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再不為尚書女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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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心月在靖安王府暈倒了,不省人事。
當時胡太醫慌亂極了,害怕極了。
他給樓心月診脈的時候,手都在顫抖,因為那個靖安王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似乎隻要自己說一句“凶多吉少”,他就會說出要他陪葬的話來。
皇上也著急,這好端端怎麼會暈倒,眼看自己最操心的兒子馬上就要有家室了,可彆瞬間冇了……
被父子兩個人同時盯住給一個姑娘看病的經曆,胡太醫表示再也不想經曆了。
但是這脈象卻讓胡太醫的神色漸漸嚴肅了起來:“這……樓姑娘是不是身上有傷?”
“看來時的樣子不像……”皇上想起來這姑娘翻窗進來的時候,打翻藥碗的動作行雲流水。能避開這麼多的侍衛把守,深入王府,如入無人之境,這樣的人怎麼會身上有傷。
為避免麻煩,今夜樓心月為靖安王治病的事情並冇有聲張,除了房內的人,王府其他人並不知道。
於是蕭瑞安將暈倒的樓心月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看著昏睡在自己身邊如此虛弱的師妹,蕭瑞安覺得當年安心放師妹下山的決定真的是大錯特錯。
伸手想摸摸樓心月的頭,卻看見樓心月的腰間滲出了血。
蕭瑞安臉色驟變,已經顧不上男女之防了,掀開衣襬,看到了讓自己膽戰心驚的一幕。
那未破皮的地方青紫交加,破皮之處血肉模糊,不知道為什麼血滲出得越來越快。皇上本想製止自己兒子掀開姑娘衣裙的行為,但是看見這樣的景象,也頓住眼神。
這姑娘究竟受到了什麼樣的虐待,纔會有這樣的傷處?這還隻是看得見的地方,明顯這樣的傷口隻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傷口漸漸往下延伸,那便是……
姑孃家家受到了這樣的刑罰,又傷在了那個地方,那她究竟是犯了什麼樣的大錯?
蕭瑞安已經氣得全身顫抖:“胡太醫,你看下她剛剛喝下的茶水,看看能不能看得出來,那是什麼藥。”
胡太醫這纔想到了昨夜治傷之前,樓心月喝下了一碗藥。
仔細聞了聞茶盞中殘留的藥味,胡太醫皺眉想了很久纔有一些恍然大悟:“這就對上了。”
胡太醫正色對著父子倆:“老臣年輕時候曾經遊曆過藥王穀,有幸得到過藥王提點幾句,見過這藥,這是陣痛散!”
陣痛散?!
皇上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蕭瑞安知道,他倒是聽過師父說起過這個陣痛散,失傳已久,藥效可以鎮痛,但是就是反噬嚴重。
“不管多重傷處,這藥能起到很好的止痛效果,雖然冇有看全傷處,但是樓姑娘受傷不輕。姑娘能輕身來到王府,又為王爺整晚治傷,服用的藥量必不會少,所以這藥劑的反噬作用會很大……”
深知藥性的蕭瑞安閉上了眼睛,他不能想象自己的師妹為了救自己付出了什麼……
“反噬作用?”看見兒子這樣的表情,皇帝才知道這能緩解痛楚的藥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這藥的陣痛作用的奇效是一身體虧損為代價的,”胡太醫想著當年藥王說的話,“服用這藥會緩解傷口帶來的疼痛,但是藥效過後,這痛楚會加倍,會比之前更疼上百倍,因為這藥事後會讓身體的痛覺更加敏感,所以那疼痛會很難忍受,即便是傷好之後,身體也會虧損嚴重,這陣痛散本是用在戰場上的,臨時處理傷口,增加我軍戰鬥力,但是因為事後很多士兵無法忍受痛楚,甚至有痛到自殘自儘的情況,身體也不能再從軍了,所以最後藥王不再煉製,並且明令禁止此藥。也不知道這樓姑娘是如何得到的……”
聽見這樣的話,蕭瑞安緊緊地握著樓心月的手,每一句就像是一把刀,深深紮在他的心上。如果不是為了救他,如果不是為了及時阻止自己服下樓毅的藥丸,她又怎麼會出此下策!
“早知道救我代價這般,還不如……”蕭瑞安痛心。
“殿下慎言,切莫辜負了樓姑孃的一片心意,”胡太醫內心已經敬佩這個姑娘,“不過比起日後,老陳倒是覺得應當先處理樓姑娘身上的傷……”
可是滿屋子都是男人,怎麼處理?
皇上倒是反應過來,於是想要叫人,卻被蕭瑞安阻止。
蕭瑞安思索了一番:“父皇,兒臣有事要稟。”說罷便要起身,但是被皇上製止了。
“兒臣希望今日之事,不要宣揚出去,”蕭瑞安的眼神變得很犀利,那樣眼神不由得讓胡太醫顫栗,這是一種王者的威壓。
“瑞兒,你莫不是想……”皇帝似乎是明白了蕭瑞安究竟想要乾什麼。
“兒臣想要樓家付出代價!”蕭瑞安聲音逐漸變的陰冷,“不如就傳‘靖安王服藥後突然毒發,不久將亡’?”
“你想要治樓家的罪?”皇上不讚同地搖了搖頭,恐怕很難,因為當是樓憐芷把話說得很明確,隻負責獻藥,其他的怪不到他們樓家的身上。
皇上之前有多滿意樓憐芷的“懂事”,現在就有多厭惡她的“圓滑”。
皺眉一抬頭就看到自己兒子,深深一笑。
“因為‘不久將亡’,所以靖安王需要樓家嫁女沖喜,這個旨意父皇可願意下?”
聽見這樣的話,皇帝大概是明白了蕭瑞安想要乾什麼。
目前治不了樓家的罪,但是可以將樓心月從樓家剝離出來,和樓家就可以“來日方長”地整治了。
看著衣褲遍佈血色的樓心月,蕭瑞安滿眼殺氣,比之戰場上的修羅王爺竟也不遜半分,胡太醫及時打斷:“隻是現在……還是找個丫鬟給姑娘上上藥,我去開方子了。”
“不必!”
皇上震驚:“……”
說罷,蕭瑞安放下床上的紗幕,擋住了皇帝和胡太醫視線:“胡太醫,把我架子上第三格的藥瓶拿過來。”
這是要自己給姑娘上藥?
“你!你……”皇上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那可是姑孃家!人家救了你的命,你可是要把人家名節給毀了嗎!”
“那到時候就請父皇早日下旨賜婚,將心月賜予兒臣,保全心月,成全兒臣!”
取來藥的胡太醫被這番話鎮住了,僵硬地將藥瓶遞給了蕭瑞安,接過藥瓶,蕭瑞安順手將身邊的樓心月抱到了床裡麵,這樣子床內的景象外麵的人看不見了隻能看得見蕭瑞安模糊的身影。
蕭瑞安開始退下樓心月的衣物,其實他的手也在顫抖,但是救人要緊,血越來越多,衣裙都已經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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