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君時君年少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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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大驚失色,連忙去捂謝芷柔的嘴,卻還是晚了一步,蕭衍已經從龍椅上起身,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掐死了她的下巴。
謝芷柔呼吸困難,劇烈的疼痛從下頜骨傳來,彷彿下一秒就要被捏碎,她卻豁出去一般故意激怒著蕭衍。
“我說的冇錯!四年前在先帝麵前請旨要讓蕭昭寧去明國為質的人是你!”
“回國後你以為我一個臣女如何能屢次害長公主,是因為宮人們有眼睛!知道蕭昭寧不得聖意!這皇宮本就是一座吃人的牢籠,你的昭寧,早就被你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那些宮女太監們人人都可以踩一腳!”
“蕭昭寧能有今日,都是拜你蕭衍所賜!”
謝芷柔怨憤得瞪著眼睛,即使下巴傳來刀割般的疼痛也要把這些話說出來。
“不相信她的人是你,現在要為她找回公道的人也是你!你以為你這樣做她就會迴心轉意原諒你了嗎?她嫁了!嫁去明國,永遠不會回來!”
“你寧願相信蕭昭寧惡毒跋扈,草菅人命,都不信她吃了四年的苦,墮為賤民!”
蕭衍被她的話激怒,額頭上青筋暴起,整個人暴怒異常,手上下了全部的力道掐著謝芷柔的脖子,彷彿快要將她的脖子擰斷。
謝芷柔一張臉變得青紫,白沫從口中溢位,眼中瞪得老大,慢慢地不再掙紮。
太監們全部跪在地上,誰也不敢勸皇帝。
直到嗚咽聲停止,謝芷柔的脖頸以一種詭異的角度仰著,口鼻處已經冇了氣息。
她直愣愣地伸著舌頭瞪著眼睛,口鼻處溢位鮮血,一副死不瞑目的怨女模樣。
蕭衍鬆開手,將人甩了出去。
大殿中一片寂靜。
“把這副屍體送去太後宮中,讓她們姑侄倆好好團聚。”
蕭衍用手帕擦手,一邊吩咐著,語氣中全是森森的寒意。
太後見到謝芷柔死後的慘狀,隻一眼就暈了過去,此後大病一場,再也不敢在蕭衍麵前倚老賣老地造次。
好在蕭衍隻是對她警告一番,幾日後宣佈親自微服私訪去南巡。
大臣們麵麵相覷,卻無一人敢出言勸阻。
謝太傅在幾日前告老還鄉,李尚書舉家流放,太後纏
綿病榻,太傅之女謀害長公主被處死在皇宮,李家二公子更是被砍頭,頭顱懸掛在鬨市三日。
明眼人誰都能瞧出不對,生怕惹怒了蕭衍,成為下一個李鈺。
下朝後,宮人們為蕭衍收拾著行裝,整個皇宮陷入死氣沉沉一般的低迷。
蕭衍卻渾然不知,看著手中的那圈長命鎖出神。
明明不久前,它都還戴在主人的脖子上,在朝臣麵前向自己朝拜。
可是現在,它的主人卻早已消失在這空蕩蕩的皇宮中。
蕭衍的五指緩緩收緊,心口也仿若被無形的大手捏住,不斷抽痛跳動。
其實謝芷柔說中了,他寧願自欺欺人,相信蕭昭寧惡毒狂悖,都不願意去相信她,是因為自己害怕,怕她受過委屈吃過苦。
他,一直都不敢麵對。
昭寧回來的那日,看著她細若竹竿的手腕,匆匆收回了目光,不敢去看,更不敢去想。
而是自欺欺人一般,給自己洗腦,或許隻是明國的膳食不合胃口。
此後一次次謝芷柔汙衊時,他還是不敢承認,不敢承認曾經自己身後那個明媚驕陽般的少女竟然變得這樣怯懦惶恐,低眉順眼。
他寧願希望她真的是一個惡女,也好過受人磋磨,淪為一個百依百順的提線偶人。
他一直不敢去看的,其實是蕭昭寧受過的苦,是因為自己的一時羞怒和懦弱,硬生生割斷兩人的四年,是他的昭寧,看向自己時再無悲也無喜的雙眼。
“昭寧”
蕭衍聲音低啞得不成樣子,定定地在長命鎖前低喃,“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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