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秧子公主去和親林嘉言察哈爾 第41章 困境
-
阿娜日給他們安排了寬敞豪華的住處，還送上了美酒佳肴。
阿明看著桌上的金黃焦香的烤魚，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眾人小心翼翼地打量察哈爾的臉色，冇有人敢動。
察哈爾額頭青筋暴起，猛地一拳砸在麵前的案上，木板發出清脆的斷裂聲，屋內眾人皆是渾身一震。
林嘉言悠悠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娜日對俄日和有怨氣。
這事本就不容易，還有時間，我們慢慢想辦法跟她們談。
雙方談判最忌上頭動怒，不要被情緒引導，失了理智。”
察哈爾神色冷峻，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煩躁地扯了扯領口，“這些女人油鹽不進，目中無人。
因為一些陳年舊事還懷恨在心，實在是氣量狹小。
要我說，不服就打，我還不信俄日和的鐵騎踏不平這小小的乞顏。”
帳內突然安靜下來，阿明忐忑地看了林嘉言一眼。
察哈爾說完了才發覺自已措詞有些不妥，忙拉住林嘉言的手解釋道，“我說的是那些女人，不是夫人，夫人通情達理善解人意，遠非那些人可比……”
林嘉言抽出手蓋在他的手背上，娓娓道，“你覺得她小肚雞腸，抓著一些陳年往事不放。
是因為你作為男人，是既得利益者，所以纔會對於她們之前所受到的不公，可以如此輕拿輕放。
你們口中所謂的往事、舊事、小事，卻是能把人脊梁壓垮的稻草，男人們認為女人不該有**、叛逆和力量，而她卻偏偏逆天而行，披荊斬棘站到了群山之巔。
你們看不到她背後的血肉模糊，卻指責她不夠大度。
為何不能對過往種種既往不咎呢？為何非要沉湎過去無法釋懷呢？何其輕描淡寫，何其高高在上。”
一口氣說了一大段話，林嘉言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
察哈爾已經冷靜了下來，頷首道，“是我說錯話了，夫人莫生氣。”
“我冇有生氣，隻是共情她們的不易罷了。”
林嘉言輕輕搖搖頭，對其餘眾人抬了抬手，“大家先吃飯吧，長途奔波也都辛苦了，明日事明日愁，今天就先好好休息。”
帳外，阿娜日垂首駐足，把林嘉言的話聽了個完全。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刀柄。
風捲起她的長髮，深邃的眼眸裡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林嘉言也確實累了，簡單地吃了些東西後，總覺得心口有些抽痛。
“怎麼了？不舒服？”
察哈爾見她麵色慘白，手掌按著胸口，連忙伸手扶住了她。
“可能是太累了。”
林嘉言把頭抵在察哈爾胸口上，這會兒已經連嘴唇都失了顏色。
“我帶你去休息。”
眾人吃過飯就回了自已的帳子，察哈爾把林嘉言放在榻上安置好，一臉心疼地撫著她的臉頰。
“是我不好，讓你這麼辛苦，還惹你生氣。”
林嘉言用臉蹭了蹭他的手心，疲憊道，“冇有，不怪你。
我休息會兒就好了。”
察哈爾一直守在床邊，直到林嘉言沉沉睡去，他才起身回到桌前，拿出自已隨身攜帶的軍事佈防圖，開始思考應該如何破局。
林嘉言也是累狠了，一覺睡了兩個多時辰。
察哈爾怕她睡得太久晚上失眠，還是在晚膳之前把她叫了起來。
林嘉言坐在案前還是發愣醒神，侍者給他們呈上豐富的飯菜，最後還特意給她端了碗湯。
“這是？”
林嘉言揭開蓋子，濃鬱的桂花香飄了出來，縈繞鼻尖。
“這是木樨雪燕湯，首領先前見王妃臉色不好，特意吩咐給王妃準備的。”
侍者恭敬地回答完就退了下去。
林嘉言有些吃驚，自已今天全程站在察哈爾身後，一句話都冇跟阿娜日講過，她竟然還會注意到自已臉色不好。
“你看，她人還是挺好的。”
林嘉言嚐了一口，香甜軟滑，瞬間覺得五臟六腑都暖和了起來。
察哈爾切著肉，對她的評價不置可否。
看他眉頭緊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林嘉言出聲安慰道，“彆發愁了，總會想到辦法的。”
“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們談，”
察哈爾語氣頹喪，很是苦惱，“俄日和之前對她們造成的傷害已經無法挽回，她們現在生活在這裡，依山傍水，資源充沛，怎麼想都冇有必要摻和進我們和大野部的恩恩怨怨裡去，也許阿娜日說的對，我們根本拿不出能讓她們心動的誠意來。”
讓他帶兵打仗，受傷流血察哈爾眼皮子都不會眨一下，但是現在把他放在談判桌上，要思考如何與一群女人博弈，屬實有些為難他了。
林嘉言悄然一笑，“有些事，還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什麼？”
察哈爾不解。
“如果真像你說的，乞顏部真的隻是想不問世事，偏居一隅的話，阿娜日當時接了你的文書，直接把我們趕走就是了，何必還把我們留下，多費口舌。”
“你的意思是，阿娜日其實也有意要出兵？”
林嘉言搖了搖頭，“出不出兵，怎麼出兵，對誰出兵，就得看我們的談判結果了。
我隻是覺得阿娜日是個有野心的人，當年孤身一人被逐出部落，卻能在短短十幾年裡建立起乞顏這麼龐大的部落。
她很厲害，這樣的人不會甘願止步於此。”
察哈爾捏著下巴，若有所思。
“或許我們該想想，她們想要的是什麼，而我們又能給她們什麼。”
林嘉言又舀了一勺熱湯，放在嘴邊吹了吹。
“我大概明白了，”
察哈爾感覺有了方向，欣喜地一把摟過林嘉言，用力在她的臉上嘬了一口，“言言，你真厲害，什麼都懂。”
林嘉言手裡的湯被他晃了出來，灑了幾滴在衣裙上，她氣得往察哈爾手臂上捶了一拳，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兒，台吉卻想了一下午都冇想通，看來真是的被氣昏了頭，失了智吧。”
察哈爾被她罵了也依然笑嗬嗬的，“是，是我一葉障目了。”
“彆人三兩句話就能輕易把你激怒，你這心性還是太過浮躁了，沉不住氣。
若是不改，以後非得吃虧不可。”
林嘉言像個長輩一樣教訓著察哈爾。
察哈爾聽了進去，鄭重道，“夫人教訓的是，我以後一定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