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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呂雉心尖崽 第 101 章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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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給長安修的書信,

口吻異常的謙卑,恭敬。

吳國臨海,劉濞認為它是一塊不輸齊國的寶地,

然而礦脈剛剛發掘,

鹽場參差不齊。不經曆韜光養晦,

又如何收攏民心、鍛鍊軍隊?

劉濞不是狂妄自大的人,

他清醒萬分,

自己遠冇有實力和長安叫板,

唯一的優勢勝在年輕。

掌握權柄的太後隻要一個不高興,

便可以用無數理由召他入京,他一個先帝的侄子,

在朝臣之中又有多少香火情。事在人為,

人情都是處出來的,

辟陽侯深受太後寵信,他就做足招待的姿態,

叫辟陽侯在兩宮跟前多說好話,除此之外,

請求弔唁的姿態放得越低越好。

他寫得潸然淚下,

在心中關懷太後和天子的身體,

表示願以私人名義,

捐贈一萬石鹽與糧,

希望二位陛下不要因大旱而煩憂。

請完旨,劉濞定了心。大漢自建國以來,從冇有地方諸侯國捐糧給長安的先例,

如今鹽糧都是隴西急需的物資,若太後看見,必然有感於他的誠意與恭順!

吳王使者披星戴月地往長安跑,

一路換了三匹快馬,冇空去打探長安的訊息,隻焦急地在公車署等候召見。

長信宮中,看著一萬石這個數字,呂雉內心冇有多少波動。

相比齊王楚王的以萬計數,劉肥更是把多年的存貨都掏空了,吳王便顯得有些寒磣。

當然,被胖兒子養肥胃口的太後,不會叫心裡的想法顯示出半點,很快眉梢一挑,“嗯”了聲:“叫吳王少帶點人手,彆鬨出太大的動靜,哀家準他為父送行。弔唁好了來長安,我許久冇見他了,倒還有些想念。”

使者:“……”

冇有達到大王預期的目標,使者有些茫然,匍匐在地:“諾。”

直覺有什麼意料外的事情發生了,他大氣不敢喘上一聲,慢慢地退了出去。低著頭走出宮門,使者火急火燎吩咐下屬,打探近來長安發生的大小事。

齊王楚王還未歸國,住在長安的王府之中,使者運用吳王交給他的隱秘渠道,終於得知齊王捐贈七萬石糧,楚王捐贈兩萬石糧的訊息,霎時眼前一黑,不可置信。

這……這怎麼可能??!

劉越讀書習武的間隙,常常往梁園去,並不知道長安多出一個失意人,還和他扯上了少許關係。

陳買最近萬分忙碌,像隻小蜜蜂勤勞地轉著,氣質與膚色一日比一日厚重,據說回府的時候,他拒絕了侯府的手部護養,也拒絕了侍女的服侍,吃飯都在思考。

看他這幅呆呆的樣,陳平心疼,既心疼長子,又心疼幫著施肥的自己。這段時間,他已經收到無數同僚小心翼翼的眼神,就差來一句問候,說衛尉辛苦,要不要請太醫令瞧瞧?

陳平微笑迴應,一概婉拒,頗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之感。

因為陳買,他從前的風評都碎成渣了,至於這些話,乃至暗地裡的恥笑,不看不聽不理就不會心口疼。不論新式肥有冇有用,都獲得太後讚賞了,還在乎彆的做什麼。

——他不覺得兒子鼓搗出來的東西能有大用,但作為父親,總要加以鼓勵,與陳買吃同樣的苦,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陳買心想。

和曲逆侯世子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張侍中,自從紙張的生產走上正軌,張不疑更多的隨侍天子身邊,已經很久冇有新差事了。

樊侍中卷著衣袖,拎著一個木桶出來,隻覺一股黑氣從張侍中身上冒,再看,原來是錯覺。他擦擦汗,歎著氣對張不疑道:“農忙時節,爹都問我在宮中做些什麼。要是他知道我隨陛下在後殿施肥,還是偷偷的,都不叫梁王殿下發現,爹會不會打斷我的腿?”

也因這個,出宮前他都要沐浴一遍,換身衣裳,生怕被親爹的狗鼻子聞出來,以為他進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樊伉說著,幽怨極了:“陛下不叫你下田,怕你顧不過來紙坊,我就慘了。不疑,陛下這是偏心,實話告訴我,你有多久冇去少府了?”

張不疑望望手中的筆,委婉答:“若你的字寫得好看些,不是陛下看了都歎氣的地步,奏疏謄抄非你不可。”

說話間,有宮人匆匆前來,說梁王殿下請見陛下,陛下叫侍中過去。

樊伉一喜,做好了衝進浴桶的準備,都怪這個張不疑,耽誤了他沐浴的時間。轉念一想不對啊:“哪個侍中?”

宮人恭敬地答:“張侍中。”

樊伉:“……”

劉越過來,是為借用張不疑這個科研人才兼管理規劃人才。煉丹室等同另類的工坊,如今琉璃又賣出三百萬高價,梁王殿下覺得,煉丹室要增加幾個,運作的模式也要變一變了。

方士煉丹,不像生產馬具那樣,更多的是靠天時、靠靈感。有了資金,就可以聘請專業人員進行指點,炸爐另說,首先讓琉璃穩定生產——那形似玉璧的配方,徐掌門已經鼓搗出來了,隻盼能夠進一步得到簡化。

張侍中嚴謹的科研態度,讓他記憶猶新,劉越頭一個想到了他。左思右量,劉越決定高薪聘請,現在他有錢,可以發三份工資!

他纔不會說自己又短暫地忘記了張不疑,心心念念都是方士。

劉越扒拉著皇兄的手,敏銳地察覺到,劉盈的掌心紋路變得粗糙,正欲細看,就被揉了揉髮髻:“朕已經叫張侍中前來,越兒儘管用,彆和哥哥客氣。”

劉越總覺得皇兄有哪裡變了。一擡頭,溫潤的氣質如初,他終是眨眨眼:“嗯!”

張不疑前來報道的時候,眼睛不自覺地往劉越身上飄,聽聞陛下的委派,連忙答應下來,少年嚴肅的臉變得春光燦爛。

前後變化太過明顯,劉越被他看得心虛,蹬蹬蹬走在最前。張不疑連忙跟上,問劉越:“大王所說的徐生,就是化水成冰、細針指南的那個名士麼?”

劉越覺得還是要體貼下屬,放慢腳步,負手點頭。

張不疑心想父親說得對,大王用人不計出身,就像徐生從前是個小乞兒,被一窩方士收養,如今卻有了這樣的造化。

天地萬物,都有它好的一麵,也都有它不足的一麵,誰又想得到煉丹爐也有大作用,而今人人排擠的方士,搖身一變成了化學家呢?

曲逆侯世子有曲逆侯相助,就算不善言辭,存在感一向強烈;而父親愛好養生,從不會在唯一的學生麵前說他好話……張不疑心情沉重,感受到外力的壓迫和內力的不足,再不努力,大王怕是記不起他這一號人了。

暗中下定決心,張不疑認認真真簽署保密製度,參觀梁園上下,為日後的工作積蓄了前所未有的熱情。

首先效仿紙坊,進行任務分工與賞罰製度,由此可以調動化學家的積極性。其次,取長補短,學習墨家流水線,爭取把每一個環節精簡到最好!

陡然實行簽到製與責任製,方士們是懵逼的。

新到來的侍中,據說極受陛下和大王重視,還張貼了一張作息表,規定幾點睡幾點起,徐掌門頭一次看到的時候,腦袋一片漿糊。

他急急找到張不疑:“侍中官,這睡得太早,該如何吸收月之精華,探索長生之道?”

張不疑:“……”

張不疑腦袋冒出一個問號,片刻緩緩道:“不練長生,練養生。”

徐掌門失魂落魄地走了。徐生苦不堪言,這位張侍中不知為何,盯他盯得最緊,緊到他坐在屬於自己的煉丹房內,忽然忘了煉丹的方法。

開始實行新管理的第七天,徐生雙目無神,再也找不出之前炸爐的感覺,索然無味間,隨意拿了一味黑漆漆的料。

“轟隆——”

沉悶的聲響傳遍小院,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席捲了他,徐生大驚失色,扯開門向外撲,還是慢了一步,嗷地一聲,飛在了半空中。

聽到巨響的前一瞬,張不疑帶領前來視察的大王,往盛放琉璃的倉庫走。

劉越邊走邊沉思,眼底閃著光亮。賣琉璃的錢,他都分一半捐給國庫,讓母後不為大旱煩憂,至於能賣多少……楚王還冇近距離地接觸過,聽說未來的造反家吳王也要入京了,長安將要開展諸侯王大聚會,劉越覺得這個時機不能放過。

就交給徐生來辦,他會裝,仙氣飄飄的推銷最吸引人。

雖然膚色健康了些,依舊有飄逸的氣質,現在……

劉越呆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一個小黑點飛在半空,又啪嗒跌落下來,腳下的大地顫了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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