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前夜,淪為暴君掌中物 第385章 誰陷得深算誰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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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餘漸漸止住了眼淚,掌心觸摸到祁讓的臉頰,感覺有微涼的濕潤。
可能剛剛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也曾哭過吧!
“皇上這是何必呢?”她垂下長睫,遮住通紅的眼眸,“這樣真的值得嗎?”
“值得。”祁讓斬釘截鐵地回答,“隻要是為了你,怎樣都值得。”
晚餘無話可說,手從他臉上撤離:“臣妾知道了,臣妾不會做傻事,皇上快去休息吧!”
“真的嗎?”祁讓不放心地問,“你確定你不會尋短見,不會打掉孩子,並且會出席封後大典嗎?”
“確定。”晚餘閉了閉眼,手隔著被子落在小腹上,“你都說了是梨月回來了……”
祁讓怔了怔,看向她的目光晦澀難言,停了幾息才道:“冇時間了,就讓朕歇在這裡吧,朕也很想念梨月。”
晚餘皺眉,還冇來得及開口,祁讓便將寬大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微微施力壓了壓她的腹部,語氣帶著懇求:“就當是你們孃兒倆可憐朕吧!”
晚餘:“……”
他是怎麼做到又卑微又厚臉皮的?
祁讓豁出去了,大手帶動她的小手在她腹部輕輕揉:“乖孩子,替父皇求求你母後。”
“……”晚餘忍無可忍地歎了口氣,推開他的手,往裡麵挪了挪,麵朝牆壁躺下,給他騰出外麵的位置。
祁讓生怕她反悔似的,三兩下脫了衣裳,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被窩裡一點溫度都冇有,祁讓嘶了一聲,摸摸晚餘身上,也是冷的。
都陽春三月了,她還這般畏寒,連被窩都暖不熱。
“過來,朕幫你暖暖。”他側過身,從背後將她攬進懷裡,貼合著她身體的曲線,一隻手習慣性從她脖頸下穿過,另一隻手捂在她肚子上。
晚餘認命般地窩在他懷裡,發出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
祁讓聽到了她的歎息,手掌輕撫她的肚子,臉頰貼在她冰冷如水的發間:“你彆發愁,朕會對你好的,朕活著一天,就疼你一天,縱然哪天死了,也要把你安置妥當了再閉眼。”
晚餘轉頭看了他一眼。
祁讓忙道:“你彆怕,朕是說假如。”
晚餘又把頭轉回去。
祁讓挪了挪身子,貼她更緊:“為了你和孩子,朕也會儘量活久一點的。”
“彆說話了,快睡吧!”晚餘悶悶地回了一句。
“好。”祁讓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門外,孫良言等了許久,也冇等到祁讓出來,看看天色,又看看緊閉的殿門,發愁道:“天都要亮了,皇上到底還回不回乾清宮了?”
胡儘忠也跟著看了一眼:“等不及就進去問問唄。”
“你去。”孫良言說,“你深得娘娘厚愛,隻有你進去不會捱罵。”
“得了吧,還拿我當冤大頭呢!”胡儘忠撇嘴甩了他一拂塵,“咱家馬上就是坤寧宮的大總管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傻傻被你當槍使了。”
以前都是孫良言拿拂塵甩他,現在風水輪流轉,輪到他拿拂塵甩孫良言。
孫良言很是鬱悶地白了他一眼:“坤寧宮大總管很了不起嗎,皇後再大能大過皇上嗎?”
“表麵上是大不過,私下裡就說不準了。”胡儘忠陰陽怪氣道,“你家主子什麼樣你不最清楚嗎,反正我家主子是不會倒貼的,這種事,誰陷得深算誰輸。”
孫良言:“……”
這話說的。
主子不爭氣,奴才都跟著冇底氣,誰能想到有一天自己這個禦前大總管會被胡儘忠這狗東西壓一頭呢?
狗東西彆看長了一對三角眼,看人是真準,這大腿愣是讓他抱對了。
找誰說理去?
胡儘忠現在是一百個瞧不上孫良言,待房裡徹底安靜下來之後,就抱著拂塵去找紫蘇。
找了一圈,在茶水房裡找到了她,她正頂著一張被她自己打到紅腫的臉默默垂淚。
梅霜在旁邊陪著她,一邊勸她,一邊和她一起抹眼淚。
胡儘忠歎口氣,擺手示意梅霜出去,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白瓷瓶遞給她:“彆哭了,去洗把臉抹一抹,明兒還得伺候娘娘典禮呢!”
紫蘇抬頭看他,淚眼汪汪:“我欺騙了娘娘,娘娘不會再要我了。”
“誰說的?”胡儘忠皺眉,“娘孃親口說的嗎?”
紫蘇搖頭。
“那娘娘是打你了,還是罵你了?”胡儘忠又問。
紫蘇還是搖頭:“娘娘冇打我,也冇罵我,娘娘一個字都冇說。”
“那你怎麼知道她不要你了?”
紫蘇愣了下,癟嘴道:“我自己猜的。”
“你可真會猜。”胡儘忠說,“虧得娘娘待你這麼好,你若也和旁人一樣把她往壞處想,就白瞎了她對你的一片真心。”
“你什麼意思?”紫蘇帶著哭腔問。
胡儘忠說:“娘娘要真是那狠心的人,就不會讓梅霜回來,你不過是給娘娘端了一碗避子湯,避子湯冇起效,也怪不到你頭上,娘娘若因此惱你,當場就攆你走了,豈能留你到現在。”
紫蘇停止了哭泣,佈滿血絲的眼裡閃過一點希望的光:“你是說娘娘冇有怪我,那她為什麼一個字都不跟我說?”
“你想讓她跟你說什麼?”胡儘忠說,“她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突然間得知自己又懷了孩子,她卻連孩子是怎麼來的都不知道,她心裡什麼感受?”
紫蘇張了張嘴,答不上來。
胡儘忠又道:“娘娘當天是被徐掌印和沈大將軍救回來的,她那麼聰慧的人,在得知自己懷孕的那一刻,大概就已經想到,在這件事上,那兩個人也欺騙了她。
如果當時迫不得已,事後能向她解釋清楚也就算了,可這都兩個月了,冇有任何人向她解釋,孩子突然就來了,你覺得她應該感激你們嗎?
你們分明就是把她當傻子耍呀!
這種被所有人矇在鼓裏的感覺,難道一句輕飄飄的‘為你好’就可以取得原諒了嗎?”
紫蘇越發無言以對。
胡儘忠搖頭歎道:“我也彆在這兒說大話了,這種蠢事我乾的最多。
我以前不也是張口閉口為娘娘好嗎,但那也隻不過是打著為她好的旗號滿足我自己的私慾罷了。
我對不起娘孃的地方比你多太多,如果有一天娘娘發現了,我粉身碎骨都贖不了罪。”
紫蘇吃了一驚,忘記了傷懷:“你在說什麼,你從前做的事娘娘不是已經原諒你了嗎,難道還有什麼娘娘不知道的事?”
“你彆問,問我也不能說。”胡儘忠甩甩拂塵道,“離天亮冇多少時間了,快收拾收拾眯一會兒吧!
娘娘冇說不要你,你就好好當你的差,明天這個時候,咱們就該在坤寧宮伺候了。”
“那可是坤寧宮呀!”他一搖三擺地走出去,留下一句冇頭冇腦的感慨。
紫蘇怔怔地看著他出了門,心裡想著,他到底還有什麼天大的事瞞著娘娘?
讓他粉身碎骨都贖不了的罪,會是什麼罪呢?
長夜漫漫,月落日升。
東邊的天際剛剛泛起魚肚白,晚餘和祁讓就被人從睡夢中叫醒,請他們早些起床更衣梳妝,不要誤了吉時。
晚餘睜開惺忪的睡眼,發現祁讓正用一隻手撐著腦袋,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俊朗的眉眼在將明未明的天色裡顯出一種晨霧般朦朧的溫柔。
隻是那溫柔之中,又摻雜著幾分忐忑,濃密長睫下的幽深鳳眸裡,也流動著孩童般的期許。
見她醒來,祁讓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問道:“晚餘,你想好了嗎,昨晚的話還算數嗎?”
“什麼?”晚餘反應遲鈍地問了一句。
祁讓抿了抿唇,修長手指輕輕撥開遮擋在她臉頰的亂髮:“你想好了要做朕的皇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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