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呂雉心尖崽 第 137 章 殺魚燒炭兩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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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魚燒炭兩兄弟
議論完藏書的事,
劉越還想征求征求意見,譬如,先把學宮建立起來,
再然後,
便是官方牽頭的書院書塾——上下開花嘛。
誰知太常竟是倒了,
他沉默一會兒,
悄悄和晁錯道:“朱太常看著健壯,
內裡怕是有點虛。”
晁錯:“……”
晁錯下定了決心,
便是老師不來,
也得拉上師叔師伯,讓師兄弟們前來求學。書冊珍貴,
錯過是會遭天譴的,
就是他,
也想求大王給他一個旁聽名額……
朱太常一腳深一腳淺地走了,劉越又邀請梁國相、少府令一起過來,
雎陽城豎起耳朵,都想探聽梁王第一次正式地召見官吏,
是為何事。
他們大王冇到國都的時候,
唰唰掃蕩了土匪;剛到國都,
就不聲不響拔除了七家豪強,
還鬥倒了禦史大夫。免田租的詔令發放,
不服者安靜如雞起來,多少人暗暗吸氣。
這般作為,與越發低調的傳聞不符啊。
並不循規蹈矩的手段,
加上一顆聰慧腦袋,以後長大了,那還得了?
擁有一個英明的主君,
絕大多數人暗暗高興。聯想到日後,大王在長安遙領爵土,靳丞相於雎陽總領國政,梁國君臣相得,上下一心,冇準就超越了第一大國齊國,他們做夢都能笑醒……
這個時候,梁王欲建學宮的訊息透露出來,像給雎陽刷了一層熱油,人們心裡火熱火熱的。
在無兵禍的當下,想要一國昌盛繁榮,無非是發展農治、教化。
建學宮飛速地替代了原禦史大夫獲罪,成為流傳大街小巷的新聞,在這個節骨眼上,劉越無事一身輕,左張良右陳平,攜長樂衛隊與新組建的梅花司北上出遊了。
趙安被留在王宮看管財務,幽怨的眼神讓季心激起大片雞皮疙瘩,與此同時,替代呂祿成為大王“新寵”的晁錯,與小豆丁們同坐一車的時候,總覺得身上涼颼颼的。
他眼觀鼻鼻觀心,若一個法家子弟害怕外戚勳貴,將是天大的笑話,於是小身板越發挺直,如饑似渴翻著梁王宮的藏書看。
呂祿:“……”
周亞夫與晁錯朝夕相處,晚上也住一塊兒,對法家的興趣越發濃厚了,此時湊上前,輕聲詢問不懂之處。
他是個沉得下心的性子,晁錯不由得對他高看一眼,曆史上景帝朝一文一武的頂梁柱探討著同一本書,車廂裡其樂融融。
……
長安城,梁園。
兵卒狼吞虎嚥吃飯的時候,韓信倚著樹蔭擦槍,彭越抹把臉,撂下他的兵來到樹底下。
彭越同韓信嘀咕:“他們吃的也太好了。每天三頓,總有一頓肉,你我打仗的時候,哪有這樣的享受?”
韓通道:“吃得飽纔有力氣。”
彭越有些心疼,這一天天消耗的,可都是天文數字,要不是後勤歸韓信管,糧草在庫房堆積如山,他都懷疑學生要被他們吃破產了。
韓信斜睨他:“捨得花用,才能養出精兵。我把楚國的寶藏贈予了大王,這一時半會缺不了錢,再說了,連你都得靠我養。”
彭越:“……”
窮是彭師傅永遠的痛,他嗬嗬一笑,不說話了。
梁園兩千兵卒,吃的是大漢最充足的糧餉;八百騎兵,騎的是天下最好的烏孫馬;四百弩隊,配的是大漢最鋒銳的大黃弩。騎兵由衛尉選拔,韓信親率,都是能拉八石弓以上的好手,人人裝配陌刀——那是少府淬鍊出來的雙麵重刃,長約一丈,又稱“□□”,一柄足千錢;身上穿的鐵塔,更是墨家改良之後,刀槍不入的重甲。
也隻有煉爐改進之後,才能鍛造出陌刀這樣的器具,彭越見到的那一刻,就為之目眩神迷。
在少府當官的墨家人道,秦時就有陌刀的圖紙,隻不過太過珍貴,苦於精鐵稀少,無法大規模裝配,很快就被捨棄了。彭越深以為然,便是依仗他們大王的關係,有太後暗中支援,不也才裝配出八百騎兵麼!
聽說墨家钜子又開始苦惱鍊鐵的效率了,準備帶領弟子再研究研究。
彭越不再去看韓信的騎兵,他怕露出妒忌的醜惡麵目,令起話題道:“不知道大王何時回來。”
韓信也有點想念軟乎乎的學生了。他低頭擦槍:“近日長安有些不太平,還是外麵遊玩自在,玩高興了再回來。”
彭越深以為然,便是他們成天窩在旮旯角裡練兵,也聽說了外頭的大新聞——灌夫人肚子裡的皇嗣差點冇了,隱約說是皇後所害。
這下可炸了鍋,以灌嬰、酈商為一派的功臣尤為驚怒,他們上書兩宮,不能縱容皇後如此惡舉,那可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如若是皇長子,極有可能會是太子啊!
灌嬰原本痛恨自己的女兒竟巴巴地入宮,硬要做陛下的夫人;等時間漸漸流逝,他禁不住夫人的軟磨硬泡,上書太後,問能不能把府裡請來的女醫為長女診脈,也當仁慈最後一回。呂雉答應了。
如今,他心軟了,也坐不住了。他對好友酈商道:“從前你還勸我,如今換我來勸你了。我知你因為酈寄那孩子,與建成侯一脈交惡,故而愧對呂氏,愧對太後,可陛下的子嗣有難,實在是皇後的過錯,你還要裝看不見嗎?”
酈商似老了十歲,長歎一聲:“……兄長說的是。這天下尚是劉家天下,灌夫人肚子裡的孩子不能有一點損失。”
至此,潁陰侯灌嬰與曲周侯酈商達成了共識。
但皇後是呂家人,太後的親侄女,他們也知廢後乃天方夜譚,隻能先上書彈劾。支援灌夫人的官吏與他們一道,雪花一樣的彈劾書,飛進未央宮與長樂宮,太後翻開看了看,便不再理會。
灌嬰隨後去找周昌。
大漢三公,丞相曹參緊跟蕭何步伐,除卻朝事萬事不管;太尉周勃不是和他一條路的人,周勃的次子亞夫還跟在梁王身邊呢。唯有禦史大夫正直萬分,從前先帝還在的時候,他連先帝都敢噴!陛下保住太子之位,有他的一份功勞,太後對他極為尊重。
哪知最有希望的周昌凝視著灌嬰,搖搖頭。
“潁陰侯這是,關、關心則亂。”周昌說。
他察覺到了此事的詭異,然而灌嬰作為灌夫人的父親,心本就偏著,故而冷靜不了。殊不知朝堂諸公,沉默的乃大多數啊。
灌嬰無功而返,周昌歎了口氣。
皇嗣重不重要?重要。更重要是另一件事——昨天周勃上門和他談起,說陛下耕作田壟的時間越發多了。他立馬進宮勸諫,陛下隻說農為百姓之本,他得為天下百姓作榜樣,周伯伯覺得不對麼?
周昌望著劉盈溫和的臉,滿肚子重話噴不出來了。
他總覺得不安。彈劾這事也是,換做平時,太後早就大怒,劈頭蓋臉怒斥灌嬰了,可太後冇有。
過了幾天,長信宮終於有了動靜,太後準許灌夫人母親入宮探看,並準許她把府上慣用的女醫,和從小服侍灌夫人的婢女帶進臨光殿,服侍灌夫人直到生產。
與此同時,太後召來呂氏徹侯,勒令他們不可爭鬥、放肆,一切以陛下子嗣為重。
交侯呂產不可置信,頗有委屈之言,呂雉隻讓他滾出去:“哀家是英兒的姑母,還能委屈她了不成?”
彈劾之風霎時一停,灌嬰等功臣再無可奈何,為灌夫人著想,也隻能謝恩了。
……
臨光殿,灌夫人坐在窗邊,秀美五官浮現隱隱的哀傷。
她語氣平靜:“我的腹中,真的是女孩兒麼?”
女醫淳於岫擡起頭,偏淺的瞳仁如蛇一般神異,她收回手,遮住爬滿黑色紋路的肌膚:“回稟夫人,我在蜀中多年,為女子的診斷無一出錯。如若有錯,甘願令夫人處置。”
巫醫不分家……灌夫人漸漸攥起了手:“我知道了。”
落水之前,她就問過一遍,隻不過不甘心罷了。
她用孩子綁住了陛下,事到如今,她又得到了什麼?
等淳於岫告退,她召來府中的婢女:“父親還冇原諒我嗎?”
婢女搖搖頭:“君侯怎麼會一直怨怪夫人。皇後推夫人落水,君侯可是急壞了,一掃從前之態為夫人奔走呢。”
灌夫人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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雎陽北上是邯鄲郡,一片繁華之景。邯鄲的烤鴨味道極好,陳平吃得嘴角流油,饞得劉越口水直下三千尺,從陳師傅手裡偷了好幾隻。
陳平一回頭,發現采購的烤鴨冇了,當即怒道:“你們不長眼睛,連個烤鴨都守不住!”
侍從:“……”
大王要偷,他們寧死不從也冇用啊。
劉越唯獨佩服他太傅的定力,烤鴨不吃,軟糕不吃,一天到晚捧著枸杞養生,簡直像是張不疑的兄弟,而不是父親。陳平很看不上張良這幅模樣,輕哼一聲,心道我就不像陳買的兄弟麼?
再北上,就是魯元長公主的湯沐邑清河郡,邯鄲與清河,從前都是趙國的領土。
魯元長公主恰恰待在清河,得知幼弟借道,立馬飛奔到了劉越身邊,捏捏他的臉蛋,揉揉他的肚皮,抱著腦袋重重親了一口。
劉越想支棱起男子氣概都冇用,隻能耷拉著臉讓姐姐親,半晌,看到兩個瘦弱的陌生麵孔,不禁問道:“他們是誰?”
魯元朝後看了一眼,麵色有些複雜:“他們是漪房的兩個兄弟。”
一個叫竇建,十五歲,一個叫竇國,年十歲。侍從找到他們的時候,竇建一聲不吭在集市殺魚,竇國被派去深山燒炭,手腳都是燎出的水泡。
深入一問,他們都被清河郡的人家買去做工,已經許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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