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團萬人迷,頂流隊友不當人 誰在共謀?
誰在共謀?
備用電源嗡鳴著啟動,刺眼的白色應急燈撕裂了黑暗,卻未能驅散眾人心頭的寒意。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燒灼後的焦糊味,混雜著死寂。
直播被強製中斷,所有監控畫麵都凝固在三小時前,一張張靜止的笑臉在螢幕上顯得詭異而陌生。
傅嶼深的心臟猛地一沉,一種被剝奪掌控權的暴怒攫住了他。
他第一個反應過來,轉身衝向走廊儘頭的主控室,那裡是整棟基地的神經中樞。
然而,當他的指紋按上識彆器時,回應他的是一聲冰冷的電子音:“許可權錯誤,訪問被拒絕。”
他難以置信地又試了一次,結果依然。
就在他準備用蠻力砸開門時,身後的陰影裡,一個人走了出來。
簡星歲站在門口,蒼白的應急燈光勾勒出他瘦削的輪廓,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手裡捏著一張薄薄的門禁卡,卡片在指間翻轉,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老吳的卡?”傅嶼深的瞳孔驟然收縮,聲音裡帶著審問的銳利。
“你從他那兒拿的?”
“是他給我的。”簡星歲搖了搖頭,目光平靜地迎上傅嶼深的視線,那份平靜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挑釁。
“他說,第十六次了,該換個人看監控了。”
這句話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間在傅嶼深和其他跟過來的成員心中激起千層巨浪。
第十六次?
什麼第十六次?
不等他們追問,簡星歲已經側身刷開了主控室的門。
他沒有去碰那些複雜精密的現代裝置,而是從角落裡翻出一台積滿灰塵的老式錄音機,按下播放鍵。
“哢噠”一聲,磁帶開始轉動。
一陣粗糙的電流聲後,一段未經任何修飾的、原始的心跳聲流淌出來。
那聲音沉重、壓抑,彷彿在掙紮。
傅嶼深立刻聽了出來,那是他在錄製《心跳彆作弊》時,被要求在極限體能下錄下的心跳樣本。
緊接著,第二段、第三段、第四段心跳聲依次響起,淩夜的急促,季燃的紊亂,沈聽南的壓抑,每一段都像一麵鏡子,照出了他們最失控的瞬間。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然而,當第四段心跳結束時,錄音並沒有停止。
一段從未聽過的、頻率極高、彷彿瀕死掙紮般的心跳聲,突兀地闖了進來。
那聲音淒厲而絕望,像一隻被無形之手扼住喉嚨的困獸,每一次搏動都用儘了生命最後的氣力。
“這是誰?”淩夜幾乎是低吼出聲,全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
“我們隊裡沒有第五個人!”
“是原主的。”簡星歲輕聲說,他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清晰得可怕。
“他死前最後一分鐘,心跳頻率是一百四十二。”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個人僵硬的臉龐,一字一句,如同法官宣判:“你們一直以為,你們在救贖我,在彌補過去的遺憾。可你們真正想留住的,是那個已經死掉的人。”
空氣彷彿凝固了。
沈聽南忽然發出一聲短促的、神經質的笑,那笑聲裡充滿了荒謬和自嘲:“所以,你費儘心思讓我們去錄心跳,就是為了做這個測試?確認我們透過你的軀殼,愛著的……到底是誰?”
簡星歲沒有回答。
他隻是沉默地將那五段心跳的音訊匯入一台電腦,一個新的程式界麵彈了出來。
他熟練地操作著,螢幕上的五條聲波曲線開始重疊、交錯。
當所有頻率被強製同步到一個詭異的節點時,奇跡發生了——它們交織成了一段破碎而淒美的和絃。
那段旋律,在場的人都刻骨銘心。
正是他們引以為傲的成名曲,《鏽鎖》的結尾。
傅嶼深渾身一震,如遭雷擊。
一個可怕的念頭貫穿了他的大腦,讓他不寒而栗:“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這首歌的秘密!隻有我們全部失控,再加上他的死亡本身,這首歌才能完整!”
他們所謂的藝術,他們引以為傲的天才之作,竟然是用一個人的死亡作為最後的音符來譜寫的。
就在這時,主控室的門被猛地撞開,季燃像一頭發瘋的野獸衝了進來,他手裡死死攥著一卷老式的黑色監控錄影帶,眼球布滿血絲:“我找到了!在老吳的儲藏室裡!三年前……三年前他自殺那天晚上b棟的錄影!”
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顫抖著將錄影帶塞進播放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著螢幕,渴望從中找到一個真相,或者一個解脫。
然而,畫麵閃爍了幾下後,隻剩下一片無窮無儘的雪花。
“沒用的。”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老吳不知何時倚在門框上,渾濁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情緒:“那天晚上,我關了b棟所有的攝像頭。”
他看著滿室的震驚與絕望,緩緩說出下半句:“我說過……讓死人安息。”
死無對證。
所有的追尋、所有的悔恨、所有的執念,都在這片冰冷的雪花屏前,成了一個笑話。
簡星歲靜靜地看著那片象征著“虛無”的雪花,緩緩閉上了眼睛,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所以你們看,你們恨的、愛的、想占有的,那個被你們禁錮在回憶裡的幽靈……從來都不是我。”
一小時後,巡演首站的舞台側方,倒計時的鐘聲敲響。
簡星歲獨自一人走上了空無一人的舞台。
趕來的工作人員驚恐地發現,他已經拆除了所有複雜的伴奏裝置和樂器連線線,舞台中央,隻孤零零地立著四支無線麥克風。
“主唱臨時更改了演出流程!”訊息傳到後台,傅嶼深的心臟漏跳一拍,他推開所有人,瘋了似的衝向舞台。
聚光燈下,簡星歲背對著萬千期待的觀眾,將四支麥克風一一遞到他們麵前。
他的動作從容不迫,彷彿一場醞釀已久的儀式。
“今晚,不唱《鏽鎖》,也不唱《心跳彆作弊》。”
他的聲音通過主麥克風清晰地傳遍整個場館,也傳到衝上台的傅嶼深耳中。
傅嶼深停下腳步,怔在原地。
簡星歲按下手中的播放器。
一陣詭異、破碎,卻又帶著致命吸引力的和絃,從巨大的音響中傾瀉而出。
那是五段心跳共振的聲音,是失控與死亡交織的旋律。
他轉過身,麵向台下無數閃爍的熒光棒,也麵向身後神色各異的四位隊友,宣告了今晚的最終曲目:“我們唱……《共謀者名單》。”
演出結束後的四十八小時裡,“ats精神重建”的詞條引爆了全網。
那場驚世駭俗的無伴奏演出被奉為神級現場,評論家們盛讚他們打破偶像枷鎖、直麵內心深淵的勇氣。
沒有人知道,那首名為《共謀者名單》的歌,每一個音符都淬著毒,每一句歌詞都是審判。
在一片狂熱的讚譽聲中,簡星歲悄無聲息地走進了後台的控製室。
他將那五段最原始的心跳錄音,鄭重地燒錄進一張不可複製、不可讀取的特製母盤裡。
他將母盤交給了老吳。
“第十七次!”
他看著老人的眼睛,平靜地說:“輪到我來保管秘密了。”
老吳沉默地接過那張承載著一切罪與罰的母盤,轉身,將它放進了牆壁深處一個最隱秘的保險櫃裡,與十六個塵封的秘密並列。
基地窗外,夜色深沉。
四輛黑色的保姆車靜靜地停在門口,熄了火,像四個等待召喚的鐵皮囚徒。
口袋裡的手機無聲地震動了一下,螢幕亮起,一條新資訊彈了出來。
發信人未知。
內容隻有一句話。
現在,輪到你說——想關掉哪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