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_校花真是我女朋友 第143章 十八歲的成人禮
伴隨著月考的結束,新店鋪的接手。
裝修被提上了日程。
儘管時間緊張,周嶼壓根沒考慮什麼“全包”裝修公司。
那種中間商層層抽水、設計師審美堪憂、現場管理混亂的全包套餐。
他媽的簡直是詐騙好吧?
況且,以他十五年後的審美與標準,這個時代的半吊子設計師,彆說理解他的需求了,能聽懂他在說什麼都難。
所以,周嶼是準備親自操刀設計。
圖紙自己畫,風格自己定。
至於具體的施工——找靠譜的施工隊乾。
準備親自跑工地,一個個去看誰乾活穩當、誰動作細致,多對比對比,再選出一隊手藝過硬的師傅。
能自己動手的地方,也儘量自己來。
一有空,也多來現場盯一盯。
這不是半包,是“半控製”。
設計、審美、工藝標準,全部握在他手裡。
而且,這活兒,想想就挺帶勁的。
老小子身為一個樸實的工科狗,對這種還是挺感興趣,也很有熱情。
於是。
接下來的一整週,周嶼幾乎就在“學生模式”與“工地模式”間切換自如。
白天上課,放學畫圖乾活……
常常乾到渾身是灰,回家後連遊戲都懶得開。
但乾著乾著,他突然意識到——
這和他以前愛玩的畫素沙盒遊戲,其實挺像的。
《我的世界》、《饑荒》、《森林之子》……
區彆隻在於這一次,是現實。
以前他在遊戲裡建村落、挖礦井、搭城堡;
現在他在現實中,親手推掉一麵老牆,又一磚一瓦把它重新砌起。
泥工、水電、木工、油漆,每一項都像是現實版的技能樹,一樣樣親自解鎖。
刷牆的動作,就像遊戲裡刷方塊;
釘子釘下去,“咚”一聲,特彆帶感;
用鐳射水平儀拉線,對齊那一瞬間,簡直比遊戲還上頭。
更重要的是,現實裡的成就感,遊戲給不了。
哪怕每天累得腰痠背痛,回家隻想躺平,
但周嶼從沒覺得煩,反而越乾越有勁——
這,比打遊戲爽多了。
當然,有一件事,他始終沒忘。
每天,無論多晚,都會給清冷少女發一句——早安,晚安。
隻是,“打電話刷存在感”這回事,倒是被他丟到了腦後。
也沒多想。
反正,他從來不是那種愛煲電話粥的人。
直到週六晚上。
忙碌一天的“周師傅”洗完熱水澡,正準備往床上一躺。
剛開啟簡訊,想照例發句“晚安”。
結果,手機突然先一步震了起來。
是林望舒的來電。
“喂。”
“周嶼,你在乾嘛?”
“剛洗好澡,準備給你發簡訊說晚安咯。你就打過來了。”
“你這周好像很忙?”
“是啊,忙的不可開膠了。”
林望舒沒立刻接話。
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聲音很輕,但那種若有若無的情緒波動。
換作是平時,周嶼是能精準捕捉到的。
但今天……可能是真的太累了。
人在極度疲憊的狀態下,連神經反射都會變慢。
然後——
這老小子也迷迷糊糊地,敷衍地跟著“嗯”了一聲。
於是。
電話兩頭,突然就一起沉默了。
但周嶼也沒掛。
就那麼把手機開著揚聲器,握在手裡,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沒說話,也沒結束通話。
好一會兒,清冷少女終於重新開口了。
“周嶼,你明天……週日有空嗎?”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一陣輕輕的、均勻的呼吸聲。
……周嶼,睡著了。
電話那頭。
林望舒怔了一下。
她沒立刻掛電話。
隻是握著手機,聽著那一頭傳來的呼吸聲。
不快不慢,平穩又安靜。
清冷如她,驕傲如她,也在這一瞬間,突然沒了什麼脾氣。
——原來是真的累到了啊。
她靠在床頭,抱著膝蓋,把下巴擱在膝蓋上。
聽著電話裡的呼吸聲,心裡有點無奈。
也有點……不知道從哪裡湧出來的,軟軟的情緒。
“……哎。”
她輕輕地,幾乎像是歎氣一樣地嘟囔了一句:“……晚安咯。”
........
第二天早上。
周嶼一覺睡到自然醒。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機。
【通話結束:2小時。】
這個年代,手機是有個最長通話時間閾值的。
單次通話最長也就是2小時,一到時間就會自動掐斷。
不過老小子心很大,沒想太多。
畢竟上輩子,有時也會連麥睡覺的。
不過那時候都是用微信了,不會斷線,連一晚上都還線上。第二天醒了還能接著聊。
最重要的是,不要話費!
很多時候,異地戀就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相互陪伴。
好像一覺醒來,彼此還在身邊。
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中午了。
“糟了,睡過頭了!今天還得改電路。”
周嶼直接一個彈射起床,胡亂套上衣服,鞋子一蹬,手機錢包往口袋一塞,抓起鑰匙就衝出了家門。
騎著他那輛破舊的永久牌自行車就出發去書店了。
剛到門口,推開門那一瞬,裝修現場一片狼藉。
按照周嶼原本的計劃,整個專案應該是一個月完工。
他甚至給自己做了完整的進度表:每天什麼時間完成什麼節點,標準拉得死死的。
直接上了專案管理那一套,工序排布、物料進場、時間分解,全都有。
可現實嘛……一拖再拖。
真要照這個節奏,彆說一個月,兩個月能完都謝天謝地了。
“算了,今天必須把電路乾完,不然明天連泥工都沒法進。”
周嶼咬咬牙,直接開乾。
沒辦法,這種情況下,自己是甲方,也是乙方。
在老小子沉迷於攻略單機遊戲副本——“我的世界”的時候。
湖濱一號,林家。
餐廳裡,難得的熱鬨。
一個月在家也就那麼四五天的林傑夫婦,昨晚特意趕了最晚一班飛機回來。
原因很簡單。
今天是他們家寶貝千金的——十八歲成人禮。
雖說,林望舒的生日其實是在下週四。
但考慮到是工作日,而且女兒還在念高三,課業緊張,晚自習結束都快九點了。
再加上這兩口子,平日裡一個在開會,一個在飛外地,真要空出時間,確實不容易。
昨天能趕回來,已經推掉了不少工作。
這種成人禮,說是送給女兒的,其實也是父母給彼此的一個紀念。
——代表著,從今天起,女兒真正長大了。
是成年了,也該學會獨當一麵了。
母親王婧早早就在西子湖四季酒店定下了宴會廳。
至於排場嘛……
隻能說,彆人結婚,恐怕都沒她這場成人禮來得氣派。
“圈圈,媽媽給你選了好幾套禮服,待會兒都試試看。”
王婧笑著,語氣裡透著掩不住的興奮。
畢竟,這個女兒,簡直是女媧的畢設。
從小到大,王婧最熱衷的一件事,就是給女兒買衣服。
看見好看的就買,穿不穿得上不重要。
甚至有些衣服標簽都沒剪,直接塞進衣帽間,直到過季。
清冷少女隻是輕輕“嗯”了一聲,低頭慢慢吃著午餐。
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緒。
一般到這種時候,林傑就會象征性地出來配合一句,捧場似的笑著說道:“我女兒啊,穿什麼都好看。”
“要是都滿意,咱們晚上中場可以再換一套。”王婧一邊翻著手機確認流程,一邊繼續張羅:“今天安排了四個攝影師,錄影跟拍全程都有。”
“吃完飯先休息一會兒,化妝師、造型師一會兒就到家。”
“化妝造型大概得三個小時,做完咱們就出發去酒店。”
“時間算好了,五點差不多能到。”
她抬頭看女兒,“你那幾個朋友、同學,都提前打過招呼了吧?”
林望舒沒吭聲,隻是點了點頭,神色淡淡:“我吃好了,先上去了。”
說完,也沒多留,起身離開了餐廳,腳步不急不緩,卻帶著些疏離感。
偌大的餐廳裡,隻剩下林傑和王婧對坐著。
其實,按理說,這樣的態度多少有些失禮。
但他們似乎……也早就習慣了。
“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王婧垂下眼眸。
林傑沒作聲,隻是默默剝了一隻蝦,放進了她的碗裡,語氣平靜:“你沒說錯什麼。”
頓了頓,他低聲補了一句:“我也……我也想悅悅了。”
......
......
房門輕輕合上,將外麵的喧囂隔絕在外。
林望舒靠著床沿坐下,慢慢伸手,從床頭櫃上拿起了那隻草莓熊。
毛絨已經有些泛舊,粉色的絨毛也不再那麼鮮亮,耳朵邊還開了一個不太明顯的小口子。
那是很多年前,姐姐去念大學前,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姐姐說,這個草莓熊會代替姐姐一直陪著她。
清冷少女抱著它,將下巴擱在那軟軟的熊耳上,輕輕地晃了晃。
也許十幾年前的小女孩抱著,大小正好。
但對十八歲的清冷少女來說,多少有點太小了,草莓熊的腦袋都托不住她的下巴。
良久。
她起身走到書桌前,開啟了日記本。
“姐姐,今天就是我的成年禮了。”
“我也要滿十八歲啦!”
“我好像,離你越來越近,也越來越遠。”
“明年,我也是‘姐姐’了,到時候我比你還大一歲了。”
“你放心,我已經長大了。慢慢的,也會變得……很厲害,很厲害的。”
“會成為爸爸媽媽的驕傲,像你一樣……甚至,比你更好一點也說不定。”
“這一年,好像是很平常的一年,但似乎也是很特彆的一年。”
“有認識特彆的新朋友。不過準確來說,是重逢,不是相識。”
“.........”
“祝我們十八歲快樂.......”
“也祝你,在那邊……也要快樂,一直快樂。”
......
......
夜幕降臨。
四季酒店。
吊燈一排排懸掛在挑高八米的穹頂下,密密匝匝的光折射成無數碎銀般的微光,像漫天星辰,又像某種無形的注視。
明明隻是個成人禮,卻還是來了小幾十桌的客人。
儘管如此,這已經是反複篩減過的名單了。
來的,大多是林傑和王婧的朋友,或是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
當然,也有些親戚。
至於林望舒自己的朋友,不過一小桌而已。
都是清一色的女孩子。
昨天打電話的時候,清冷少女確實一時腦熱,鬼使神差地給周嶼發出了邀請。
其實沒多想什麼。
隻是覺得,這樣的時刻……他能在的話,也挺好。
可轉念一想,就他一個男生,來了也很難解釋。
而且,兩人的關係……也稱不上多麼清白坦蕩。
幸好,那時候周嶼已經睡著了,沒聽見。
對於林家這樣的家庭來說,這樣的成人禮……
歸根結底,也不過是一場披著“生日宴”皮的名利場。
而她,不過是這場宴會裡,一個精緻而華麗的紐帶。
像櫥窗裡那隻漂亮的洋娃娃——
享受著燈光,享受著注視,也享受著孤獨。
宴會廳緊閉的大門前。
她站在那裡。
妝容精緻,清冷之餘,又多了幾分明豔和端莊。
湛藍色的高定禮服,勾勒出少女初長成的曼妙曲線,裙擺像水波一樣,在地毯上輕輕鋪散。
過肩的長發,被高高盤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和漂亮的肩線。
脖頸間的珠寶,在燈光下折出細碎的光,像星辰,也像鎖鏈。
腳下是米白色的羊毛地毯,厚實,柔軟,踩上去悄無聲息,反倒更襯得四周安靜得出奇。
隔著門板,能隱約聽見裡麵此起彼伏的交談聲,酒杯碰撞的脆響,還有若有若無的弦樂,在空氣裡緩緩流淌。
落地的黃銅門把手被擦得鋥亮,冰冷的金屬裡,映出少女模糊的輪廓與五官。
林望舒盯著那團扭曲的倒影。
一遍又一遍,練習著微笑。
每一個笑容,都是端莊而又完美。
笑著,笑著。
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很多年前。
那時候,姐姐還在。
我是掌上明珠。
姐姐,是天之驕女。
直到很久以後。
在那個暴雨傾盆的夏天,我才終於明白——
掌上明珠之所以能無憂無慮地閃閃發光,
是因為天之驕女,替我承受了所有的責任與期待。
從那一天起,
我的人生開始下雨。
開始害怕,也討厭雨天。
再之後。
在每一個看似波瀾不驚的日子裡,
那天的雨,都會時不時,在我的生活裡掀起狂風驟雨。
但沒關係。
關上這扇門,
我就是我。
一個,永遠長不大的我。
推開這扇門,
我還是我。
一個,被期待著長大的我。
我會笑著,
去一一應對每一個陌生或熟悉的麵孔。
因為。
我,就是暴雨。
這時。
大門被推開。
強光撲麵。
舞台很長。
目光投來。
掌聲四起。
她笑了。
坦然,驕傲,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