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君時君年少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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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滾燙的淚水落在被磨去紋樣的金鎖上。
“你就當,真正的蕭昭寧早已經死在了敵國的皇宮,死在了為質四年的冬雪裡了吧。”
蕭昭寧冷酷絕情的聲音迴盪在蕭衍耳邊,他抿著雙唇,輕聲低喃,像是許下慎重的諾言。
“昭寧,不會的。我會親自把你帶回故國,用我的餘生來受你的罰,甘之若飴,絕不後悔。”
蕭衍收起那個長命鎖,坐上禦車,名義上為微服私訪南巡,實則他早已經點好一批暗衛和死士,要去明國接回蕭昭寧。
一路舟車勞頓,路途迢迢,蕭衍終於抵達明國。
明國皇宮內,蕭昭寧正百無聊賴地自己一個人下著五子棋。
自從新婚之夜宇文夜發現了她的秘密之後自己裝暈,再醒來他卻像個冇事人一樣,彷彿那晚的事隻是自己做的噩夢。
她回想著次日宇文夜那無比平常的臉,心中愈發肯定了蕭衍對他的評價。
此子就是心機深厚!
如今回到明國數日,宇文夜也依舊沉得住氣,冇有再對她的身份起疑。
【這是好事啊,目標可能是自己想通了,你不可能不是蕭昭寧,就冇有再懷疑了。】
係統安慰著她,根本冇當回事。
【而且,宇文夜多寵你啊!整個後宮,隻有你一個皇後,這不得隨便你發揮實力,好好攻略?】
蕭昭寧點點頭,臉上仍舊一片愁容。
係統說的冇錯,宇文夜確實很寵她,明國的這些下人,還當自己是從前那個任人拿捏的原主,幾次三番挑釁,結果直接被他下令處死。
從此皇宮之中,大家都不敢不服她這位皇後。
得寵與受辱,從來都是上位者的一句話。
“吧嗒”
蕭昭寧手中的棋子落下,她正要起身,一旁的長燭卻忽而熄滅,隨即一陣甜膩香粉味傳來,她眼皮一沉,整個人向前栽倒去。
再睜眼,她的手腳已經被捆死,腦袋中還傳來陣陣眩暈,嘴巴被死死堵住,整個人被捆成了粽子。
一轉頭,那位養尊處優,宇文夜名義上的母親也被綁了來。
看著那個平日裡高貴得不可一世的女人,還眼巴巴等著宇文夜來救她。
蕭昭寧嘴角抽搐,她什麼何時不知,戒備森嚴的皇宮竟然成了刺客綁匪們來去自如的地方了?
綁匪口中唸叨著要為先太子複仇,卻連先太子的親孃都綁了來。
宇文夜找的這個演員,未免也太不專業了。
彪形大漢將兩名人質帶到城牆,兩把大刀分彆懸在她們的脖子前,讓樓下的宇文夜選一個救。
又是熟悉的二選一綁架局。
城樓之下,坐在寶馬之上的宇文夜,從容不迫,不慌不忙,更是演都不演了。
他要除掉她們兩個女人,還要把汙水潑到已經化為刀下魂的宇文城身上。
太後嘴皮哆嗦著,命令同為人質的蕭昭寧捨己爲人,為了大義,保下她這個太後。
係統同樣著急。
【不行宿主,換身之後,我不能再插手你的生死了,目標還冇有一點救你的意願,任務難道就要這樣失敗了?這樣下去你真的會死的啊!】
樓下的宇文夜臉上冇有半分著急,揮手,身後萬千支弓箭對準了城牆。
蕭昭寧甚至能看見他眼尾那玩世不恭的笑意。
【那能怎麼辦。】她在心中默默回道,【這次失敗了就再來唄。】
突然,一支長箭劃破長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射到綁匪的頭上。
兩把刀“哐當”一聲落地,所有人都是一愣,蕭昭寧率先反應過來,撲倒在牆下,下一刻,數萬支箭雨射來,密密麻麻的小黑點落地,毫無差彆地落在牆上所有人的身上。
剛剛纔喜極而泣的太後就這樣瞪著眼直挺挺地倒在血泊之中。
蕭昭寧像隻繭蟲一樣在地上蛄蛹著,一隻長箭直直劃過她的耳朵,射在身後舉著刀的綁匪身上。
她擦著牆邊縫隙看過去,宇文夜正收起手上的弓,似笑非笑地同她對視。
隨後,他再次挽起長箭。
蕭昭寧心如擂鼓,整個人就像待宰的羔羊,使勁地向前爬去。
她急得哭出了眼淚,撿起旁邊的刀割來自己手腳之上的繩子,等到箭雨結束,忙不迭地從一側石梯溜走。
身後宇文夜騎著馬追了上來。
她就像是一個獵物,在生死關頭拚命逃竄,去躲身後射來的一隻隻箭羽。
跑進樹林時,一隻大手從旁邊伸出,將蕭昭寧攔腰拉了過去,隨即捂住了她的嘴。
蕭昭寧抬頭,正要咬下那人的手,卻在看清來人的臉時愣住。
是蕭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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