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太子掌心書 第147章 終此一戰
終此一戰
天策府的設立風波尚未平息，西北邊關的烽火卻已猝然點燃！八百裡加急軍報如同泣血的哀鴻，撕裂了京城短暫的平靜，直抵紫宸殿！
“報——！陛下！北狄左賢王阿史那摩，親率十萬鐵騎，繞開我軍重兵佈防的朔方防線，突襲河西走廊咽喉——玉門關！守將趙崇苦戰三日，關城…關城已破！趙將軍殉國！狄騎破關而入，兵鋒直指涼州！涼州告急——！”
軍報上的每一個字都如同燒紅的烙鐵，燙在蘇宸的心上！玉門關破！河西門戶洞開！北狄十萬鐵騎湧入！涼州危在旦夕！一旦涼州失守，富庶的關中平原將無險可守，狄騎便可長驅直入，直逼京畿！
“阿史那摩！”蘇宸一拳狠狠砸在禦案上，紫檀木案麵應聲裂開一道縫隙！他眼中燃燒著暴怒的火焰，“聲東擊西！趁火打劫！”他瞬間明白，李弘覆滅，朝堂清洗，大雍內部權力更疊的動蕩期，被北狄視為千載難逢的入侵良機！
“耿彪現在何處？”蘇宸厲聲喝問。耿彪在肅州推行攤丁入畝，手握重兵，是距離涼州最近的悍將。
“回陛下！耿將軍聞警，已率本部兩萬精銳馳援涼州！然狄騎勢大，恐…恐獨木難支！耿將軍八百裡加急求援，懇請朝廷速發援兵，調撥糧草軍械！”兵部尚書聲音嘶啞，滿臉焦急。
“涼州城內有多少守軍？糧草軍械儲備如何？”林硯的聲音在暖閣門口響起。他顯然也接到了急報，匆匆趕來，玄色蟒袍襯得臉色愈發凝重。
“涼州城原有守軍一萬五千，加上耿彪所部兩萬，總計三萬五千！然玉門關敗兵湧入，人心惶惶，守城力量捉襟見肘！糧草…因去歲雪災及今年推行新政，轉運不及，存糧僅夠支撐半月！軍械…尤其是守城重弩、火油等消耗巨大，儲備不足！”兵部尚書語速飛快地彙報。
形勢萬分危急！三萬五千疲憊之師，對抗十萬如狼似虎的狄騎，糧草軍械短缺，涼州城危如累卵！
“傳旨！”蘇宸沒有任何猶豫，帝王的決斷在這一刻彰顯無遺，“命河西節度使立刻集結境內所有府兵、邊軍，火速馳援涼州！著令關內道、河東道，即刻抽調精銳步騎五萬，由…由大將軍王賁統領，十五日內，務必抵達涼州前線！”
“陛下！”一位老將出列，麵帶憂色，“王大將軍勇猛，然步騎五萬，長途奔襲，恐難解涼州燃眉之急！且狄騎皆為精銳騎兵，野戰恐…”
“朕知道！”蘇宸打斷他，目光銳利如刀，“所以，朕要的不僅是援兵！更要利器！”他猛地轉向林硯，“天策府格物司！朕記得你們一直在秘密研製新式火器！落雁坡那種掌心雷的威力，能否放大？能否用於守城野戰？”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林硯身上。火器？那“格物司”搗鼓的、時不時傳出悶響的東西，真能派上大用場？
林硯迎著蘇宸急切的目光，沉聲道：“回陛下！格物司基於硝石配方，已初步研製成‘轟天雷’（大型炸藥包）與‘火龍出水’（原始火箭筒雛形），威力遠超掌心雷，然…穩定性不足，操作危險，且數量有限，尚未大規模列裝。”
“有多少？能送多少去涼州？”蘇宸追問。
“轟天雷約三百枚，火龍出水五十具，配套火藥彈二百發。可即刻調撥！”林硯毫不猶豫。這是格物司數月的積累，本是作為秘密武器，如今邊關告急，顧不得了。
“好！”蘇宸眼中精光爆射，“全部裝箱！由天策府風聞司最精銳的押運隊，不惜一切代價，以最快速度秘密運抵涼州，交予耿彪！告訴他，給朕狠狠地炸！炸碎狄虜的狼子野心！”
“臣遵旨！”林硯肅然領命。
“還有！”蘇宸思路飛快，“涼州糧草不足，半月之限是生死線！戶部！朕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加征也好，攤派也罷，甚至動用朕的內帑！十日之內，第一批糧草必須起運！天策府度支司全程監管賬目，誰敢在軍糧上伸手，朕滅他九族！”
“臣…遵旨！”戶部尚書汗如雨下，連忙應下。
“陛下，”林硯再次開口，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狄騎驟至，破關而入，士氣正盛。涼州守軍新敗，又逢強敵，恐士氣低落。臣以為，除卻援兵、火器、糧草，還需一劑強心之藥！”
“講！”
“請陛下即刻下旨，昭告天下，痛斥北狄背信棄義，悍然入侵！擢升耿彪為河西行營總管，統領涼州及所有馳援兵馬，賜尚方寶劍，許其臨機專斷之權！並言明，朝廷大軍不日即至，天子與涼州軍民共存亡！此旨意，需以最快速度，八百裡加急，傳檄邊關！安定軍心，鼓舞士氣！”林硯深知，在這種絕境下，精神的力量有時比刀槍更重要。
蘇宸深深看了林硯一眼：“準！福安，即刻擬旨！用印！八百裡加急發出！”
一道道命令如同疾風驟雨般發出，整個帝國的戰爭機器在蘇宸的意誌下轟然啟動。兵部、戶部、天策府各司如同精密的齒輪，高速運轉起來。
林硯回到天策府衙署，立刻召集風聞、度支、格物三司主官。他親自監督格物司將封存的重型火器裝箱，選派最可靠的風聞司精銳押運，規劃最快最隱秘的運輸路線；度支司則緊急調撥銀錢，配合戶部籌措糧草，並派出精算吏目隨軍監管。
“張威！”林硯點將。
“末將在！”龍驤衛百戶張威如今已是天策府機宜司的骨乾。
“你親自帶隊，率一隊機宜司好手，隨火器押運隊一同前往涼州！你的任務，一是確保火器安全送達，二是協助耿彪將軍，熟悉火器效能，製定使用策略！記住，此物威力巨大，亦危險萬分，務必謹慎！”林硯鄭重叮囑。
“末將明白！定不負大人所托！”張威抱拳領命，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戰意。他見識過掌心雷的威力，對這更強大的火器充滿期待。
京城在緊張備戰，而千裡之外的涼州城，已是一片血火地獄！殘陽如血，映照著城牆上斑駁的血跡和破損的垛口。狄騎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衝擊著搖搖欲墜的城牆。雲梯、衝車、箭雨…原始的攻城器械與悍不畏死的衝鋒，給守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耿彪渾身浴血，左臂纏著滲血的繃帶，揮舞著捲刃的陌刀，如同怒目金剛，在城頭來回衝殺，哪裡危急便出現在哪裡，嘶啞的吼聲激勵著疲憊不堪的士卒：“頂住！給老子頂住！陛下的援兵和聖旨就在路上！咱們涼州城，不是孬種！”
城下，狄騎大營。左賢王阿史那摩端坐馬上，望著久攻不下的涼州城，眉頭緊鎖。他沒想到，這支由敗兵和新援組成的守軍，抵抗竟如此頑強！尤其是那個叫耿彪的守將，簡直像塊啃不動的硬骨頭！
“報——！”探馬飛馳而來，“稟大王！發現一支人數不多、行蹤詭秘的雍軍小隊，繞過我軍哨探，似乎…正往涼州城方向運送一些沉重的木箱！”
“木箱？”阿史那摩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糧食？軍械？不管是什麼，給本王截下來！絕不能讓他們進城！”
狄騎的精銳遊騎立刻出動，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撲向那支在戈壁灘上艱難行進的押運隊！涼州城下，鏖戰正酣；戈壁灘上，一場關乎戰爭走向的生死截殺，驟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