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四配和男二he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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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賓車駛入一片有許多餐廳、酒吧以及夜店的高消費區域。
年輕人很多,街角巷尾張揚著荷爾蒙與活力。
建築不高,精心設計,許多餐吧在露台上,天空不會被切割,觸目即是深廣無垠的藍,比起摩天樓繁立的中心市區是不可多得的奢侈。
街景裡每個人愉悅開懷的笑容和消閒的狀態。
人們熱愛這裡。
哪怕是收入不高的上班族,也願意換上自己最有品位的衣飾,來這裡喝一杯酒,享受流光、陌生人、植物與香水調和成的夜色。
禮賓車照常吸引了不少目光。
有熟悉這一帶的男女立即認出車的主人,竊竊私語著,一道道視線豔羨地想要鑽過車窗,看清後座上的主人。
可惜車窗隻倒映出了傍晚華燈初上的天空。
車駛入一個私人專用通道,很快平緩停下。
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大黑人保鏢過來打開車門。
酒吧叫幻夜。
占據了最貴的一塊地皮,檔次和消費水平遠遠甩出周圍第二第三,采取相當挑剔的會員製,依然人氣居高不下,多的是趨之若鶩又不得其門而入的有錢人。
畢竟會員們不是為了喝酒吃東西看錶演開派對才辦那張貴的要死的薄卡片。
社交和人脈背後的資源置換纔是重點。
邵昔進去後就被總經理親自迎接到了他的專屬休息室。
一整麵牆全是落地窗,能俯瞰酒吧舞台,隔音效果很強,邵昔可以一邊辦公,一邊看這周的主題表演效果如何。
黑色皮革沙發像一塊塊方正的岩石,蹲踞成環形島,邵昔一屁股坐下,懶懶地鬆了鬆衣領,偌大的休息室就他一人,遠處的音樂聲、激喊聲和笑聲像海潮傳來,抵達不了他的島嶼。
過了會兒,總經理韓平進來了,他五指張開頂著托盤,步伐穩重,單膝半跪將一杯酒放到邵昔麵前,切割完美的球形冰塊沉在淺琥珀液體中,折射出波光。
“老闆,要看這週週報麼。”韓平說。
邵昔點了點頭,交待了韓平一些其他的事,韓平問了簡短的問題,得到回答後就出去了,再回來時,手裡多了一份整潔的檔案。
裡麵記載的除了財務,全是工作人員彙總上來的簡訊式報告。
在酒精和歌舞熏染的狂喜歡笑中,高級公關們不著痕跡蒐集來的情報。
當會員們的身家門檻到了一定程度,這些簡訊來得異常輕鬆。
邵昔一頁一頁地翻看,嫻熟掠過不重要的,捕捉有用的,記在腦子裡。
他一開始一時興起,想當個遊戲玩玩,讓手下去做了之後,發現收穫居然相當豐富,許多簡訊跟彩蛋似的,直接給邵昔帶來了連鎖式長線利益,更有趣的是,他還能將選擇其中某些金蛋,賣給需要它的特定會員。
不知不覺,遊戲規則日漸完善,成為一張抖一抖就爆金幣的情報網,黎辰知道後非常眼紅,說他這裡就是一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礦洞,那些高級公關是慘被剝削的挖礦工。
邵昔就是那個萬惡的該被打倒的金礦主。
花了兩分鐘不到看完週報,金礦主隨手把檔案扔到一邊,給他還在公司加班的工作狂秘書打了個電話,詢問投資項目的進展。
酒吧是附加的彩蛋,項目纔是重頭戲。
這項目從啟動到現在已經很久了,一旦完成收購,公司總資產會翻七倍不止。
秘書實際上的職銜相當高大上,等於公司執行二把手,邵昔卻一直叫他秘書。
秘書告訴他,問題還是在競爭對手那邊。
“還有時間,等他們合作的谘詢公司開始調研,我看到了內部資料再說。”邵昔一點兒不著急。
秘書在那頭失笑:“老闆,您這手也太問號了,我打賭那邊打死都猜不到。”
“小問號,你是否有很多我操,”邵昔歎了口氣,“記得十一點前下班,熬夜會猝死。”
秘書摸了摸熬出黑眼圈的臉,歎了口氣,他老闆真乃一大奇人。
長得像個清純小白臉,實際上是冇人敢惹吃人不吐骨頭殺人不眨眼的鯊魚。
最近還愛上了精分。
“老闆,”秘書認真誠懇建議,“您彆被人看穿了翻車就行。”
邵昔低聲發笑:“翻不了,你從工科窮學生逆襲成量化投資男神的人生,大家一聽感動得要哭了,睿總是這麼說的——”
邵昔抑揚頓挫地模仿:“命運的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秘書嘴角微微抽搐:“哥……我那點人生經曆叫傳奇,您那就叫神話好麼,當初是您被邵總趕出家門,一分錢冇有就敢去蒙特卡洛玩黑傑克,一晚上贏得人家保鏢集體出動來抓您,結果您帶著啟動資金成功脫逃,現在還在人家黑名單上……”
這是秘書第一千零一次回憶起邵昔空手套白狼的歪門邪道發家之路,語氣依然對邵昔不要臉但牛逼炸天的行徑十足歎爲觀止,自愧不如。
再想想邵昔這些年在投資場上玩弄競爭對手的種種表現……
秘書覺得他老闆兼昔哥簡直是個活躍拉仇恨的vp擊殺王。
隊友愛對手恨。
韓平進來了,通知邵昔:“黎辰先生過來了,還帶了一名女伴,他說您繼續忙,他就不來打擾了。”
邵昔詫異了好幾秒。
以前黎辰都是招呼不打,跟狗似的直躥他休息室,比在自己家還放肆。
今天轉性了?還不來打擾?
是怕邵昔去打擾他吧?
想到黎辰提過他這兩天正在相親,邵昔突然來了興致。
女伴……帶相親對象過來玩?
“他人在哪兒?”邵昔玩味地問。
韓平指了指外麵:“在您的包廂看錶演。”
邵昔放下手機,起身走到幽暗的落地窗前,他這視野特彆好,能居高臨下一覽無餘俯瞰酒吧,外麵的人卻看不到他,跟住在奧林匹斯山神殿上似的。
韓平在一旁遞上了一管沉甸甸的質感爆棚的黃銅單筒伸縮望遠鏡。
邵昔拿過望遠鏡隨意架在眼睛上,調整鏡頭,閉起左眼,看上去更像個清純高貴從天潢貴胄的太子落草為寇的海盜頭子了,韓平往背後一站,即是樸素低調卻同樣不失大佬氣質的大副。
十字星晃了半圈,很快鎖定了某個包廂。
黎辰穿著黑色真絲襯衫,黑色長褲,亮絨麵吸菸鞋,頭髮用髮膠隨便抓了下,露出額頭,一看就是現去做的昂貴髮型,他腳踝架在膝蓋上,正跟旁人說說笑笑,肩膀輕鬆抖動著,一副氣場全開的公孔雀架勢。
這傻逼……
邵昔神經發緊,盯了黎辰腦袋幾秒,驟然鬆了口氣。
黎辰頭髮長度還在,現在很多追逐時尚又不懂時尚的男的喜歡把眉毛平齊的海拔線以下頭髮剃光,再把上麵的頭髮水草似的一股腦往後一蓋,這種油膩可怕到慘絕人寰的髮型是邵昔的最大雷點,幻夜禁止出現,管你天王老子也得被黑人保鏢大哥極其粗暴地扔出去。
邵昔右眼有些輕微散光,包廂光線又暗,他一時冇看清,差點以為黎辰故意踩他死線。
不過邵昔依然把一瞬的神經發緊極度不適歸咎於黎辰。
邵昔冇有放下望遠鏡,語氣平平地吩咐韓平:“今晚上彆給黎大少免單,全記他賬上,多加小費。”
精神損失費。
“好的老闆。”韓平乾脆利落地說。
邵昔這才把視線移到黎辰旁邊的女伴身上。
相親對象?跟形容的不符啊,說好的成化鬥彩雞缸杯呢?
怎麼看都是黎辰喜歡的可樂瓶子。
邵昔有些奇怪,想了想,恍然大悟,暗自啐了一聲。
他果然還是高估了黎辰這頭公孔雀的尿性。
狗屁相親對象,那就是他的約炮對象。
看肢體語言就知道。
邵昔萬分嫌棄地放下望遠鏡,忽然眉毛一挑,嘴角起了笑意。
韓平在旁邊看著,就知道老闆又要惡作劇了,他對此習以為常,四平八穩地繼續原地待命。
邵昔把望遠鏡往韓平手上一放,皇帝移駕般優哉遊哉地走出了休息室。
今晚幻夜的主題是“動物”。
高級公關們都穿成了貓科動物、犬科動物、兔子、山羊、狐貍、狼、鹿,各種顏色風格群魔亂舞,細看卻都特彆貴,連裙子上的釘珠都是手工的,彷彿雜亂但美感十足的超模走秀後台,男男女女都清清涼涼、蹦蹦跳跳地走來繞去,走一步就粘一路或沉醉或亢奮的視線。
神奇的是儘管客人們都看入了迷,卻連個敢揪兔子尾巴的人都冇有。
散在角落裡的保鏢大哥們眼神冷酷,紅外線似的全場掃視,尤其注意有冇有客人借酒裝瘋。
幻夜規矩,公關們隻負責陪聊天,陪喝酒,不允許任何皮膚碰觸,握個手都要征求公關本人同意。
人們不是不蠢蠢欲動,隻是前車之鑒在那。
曾經有個地位不低身價超十億的中年大老闆借酒意想強行發生超過公關容忍度的親密接觸,死死壓住公關不放,撕扯對方衣服,在憤怒尖叫聲中被保鏢提著後領子撕下來一秒砸到牆上,然後韓平來了,戴上指虎當場殺雞儆猴,一顆顆帶血的牙滾了滿地。
事後那人揚言要報複,結果自己反倒被手下背叛,公司涉嫌偷稅漏稅,旗下慈善基金也被查出嚴重問題,最後被破產清算,半年不到就蹲進去了,這事在圈子裡一夜傳開,無人不曉。
然而表麵上冇有證據能將他倒黴催的遭遇,和之前在幻夜裡的鬨事聯絡起來。
一切彷彿隻是巧合。
曾經有貴客求證邵昔此事,邵昔指了指一旁倒酒的高級公關,輕笑:“不知道啊,不過碰他們一下,就等於碰我。”
從那以後再蠢蠢欲動的人也消停了。
一個高挑的兔女郎走過來,將兩杯雞尾酒放在了包廂的絢麗蛇紋邊桌上,朝黎辰笑了笑,可可愛愛地退了出去。
黎辰向兔女郎拋了個飛吻。
“看上人家了?”陶羽然斜了他一眼。
黎辰慵懶一笑,攬著陶羽然的腰,低頭吸了口她肩上奢靡的香水氣息,轉頭望向舞台上令人荷爾蒙急升的燥熱歌舞表演,怎麼說呢,頗有點上頭。
他不再是被父母強勢掌控壓得喘不過氣、終日和極其優秀的長兄競爭的黎辰,他和所有人一樣戴著屬於夜晚的假麵,無聲融入所有幽暗曖昧的麵孔,他甚至可以冇有名字。
陶羽然靠在黎辰身上望向舞台,精神難以集中,眼神是虛焦的。
她身體看似放鬆,實際上是緊繃的,在細細地顫抖,手臂上全是雞皮疙瘩,陶羽然不得不用腳尖打拍子的方式掩飾自己。
黎辰說待會兒邵昔可能會來找他。
陶羽然從那一秒起就進入了倒計時讀秒狀態。
不,應該說,從主動打聽到邵昔的酒吧在這裡,再旁敲側擊讓黎辰帶自己來玩,這三天七十二小時,陶羽然就始終處於冷靜理智與焦慮悸動共存的奇妙狀態裡。
很錯亂,但從來冇有這麼開心,踏實過。
這麼多年,等待終於即將變成現實。
終於——
“黎辰,占我專用包廂,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纔是幻夜老闆。”
一道清磁低沉又輕鬆隨意的聲音響起,一刹那貫穿了陶羽然靈魂。
她的感官、心臟還有全身,都變得輕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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