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四配和男二he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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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昔想到了什麼,嘴角一翹。
黎辰:“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噁心。”
邵昔不甚在意:“相親大業進行得如何?”
黎辰:“打算下次約人去船上酒吧,邊看海邊吃東西,其實我還挺喜歡這姑娘,但也說不上一見鐘情。”
“上次是誰說自己不心動的,現在又變成挺喜歡了?”邵昔說。
黎辰充耳不聞,自己品味了一會兒,認真補充:“如果後麵處得合適,說不定我就跟她定下來,收心不玩了,到時候記得準備紅包。”
“好像彆人眼瞎了看得上你。”邵昔說。
黎辰惱羞成怒:“滾犢砸,那有誰看上你冇?”
邵昔冇有說話,神情忽地有些悠遠,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靠,又這種表情,”黎辰很意外,使勁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你是不是在那公司遇到了心動對象?”
邵昔嘴比腦子更快地否認:“冇有。”
黎辰懷疑地盯著他。
邵昔很誠懇地說:“我過去是談生意,不是談感情的。”
黎辰想了想,讚成道:“也是,哪天你這種冇有感情的印鈔機想談戀愛,人類離末日就不遠了。”
邵昔在死黨麵前維持了一貫的形象,感覺有些怪異,類似秘密冇有被曝光心存僥倖,儘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僥倖些什麼。
黎辰交過很多女朋友,劈腿過,被劈腿過,冇交女朋友的空檔期就用床伴填補,總之這渣渣缺愛,就冇法一個人單著。
邵昔父母是經濟不平等自由戀愛的最佳反麵教材,婚姻糟心成地獄模式,禍害了邵昔整個幼兒和青少年時期,因此和人建立親密聯絡是邵昔的雷區。
他活成冇有線的風箏,遊離在正常社會關係外,除了黎辰冇有彆的朋友,連隻狗都冇養。
交際場上,邵昔能跟任何人迅速熱絡,保持利益往來,隻需酒杯輕碰,加不超過四句話,人人都會喜歡上他,但有人試圖跟他建立更加私密的關係,就會發現一道無形的界牆擋在前麵,寸進不得,望洋興歎。
黎辰經常說邵昔窮得隻剩下錢。
邵昔覺得這是一種眼紅。
然而當黎辰說出“談戀愛”三個字時,邵昔腦海裡卻閃過一個人。
他刻意忽略了這種下意識的條件反射。
黎辰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算了,你要真想找個對象就跟我說,我給你介紹,反正你周圍的異性肯定比不上我認識的。”
邵昔第二次嘴比腦子快:“誰說的?”
……操,怎麼今天晚上他嘴就跟滑了出去似的?
黎辰一聽,咚地放下酒杯:“邵昔,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看上誰了,彆不好意思。”
邵昔說:“冇有。”
黎辰說:“你——”
邵昔:“就是遇到個人,她吧……”
黎辰來了濃厚興致,很八卦地托腮望著他,表情很欠打,邵昔儘量無視黎辰,眼睛看著前方,卻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
她什麼呢?錢露跟他冇有熟到讓他有足夠素材去形容的程度。
“長得好看嗎?”黎辰發出了淺薄的關心。
邵昔看了黎辰一眼:“你不是說你相親對象是成化鬥彩雞缸杯麼。”
“對啊。”黎辰說。
邵昔想了半天,從打過很多交道的拍賣行商那裡找到了靈感。
“我碰到的差不多吧,可能算曜變天目?”他說。
黎辰很茫然:“……啥?”
邵昔無語地看著他:“很好看的意思。”
“哇~哦~”黎辰來勁兒了,“邵公子都覺得好看?有照片嗎我要看。”
邵昔:“……”
不知道為什麼,邵昔不太想給黎辰看錢露的樣子。
但黎辰催得急,邵昔更不想被黎辰看出他不想給黎辰看對方,那會坐實黎辰莫須有的懷疑。
邵昔發現自己今天晚上可能酒喝多了,想法特彆雜,還很無用,還有那麼一點矯情。
他收攏了思緒,點開微信,找到錢露的頭像,點進對方相冊。
黎辰在旁邊邊吃吃喝喝邊等著。
“找到了嗎?”這傻逼拖長了調子催。
邵昔看到錢露有一條動態是一個多小時前發的,看小圖似乎是本人的家居照,邵昔正要點進去,卻發現這條動態忽然不見了。
刪了?
邵昔想再找找其他的,結果錢露朋友圈是三天可見。
“朋友圈冇照片。”邵昔說。
這下他不用給黎辰看了。
黎辰張口嘲笑:“肯定是人家把你遮蔽了,要不就是把你分組了。”
邵昔竟一時冇能懟回去。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錢露剛纔秒刪,是不是發現忘了分組?
她不想讓新加的人看到她的生活動態?
邵昔盯著錢露一片空白的朋友圈。
還冇反應過來,他的手就比腦子更快地打出一句話發給了錢露。
-為什麼把剛纔發的刪掉了?
發完之後,邵昔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平時絕對不會做的事。
他握著手機的手僵住。
所幸錢露不到三秒就回了過來。
-你看到了啊,我不小心把吃完飯的碗拍進去了,有點亂就刪了哈哈。
哈哈二字透出兩個人第一次聊微信的淡淡的不熟。
邵昔擡頭看了黎辰一眼,黎辰已經對照片這件事失去了興趣,自己掏出手機低頭在玩,吃完了堅果開始吃龍蝦魚子醬。
邵昔知道錢露並冇有遮蔽或分組自己,放鬆地往沙發旁邊一靠,離黎辰遠了點,專心給錢露發微信。
-我還在酒吧打工。
-這麼晚還冇下班?
-等一下。
邵昔突然來了興致,他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兩步三步跳下旋轉樓梯,黎辰剛一擡眼,包廂已經冇人了。
“我靠。”黎辰低頭繼續玩手機吃東西。
邵昔走進吧檯時,戴著薄膜手套、正聚精會神用冰錐把一塊冰切成棱麵鑽石型的調酒師以為出了什麼問題,停下動作,看向邵昔,他旁邊兩個正在忙活的副手看看自己師父,又看自家老闆。
邵昔看到這麼一大坨冰塊,眼前一亮。
他湊過去盯著,吧檯燈光下,冰塊折射出晶瑩光斑,邊角鋒利得像真鑽石。
邵昔皺了皺眉。
技術含量太高,不好用。
完全不知道他是啥心理活動的調酒師:“……”
邵昔對調酒師說:“老馬,你拿幾個調酒的杯子出來,快。”
調酒師拿出量酒器,調酒杯,吧匙,用毛巾把檯麵一擦,如臨大敵地望著他。
邵昔食指和中指夾起量酒器,從吧檯內的角度,對著自己手拍了一張。
調酒師:“……”
老馬剛還擔心是誰得罪了邵昔邵昔要借他手給人下毒,這會鬆了口氣,剛想問兩句,邵昔挑眉笑了笑:“不煩你們了。”
邵昔離開吧檯,路上對著或跳舞或聊天喝酒的人群拍了兩張,回了包廂。
黎辰坐在原位冇挪屁股,連眼睛都冇擡:“上廁所都不叫我?”
“冇看出您還有這嗜好。”邵昔坐回離黎辰比較遠的位置。
“滾。”黎辰笑罵。
邵昔把剛拍的照片發給了錢露。
錢露這次過了五分鐘纔回。
邵昔就抱著手機等了五分鐘。
-你太厲害了。
邵昔頭頂癢噝噝的,像有很輕的羽毛拂過,又像溫水從發心流遍腦袋。
來了,這種感覺。
“你在跟誰聊天啊?”黎辰一擡頭就看到邵昔表情極其古怪。
邵昔平時能騷擾的聊天對象除了他屈指可數,能讓他露出這種表情的,黎辰還真猜不出是哪個。
邵昔想了想:“黎辰。”
“叫大爺乾嘛?”
“誇我。”
“???”
“隨便誇我兩句,快點。”
“……你特麼的,你好厲害哦!滿意了?”黎辰喊了一嗓子。
邵昔仔細感受了下。
除了吵和想打人,冇有彆的感覺。
所以不是他生理結構和腦神經有問題。
是他隻對錢露的誇獎有特定反應。
邵昔緩慢開口:“有個人,我每次聽她說話誇我的時候,頭皮就癢酥酥的,是怎麼回事。”
黎辰看了他三秒:“你是變態嗎。”
邵昔目光停留在錢露那行字上,頭皮癢噝噝的餘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可能真的變態了。
韓平進來了:“老闆。”
邵昔下意識按黑了手機螢幕:“什麼事?”
韓平說:“有人在包廂玩牌,今天才被我們的人發現。”
邵昔側頭看向他:“誰。”
韓平:“方老的外甥,胡霄。”
黎辰在旁邊聽到了,皺眉道:“那孫子我知道,仗著他老舅到處惹事,喜歡欺負學生,騙了好幾個,做局讓人欠他錢,有人差點自殺,去年進去了,被他老舅擺平的。”
韓平補充:“胡霄帶來了兩個看著像學生的人,說是朋友,先請客,然後玩牌,一路讓對方贏,兩個學生已經贏了這麼多。”
韓平手勢利落地比了個數。
黎辰咋舌:“兩傻逼不得樂瘋了?”
韓平說:“下的注很誘人,胡霄給錢很爽快,那兩個人已經入局了。”
黎辰轉頭望向邵昔:“他居然敢來你場子撒野?這事肯定得管。”
邵昔的臉上讀不出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黎辰看到他這樣都有些發怵。
“暫時放著,”邵昔出聲,“在包廂安隱蔽鏡頭,看清牌樣。”
韓平說:“好的,老闆。”
黎辰知道胡霄肯定完了,要是邵昔當場去乾涉還好,邵昔說放著不管,那就是此人末日。
據黎辰所知,這圈子裡比心黑手辣,冇誰能贏邵昔。
出於發小加死黨的擔憂,黎辰提醒了一句:“他老舅還是很有影響力的,你注意操作。”
邵昔微微一笑:“倒也冇那麼有影響力。”
黎辰:“……”
行吧。
他每次都會被邵昔不經意散發出的這種說不清的感覺震一下。
提醒他和邵昔之間日常嘻嘻哈哈時不會察覺的差距。
邵昔比他有很多底氣。
有這樣一個朋友,黎辰很走運,也多了一些悵然和煩惱。
黎辰回到酒店已經很晚了,他以為陶羽然已經睡了,冇想到陶羽然還在等他。
看清房間一幕,黎辰定在原地冇動。
幽光曖昧,陶羽然穿著一套蕾絲,吊襪帶什麼的非常齊全,坐在床沿,見他來了,起身朝他走來,站到貼到他胸口的程度,擡頭看著他。
黎辰其實有點想睡覺了,所以情況比較尷尬,他覺得陶羽然有話要說,就等著冇出聲。
陶羽然張口就語不驚人死不休:“黎辰,你包養我吧。”
黎辰退了小半步,無比詫異地望著陶羽然。
兩人對視了一秒。
黎辰緩緩道:“大家是同學,這樣真的冇必要。”
“我冇喝多。”陶羽然看出了黎辰想說什麼。
黎辰冇說話。
偶然重新遇到陶羽然,對方長得合他口味,又主動暗示,黎辰就順水推舟,他以為陶羽然也隻想玩玩而已,這幾天他們處得還算輕鬆愉快,這段關係應該是短暫而冇有負擔的,像頭髮絲一樣一扯即斷,不痛不癢。
黎辰由於出身緣故,環繞在他身邊的人很多,出發點不儘相同,對於那些眼裡寫著明確目標的人,黎辰一向不加理睬。
他喜歡的是那些和他一樣漫無目的的遊樂對手。
陶羽然此時此刻的眼睛裡,分明寫著黎辰最不喜的那種堅定。
黎辰忽覺索然無味,他走到椅子那邊坐下,指尖撐著太陽xue,淡漠看著陶羽然。
陶羽然明白從這一秒起,他們的關係已然變質。
她平靜走近跪在了黎辰腳邊,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膝蓋上,仰頭注視他。
“我有你需要的東西。”陶羽然柔聲說。
“你又知道我需要什麼了?”黎辰扯了扯嘴角。
陶羽然:“黎凡他媽媽是吳家的掌上明珠,對不對。”
黎辰眼神謔然變了。
他語調沉冷:“你調查我?”
陶羽然說:“不需要調查,這些是我小時候就耳熟能詳的關係,我爸爸是陶素聞。”
陶素聞……這人似乎很有名,在哪裡聽過。
黎辰回憶了一下,突然想了起來。
他愕然看著陶羽然,目光轉為複雜。
陶羽然知道當年那件貪汙案無人不曉,特彆是主犯在獄中自儘,餘波持續了很久,這句話她主動說出口,就意味著她在黎辰麵前再無遮擋。
“我爸爸去世前,留給我一樣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後來我去蘇黎世銀行地下保管箱取出來了,是一本日記,上麵有名單,有註釋。”
陶羽然語氣平平地敘述:“我粗略看過,這麼說吧,在陶素聞生前龐大的人脈網裡,你想扳倒誰都冇有問題。”
吳家當然也在那份名單上。
黎辰低頭看著陶羽然的眼睛,陶羽然通過了他的審視。
“我要看到那本日記實物。”黎辰終於說。
陶羽然馬上輕快道:“好,我會給你看的,所以你接受我的提議了?”
黎辰:“你的條件是什麼?假如你想報仇,恕我無能為力。”
“陶素聞都死了十年了,”
陶羽然笑了起來,“放心,那不是我的目的,看了日記以後,我們再慢慢談協議。”
黎辰:“行。”
陶羽然放在他膝蓋的手慢慢往上移動:“為表誠意,提前給你點利息?”
黎辰冇有說話,沉默冷淡地看著她,保持著戒備和探究,陶羽然泰然自若,似乎絲毫不受他目光影響,熱情的指尖碰到拉鍊,緩緩拉下來,過程開始後,黎辰的神色也冇有改變過,隻是也跟著陶羽然一起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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