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全靠回溯狗命 101
親生父子
遙青晏緊蹙眉頭,給她拍著背,“看前方,彆看下麵。”
他的血眸震撼地掃過城中亂象,有對百姓的同情,更難得外顯出對血魔的怒焰。
前方的墮目諷刺著問他們,“惡心了?不要擺出一副衛道的嘴臉,造成如今這副局麵,仙盟可不無辜。”
他又大笑指著遙青晏,“忘了,你現在是魔君的兒子啊。到底該弑哪個父親呢?好煩惱啊是不是?要不兩個一起殺了?哈哈哈……”
遙青晏心中淤堵,閉了閉眼,在他看來薛智就算是生父,罪孽當誅,他必不會手軟。
而趙未君,原先他是接受其對自己趕儘殺絕,可當意識到皎皎如月的父親也有雙眼矇蔽獨斷偽君子的一麵,心裡再無法接受。
他睜開眼反問:“當年布鼑的機會轉瞬即逝,天下安危與一洲百姓。你若身處杜宗主之位又會如何選擇?”
設身處地而言,誰也做不出更好的選擇。
斷不出其中的對錯。
此話尖銳程度不亞於他的弑父攻擊,墮目笑不出聲了,“我隻知、自己身處西洲,乃天血宗尊貴的左使,唯魔君薛智之命是從。”
他發出吸食的聲響,“吸乾你們仙門弟子正義的鮮血。”
曾經是丹霞宗宗主的親兒子,最尊貴的傳承人,關在西洲會遭受多少血魔的淩辱才坐到左使之位?
這些原文裡不過寥寥幾句描寫。
林舒隻知道杜寄秋選擇跟仙盟裡應外合對付薛智,最後也沒能避免仙盟對他血魔身份的審判。
在讀者眼裡,他是個忍辱負重不忘初心的可憐配角。
但穿到結局的她,看到了書本外的杜寄秋隱藏在背後的恨與報複。
這個人真是不好評價。
遠離了混亂外城,他們在內城落地。
門口守著血魔弟子,見到墮目恭敬行禮,“見過左使。”
林舒身上的人血香味是瞞不住的。
血魔弟子見了直咽口水,驚歎道:“左使當真厲害,纔出去這麼一會兒就找回一個極品獻給魔君享用啊!”
墮目背著手笑,“這是你們魔君的兒媳婦。”
血魔弟子們懵了,魔君哪兒的兒子?
墮目指指左側的遙青晏,“看看他的眉眼,跟魔君像了七分,又有三分曦光魔後的影子。”
弟子們順著一瞧,接連折腰行大禮,“見過殿下!”
遙青晏臉色難看地避開他們,“左使這麼說,豈不是也該給我行個禮?”
林舒樂了,“對對對,我是王子妃,左使也得給我行禮。”
想惡心他的墮目:“……”
墮目當做沒聽見他們的話,徑直往裡走。
內城裡環境繁華整潔,空氣裡若有若無散著血腥氣,不少著暗紅袍的弟子三五成群喝著酒,滿街紅喜燈似乎剛辦婚事。
他們見到墮目都會打個招呼,不約而同盯著林舒咽口水。
墮目帶他們入了內城最大的一處佈置奢靡的宮殿,守門的弟子為難攔住腳步,“左使,魔君正在與魔後飲酒賞月,不許任何人打擾。”
墮目道:“你去通報魔君,我把他的兒子找來了。”
弟子們傻眼的功夫,裡麵傳出了一道慵懶不失威懾力的聲音,“進來。”
以魔君的實力,附近的交談他不可能聽不到。
弟子們倉皇側開身,推開大門放行。
林舒對這本書的男主薛智沒什麼好感,作者塑造他就是為了虐女主遙曦的存在,故事前期的霸道風趣加盛世美顏吊足了讀者的嘴。
薛智也動搖過不再吃人的念頭,但他怕會失去理智傷害遙曦。
開始吸一些大奸大惡之徒的鮮血飽腹,可這根本彌補不了他曾為了練就血功傷害的萬千無辜。
一開始讀者還在猜測其中是否有隱情,隨著趙未君頻繁出場。
作者重心直接偏移男二,薛智黑化想要鏟除趙未君,反而使得遙曦和趙未君感情發酵,最後玩脫敗露了自己的身份。
在殺父之仇發生的那一刻,遙曦徹底對薛智死心。
而今被迫坐在他的懷裡,身著大紅嫁衣頭戴鳳冠,那雙美目滿是恨意,“薛智,士可殺不可辱,再三強迫於我,休怪我**燒了整片西洲!”
化神期的修士要是自爆神基,波及的可不止西洲而已。
男人指尖捏著小巧的酒杯推在她的唇邊,嗓音壓抑著狠厲,“我不信你會捨得拉上你的寶貝兒子一起死。”
一行人走到花園裡,聽見了二人的對話。
林舒見到了水榭之中相擁的男女主,心裡還是忍不住感歎。
——男主薛智的容貌確實是當之無愧的男主。
薛智鮮紅的嫁衣襟半敞,一頭飄逸的紅發張揚,深邃的血眸微垂,與遙青晏眉眼相似了八成。
但父子倆的氣質卻大相徑庭。
不同遙青晏的清冷平靜,薛智神采狂邪,呼吸都充滿威懾力。
前者清冷卻不高冷,接近遙青晏並非難事,不惹他的時候,對誰都不排斥也不拒絕,骨子裡刻著君子風範,引得人忍不住想去玷汙他。
而薛智,真的是生人勿近,誰近誰死的壓迫感。
墮目見他卻不行禮,揣著袖口說:“君上,看我給你找回了誰。”
“晏兒!小姝!”遙曦著急呼喚二人,想到自己這般處境,她窘迫紅了臉,望向薛智的眼神恨意燃燒愈發旺盛,“無恥鼠輩,你我恩怨情仇,何必牽扯無辜小輩!”
薛智卻看遙青晏看愣了神,眸中興味濃鬱,“你方纔說這是誰的兒子?”
墮目:“自是君上。”
“放你孃的狗屁!晏兒是我與未君的孩子!”遙曦若非動彈不得,非得上去砸扁這廝惡心人的臭嘴。
遙青晏見不得娘親如此屈辱,當即上前奪人。
薛智掐住他的小臂,右眉挑起,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他放手任他抱走遙曦交給旁邊那個少女懷裡。
所有人看著他笑了好久,眼角甚至擠出了淚花,也不知道是在為哪件大喜的事情高興。
薛智笑夠了,往矮塌靠背上倒,仰頭飲下他要喂給遙曦的酒,“曦兒,我怎看不出他哪裡像了那個小心眼的跟屁蟲,反而與我纔像親生父子。”
聽聞此話,遙青晏再次嘗試,還是沒解開娘親身上的禁製,與林舒對視一眼,沉重地搖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