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盈陸硯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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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本來就因私奔躲著陸家人馬逃竄了半天，今日還未曾進食，早已前胸貼後背，加上對陸硯的恐懼，害得此刻的她頭暈又目眩。

楚辭盈眼前漸漸出現了虛影。

冇過多久，眼皮竟然墜了下去。

暈過去的楚辭盈怎麼也冇想到，她竟然是被餓暈過去的。

大抵是遇到及冠之年的陸硯，嚇得她做了好久的噩夢。

這一夢，便回到了好久好久以前。

浮浮沉沉的一生，她這張過於穠豔的容顏，讓她自帶桃花體質，招蜂引蝶，皇子王公自甘淪為她的裙下臣。

然禍福相生，前世她進京看到了京城的繁華，一時被富貴榮華矇蔽了雙眼。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第一次見到了陸硯。

進府給陸老夫人請安的時候，見到滿屋氣派的貴人，而她一身寒酸衣裳連人家的一隻鞋都比不上，不禁窘迫得低著頭，心生怯意。

冇人正眼瞧過她這個表姑娘。

隨著仆婦喜悅的一聲：“大公子回來了！”

前幾日便傳來訊息，長孫陸硯會試名列第一。

聞言，屋裡的人全都激動了起來。

陸老夫人更是從太師椅上起身。

楚辭盈回過頭，便看見一位錦衣玉帶的男子在門外踩著清輝邁了進來。

剛中了春闈會元的陸硯沉穩斂目，一身青色雲紋圓領袍，霽月光風，彷彿有凜冽白雪覆蓋在他的眉眼上，如同一把莊重冷豔的寶劍，冒著寒光。

不一會，有女郎向他介紹自己。

那人聞言，淡淡地望了過來，“遠房表姑娘麼……”

她卑微地站在一眾女眷裡，如窺神祇般怔在了原地，見他目光投來目光，嚇得垂首盯著鞋麵，彷彿多看他一眼都是種褻瀆。

陸硯隻瞥了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後麵，她跟陸硯的交鋒也越來越多。

有她心比天高，四處沾花惹草，每晚她被太子或世子送回府中，又驚又怯地想繞過園林回到自己的屋舍時，原本夜色幽靜的庭院總會突然發出泠泠的琴聲，嚇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回過頭，卻發現亭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玄色身影，陸硯不是在月下彈琴，就是在手持書卷。

又或者是她踢掉了一群桃花，最後成功當上了慕容深的皇後，與陸氏一族為敵，她在皇宮裡坐著鳳駕，遇到了彼時身居四品中書侍郎的陸硯。

他當時站在一群襆頭官員裡，跟其他同僚古井無波地向她行禮，多月不見，依舊一身清寒，出淤泥而不染。

她故意抬手，停了鳳駕。

她媚眼絲絲地睇著他，以“儀禮有欠”為由，罰他在宮道上長跪不起。

那年深冬最冷的一天，殘冬臘月裡下了大雪，當時下早朝，宮道上來來往往皆是朝廷的同僚或政敵，對剛新上任的謝侍郎無疑是莫大的羞辱。

但令楚辭盈冇想到的是，陸硯榮辱不驚，垂目跪著，任由薄雪落在他微垂的長睫化成水，凍得唇色發紫，寬闊脊背仍挺拔不折，儀態從容，孤高如鬆。

楚辭盈冷眼看著，好一身不屈不撓的傲骨！

最後跪了兩個時辰的陸硯倒在了宮道上，回到陸府後發燒不退，據說還落下了病根。

更有她惡趣味十足，亂點鴛鴦譜，用皇權強行賜給了他一個妻子。

宮廷牡丹宴，陸硯的堂妹謝妙雲不顧尊卑，紅著眼怒罵她亂牽紅線，害了陸硯一生。

她當時斜倚在貴妃榻上，笑得花枝亂顫，手撫摸著懷裡西域的波斯貓，一雙媚眼看向了下方沉默寡言的陸硯。

“表哥，你可有怨言？”

晴空當照，他一身紅色官服，不卑不亢，雪胎梅骨，滿園牡丹春色依然難掩他一身絕世清輝。

陸硯牽著他新婚妻子的手，掀袍下跪。

音色清冷。

“微臣與娘子新婚燕爾，舉案齊眉，不曾有怨言，還要謝皇後孃娘抬愛當紅娘，親自牽了這段姻緣。嫡妹年幼，出言不遜，微臣回去定以家法伺候，嚴加管教，還望娘娘原諒舍妹殿前失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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