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虐文從殺死男主開始 第62章 第 62 章 臣心悅之,請陛下賜婚。…
臣心悅之,請陛下賜婚。……
兩人之前說了許許多多,
白雪柔有所動搖,但依然堅持,可此時此刻,
看著淩峋的神情,
她卻幾乎是強烈的動搖了。
是因為淩峋話語生出的對於孩子的想象,
還有期待。
她們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
但白雪柔還是沒說什麼,
甚至不再開口,
淩峋也不語,隻是靜靜的靠在她懷中。
不知過了許久,藥味的苦澀彌漫,婢女端著藥上來。
黑褐色的藥汁盛放在白玉小碗中,散發著嫋嫋的熱氣,
苦澀的味道隻是聞著就讓人想要反胃。
白雪柔將目光看過去,
餘光卻見淩峋在看她。
她伸手要去端,
婢女忙道,
“夫人稍等片刻,藥還有些燙。”
白雪柔就又等了片刻,
待熱氣沒那麼多了,才端了起來。
小腹傳來一片溫熱。
她一頓,低頭看去,就見淩峋垂下眉眼,
正靜靜的用手貼著她的小腹,像是在告彆。
白雪柔端著藥碗的手忽然有些僵。
她擡頭猛然端了藥丸湊到唇邊,
幾個婢女都慌忙道,“夫人!”
“姐姐。”淩峋也開口了。
白雪柔很想不理會,誰也不理會,
可事實就是她停住了。
在最緊要的關頭,她依著心中的猶豫,做下了最後的決定。
她將碗放回去,歎了聲,“罷了。”
白雪柔說完,油然生出了懊悔,但更多的是衝動之下的勇氣和激動,“那就試試吧。淩峋。”
“看看你能不能做到。”她說。
淩峋怔然擡眼,下一瞬站起身,緊緊將白雪柔抱進懷中,又忙鬆快些許。
“姐姐!”他激動的叫,然後迅速說,“我這就去叫皇帝下旨,請欽天監算好最近的吉日,再去請師父師母來長安。”
他說的飛快,但不失條理,給白雪柔一種他早就想過這些的念頭。
但如此也的確合適,天子賜婚,雖然眾所周知皇帝大權旁落,但如此到底明麵上好聽些。
再者,以她現在的情況,不管是身體,還是鎮北王府的處境,回燕都待嫁都不合適。
這般千裡迢迢,隻怕會有人按捺不住動作,平白生出波折。
白雪柔便就應了一聲。
“姐姐誒,你答應我了。你答應我了。”淩峋條理分明的將事情安排好,這才放任自己興奮激動,抱著白雪柔不停的說,“我真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他這樣子實在有些傻,白雪柔不免生出些嫌棄,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不定你的確在做夢呢。”她聲音含笑逗弄他。
“怎麼會。”說做夢的是他,反駁的也是他,淩峋認真道,“我可沒做過這麼美的夢,自然是真的。”
白雪柔就真的笑了。
淩峋便也看著她笑,然後過去坐下,抱著白雪柔在自己懷裡,低聲說,“姐姐你不知道,我做了好些噩夢,夢到你要離開我,要和我決裂,再也不理我。”
“還好,姐姐你沒有。你心疼我。我隻是想想就快活極了。”他低語。
“……你啊。”白雪柔欲言又止,最後歎道。
她怎麼會不理淩峋呢。
事情發生後,白雪柔的確不願意接受,但想的最多的也隻是如何讓這件事過去,兩人恢複到從前。
從未想過決裂離開。
這樣想,何嘗不是她給了淩峋希望呢。
白雪柔忍不住,低聲說了,“我從未想過不理你。”
她有些心疼淩峋,便想著說些話讓他快活些。
“我隻是在擔憂。”她說。
人心易變,她不想賭,也不敢賭。
可最終還是被淩峋拉上了賭桌。
隻是不知,這次是輸是贏。
“我懂。”淩峋怎會不知她的顧慮,溫柔含笑,但又認真——
麵對白雪柔時,淩峋總是溫柔而誠摯,從不曾有分毫敷衍。
“嫂嫂能給我個機會就已經是我的幸事,之後如何,便是我的事了。我不會叫嫂嫂失望的。”淩峋是如此的堅信且篤定。
白雪柔便就笑了。
“好,那就看你表現。”
兩人一直說到很晚,淩峋才離開,但也隻是麵上功夫,回頭就又溜了回來。
白雪柔好不容易答應了他,他很不是時時刻刻都和她在一起,一絲一毫都不想分開。
白雪柔被他這得寸進尺的德行氣的發笑,但到底沒說什麼,預設著讓他留下了。
夜裡,兩人什麼都沒做,隻是靜靜相擁。
白雪柔靠在他的懷裡,曾經無數個夜晚裡因為空曠的屋子和床而生出的孤寂儘數都消退了。
她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淩峋入宮。
如今皇室大權旁落,每日的大朝會也隻是做個樣子,禦階上的皇帝隻是個擺設,朝中所有事,淩峋插手的事淩峋做主,淩峋不管的事,郎澄和慶國公做主。
淩峋一年到頭都上不了幾次朝,一般有事都是他扶持的官員發聲,眾人自然瞭然。
這次忽然上朝,所有人心中都是一緊,第一個想法就是要有大事發生。
果然,開朝後,眾目睽睽之中,淩峋第一個上前。
所有人都不由屏息,看了過去。
聽到的卻是淩峋請皇帝賜婚。
眾臣一怔,皇座上的小皇帝也愣了。
幾年的時間過去,當初的小皇帝如今已經十三歲,早就明白自己的處境。不管內心作何想法,他明麵上都堪稱溫順,任由朝臣們左右,不曾露出絲毫想要掌權的想法。
他存在的最大作用,似乎就是群臣們把事情商議好稟報給他,然後點頭說好,然後蓋印,頒布旨意。
可印眾臣們想拿隨時可以拿走,頒布旨意的太監比起他,更聽郎澄等重臣的話。
大齊皇室一代又一代的皇帝換下來,這整個皇宮,都好像已經成了朝臣們的後院,任意進出指使。
“好。”一如從前無數次,小皇帝下意識說了個好字,然後纔回神詢問,“不知攝政王要賜婚的事。”
“臣從前的三嫂,如今孤身守寡,性情溫良和善,是世間一等一的好女子。臣心悅之,請陛下賜婚。”
小皇帝忍不住睜大眼,嫂嫂?
可看淩峋麵上的沉靜淡然,就好像隻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自己也不由的平靜下來。
好像沒什麼,時下娶嫂嫂的不多,但也是有的,史書上還有娶侄媳的呢。
小皇帝下意識看向郎澄和慶國公,見兩人都沒什麼表示,就應下了,說,“好,朕這就頒旨。”
“多謝陛下。”淩峋擡手。
小皇帝忙擺手,笑嗬嗬說不用,不用。
他看著站在殿中的淩峋,心裡不是不複雜的,他隻比自己大幾歲,可境遇卻是天差地彆。
淩峋已經掌控鎮北軍,是連郎澄和慶國公也無法抗衡的一方霸主,而他卻還要在郎澄和慶國公的手下茍且偷生,不敢流露出絲毫對皇權的渴望。
不過以現在的形勢,皇權似乎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這個天下,已經快要是淩家的了。小皇帝的野心還來不及生長就已經被摧折,如今最大的願望不過是希望淩峋可以高擡貴手,留自己一條性命。
若能仿照史書,給他個爵位,那就最好不過了。
小皇帝的話音未落,郎澄等人已經開始恭賀淩峋。
淩峋要娶從前的嫂子,這件事的確會被人詬病,可在場的人沒有傻子,不會不識相說出這種話。
再者,他的名聲受損,也是他們樂見其成的。
如今的朝堂腐舊,會說話敢說話的人都已經沒了,剩下的人一個比一個會看眼色,自然沒人在這個檔口說一些不中聽的話。
淩峋性情沉靜內斂,很少會表現出明顯的喜怒來,但今日卻是全然破例,滿臉的笑意直到下朝都未曾停止。
他未曾出宮,而是轉道去欽天監,很快就得到了一個他滿意的日子。
九月初六。
如今剛剛七月,也就是說,成婚的日期在兩個月後。
淩峋滿意離去,早朝的訊息也已經飛快的擴散開。
長安眾人都是一驚,卻又不是很奇怪,畢竟兩個人的流言蜚語未曾斷過,隻是很少有人再直接提起。
但還是不由議論紛紛。
這小叔子娶嫂嫂,不管在哪兒都要招致流言,更何況是鎮北王府。
訊息以飛快的速度向長安之外擴散,想必很快,這個訊息該知道的人就都能知道了。
與此同時,淩峋遣府中飛騎,以八百裡加急的速度前往燕都,請白家夫妻來長安。
雖說得了皇帝賜婚,但成婚這樣的事情,還是需要白家親長在場的。
白雪柔決定搬去彆院。
淩峋親自安置,就在鎮北王府附近尋了一處院落,對比王府難免簡陋,但若要好的又要更遠,思來想去,隻好讓人好好佈置,卻還是歉疚覺得委屈了白雪柔。
白雪柔倒不在意,草草安慰了他幾句,就聽下人說,鄔氏回府。
鄔氏這兩年一直住在彆院,信起了道教,住家做起了居士。
這次忽然見白雪柔叫人去請她,還有些擔心,回來半路上就聽聞了賜婚一事。
兩人碰麵,俱是感慨萬千。
白雪柔多少有些羞慚,若外人麵前,她倒是不在意,可與鄔氏到底相熟,難免也要不好意思些。
隻倉促開口,說了句,“您回來了。”
之後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倒是鄔氏,更穩得住,笑道,“想不到,你與王爺還有這個緣分。”
早在當初聽說流言後,她就有了心理準備,隻是沒想到這麼快,而且淩峋竟然會娶白雪柔做正妻——
她以為淩峋至多是將來登基後,納白雪柔為妃。
畢竟不管是身份還是門第,白雪柔都不那麼合適。
但淩峋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庶子,鄔氏或許不是那麼瞭解,但隻是聽聞的訊息,卻也知道對方是個雄才大略,堪稱霸道強硬的人物。
便是當初的淩紀安,也難免動搖,但他卻不會,至於淩崢更不必說。
淩峋遠比他的父兄更出色。
“我也沒想到。”白雪柔定了心,無奈搖頭,說,“隻能說是造化弄人。”
“這樣也好,以你二人的情分,你之後的日子定然差不了。”鄔氏安慰。
白雪柔隻是笑,然後一路同她回徽音院,雖然鄔氏不在,但這裡的下人不曾懈怠,今早更是在她的吩咐下又好好收拾了一番。
“我這便要搬去彆院住,接下來王府還有不少事要忙活,就要勞煩你了。”
鄔氏稍有遲疑,她出家是真心的,隻是念及家中親長才隻是居家做居士,似這種紅塵俗世,也的的確確不想再沾染。
可她最後還是答應了。
不為自己,而為鄔家。
之前三孃的事情已經惡了淩峋,雖然鄔家有子在王府任職,但終究不算重用。最起碼,對鄔家來說是不夠的,他們想要更多。
鄔氏也是因此不曾出家,她要留下,做維係鄔家和王府之間的紐帶。
接下來的一天裡,鎮北王府上下都知道了這件事,私下不免議論,但明麵上卻是不敢說的。
眾人現在再想起之前種種,都是恍然。
難怪王爺一直待白夫人那樣溫柔體貼,原來如此。
-----------------------
作者有話說:這就要結婚了,沒有波折,很簡單的樣子,這就是個小甜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