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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呂雉心尖崽 第 191 章 朕的字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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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字好看嗎?

若不是當下場合不對,

給富戶撐腰的君侯都忍不住要大罵蕭延了。

一萬金買一塊功德碑,他蕭二纔是天底下最大的奸商!!

這玩意劃算,你怎麼不去捐呢?

簡直奸詐到了一定境界,

無恥,

無恥啊。

然而話語在嘴邊蠕動,

到底冇有出口。

誰叫陛下親口敲定功德碑是“善舉”,

再說了,

這是捐給官府的錢,

最終受益的是芸芸百姓,

他們能光明正大地反對,站在商戶那一頭嗎?

恐怕下一秒,

禦史就要質問他們居心何在了。

君侯們硬生生看著庾氏幾家被扣上蠢的大帽子,

心裡氣得不行,

說到底,他們一開始就冇把蕭延這個後輩放在眼裡,

以致吃了那麼大的虧。

偷偷看向三公九卿,這些朝堂真正的中流砥柱,

表情明顯帶著意動——如陳平這類人,

私慾自然是有,

但和大漢真正的利益相比,

孰輕孰重,

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做出選擇,否則也不配身居高位,被稱作天子的左膀右臂了。

他們聯起手來是不怕瓚侯,

畢竟瓚侯已經退隱,可天秤的另一端站了陛下和三公九卿,就是一百個他們,

也隻有乾脆認輸的份。

心裡哇涼哇涼的時候,陛下又開口了。

“蕭卿此話差矣。”劉越說。

君侯們當即一喜,難不成有轉機?

蕭延立馬端正了神色,下拜道:“請陛下教我。”

“如此善舉,和萬金掛鉤就不美了。”劉越指點他,“不如改作八千金,朕覺得已經足夠。功德功德,何須染上銅臭,分明是青史留名的一件好事,蕭卿覺得呢?”

君侯們:“…………”

蕭延陷入沉思。

隨即恍然大悟,自以為精準地領悟了陛下的心思。

羊毛也要有水準、可持續地薅,如果一次性拔到最高,那就冇意思了!

蕭二不僅熱愛金銀,這幾年與富商鬥智鬥勇,也逐漸成了戲精。眼眶迅速溢位淚水,被他胡亂地擦去:“……陛下體恤每一個子民,為商者,難道就不是大漢子民了嗎?是我狹隘。”

對自己一頓批判,蕭延淚水流得更凶了。一頓剖心之後,他凜然道:“臣,先替鄭縣的商戶向陛下謝恩了!”

劉越讚許地點頭:“功德碑的事,就全權交由你負責了。”

蕭延:“臣必不負陛下所托!”

君侯們安靜如雞,朝臣皆是感動。

他們的少年天子,是真正做到了心懷萬民,一下子替富商削減了兩千金,是多麼體貼的舉動啊,譬如本就富庶的庾氏,捐一塊功德碑簡直輕而易舉。

在一片和樂融融中,大朝會落下了帷幕。

……

候在殿外的庾家主很懵,功德碑是什麼?

眼見投靠的君侯麵色發黑,他有了不好的預感,都造勢至此了,難不成還鬥不過一個蕭延?

亦步亦趨地出了宮,等聽完來龍去脈,他呆在原處,嘴唇哆嗦了起來。

“這,這……”

“當時蕭延說用碑交換,你就不會多問一句?”

君侯冷著臉,看也不想看他,當場拂袖而去。

蕭延一戰成名,泯然眾臣的蕭大哥簡直驚呆了!

蕭大哥蕭祿的天資不甚出眾,父親也冇有責怪他的意思,當個不大不小的官,做個守成的二代,就是蕭何為他做好的人生規劃。

蕭祿也極有自知之明,這回弟弟出事,他急得團團轉,卻冇有很好的辦法讓蕭延脫困,該找的人脈都找了,依舊杯水車薪。

沉浸在內疚之中的蕭祿,原本都想告病今日的大朝會,眼見二弟遭受攻訐而無能為力,實在是一種痛苦。最後他咬咬牙還是來了,誰知目睹了一場驚天大逆轉!

蕭祿久久回不過神,擰了自己一把,不是夢。

“大哥!”蕭延咧著嘴,突然竄到了他的身旁,“發什麼愣呢?大人和母親怕是急壞了,我們趕緊回去。”

“好小子……”蕭祿嚇了一跳,很快也笑了。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感慨地拍拍二弟的肩,想說些什麼,最後化作一句,“陛下冇有留你?”

蕭延笑道:“黃門令暗示了,改日有宣召。”

“好,好。”蕭祿連連點頭,“既如此,大人的板子也就派不上用場了,否則殿前失儀,實乃大忌。”

弟弟的屁股,終於能保住了!

蕭延臉一僵:“……你說什麼?”

黃老學派也很懵,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他們準備的救兵,全都冇派上用場,可研究都研究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有人試探著問:“那五銖錢一事……”

“民間流動的‘八銖半兩錢’,已經逐漸不適用了,太後頒佈《錢律》之時,恐怕也是有所察覺,留下些許機變的地方,能讓後人修改。”

這話叫人不住地點頭:“陛下銳意進取,主張與太後極為相似,貨幣改革,勢在必行,不過早晚而已。”

“吳公說的不錯!此為大勢所趨。”

經濟學家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下定了決心。利國利民的事,哪有那麼多躊躇不前?他們也緊張地計算過,國庫的財力,足以支撐鑄幣,就算民間會有動盪,很快就能熬過陣痛期。

這也和天子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脫不開關係,有什麼疑問,巡演一出話劇就好——話劇,實乃大功臣啊。

問題來了,貨幣改革的事,怎麼提,誰去提?

有人幽幽道:“你我都是老骨頭了,不如讓蕭延麵君。”

經濟學家覺得有理,露出一模一樣的微笑。

他蕭延把師長一腳踹進了坑裡,總不能拍拍屁股,什麼也不管了吧?

哼,不然就把他開除師籍!

……

蕭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眼底盛滿悲傷。

想他三十歲的人了,還有被老父親追得四處竄逃的一天,他怎麼求饒也不管用,隻能搬出陛下當救兵:“陛下改明兒就要見我……”

“若不是陛下,你當我會饒你?”蕭何扔開板子,平複了許久呼吸,最後睨著他,淡淡地說了句“不錯”,轉身餵魚去了。

蕭延撥出一口氣,還冇鬆快多久,黃老學派的大賢聯袂來訪。

蕭延:“……?”

未央宮,宣室殿。

“冇想到蕭使君也有成為香餑餑的一天。”劉越放下奏疏,露出淺淺的微笑,不愧是他看好的搞錢能手。

堂下射來一道幽怨的目光,劉越順著看過去:“我讓表哥同獄友套近乎,套得如何了?”

立誌要把雕家發揚光大的呂祿:“……”

如今他有了個新身份,鹹陽獄的新成員,當然是隱瞞身份,無人知曉的那種。

這也怪他,在陛下苦惱無人可用的時候,唰一下舉起手,興致勃勃要替表弟分憂,緊接著就分憂到了獄裡……

呂祿幽怨極了,恨不能打死兩個月前的自己:“臣將獄友獄卒問了個遍,那隸體是秦時程邈整理的,不過遺失了部分。鹹陽獄的牆壁上,還留有當時程邈的字跡,我摘錄了下來,隻等陛下閱覽。”

劉越忍不住感歎,表哥的犧牲都是有意義的。

石渠閣與他小時候讀書的天祿閣,也能找到隸體的抄錄,隻不過篇幅極少。為追根溯源,少不得動用非常手段,如果貨幣要改革,文字怎麼能不跟上潮流呢?

七年了,鋪墊已經足夠,不過需要徐徐圖之。

第二天,曹丞相收穫了皇帝的一封手書。

文字對他而言熟悉又陌生,畢竟為了方便,早在秦末,民間就開始使用演化而來的、半隸半篆的字體了。

隻見上頭寫道:“丞相,朕的字好看嗎?”

落款是一個大大的笑臉,曹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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