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全靠回溯狗命 089
一月後再說
雙方親人代筆契書的例子並非沒有。
曾經有一對戀人在戰血魔時雙雙瀕死,遺憾未能結契,怕下一世碰不到彼此,遂父母師長代筆結契。
此情在修真界傳唱久遠。
杜德明自然聽過,“也隻好這般了。”
斜角山腰二樓坐席的杜雲韶聽聞父親要代筆,站起身篤定地阻攔,“爹,您和趙叔去寫也成不了的!”
林舒眼皮一跳,怎麼又有這姐們的事。
杜德明瞭解自己的女兒,捋捋鬢須,“你這丫頭,仔細把話說明白。”
杜雲韶冷笑,“契文上一個字沒有寫錯,可如果人本身不對呢?”
她指向婚台上的男人,“他纔不是我師兄!”
一句話瞬間吊起在場所有弟子的心,“雲韶仙子不可能隨便開這種玩笑吧?”
“我敢肯定那張臉就是慕師兄!”
“據我所知,能夠瞞過化神聖人的易容,唯有半仙狐麵,其詛咒對魂魄有損,至今鎖在天奇寶閣啊。”
林舒剛翻了個白眼,頂樓趙未君鋒利的視線投在她的身上,如同一把寒刃戳著脊梁骨。
所以杜雲韶是自導自演想拆穿遙青晏的身份?
可是瞞住遙曦和杜德明的偽裝是怎麼被杜雲韶發現有問題的!
趙未君提出了關鍵,“有無佐證?”
三宗聖人都默默開了天眼皆沒看出破綻,包括她的父親杜德明。
杜雲韶也不虛,走到角落一個穿戴鬥篷遮麵端坐的男人身旁,一把揭開了兜帽,“這纔是我的師兄慕停舟!”
慕停舟眼裡的驚恐與迷茫還在,看向婚台的遙青晏還有一絲無助的愧疚。
在杜雲韶揭開定身之後,他第一時間抓住她的胳膊質問:“你既知此事,何不與我商議,非綁了我鬨到台麵上來?!”
“師兄你在說什麼?”杜雲韶噎了一下,“此時正是圍剿那個血魔的好時機!”
林舒黑人問號:“?”
姐們你在說什麼,遙青晏是血魔?
這不對啊,她怎麼發現的?!
那天就算留下偷看,也該誤會遙青晏是蛇妖而不是血魔的啊。
此言一出,所有弟子立刻進入了戒備狀態。
“小師妹還在他身邊,怎麼辦……”
“宗主他們都在,都不要輕舉妄動。”
頂樓的聖人長老道君齊刷刷起了身,警惕地盯著婚台的男人。
遙曦緊張地抓住趙未君肩膀,“小姝……”
林舒見大佬們那殲滅血魔的威嚴架勢,下意識抱住遙青晏胳膊,“他不是血魔!”
“誤會啊,他是晏弟!”二樓的慕停舟與她同時發聲,說完望向了她。
林舒跟他對視一眼,“對,他是遙青晏。”
遙曦神情怔住,“什麼……”
時間到了這種地步,遙青晏再用裝慕停舟的臉已沒了意義,身高往上拔了半個腦袋,骨骼血肉起伏變回了自己的容貌。
台下弟子們驚呆了下巴,“遙大師兄?”
“嘶,我是不是出門前誤食了幻蘑……劍宗的大師兄代替我們師兄娶自己的妹妹?趕緊給我一顆解毒丹!”
“青晏師叔沒在閉關,跑去跟慕真人互換什麼身份乾嘛呢。”
“想娶自己妹妹是有違倫理,但大家都知道是認的義女,就當認了個童養媳唄,肯定是有旁的原因。”
“不惜用狐麵改變容貌,事情定然不小。”
“那雲韶仙子為何要說他是血魔?”
杜雲韶也懵了,“不!他不可能是青晏。定是血魔又換了他的麵容想迷惑我們!”
“師妹,他要是血魔,何故給我大興城的瘟疫解藥配方?”慕停舟拍桌站起反駁,“與我交換身份也是被血魔追殺迫於無奈。”
普通弟子們不知遙青晏死訊,頂樓上的大佬們卻是知道的,也在遙曦的哀求下儘力去尋找複生之法。
遙曦喜極而泣,從頂樓飛到婚台上,抓起遙青晏的手和袖子聞了聞,“是倚雲舒的味道。”
這個茶的香味特彆又獨一無二,好茶道的大佬不惜千金求過,然一片葉子也得不到嘗。
杜德明就是其中一個,“如此說確是晏賢侄無疑,竟能解出大興城的瘟疫方子,以他的悟性倒也不無可能。”
話中滿是對人才的讚賞,隱有淡淡的遺憾。
趙未君的手緊緊攥在憑欄上,因努力克製著力道而微微顫抖,他的笑容生硬,“對不住杜兄,你我兩家的婚事白忙活了一場。”
“是停舟沒有那福氣。”杜德明看眼自家的傻小子,又望向婚台上姿態親昵的二人,“賢侄與小姑娘不似無情,也不算白忙活。”
祝宣磕了口瓜子,“難怪契文不成,名字沒寫對嘛。吉時還沒過,趕緊給他倆辦了?”
“我不同意!”杜雲韶蒼白的唇瓣抖了抖,眼眸一轉,“就算他是青晏也不能排除沒被感染。”
離她不遠沉默了許久的曹蘅也起身附和,“雲韶仙子說得對,我的妹妹婚姻大事應當慎重。要結也等一個月後再說。”
慕停舟臭著臉反駁:“我瞭解晏弟的為人,他要是血魔,控製不住害人前便會自我了結。”
互換了這麼長時間,兩宗沒有任何傷亡。
招婿宴後遙青晏又和葉淨姝如影隨形,如果有問題早就出事了。
但規矩定在這兒,他一人獨行太久。
前麵有過葉淨姝家中禁食的例外,再為遙青晏例外一次,以後出現相同的情況不好服眾。
而對動輒閉關幾十年的修士而言,一個月的時間實在不算長。
趙未君直接下了定奪,“瘟疫已解,晏兒身無大礙,禁閉一個月不過彈指。結契禮暫且作罷了。”
遙曦搭了兒子脈象,非常健康,找不到理由可以反駁,“放心,娘幫你盯著人。”
遙青晏頷首,“多謝娘。”
鬨出一個大烏龍,結契禮匆匆結束散場。
林舒的麵色沒那麼好看,小手緊緊揪著男人袖子,跟他一路到了斷惡堂。
走到暗室門口小手也不鬆半分。
遙青晏吻了她緊鎖的眉心,“等我。”
女主還在旁邊,林舒被他這麼一親,練上來的老司機穩住頃刻崩盤,小手羞恥地推開他,“知道了知道了。”
遙曦憋著笑斜眼去看牆,“我沒看見。”
林舒腳趾扣地,“……”
男人高大的身影走進內室,即使處境如此緊張,看向她的目光依然平靜,藏起血色的墨瞳情意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