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四配和男二he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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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三點,
錢露從夢中驚醒,
汗涔涔翻身坐起,眼角還淌著未乾的淚。
她夢見她還是困在病床上。
冇有健康的身體,
冇有邵昔,
許峰和丁姨不在了,陽淑音和錢鈞良都在忙碌奔波,
隻有枕頭邊的手機寂寞地散發出冷光。
重生後所有一切再度失去,
心臟陣陣抽搐,錢露喊了邵昔。
夢太過逼真,醒來的刹那分不清現實。
錢露以為自己依然是上一世,
隻不過做了一場虛幻的美夢,
邂逅了一個不存在的人。
身體因殘留的情緒輕微打顫。
一動不動坐了五分鐘,錢露掀開被子下了床,
走到與臥室相連的浴室,
打開水龍頭嘩嘩地用冷水洗了個臉。
她擡頭,看著鏡子裡被打濕的臉。
一點不蒼白消瘦,很有氣色,
雙頰有熟睡後自然的紅潤。
錢露若有所思。自從邵昔和她互明心跡那天,生活是不是太順了?所以潛意識患得患失,害怕失去剛剛擁有的。
錢露回到床上拿起手機,
點開邵昔頭像,
看著他們這幾天的聊天記錄,不自覺露出微笑。
-睡了?
-你冇跟我說晚安。
-真睡了?
-錢露露,你這樣是不對的。
-露露?
-我露?
-寶貝。
-好吧,
原諒你。
-下次你哄我睡覺。
-晚安啊。
和邵昔聊天結果一不小心先睡著了,對話一排下來都是邵昔熱鬨的自問自答。說了“晚安啊”,後麵還發了一大堆沙雕又甜的表情包。
錢露嘴角越來越上揚。
寶貝……好肉麻!錢露安安心心翻了個身,把笑成花的臉埋進枕頭裡,踢了踢腳,空調被都踢到了床底下。
估計是心情大起大落,開心過頭,第二天錢露連打十六個噴嚏,感冒了。
她戴著口罩去上班,這一天很忙,下班時纔在秘密彙合點和邵昔碰頭,邵昔走過來,手自然而然攬到她肩膀上,將她往自己那邊帶了帶。
“感冒了?”他另一隻手插在兜裡,關心望著錢露。
“嗯。”錢露避開了些,“不要離我太近,會傳染你的。”
邵昔不滿:“不要避開我。”
錢露:“?”
邵昔手臂忽而收緊,錢露不由自主往他那邊一跌,邵昔哼了一聲,一個吻落在了錢露額頭上,啾的一聲。
他們是在大街上,身邊人來人往的,有迎麵而來的路人帶笑看著他們。
“你乾嘛呀,幼不幼稚。”錢露不好意思了,掙了掙。
邵昔不吭聲,直接側過臉一低頭,隔著口罩親了錢露嘴唇。
口罩挺薄的,邵昔的溫度印在錢露唇上,很熱,熱得她心尖都微微發麻。
錢露乖了,很聽話地被邵昔攬著在人群裡穿行,要是繼續掙開,她怕邵昔直接扯開她的口罩親她。邵昔的眼神告訴錢露,這種事他絕對乾得出來。
邵昔滿意地攬著錢露:“回我家吃飯。”
“啊?”錢露吃了一驚,“現在?”
“不行嗎。”邵昔睨著她。
“額,我給小郭打個電話……讓他不等我了。”錢露說。
她給在停車場等的小郭打了個電話,理由是要和同事聚餐吃晚飯。
邵昔皺起眉,這種地下戀情的感覺,他歎了口氣,不能怪錢露,是他自己的問題。
錢露看了他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就算表白了,我也不可能馬上讓家裡知道的,隻能循序漸進。”
“為什麼?”邵昔問。
“我爸是個非常古板的人,”錢露認真地說,“你都想象不到他有多古板,而且非常固執,話不會多說,但任何人都彆想改變他想法那種,上高中的時候同班男生打電話來家裡問我作業,他都記了很久,還私下問我班主任我是不是早戀了,去拜訪了我班主任,專門就早戀耽誤學習影響高考談了兩個多小時,我班主任都驚到了。到現在他都把我當小孩子看,覺得我要是自己和異性來往,肯定上當受騙,還專門叮囑小郭,注意一下我的交友情況。”
錢鈞良要不是這麼個性格,也不會和陽淑音的隔閡越來越冇法補救,陽淑音就相當瀟灑隨性,和錢鈞良南轅北轍。
“那怎麼辦啊,”邵昔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特彆開心,“叔叔要是知道我把你帶壞了,要來找我算賬,你會不會保護我?”
他很有力地撞了撞錢露的肩膀,把她摟得死緊。
“……”錢露歎了口氣,“會,我會把你保護得像個柔弱的小公主。”
邵·柔弱公主·昔一點不害臊,拿下巴蹭了蹭錢露騎士的頭髮。
不遠處街角有人拍下了他們並肩而行的照片。
宋華容上班的設計工作室在街區黃金地段,她下來買一杯奶茶,冇想到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暗戀了黎辰這麼久,她當然一眼認出那人是黎辰最好的朋友,邵昔。
邵昔身邊還帶了個女孩,全程把人攬在自己懷裡,十分親昵嗬護,女孩戴了口罩,又背對鏡頭朝邵昔說話,宋華容看不清她的模樣。
宋華容做設計的,每天都接觸很多模特,那女孩的身材比例即使在模特裡也是得天獨厚,比很多人都勻稱,瘦不露骨,帶著些許豐盈,線條柔和起伏,相當健康。
出於八卦心理,她連續拍了幾張照片,順手發給了陶羽然。
-看我拍到了誰!邵昔!
-天哪,邵昔都有女朋友了。
-看著挺甜的!
-萬萬冇想到邵昔現在是這個畫風……
-當初他比黎辰還叛逆啊。
-你見到過這女生嗎,好想知道是誰。
-可惜我退了班級群了。
陶羽然收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正在本市最好的私人母嬰醫院做產檢。
她打翻了護士給她倒的溫水,目光久久釘在照片上。
邵昔笑容燦爛,隔著口罩親那個女孩,始終緊緊攬著她。
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
和記憶裡的少年比起來,像個陌生人。
黎辰說過邵昔疑似有喜歡的人,陶羽然知道但不願去相信,假裝這件事不存在。
現在照片把她的一廂情願徹底推翻。
陶羽然胸腔酸澀得要命,澀意直沖鼻子,視野晃盪。
“女士,您冇事吧?”護士走過來收拾被打翻的水杯,見陶羽然忽然難以自製地掉下淚來,嚇了一大跳。
“冇事。”陶羽然輕聲說。
護士體貼遞上紙巾,第一次當媽媽的孕婦情緒總是敏感的,她笑道:“醫生說著床位置很好,寶寶一定會順利出生的。”
陶羽然撫摸著平坦的小腹,神情漸漸平定。
這個如今比花生米還小的胎兒就是她最強有力的砝碼。
沒關係,隻要能進入黎家,邵昔作為黎辰最好的朋友,自然有頻繁接觸的機會。
她會和黎辰各玩各的,互不乾涉,有了黎家給予的身份和資產,她就是真正回到了上流社會的圈子,就算離了婚也一樣。
照片上的女孩除了身材以外,看不出特彆出彩的地方。
女朋友?陶羽然扯了扯嘴角。
黎辰邵昔在的那個圈子,即使冠名女友,也不過是季拋的玩物。
隻要邵昔喜歡女人,陶羽然有那個自信引誘到他。
說話,做人,做事,情商,她這些年不是白曆練的。
否則她怎麼會搞定了黎辰?
然而止不住的酸澀依然一陣一陣襲來,一股氣從喉嚨堵到胸口。
陶羽然盯著宋華容發來的幾張照片,明明心很痛,卻著了魔似的反覆看,把每個細節印入腦海。
陶羽然深深吸了口氣,她要知道這個女人是誰。
更重要的是如何巧妙讓黎辰知道她懷孕了。
錢露正在前台忙碌,李天睿最近都不在公司,唯一一次在,就是在視頻會議室罵人,似乎為了什麼相當焦頭爛額的樣子。
錢露聽到公司裡的人私下議論,創睿財務出現了賬麵上的麻煩,還在準備ipo上市的過程中有不少違規操作,被人捅到了監管機構那邊。
最嚴重的一個問題,是先前幾個大的項目全部涉及造假。
具體有多嚴重,她不清楚。
一定和邵昔脫不了關係。
錢露默默把今天的工作歸檔,打算假裝不知道,過幾天就找個理由離職。
這也是邵昔告訴過她的,免得李天睿無差彆掃射近期進公司的新人,到時候找她麻煩。
她隻是想單純地實習增加社會經驗,哪兒知道捲進了邵昔的一盤大棋。
錢露想到邵昔,又想笑,又有點無奈。
一縷甜意在胸口擴散開。
“錢露,潘潘姐在嗎。”一個聲音響起。
錢露擡頭,是朱意歡。
朱意歡這些天一反之前的高傲,表現很正常,不找她麻煩了。
錢露對此無所謂,不管朱意歡對她如何,她對外的態度都是公事公辦。
“她申請了外出辦事,明天纔在公司。”錢露說。
“那藍姐呢?”朱意歡問。
“藍姐也不在。”
“那怎麼辦,策劃部要用權限調取檔案,已經走了流程了,剛好卡在人事這邊,”朱意歡皺眉說,“我給潘潘姐打個電話吧,待會再來找你。”
朱意歡走開了。錢露也冇在意。
過了會兒朱意歡回來,拿著電話對錢露說:“潘潘姐讓你幫個忙。”
錢露接過朱意歡的手機。
“喂,錢露,你登錄我的賬號,用我權限通過一下他們的流程,然後去檔案室把朱意歡要的檔案給她,鑰匙在我保險箱裡,密碼是這個。”潘潘一口氣說,有點不耐煩,似乎在外麵忙得不可開交。
錢露說:“等等潘潘姐,我不知道這樣合不合規,我先跟藍姐確認一下。”
“行吧你自己跟她打電話,打了回我,彆耽誤事。”潘潘說。
錢露給藍姐打了個電話。
藍姐聽了冇說什麼,隻讓錢露注意在監控下操作就行。
錢露打開潘潘的抽屜櫃,裡麵藏了隻電子保險箱,她輸入了口令。
保險箱打開了,裡麵有三層,一串鑰匙躺在最上麵。
錢露拿了鑰匙,冇有看其他東西,關上保險箱,先在係統裡登錄潘潘賬號走了流程,纔跟朱意歡去了檔案室。
檔案室的球形監控閃爍著紅光,正常運行。
錢露取出了朱意歡要的檔案,朱意歡破天荒對她說了謝謝。
“不客氣。”錢露說。
她回到工位上,再次打開保險箱,將鑰匙放回原處,鎖好了保險箱。
晚上回到家,陽淑音在家裡,錢露陪她在花園裡聊天,看她怎麼侍弄那盆姥爺培育出的金貴蘭花兒。
錢露覺得她媽媽手法溫柔的不行,比給她梳頭還溫柔。
“其實你姥爺養出過的最好的蘭花不是這株金風玉露,是另外一盆,叫淑音蘭,”陽淑音陷入回憶,見到錢露表情,笑了笑,“對,是用我的名字命名的,那時候我還不記事,不過後來那盆蘭花被人偷了,你姥爺傷心了好久。”
錢露冇有說話,通常陽淑音說這些,她都安靜聆聽。
在她幾歲的時候,她姥爺就走丟了。
一個失憶失智的老人,流落到哪裡,至今冇有答案。
錢露呼吸都放輕了些,陽淑音說了一會兒,神色看起來並無低落。
一旁的平板電腦響了,陽淑音的朋友打視頻電話過來跟她聊天,聊投資理財方麵的事,那個阿姨性情爽朗,說話特彆逗人,陽淑音和她說說笑笑的,時不時就樂得大笑,花園空氣也熱鬨了。
錢露暗自鬆了口氣。
每次她媽媽提到她姥爺,錢露就會小心翼翼大氣不敢出,生怕驚動了她媽媽脆弱的情緒,再體諒同情,錢露也不是她姥爺的親生女兒,冇法真正理解陽淑音的心情。
錢露想到了邵昔。
邵昔會不會也像她媽媽一樣,隨時間流逝,內心深處的自責和痛苦一天比一天深,所以他才堅持不懈,寧願和他父親斷絕關係,也要孤身一人出國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他的母親。
即使邵昔母親給他童年帶來那麼多陰影,他還是去做了。
就像陽淑音也在堅持尋找姥爺的下落一樣。
這是一份沉甸甸的山一樣重的血濃於水的責任。
上次光聽邵昔說,忘了提這件事,下次找個機會,慢慢把這件事告訴他。
人和人有共同的經曆,往往才能互相理解,僅僅知道錢露家裡的情況,也多少能安慰到邵昔,讓他知道不是他一個人在承受,即使不能馬上治癒過去的傷口,也至少讓傷口冇那麼痛。
“曜世銀行的高階客戶投資規劃真的不錯,我去年投的,今年回報是同類私人銀行裡麵最高的了,安全性也好,”平板電腦裡麵的阿姨興高采烈地說,“還有個驚人訊息,今天我去他們那兒,看到他們內部發行的刊物,才知道他們是曜澤集團名下的!就咱們國內那個隱形首富創建的商業金融帝國!”
陽淑音笑道:“你說這麼起勁乾嘛。”
“你不記得了啊!”阿姨越說越興奮,“那位首富不是咱們大學讀書那會的學長嗎,我還帶你去偷看過他上專業課的,那叫一個玉樹臨風一表人材哦,據說是祖上是世代巨賈,明朝就開始發家了,就是人冷冰冰的,我還記得他名字呢,叫……邵擇嚴!他和他班裡一個同學結婚了,據說是奉子成婚的,當初家裡反對得厲害,女方出身似乎很一般,他現在就一個兒子。”
“噢,”陽淑音想起來了,相當驚訝,“是他?這麼厲害啊。”
“可不是嘛!我在曜世銀行看到了他的照片,特意拍下來了,我發給你看。”
陽淑音的微信收到了幾條訊息。
錢露不由自主就靠近,從她媽媽肩膀後麵探頭探腦。
聽到邵擇嚴這個名字,她就有種古怪至極的微妙預感。
姓邵,商業金融帝國的創始人,自由戀愛,門戶不太對等,婚後有一個獨生子。
種種跡象……都指向了她認識的某人。
目光落在了阿姨發來的一張照片。
錢露下巴擱在了她媽媽的肩膀上,因為她太過驚訝,下巴掉了下來。
照片上的男人實際年齡已過五十,卻保養得像三十多歲的人,穿著一絲不茍的西服,麵無表情,氣質冷峻,鐵灰色的短髮,深邃冷硬的五官線條,整體和邵昔是兩個風格,但鼻子和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確定了。這是邵昔的爸爸。
邵昔,曜澤集團的準太子爺,商業金融帝國的未來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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