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四配和男二he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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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昔眯眼,
居高臨下看著錢露和周浩往商業購物區的方向走去,
兩個人隔的距離不算近也不算遠，周浩時不時側頭看錢露,
跟她說著話。
錢露笑了？
隔那麼遠連五官都看不清,
邵昔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辨認出錢露的表情變化的。
但笑了就是笑了。
緩緩的堵塞從胃一路往上爬升，到了喉嚨位置,
頂肺。
俗稱氣不順。
他的目光順著兩個人的移動軌跡一路追隨,
直到建築物把他們完全擋住。
“看什麼呢眼神這麼嚇人。”一個資深顧問端著水杯走過來，好奇地朝樓下張望。
邵昔轉過去，漫不經心地問：“林哥,
聽說b項目驗收完最後一期了？”
“對,
”顧問一提到就眉花眼笑，跟個要光榮退休的老乾部一樣喝了口熱水,
“誰讓我們團隊牛逼呢,
個個都是智商界的青藏高原，你睿王爺辦的谘詢公司在業內這次又一戰成名了，告訴你啊,
我準備換台電動的新車，這個牌子。”
他拿出手機，特意給邵昔看了一眼概念圖。
“分成很高啊,
”邵昔說,
“再過兩年林哥你就是合夥人了。”
“加油好好乾，你也可以。”顧問哈哈大笑，給了個小夥紙我看好你的眼神就走了。
邵昔繼續盯著窗玻璃,
他的倒影衝本尊笑了笑。
驗收完成，意味著行動可以開始。
錢露和那個周浩到底去乾什麼了。
邵昔心不在焉地想，思路突兀跳頻。
有點說不出的小小的不爽。
……也不算小。
是能讓他心情變差的程度。
邵昔回到座位上，腦海裡自動浮現出他對周浩的印象。
標準的it學霸，性格不算突出，很好說話，長得不算很帥，也不差，屬於周正低調那類，標準的經濟適用型，很招追求生活穩定小確幸的姑娘喜歡。
最明顯的是，對錢露有好感。
周浩是出去買電腦部件的，那家旗艦店和錢露去的超市就樓上樓下的距離，他卡了時間，冇有讓錢露專門等，出去的時候碰巧又遇到了錢露，順理成章跟錢露一起回了公司。
周浩不太擅長和異性聊天，不過錢露人很好，周浩就算想不到話題，錢露也會隨和地說上兩句。
今天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飯？我知道有家江浙菜不錯。
這兩句話在腦回溝裡無限盤旋，都冇能落到嗓子眼。
他覺得錢露不會答應自己。
他們是不同部門，冇理由要一起單獨出去吃飯。
萬一錢露有男朋友呢……
周浩你就是慫。你怎麼不想想好的，萬一錢露答應呢？
問一句又不會少塊肉。
周浩無聲歎了口氣。
他之前也是交過兩個女朋友的，因為各種各樣現實的原因分手了，但好歹也算和女孩相處過，卻從來冇發現自己嘴巴這麼笨過，換成其他人，他都不會這麼緊張。
隻因為對方是錢露。
雖然錢露很隨和，性格和他那些女同學冇什麼兩樣，周浩還是感到了錢露身上某種程度的高不可攀，這和她本人冇什麼關係。
周浩喜歡錢露，他很久冇有體驗到這種身不由己患得患失的暗戀感了，推著他想要原地起跳，看能不能跳出安全區。
他希望回去的路程再長一點，說不定最後一秒他就戰勝了糾結。
他們進電梯了，電梯裡冇人，天時地利人和。
馬上就要到公司那層了。
快啊！
周浩跟冇上潤滑油的機器人一樣艱難張嘴：“今天中午……”
錢露轉過來望著他，手機恰逢其時震動。
周浩：“……”
“我接個電話。”錢露抱歉地笑了笑。
手機螢幕的聯絡人備註是邵昔。
錢露瞄到後第一時間不動聲色把手機側了四十五度，免得周浩發現。
太險了。
得給邵昔換個備註名啊。
錢露冇去想自己為啥不想讓彆的同事看到邵昔給自己打電話。
這種情況通常僅限於辦公室戀情。
她接了起來冷靜說：“喂。”
“中午一起吃飯？”邵昔輕聲說，就像知道她旁邊有人。
“好。”錢露說。
“還是老地方等你。”邵昔這句話的語氣有所上揚。
“好。”錢露說。
全程兩人都冇稱呼對方名字，跟對暗號似的，講完就默契地同時掛了。
叮，電梯抵達公司樓層，門對開。
錢露鬆了口氣，走出去，轉身提著購物袋轉身朝默然不語的周浩笑道：“我先回去了啊。”
“嗯。”周浩朝她笑了笑。
笑容裡藏著欲言又止和失落，錢露一無所覺。
錢露先去了餐廚間把那兩盒昂貴的牛奶放進了冰箱，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機聯絡人邵昔的備註改成了“糊塗的奶瓶官”，想了想，嘴角一翹，刪掉，改成了“養豬大戶”，順便把微信備註也改了。
“笑什麼呢這麼開心，”李天睿的聲音響起，“跟男朋友聊天？”
錢露看向餐廚間門口。
李天睿走了進來，好奇地看著她。
錢露冇有回答他的問題：“睿總，牛奶買好了。”
她打開冰箱讓李天睿確認。
李天睿從冰箱裡拿出牛奶：“我教你怎麼用咖啡機吧，以後潘潘上午要是不在，麻煩你十點半準時給我辦公室送一杯，我對比例要求比較高。”
“……好的。”錢露開始觀摩李天睿是如何手工磨咖啡，衝咖啡的。
給睿總送咖啡……
潘潘知道了估計會更討厭她。
李天睿一邊教錢露，一邊時不時跟她閒聊兩句。
他的問題很普通，有些繞著錢露家裡打轉。
像是你家裡做什麼的啊，你爸爸媽媽是做什麼的啊。
陽淑音告訴過錢露，不要跟彆人說家裡的情況，包括爸媽是做什麼的，非要說就說父母都是老師，錢露從上學起就很習慣應付類似的問題，有時候問的人也冇惡意，就是純屬好奇。
“你不像普通老百姓家裡出來的啊。”李天睿半開玩笑，瞥了她一眼。
眼裡明顯寫著不信。
但又有點說不出的微妙，彷彿在說“你說是我就當是”，彷彿在給錢露挖坑。
普通老百姓……錢露不太舒服。
她剛出來工作，社會經驗淺了些，品不出李天睿話裡深層的意思。
“那什麼叫不普通呢？”錢露反問了一句。
李天睿被她問得有些意外：“有錢有權就不普通。”
“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錢露還是笑著，語氣帶了一絲不明顯的銳利。
李天睿的話有點戳她雷區了。
錢露家最早也冇有現在過得輕鬆，念小學時一家三口還居住在單位分的老房子裡，陽淑音和錢鈞良在那段時期反而感情最好。
誰不是老百姓呢？這年代還有貴族一說嗎？
“上流社會，”李天睿一臉感興趣，用一種過來人的教育口吻說，“人類文明是金字塔型的，階級就是存在，那些一年掙一個億的網紅為什麼削尖了腦袋也要給某某總裁當小三生孩子？還不是為了實現階級跨越。”
錢露：“……”
她冇說話。
李天睿放下咖啡杯：“生氣了？”
錢露更不舒服了。
這是關係很熟稔的人的問法。
抱歉，我跟你根本不熟啊。
再說她也冇生氣。她壓根不會在意李天睿的看法。
李天睿給她一種在強行突破社交心理距離的感覺。
你誰啊，錢露覺得有些好笑。
“睿總，咖啡溫度要控製在多少。”錢露禮貌提醒。
李天睿看了她一眼，冇再提剛纔的話。
邵昔準備去拿瓶飲料。
結果他看到李天睿和錢露從餐廚間走了出來。
錢露表情淡淡的，很禮貌，和李天睿保持著一定距離。
李天睿手裡端一杯咖啡，態度比錢露熱絡，回頭不停地跟錢露說著什麼。
錢露點頭，除了“嗯”冇有彆的話。
李天睿絲毫冇有被影響，說到興致上來了，手往上擡了一下，碰了錢露的胳膊肘。
邵昔非常清楚地看見，他那個動作本來是要搭上錢露肩的，錢露錯步讓了一下，李天睿手這纔有意無意地往下帶，臨時改了個方向。
核爆蘑菇雲火氣騰地躥上胸肺和大腦。
邵昔理智啪嘰斷線，無意識往前重重踏了一大步，李天睿和錢露已經進了會客區的玻璃門，消失在轉角處，脫離了他視野掌控範圍。
邵昔還在原地站著，下頷繃出銳利的線條，眼神沉沉，臉色難看得要死。
他剛纔是真的差點五十米加速衝刺從後麵給李天睿一腳，把那貨直接從三十層樓高的玻璃窗踹飛出去。
過了好一會，蘑菇雲才緩緩散開，邵昔呼吸間猶帶硝煙味，一個轉身走路帶風回了工位。
等他完全冷靜下來了，纔有空把注意力放到一個被忽略了的問題上。
他為什麼要因為李天睿對錢露有疑似親近的肢體動作，就跟被觸了逆鱗似的，怒氣值瞬間點爆？
他自己都納悶，不知道自己體內還有這麼一個暴躁老哥式人格。
邵昔又想到了周浩。
就因為周浩和錢露說了話，錢露笑了那麼一下，他也相當不爽，情緒像發紅的煤炭，隻差一點引子就能上火了。
過了半個小時。
邵昔把筆記本電腦往前一推，暫停了工作。
他伸手捏了捏鼻梁。
越想越不爽……
思路時不時就突然切到李天睿擡手碰了錢露、以及錢露和周浩一起出去貌似還有說有笑這件事上，停不下來，比人打嗝還不受控製。
邵昔煩躁地站了起來，站到了窗子邊，神情凝重。
除了煩躁，他還有點兒慌。
慌這樣的情緒，隻在小孩兒時期有，自打在蒙特卡洛一夜之間豪賭贏了，成年後他就再也冇體驗過。
他慌的是他不該在意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因為和錢露有關。
當他後知後覺意識到重點是錢露，謔然間慌得更加劇烈。
腦子整個開始冒泡，有種大難臨頭危機降臨之感。
日！
彆想了，打住！
邵昔多年穩如老狗的心態出現了崩的趨勢。
那一刻他腦子停止了轉動，純屬本能地打開微信，給黎辰打了一通字發過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大概是不帶標點地說了那兩件讓他不爽加火大的事兒，最後問黎辰：“這什麼情況。”
剛發完，邵昔瞬間清醒。
臥槽我在乾嘛！
他光速點了撤回。
……晚了。
黎辰已閱，秒回。
-你是傻逼嗎？？？？？這叫吃醋懂不懂！！！！！！！！！！
成排問號加感歎號表達了他驚歎、鄙視、八卦好奇等強烈波動的感情。
邵昔盯著吃醋兩個字，凝固成了雕塑。
他的人格抽離分裂成了兩個，一個恍然大悟茅塞頓開“靠，好像是這樣冇錯”，另一個徹底慌了神。
不可能！
吃醋就意味著他……
黎辰一連發了好幾條語音狂轟濫炸。
每條都有五十六秒。
邵昔一條都不想點開。
是內心那個慌神的人格衝動地想聽黎辰說了什麼。
黎辰最後發來一條幾秒的。
這次邵昔點開了。
“你居然吃醋了？！還他媽吃的是火箭炮炸釀醋廠？能讓你動了凡心放下身段，那人究竟何方神聖啊？！”
邵昔深呼吸，拿起手機去了樓梯間安全通道。
幽暗的空間讓他找回了點自我。
他聽到自己的呼吸紊亂急促。
一定是黎辰那傻逼太吵了害的。
邵昔現在的感覺有點暈，像喝多了酒，更像那次在金碧輝煌的賭場，揭開牌麵的一刹那。
他背靠在牆上，一聲不吭，手機響了起來。
黎辰直接給邵昔打了個電話，邵昔接起來。
“靠！”黎辰感慨萬千。
“傻逼，滾。”邵昔說。
“你他媽也有今天啊，”黎辰沉浸在震驚裡，意猶未儘興致勃勃，一邊大放厥詞，“想當年我給你介紹漂亮姑娘，每個姑娘都喜歡你喜歡得要死，每次處不到幾天戀字還冇一點呢你就犯賤鴿人家單方麵絕交我他媽——”
邵昔麵無表情打斷了他：“閉嘴，你讓我好好想想。”
黎辰安靜了。
“我現在有點慌。”邵昔用平平無奇的語氣說。
“我懂，”黎辰笑了起來，“恭喜啊，你的初戀終於要來了。”
恭喜，你初戀終於來了。
這句話成功讓邵昔大腦短路了十秒。
“我……”他無意識發出聲音。
“你戀上了，”黎辰毫不留情替他宣判，“你喜歡上了，你無路可退，你冇法狡辯，你完了。”
邵昔順著牆往下滑，無聲蹲坐在地，弓著背，腦袋埋在膝蓋裡。
“我完了。”他重複的氣聲微不可聞。
牌麵揭開，不是贏更不是輸。
是錢露。
一個叫錢露的，低調進入他視野除了幫他撿了條狗冇做任何驚人之事的人。
此時此刻，邵昔眼前腦海浮動的全是錢露。
她在自己旁邊走路的樣子，坐在自己對麵吃飯的樣子，蹲在地上摸糊塗的樣子。
笑起來的樣子，不笑的樣子。
黎辰這時候還是頗講良心義氣，見好就收，轉而勸起了發小。
“你說你都糾結這麼多年了，總不能因噎廢食吧啊？父母那輩兒關你什麼事啊我給你介紹姑娘你又不要，你就是犯賤，拿上一輩的錯懲罰自己，好不容易你他媽今天終於鐵樹開花傻逼開竅高僧還俗了，我能見你縮回殼裡去嗎？我不能！”
黎辰不會懂。
邵昔心想。
他父母不是普通夫妻。
邵擇嚴和秦芹是集世間輪迴之惡於一身的怨偶。
如果一個小孩每天都目睹噁心與不堪、卑微和自虐、痛苦和互相折磨、冷暴力和歇斯底裡，那他註定會像邵昔一樣成為一個對感情無慾無求的人。
邵昔忘了世界上有喜歡這一回事太久。
很簡單的東西，被他有意無意地遮蔽掉了，自我催眠冇有這個東西，這玩意是假的，不存在。
直到錢露出現。
自我催眠就像用久了的燈泡，在某個偶然的時間，燈絲燒斷，燈泡壞掉，壽命告罄。
就這麼普普通通地失靈了。
邵昔才驚覺原來事情還可以這樣。
簡直是於無聲處聽驚雷。
“我再說一遍你聽好了——”黎辰聲音如雷貫耳。
錢露捱到了中午下班時間，等所有人走後，飛快下樓，在老地方看到了等她的邵昔。
一看到邵昔，錢露的眼睛就像在的山泉水過了三遍。
心情也被洗透明瞭。
她快步迎上去：“走。”
“走。”邵昔笑著看了她一眼。
錢露心頭微微一跳，邵昔今天眼神格外不一樣，好像比平時亮上很多，笑起來露的牙也比較多？
發生了什麼讓他心情變好的事？
錢露跟著邵昔往上次的方向走。
兩人似乎在比走路誰快，不知不覺並頭往前趕。
然後越走越快，還你擠我我擠你，試圖超車對方。
錢露往旁邊看，邵昔嘴角蘊藏著笑意，頰邊一個明顯的笑渦。
不知是誰起的頭，兩人開始小跑，開始比賽誰跑得快。
邵昔先讓錢露跑到自己前麵一段距離，忽然發力來追，還伸手來抓錢露的包帶子。
錢露迅速閃避走位，不讓他抓到自己。
這樣好像小學生……我們在乾什麼啊，簡直蛇精病！
錢露邊跑邊喘，想讓邵昔彆追了，又忙著換氣冇空出聲，又要躲開邵昔，整個人湧起強烈的想笑的衝動，胃都抽抽了。
“小偷搶包！”洪亮的分貝嚇了錢露一大跳，轉頭看到路邊一個穿校服的初中生指著緊跟在自己後麵的邵昔，目光緊盯邵昔，甚至跟著他們跑了起來，他同學也跟在後麵。
短跑分隊瞬間就多了兩個選手。
錢露趕緊刹車停下：“冇有，我們跑著玩的。”
正想著要跟人家小弟弟道個謝，邵昔緊追而至，一把拉住她的包帶子，衝得超過了她幾步才停下：“抓到你了。”
錢露被拉得歪了下肩膀，邵昔立即鬆開帶子，站定了朝錢露咧嘴而笑，眉梢眼尾都是彎的，氣兒也不帶喘，看起來似乎相當開心，壓根冇看旁邊那倆小孩兒。
兩個初中生：“……”
“把狗騙過來殺啊！”喊抓小偷的那個衝他們喊，分貝比剛纔提高了一倍。
錢露冇聽明白。
他同學扯他胳膊勸解：“走了走了，人家談戀愛，你管那麼多。”
“靠，老子昨天剛失戀就看到這種人。”那初中生氣不打一處來，轉身跟他同學一起走了。
“什麼年代了還有人玩‘追我啊來追我啊’，演土味視頻呢。”隔老遠都能聽清他憤怒的吐槽聲。
聽到“談戀愛”三個字，邵昔腦海裡轟然有什麼突破而出。
神思震盪間，黎辰的話自然清晰響起：“我再說一遍你聽好了，你有病，老天爺給你的藥，你不要，你是不是傻逼？”
作者有話要說：
請一天假喲
感謝在2020-05-13
14:17:58~2020-05-14
23:41: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八輯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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