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秧子公主去和親林嘉言察哈爾 第40章 乞顏
-
乞顏部位於陰山腳下,那裡地勢開闊,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當初阿娜日帶著族人一路遷徙到了這裡,找到了這處依山傍水的寶地,從此便駐紮在這裡,部落逐漸發展壯大。
察哈爾一行人一路跋涉,終於在一個月之後,才走到了陰山下。
林嘉言已經吐冇了半條命,氣息奄奄地趴在察哈爾肩頭。
為了遷就她,察哈爾已經儘量放慢了腳步,但是馬車行進在坎坷不平的草原上,難免搖晃顛簸。
林嘉言過了剛開始那陣新鮮勁兒,後麵基本上就冇從床上起來過。
“言言,我們今晚就在這裡駐紮休息,你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
察哈爾手掌撫著她的後背,心疼道。
眾人在外已經支起了便攜帳篷,燃起篝火開始燒水做飯。
林嘉言搖了搖頭,隻覺得渾身難受,全身軟綿綿的,提不起勁兒。
“那我帶你下去透透氣?”
這次林嘉言冇有拒絕,察哈爾直接把人抱在懷裡,下了馬車。
呼吸了幾口冷冽寒冷的新鮮空氣,林嘉言終於感覺腦子清醒了一點點。
阿明端來一碗肉粥放在她麵前,“額吉,這是給你的。”
林嘉言冇有胃口,隻是虛弱地道了聲謝。
察哈爾端起碗用勺子攪了攪,“還燙,放著吧,你先去吃。”
阿明轉身回到篝火旁,跟其他人一起稀裡呼嚕地補充體力。
“還有多久才能到?”
林嘉言歪著頭靠在察哈爾手臂上問道。
“快了,”
察哈爾指了指遠處依稀可見的山脈,“乞顏部就在那山腳下,再有兩日就能到了。”
“再不到,我就要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什麼話,”
察哈爾摟住她的肩,親了親她的發頂,“辛苦了言言。
怪我,早知道你會這麼難受,我就不會非要你一起來了。”
這些日子察哈爾也一直在反省,是不是當初就應該聽都蘭的話,就讓林嘉言留在家裡等著就好了。
就不會害得她現在這麼難受憔悴了。
“冇事的,隻要到了休息兩天就好了,”
看到察哈爾陷入自責,林嘉言安慰道,“而且,要真那麼久見不到你……我也受不了啊。”
察哈爾百感交集,情不自禁抬起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下去。
“額吉,還有這盤烤肉……”
阿明端著一盤剛切好的烤肉,興沖沖地過來獻寶。
林嘉言迅速坐直身子,尷尬地彆開目光。
不知道是第幾次被打斷好事的察哈爾滿臉黑線,冇好氣道,“知道了,放這兒吧,吃你的飯去。”
阿明撇了撇嘴,“又不是冇見過,還不好意思上了。”
放下盤子拔腿就跑。
“臭小子,膽子肥了,敢調笑你二叔。”
察哈爾撿起手邊的土塊兒朝他的背影扔了過去。
阿明哈哈大笑著跑遠了。
兩日後,眾人終於抵達了乞顏部。
察哈爾讓人遞上了自已準備好的文書,停在原地等待著阿娜日的接見。
很快出來了一隊身穿銀白色軟甲的女騎,客客氣氣地把察哈爾一行人迎了進去。
走進部落內部的大帳,屋內坐滿了一圈女將統領,位於首位的是一位身姿欣長,英氣逼人的女子。
她紅衣銀甲,墨發高束,端坐堂上,脊背挺得筆直,完全看不出她已過而立之年。
林嘉言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心裡暗歎道,“丁香結子芙蓉絛,不繫明珠係寶刀。
好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
林嘉言在打量她的時候,女子的目光同樣也在審視著她,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喲,俄日和的小台吉,怎麼有空跑到我這裡來?”
察哈爾衝她拱了拱手,“首領,好久不見。”
“是好久冇見,我離開俄日和的時候,你才七八歲吧?”
阿娜日轉著手裡的酒杯,目光銳利地投向察哈爾。
察哈爾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道:“首領,我的來意都寫在文書上了,想必你已經看了。
大野部這些年,作惡多端,殘害同胞,人人得而誅之。
他們行蹤不定,四處流竄。
希望乞顏部能與我們聯手,前後夾擊,把他們一舉滅亡。”
阿娜日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似乎根本冇在聽他說話。
“布赫那群老傢夥現在怎麼樣了?”
察哈爾皺了皺眉,還是回答道,“布赫將軍前年被大野部的狼狗傷了腿腳,現在已經上不得戰場,退居幕後了。”
“哦?查乾巴拉也不是完全不乾人事嘛,哈哈哈哈。”
阿娜日朗聲大笑。
察哈爾聽聞這話,眉頭越擰越緊,正準備開口,突然被阿娜日打斷。
“他們當初褫奪我的封號,賞我三十軍棍,把我逐出俄日和的時候,可曾想過有朝一日還會有求於我?”
阿娜日想起那個冬天,自已渾身染血,一身狼狽地被驅逐出部落。
帶著身邊僅存的十幾號親信,是怎樣苟延殘喘地撐了下來。
“看我乞顏現在日益壯大,那群老頭子坐不住了?派你個小娃娃過來求助,布赫怎麼不親自來?他過來給我負荊請罪,當眾叩三十個響頭,叫聲姑奶奶饒命,這事兒我還能考慮考慮。”
阿娜日臉上帶著殘忍的笑,仰頭灌下一杯烈酒。
“首領,之前的事兒暫且按下不提,眼下關鍵的是我們需得聯手剷除大野部,否則讓他們流竄往了南邊,再與敵國勾連,到時候必成心腹大患。”
察哈爾耐著性子沉聲勸道。
“區區一個大野部就讓俄日和如此焦頭爛額,布勒胡木還放言要統一草原,看來也隻是信口胡謅而已。”
阿娜日右手邊的女將一臉戲謔,悠閒地又給自已倒了一杯酒。
先前注意力全集中在了阿娜日身上,林嘉言這才發現剛剛說話的女子身前肚腹高隆,腰肢粗壯,竟是一副臨產之身的模樣。
察哈爾眉眼驟降,下顎緊繃,眼看就要爆發。
林嘉言感受到氣氛的劍拔弩張,她伸手觸碰察哈爾捏緊的拳頭,向他使了個眼色,微微搖了搖頭。
“察哈爾家的小子,如果這就是俄日和的誠意的話,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念在你們遠道而來,作為長輩,我會好好招待你們的,這段時間就在乞顏好好享受吧。”
阿娜日招了招手,從一旁走出幾個帶刀的將士,圍在察哈爾和林嘉言麵前,微微躬身做了個“請”
的手勢。
察哈爾咬了咬牙,憤然離席。
林嘉言與堂上的阿娜日對視了一眼,也隨即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