧晚舟和兩個哥哥圍在茶幾旁。
顧南行(xg)長臂一伸,將泡好的茶放在顧晚舟麵前,“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要不要出去散散心,江城這邊有我們在,你大可以放心。”
顧晚舟搖頭,“大哥我沒事,封晏給了我八千萬分手費,玫瑰莊園他也給我了,我沒吃虧,這件事到此為止。”
顧北航聽了顧晚舟的話後仍很憤怒,“可這件事本來就是封晏的錯,難道我們就隻能忍氣吞聲,任由他們造謠抹黑你名聲?”
顧晚舟對他安慰道,“二哥,外麵的傳言很快就過了,能在婚前看清封晏的為人,總比婚後嫁過去受罪要強。”
顧南行看著自家妹妹,感覺她似乎在一夜之間長大了,懂事了很多,如此更叫人心疼。
他伸手摸了摸顧晚舟的腦袋,“我會儘快解決英國那邊的事回國,以後大哥就是你的靠山。”
顧北航也不甘示弱,“舟舟,二哥也會努力的。”
顧北航自己開了家小公司,雖然公司剛起步,但他會拚了命往上爬,隻為將來能給舟舟遮風擋雨。
顧晚舟鼻子有些發酸,聲音都變的沙啞,“嗯,我相信你們。”
前世封晏死後,顧家也受到了牽連,醫館被查封,爸爸被醫鬨者砍傷,再也拿不起手術刀,二哥的公司緊接著也被整破產。
如果不是她跟了那個男人,顧家的下場將會更加悲慘。
所以重活一世,顧晚舟要掌握自己的命運,改變她和顧家的結局,遠離封晏。
這一世,換她來守護家人,所以她一步也不能踏錯。
一家人談開後,當天下午顧南行就回了英國。
顧南行離開後,顧北航被顧晚舟推著進了臥室。
一進屋,顧北航看著滿地的監控器目瞪口呆,“舟舟,是不是太誇張了?”
顧晚舟眨了眨一雙漂亮的杏眼,“二哥,我這叫防患於未然,另外你幫我把玫瑰莊園給賣了,越快越好。”
既然知道沈安寧遲早會出手,總不能毫無準備。
至於玫瑰莊園,留在手裡也隔應,倒不如換成錢更實在。
將活推給顧北航後,顧晚舟就去藥房挑了些藥材出來。
途中接到宋知微的電話,小姑娘小心翼翼問晚上能不能來找她,她想讓顧晚舟陪她去見個人,跟昨晚的事有關。
顧晚舟思索了下,才答應下來,“晚上七點你來茯苓居接我。”
宋知微頓時又驚又喜,“好,我一定準時到。”
傍晚,顧晚舟剛出茯苓居,就看見宋知微站在車前等她,身旁還跟著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一看就知道身手了得。
“顧姐姐。”
宋知微一見著顧晚舟,就跟狗狗見了骨頭一樣,雙眼直冒光。
小姑娘穿了條白色裙子,頭發柔順的勾在耳後,那圓潤可愛的小臉還有些紅腫,看上去又乖又可憐。
顧晚舟嘴角不自覺揚起,“走吧!”
上車後,宋知微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下去,“姐姐,給你添麻煩了,我和他的事不想讓哥哥知道,我就想見他最後一麵,把誤會解釋清楚。”
宋知微想到昨晚的事,眼眶頓時就紅了,“他叫厲簡之,是我們學校的校草,也是我暗戀了三年的人”
“昨晚我們全班出來聚餐,慶祝高考結束,後來又去了酒吧。”
“昨晚我是想向他告白的,所以喝了些酒壯膽,可惜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看見他和周清雪在走廊外抱在一起,他們還還親了。”
“我很難過,隻能躲進廁所偷偷哭。”
小姑娘或許是愛慘了厲簡之,此刻小臉都白了,楚楚可憐,“他明明說過,讓我跟他考同一個大學,他還天天給我帶早餐,讓我去籃球場給他送水,我以為他也是喜歡我的。”
“從廁所出來,我就看見了周清雪,她知道我喜歡厲簡之,嘲笑我是舔狗。”
“她說厲簡之接近我,是因為我能幫他補習,他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其實他們兩個早就睡了。”
“她還罵我是災星,說我爸媽都是被我剋死的,我氣不過就打了她一巴掌,她沒站穩磕破了額頭,然後厲簡之就來了。”
宋知微沒忍住,淚珠子一粒粒砸下來,“周清雪還倒打一耙,說我逼她離開厲簡之,還說我要找人弄死她。”
“厲簡之根本就不聽我解釋,他還打了我一巴掌,把我一個人扔在酒吧,還揚言誰幫我就是跟他作對。”
說到最後,宋知微已經泣不成聲。
顧晚舟一直沉默傾聽著,直到宋知微說完,纔出聲安慰,“這種渣男不值得你為他哭,相信我,你值得更好的。”
宋知微將眼淚一抹,抽著氣回答,“顧姐姐說的對,他不值得。”
顧晚舟是來過溫泉酒店的,但是這次來安保似乎格外嚴格。
大堂外站守著兩排保鏢,一個一個都氣場威嚴,像是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特種兵,高大威猛,雙眼暗藏殺氣。
宋知微哪見過這個陣仗,從他們麵前走過時,不自覺挽緊顧晚舟的手臂。
重活一世,顧晚舟什麼都經曆過,她拍了拍宋知微的手背,無聲的給予小姑娘安慰。
可是,當她踏進大堂後,當下腦子便隻剩下一片空白。
是他,司戰!
為什麼司戰會出現在這裡?
他此刻不是應該回了京北嗎?
隻見前麵那個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目測身高將近1米9,身姿勁瘦挺拔,站在人群中猶如鶴立雞群,讓人無法忽視。
似乎察覺到顧晚舟的目光,男人側過臉朝她望了過來。
一張熟悉的俊臉映入眼底,男人年近30,骨相優越,皮相緊窒。一雙深邃的眼睛銳利如鷹,渾身散發著一股獨屬於上位者的氣勢,不怒自威,尊貴非凡。
顧晚舟立即彆開臉,故作淡定的帶著宋知微往電梯方向去。
進入電梯,立即按下關閉鍵。
看著電梯門一點點往中間並攏,顧晚舟的心也漸漸放鬆。
突然,即將關閉的電梯門頓住,緊接著往兩邊緩緩開啟。
電梯之外,男人目光隨意的瞥了顧晚舟和宋知微一眼,然後邁著修長的腿走了進來。
那隻骨結分明的手從顧晚舟麵前穿過,按下樓層鍵。
顧晚舟聞到了他身上冷冽的木質香,獨特而熟悉味道,曾經無數個夜晚縈繞在她鼻尖,糾纏不息。
按下樓層,男人繼續往電梯裡走,隨後腳步停住轉身。
感覺到男人就停在自己身後,顧晚舟身體不自覺繃緊。
“彆緊張顧晚舟,他現在根本不認識你,你對他而言就是個陌生人,沒必要如此草木皆兵。”
顧晚舟如此在心中自我安慰。
可是,身後那道目光猶如實質,一寸一寸掃過她全身,讓顧晚舟想忽略都難。
顧晚舟身高1米7,今天穿了條擴腿牛仔褲,上衣配了件針織背心,腿下踩著一雙小白鞋,齊腰長發柔順披散,打扮很休閒隨意。
她天生骨架纖細,卻難得的凹凸有致,身材比例也很好,是個完美的衣架子。
男人的目光如同透視鏡,肆意的將顧晚舟從上到下打量個遍。
最後,視線停留在她牛仔褲的口袋上。
牛仔褲不緊身,口袋邊沿彎出個小開口。
“叮”地一聲,電梯門緩緩開啟。
顧晚舟拉著宋知微
聽了周清雪的話後,顧晚舟諷刺的笑了。
她沒看周清雪一眼,目光緊緊盯著厲簡之,“你也這麼覺得嗎?如此利用彆人的真心,你覺得理所當然?”
周清雪還想辯解,卻被厲簡之製止,“清雪,彆說了。”
厲簡之看向宋知微,目光多了絲複雜,“是我利用了你,我向你道歉,昨晚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咱們就算兩清了。”
說著,拉起周清雪就要走。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宋知微站了起來,看著厲簡之的背影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厲簡之,我今天來見你,就是想告訴你,我宋知微不屑搞那些手段。”
“我打周清雪,那是因為她該打,我隻恨打的太輕,沒有將‘霸淩’這兩個字徹底坐實。”
“還有你周清雪,再有下次,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此刻不卑不亢的宋知微,才終於有了些世家小姐的風骨。
而不是剛剛那個,隻會被彆人牽著鼻子走的小醜。
聽了宋知微那翻話,厲簡之心底多了些猜測,更覺得沒臉再呆下去,隻想趕緊帶著宋清雪離開。
然而,當他開啟門,就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倚在對麵抽煙,白色的煙霧遮擋不住男人出色的五官,以及那一身冰冷的戾氣。
“抱歉,你們暫時還走不了。”
這時,顧晚舟清冷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你們一個利用知微,欺騙她感情,昨晚還將醉酒的她置於危險之地。一個在背後挑釁辱罵誣陷,真當她身後沒人,可以任你們欺淩?”
此刻宋知微看清了門外的人,眼眶頓時就紅了。
顧晚舟握住宋知微的手腕,帶著她往外走,“走吧,剩下的事,就交給你哥了!”
宋知微隻覺得顧晚舟的手好溫暖,任由她帶著離開這裡。
兩人一走,宋慎行吐出口白煙,指尖的煙頭砸在地上,抬腳將煙頭踩滅,然後對著厲簡之狠狠揮出一拳
其實,像宋慎行這種身份的人,根本用不著他親自動手。
但是,他已經好久沒有如此動怒過了,厲簡之觸到了他的逆鱗,他不但玩弄宋知微感情,還打了她,將她置身於危險之中,簡直不可饒恕!
顧晚舟從酒店出來,就和宋知微道了彆,她想一個人走走。
司戰那枚玉扳指將她給搞懵了,她現在隻想一個人靜靜。
然而,顧晚舟並不知曉,此刻樓上某個落地窗內,正站著一道高大的身影。男人手中握著紅酒杯,幽深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而去,直到她完全消失在黑夜。
宋慎行從酒店出來時,顧晚舟已經獨自離開,這讓他有些詫異,他以為她會趁機接近。
上車後,宋知微向他解釋,“顧姐姐說她想一個人走走。”
宋慎行聽後點頭,沒再多問。
車子開出酒店,宋知微看了宋慎行好幾眼,幾次欲言又止。
宋慎行視線落在前方,隱約能看見遠處女人那抹纖細的倩影。
一旁的宋知微終於忍不住開口,“哥,我喜歡顧姐姐,我想讓她當我嫂子。”
“亂點鴛鴦譜。”
宋慎行收回目光,抬手就給了宋知微一爆栗。
“我哪有亂點鴛鴦?”
宋知微瞪大眼睛,滿是不解,“顧姐姐人美心善又聰明,身材好還很能打,配你綽綽有餘。”
她替哥哥抱過了,顧姐姐真是又香又軟,可惜她不是男人,沒辦法將顧姐姐娶回家!
宋慎行語氣有些冷,“大人的事,你懂什麼,以後少跟她來往。”
他果然沒猜錯,這女人就是衝著他來的。
這纔多久,就把知微哄的團團轉,真是手段了得。
宋知微瞬間像被觸動逆鱗,一身反骨,“憑什麼?大哥你忘恩負義,顧姐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今晚她還幫了我。”
宋慎行一記眼刀瞥過去,“我會給她想要的好處,總之你少跟她聯係。”
宋知微還想反駁,對上宋慎行的眼神後,所有話都卡在喉嚨裡。
此時車子已經追上顧晚舟,車速緩緩減慢。
司機遲疑的聲音從前坐傳來,“宋先生,要載顧小姐一程嗎?”
宋慎行看了窗外的顧晚舟一眼,冷道,“不用,直接開過去。”
茯苓居就在前麵幾百米,實在沒必要多此一舉。
宋知微敢怒不敢言,嘴巴嘟的老高,有點想哭。
她想不明白,明明顧姐姐那麼好,為什麼大哥會不喜歡。
此時顧晚舟的心思全在那枚玉扳指上,根本沒注意到宋慎行的車離去。
回到茯苓居洗完澡出來,顧晚舟才收到宋慎行的資訊。
宋慎行,“今晚的事多謝了,又欠你一個人情,想好要什麼告訴我,宋某必定會儘力滿足顧小姐。”
宋慎行的道謝並沒有多少誠意,所以顧晚舟也懶得理會。
她在等,等宋慎行主動來找她,她相信這一天不會太久。
隨後,顧晚舟開啟電腦,登入股市。
她現在手頭上有八千多萬,想要在短時間內將這些資產最大化,隻有炒股這個方法,在這一點上,她和封晏一樣擁有先知優勢。
當她關上電腦時,卡裡的錢已經花出去大半。
顧晚舟起身下床,明天要去救陳倩,她得提前把事情安排好。
好在她車裡一直備有藥箱,多些或少些東西沒人會知道。
她聯係了兩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跟他們說想她去山上清靜清靜,順便去寺廟拜一拜,去去晦氣。
準備好一切,顧晚舟纔在床上躺下。
可是今晚,她失眠了!
她摩挲著手中的玉扳指,想到了它的主人。
此刻,她與他的距離,相隔不過一千多米。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司戰會出現在溫泉酒店。
她更想不明白,為什麼司戰會把玉扳指放進她口袋。
他在暗示她主動去找他,還是在暗示她以後還會再見麵?
鉑金會,江城最有名的銷金窟。
此時,舞台中央站著一個漂亮的女人,女人嘴裡正哼唱著一首老歌,輕吟淺唱間腰肢輕擺,舞姿曼妙,歌聲空靈又溫柔。
宋慎行正拿著手機坐在某個相對安靜的角落,資訊發出去許久,一直沒有等到顧晚舟的回複。
他將手機扔到一邊,給自己點了根煙,喉結滾動間,一陣煙霧從口中吐出,嘴角多了抹玩味的嘲弄。
“顧晚舟,你還真是手段了得,一上來就玩欲擒故縱,就不怕玩脫了?”
昨晚的事宋慎行讓人查了,那幾個歹徒是隨機作案,背後沒有任何人指使。
而顧晚舟很乾淨,查不到一絲疑點。
他的人還查到,昨天早上顧晚舟從玫瑰莊園回去後,就一直沒離開過茯苓居,直到深夜才獨自出門。
在這其間,她的號碼沒有聯係過任何人。
沒有一點可疑之處,可宋慎行就是覺得過分巧合。
自從父母死後,多少人想要他的命,若不是他足夠敏銳謹慎,根本活不到現在。
這幾年想爬上他床的女人如過江之鯽,手段更是層出不窮,他早已煉就一副火眼金睛。
在宋慎行看來,顧晚舟隻是手段比一般女人高明些罷了!
除了過分貌美些,也沒什麼特彆之處。
“宋總似乎心情不太好?”
開口的人是沈寧遠,沈安寧的大哥。
沈寧遠長相斯文,臉上戴著副眼鏡,氣質溫潤儒雅。
沈氏想跟萬行科技合作,沈父便讓沈寧遠多與宋慎行接觸,好為後繼兩家合作作準備。
“你們沈家倒是又向上邁了一大步。”
宋慎行的目光看向不遠處,那裡一群男女正在玩真心話大冒險。
而封晏和沈安寧就在那群人中,兩人正和一群好友慶祝新婚。
沈寧遠聽明白了宋慎行的話,畢竟封家背景不簡單,沈安寧如今嫁進封家,沈家在江城的地位無疑也跟著水漲船高。
沈寧遠沒有反駁,隻是笑問,“要不要過去坐坐,一起熱鬨熱鬨?”
封晏搖頭,“還是不過去打擾了。”
話剛落,就聽見那邊響起一陣起鬨聲。
是沈安寧輸了,她抽中的冒險卡牌是“與在場一名異性法式熱吻三分鐘”。
於是,在好友的起鬨聲中,這對新婚夫婦吻的難舍難分。
一吻結束,沈安寧滿臉嬌羞,將臉埋進封晏的胸膛。
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嘲諷從旁邊響起,“喲,這是免費的嗎,我愛看。來,再給爺表演一次,最好再來點刺激的,光坐在那乾啃多沒意思。”
說話的人名叫陳嶼,是顧晚舟曾經的追求者。
陳嶼的話太過難聽,封晏等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一時間,熱鬨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就連四周的人都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一個個全朝他們看了過來。
都是年輕人,誰不喜歡看好戲?
這兩天與封晏相關的話題,可是整個江城的熱點。
“陳嶼,你他媽什麼意思?”
封晏的好友王子豪站了起來,指著陳嶼怒問。
沈安寧身邊的好姐妹反應過來,開始接連出聲嘲諷:
“誰不知道陳嶼是顧晚舟的舔狗,看見我們寧寧和封少這麼恩愛,想為某人打抱不平唄。”
“陳嶼,既然你這麼喜歡顧晚舟,那就把她娶回家供著呀!”
“隻怕人家眼高於頂,瞧不上他和陳家!”
陳嶼沒理會這幾個女人,目光落在封晏身上,收起了剛剛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他的回答慎重又認真,“我他媽就是喜歡顧晚舟,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接著,陳嶼又指著封晏怒道,“封晏,你就是個孬種,既然你不能娶她,當初為什麼要去招惹?明明是你的過錯,卻讓一個女人替你背負罵名,你可真有出息。”
當初,封晏對顧晚舟一見鐘情。
身為封家唯一的繼承人,不惜放下臉麵高調示愛,死纏爛打追了顧晚舟好幾個月,才最終抱得美人歸。
這些都是圈子裡眾所周知的事,抵賴不了。
所以陳嶼說完這番話後,很快四周便有人附和他:
“封晏這事做的確實不地道,人家顧晚舟好好一個乖乖女,名聲都被他給搞臭了。”
“就是啊,當初是誰天天跑去人家學校堵人,還不惜給人家當針灸銅人練手。又是廣播示愛,又是直升機表白,鬨的全城皆知,怎麼現在倒成了人家高攀了?”
“網際網路是有記憶的,我們可不是家裡那些老古董,隻會拿門
在宋慎行看來,陳嶼之所以為顧晚舟出頭,定然有美人在其身後落淚哭訴。
陳嶼不過是被美人利用,心甘情願成為那個出頭鳥罷了。
宋慎行都有些佩服顧晚舟了,人都不用到場,就能掀起這麼大的風浪。
這個女人,當真是手段了得!
此時剛看完視訊的顧晚舟表示,“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視訊是顧晚舟發小蕭妄發給她的,今晚他也在現場。
原本蕭妄是想拍封晏和沈安寧當眾親吻的,結果誤打誤撞將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都拍了下來。
對於陳嶼這個人,顧晚舟不太好評價。
前世,陳嶼從高中就開始暗戀她,大學時向她展開追求,但都被她明確拒絕,一直到她和封晏確定關係。
後來,聽說他找了個替身,跟她有七八分相像,兩人分分合合好幾年,最終奉子成婚。
其實更讓顧晚舟意外的是,封晏竟然會動手。
前世,35歲的封晏已經身居高位多年,做事沉穩老練,身邊總跟著一群保鏢,生活習性更是向老年人看齊,加上又死過一回,這樣的人不應該如此衝動纔是。
顧晚舟將視訊進度條往回拉,停在孫曉曉往她身上潑臟水時,隨後的議論聲很難聽,說她給封晏戴綠帽,說陳嶼是她的姦夫。
而這個時候,封晏選擇了沉默。
接著陳嶼說他和沈安寧,然後封晏就動手了。
從視訊裡可以看出,封晏當時自己也愣了一下。
顧晚舟猜測,他應該是喝了酒,反應有點遲鈍,臉上也捱了陳嶼一拳。就是這一拳,好像是解開了某種封印似的,封晏竟然笑了。
是的,之後在與陳嶼的打鬥中,封晏一直在笑。
他好像一下子找回了年輕時的感覺,整個人的氣質都變的肆意張揚,而他似乎非常享受這種變化。
這讓顧晚舟不禁想起那句名言:男人至死是少年。
重活一世,封晏仍就可以熱烈開懷。
對他而言,好像什麼都不曾改變,他的愛仍舊是真摯熱烈,不過是換一個人喜歡而已,就隻是換了一個人而已!
同樣重活一世,顧晚舟自問她做不到,因為她身負枷鎖。
她忘不了封晏的背叛,忘不了她曾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更放不下大哥和兩個孩子的死,還有後來她和家人所經曆的那些,因他和沈安寧而起的種種苦難。
所以封晏,你怎麼能笑的如此開懷?
你應該痛哭,應該和沈安寧一起跪在他們墳前懺悔、痛哭。
這晚,顧晚舟翻來覆去到半夜,睡著後又惡夢連連。
她夢見司戰與她抵死纏綿,夢見一雙兒女渾身是血,夢見大哥冰冷的躺在手術台上。最後,動彈不得的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枚子彈將她的心臟射穿
清晨,顧晚舟被手機鈴聲吵醒,醒來時睡衣早已被冷汗打濕。
窗外天還沒亮,她起身去浴室洗漱。
昨晚約了蕭妄和薑純,今天一起上山拜佛。
前世,陳倩母子就是死在拜佛路上,那寺廟偏僻,她去的又早,所以過了將近兩個小時才被發現,當時人已經沒了。
顧晚舟計算著時間,選擇在天微亮時出發。
大夏天,五點半天就已經大亮。
顧晚舟讓蕭妄開她的車,上車後扔下一句“我再睡會兒”便閉上了眼。
蕭妄和薑純對視一眼,見她臉色蒼白都不敢多問,昨晚的事更是不敢提。
雲門寺位置偏僻冷清,沒什麼名氣,卻存在了幾百年之久,從茯苓居開車過去需要一個多小時。
路越走越偏僻,山路彎曲盤繞,很不好走,顧晚舟剛睡沒一會兒就被顛簸醒,索性坐直了身體。
蕭妄假裝抱怨,“這山路真難走,幸好小爺車技了得,顧小花,回去你得請我吃大餐。”
顧晚舟揉了揉眉心,“行,地方隨你定。”
蕭妄頓時喜笑顏開,“還得是我舟姐大方。”
薑純白了他一眼,“還吃,也不看看你那身肥肉。”
“薑純,你又搞人身攻擊…”
微胖的蕭妄正想犟嘴,腳已經猛點刹車。
薑純剛想爆粗口,就看見前方發生了車禍,地麵上有一灘血跡,隱約能聽見嬰兒的哭啼聲。
“有嬰兒,趕緊下車救人。”
顧晚舟猛地坐直身,立即下車救人,同時不忘對薑純和蕭妄吩咐,“蕭妄,行車記錄儀彆關,報警叫救護車。薑純,把我的藥箱和空調毯拿下來。”
“好。”
“收到。”
兩人同時應了一聲,立即行動起來。
顧晚舟出生中醫世家,從小便耳濡目染,對中醫很感興趣。
加上兩個哥哥各有理想,祖上傳下來的東西總要有人繼承,所以大學專業顧晚舟選擇了中醫學。
這幾年,隻要有時間她就會跟在爺爺顧長柏身邊學習,人雖年輕,卻已經深得顧長柏的真傳。
如今大學畢業的她,該考的證都該了,家裡早幫她安排好了一切,她隨時可以去醫館或者醫院坐診。
薑純和蕭妄經常跟顧晚舟呆在一塊,這種突發事件,他們不是
顧晚舟臨危不亂,一邊指使蕭妄幫忙,一邊給陳倩止血。
前世,顧長柏死後醫館交到了顧晚舟手上,直到封晏死後醫館被查封。
後來她跟了司戰,從他手裡得了不少好東西,古醫書、名醫手劄、都是珍貴罕見的孤本。
司家的專屬醫師,是聞名京北的中醫泰鬥,顧晚舟有幸入了老人家的眼,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毫不誇張,重生回來的顧晚舟醫術可謂是相當精湛。
沒多久,血成功止住,陳倩脫離危險。
沒時間休息,顧晚舟又去檢查司機的情況,確定沒有生命危險後,才鬆了口氣。
而這時,警車和救護車也相繼趕到。
警察對現場取證後,將他們帶回了警局。
因為有行車記錄儀拍下整個過程,因此隻是簡單的問了一些問題,留下手機號和證件號就讓他們回去了。
從警察局出來,蕭妄認命的看向顧晚舟,“這佛還拜嗎?”
大有一種隻要她說一聲“去”,小爺便捨命陪君子的決絕。
薑純也一臉苦瓜相,嘴裡卻說著,“走唄,奉陪到底。”
顧晚舟哭笑不得,“得了吧,我還不清楚你們兩個懶貨,走吧,找個地方吃飯去。”
蕭妄和薑純頓時喜笑顏開。
這時顧晚舟的手機響了,是封晏。
顧晚舟已經猜測到,這通來電不會有什麼好話,所以她將電話給結束通話了。
緊接著顧晚舟就收到了封晏發過來的資訊:
封晏,“你什麼意思?剛把錢拿到手,轉身就讓陳嶼來惡心我?”
封晏,“顧晚舟,你真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封晏,“如果你不想體麵,那就儘管作。”
封晏,“說話。”
封晏一連發了好幾條資訊過來興師問罪。
隔著螢幕,顧晚舟都能感覺到封晏氣的不輕,看來他真把周家的事給忘了個一乾二淨,如此也好。
想了想,現在還不能跟封晏撕破臉,於是顧晚舟給封晏回了條資訊,“我沒跟陳嶼聯係過,昨晚的事與我無關,信不信隨你。”
封晏,“最好如此,再有下次休怪我不留情麵。”
情麵,嗬!
顧晚舟冷笑,你我之間哪還有什麼情麵可言。
吃飯的時候,顧晚舟就接到了周老爺子的感謝電話。
顧晚舟將電話擴音,隻聽周老爺子的聲音洪亮有力,“我是周懷瑾,陳倩是我兒媳,她今天發生車禍,幸虧遇到了你們。”
蕭妄和薑純立即坐直身,一雙眼睛瞪的溜圓。
周懷瑾,是他們知道的那個周懷瑾嗎?
那個隻能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大人物?
周老爺子沒有刻意壓著情緒,他的語氣非常誠懇,“你叫晚舟對吧?我認識你爺爺,看來你深得他的真傳,今天真是多虧了你,我兒媳和孫子才能保住性命。”
那段救人錄影,想必
“舟舟,是我們想的那個周懷瑾嗎?”
結束通話電話,薑純和蕭妄都眼巴巴看著顧晚舟。
看著兩人的傻樣,顧晚舟笑著點頭,“就是你們想的那樣。”
蕭妄和薑純聽後又驚又喜,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隨手救下的一對母子,竟然是周家的人,他們這是要祖墳冒青煙了嗎?
薑純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舟舟,我是不是要發達了?”
蕭妄難以置信,“小爺我,居然成了周家的救命恩人!”
周家子嗣單薄,他們今天救了陳倩母子,這份恩情可以說頂天大,怎麼能讓薑純和蕭妄不激動呢?
雖然說都是舟舟在出力,但他們倆也幫了不少忙不是?
薑純小康家庭出身,周家指縫漏點東西,就夠薑家一輩子花銷。
蕭妄雖然家世不錯,但是不學無術,一直被家裡嫌棄。
如今他陰差陽錯救了老周家的命根子,想想爸媽知道後的震驚表情,蕭妄就覺得揚眉吐氣,神清氣爽。
“顧小花寶貝,你可真是我倆的福星。”
“我決定了,小爺要請你吃遍整個江城”
回去的一路上,顧晚舟差點沒被兩人誇出花來!
顧晚舟看向兩個發小,笑容很是親和,“想謝我,那就幫我做點事吧!”
兩個現成的幫手,不用白不用。
之前沈安寧找顧晚舟麻煩,都是指使她身邊的人動手,而她自己卻完美的隱藏在背後,這一回她要拔掉她身邊的爪牙,讓她孤立無援。
蕭妄和薑純一看見顧晚舟這笑臉,立刻就想起了從小到大,被顧晚舟驅使的恐懼,頓時臉色都垮了下來,損友不可交啊!
顧晚舟一回到家就洗澡,將一身的血腥味洗去。
昨晚沒睡好,現在頭有些疼,於是手機一扔便躺下了。
剛睡醒,顧晚舟就接到了二哥顧北航的電話。
顧北航,“舟舟,玫瑰莊園賣出去了,對方是個不缺錢的主,一點價都沒壓。”
顧北航很高興,聲音很是愉悅,“你有空就過去把東西收拾乾淨,人家著急入住。”
這才一天時間,玫瑰莊園就賣出去了?
聽了顧北航這番話,不知道為什麼,顧晚舟想到了司戰。
她脫口而出,“買家姓司?”
顧北航道,“不是。”
不是就好。
顧晚舟鬆了口氣,“好,我晚點過去收拾。”
那天走的匆忙,還有一些東西留在那裡。
傍晚吃完飯,顧晚舟就開車去了玫瑰莊園,離的近很快就到了。
顧晚舟進去後直奔主臥,她隻在這裡住過一兩次,所以東西並不多,隻是有些她和封晏的相片需要處理掉。
將東西收拾好,又把房間打掃乾淨,顧晚舟這才拖著行李箱下樓。
突然,整個人僵在那裡。
一把匕首抵住她喉嚨,灼熱的胸膛頂在她後背,男人沙啞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彆動,否則我割破你喉嚨。”
這聲音?
過分的熟悉!
男人一開口,顧晚舟就認出了司戰。
原來買下玫瑰莊園的冤大頭,真的是他!
“你受傷了?”
顧晚舟聞到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鼻子這麼靈,要不把它割了吧?”
男人俯身在她耳邊,含笑的聲音如同惡魔在沉吟。
顧晚舟將雙手緩緩舉起,證明自己對他構不成威脅,“我是個醫生,我能救你。”
見人沒被唬住,司戰失了捉弄她的心思。
他收回匕首,後背抵在牆上,就那麼直勾勾盯著麵前的女人,薄唇緩緩吐出她的名字,“顧、晚、舟。”
嘖,她看起來好小,真大學畢業了?
顧晚舟穿了條背帶褲,長發紮成高馬尾,精緻的小臉未施粉黛的,還帶著點嬰兒肥,麵板又白又嫩,看起來像個高中生。
顧晚舟故作驚詫,“你認識我?”
司戰沒作回答,隻是抬了抬那條受傷的手臂,“槍傷,你能治?”
顧晚舟心口一沉,原來他手臂上的傷,是這個時候落下的。
前世,他這條手臂沒有養好,一到陰雨天就作痛,有時手還會不由自主的發抖,使不上力氣,這個時候他就喜歡折騰人。
顧晚舟對上他的眼睛,回答的斬釘截鐵,“我能治。”
看著女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司戰覺得有些好笑。
她碰過槍嗎,見過子彈嗎,就回答的這麼自信?
見他不相信,顧晚舟沒有多解釋,立即就往外跑。
看著女人逃跑的背影,司戰眸色晦黯,嘴角的笑意逐漸淡去。
他好像把人給嚇跑了!
嘖,真沒意思!
誰知下一秒,又見她提著個藥箱跑回來了。
顧晚舟走到司戰麵前,將自己的藥箱開啟,指著箱蓋上那排器具,神情嚴肅的看向他,“看見了嗎,我真能治。”
前世,他的手臂沒能及時得到救治,才留下不可逆的後遺症,哪怕後來再怎麼彌補,都無法完全康複。
現在看來,他的心腹都不在附近,能幫他的隻有她。
前世總歸是她虧欠了這個男人,她無法對他置之不理!
司戰看著又跑回來的女孩,幽深的黑眸如同石子投進湖泊,在平靜的湖麵掀起一陣陣漣漪。
他聽見了自己乾澀的聲音,“好,我信你。”
見他同意,顧晚舟不由鬆了口氣。
她環顧一圈,扶著司戰去大廳沙發上坐下。
“自己把外套脫了。”
顧晚舟一邊指使司戰,一邊熟練的備好需要用到的東西。
忙碌起來,沒發現男人的目光一直沒從她身上移開過。
將一切準備好,顧晚舟見司戰還穿著外套坐在那,一點不愛惜自己身體,不免有些來氣,“外套怎麼還沒脫,再耽擱下去,手臂乾脆彆要了。”
司戰不悅的皺起眉,周身氣壓瞬間降了幾個度。
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顧晚舟這才反應過來,眼前這個司戰,並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男人。
在四十歲的司戰麵前,她敢哭敢鬨,因為她知道他的底線,知道該怎麼哄,也哄得好。
而30歲的司戰,對她而言是陌生的,他對她亦是如此。
“抱歉,我聲音有點大了。”
知道司戰這人吃軟不吃硬,顧晚舟選擇示弱,畢竟他手上有刀!
這男人臭脾氣一上來,真有可能會捅她一刀。
司戰給了她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然後理所當然的命令,“你過來幫我脫。”
顧晚舟沒心思跟個傷患計較,上前輕輕替他脫去外套,這才發現受傷的那隻手臂整個袖子都被鮮血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