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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虐文從殺死男主開始 第68章 第 68 章 他總覺得虧欠白雪柔許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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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總覺得虧欠白雪柔許許……

長安眾人對白雪柔的印象始終停留在溫柔和善這四個字上,
但現在,卻又多了些彆的滋味。

淩家父子自覺將白雪柔拿捏算計,但白雪柔卻是最後的應家,
此女,
絕不容小覷。

淩峋將外間種種說給白雪柔聽,
她不由失笑。

“她們實在高看我了。”她說,笑著看向淩峋,
道,
“我隻是運氣好,遇見了六郎你罷了。”

最好的運氣,是那次落水,覺醒了記憶。

不過這件事終此一生,白雪柔都不會告訴任何人。

“怎麼會,
嫂嫂聰慧,
而且思慮周全,
這是許多人都做不到的。”淩峋說,
他是真的這樣覺得的。

這些年淩峋有意探查過往,從那些資訊中抽絲剝繭,
隱約察覺到那段過往。

原來,白雪柔對魏毅有救命之恩。

後來成婚,更是從落水後有所準備,讓魏毅入鎮北軍,
找他母親要毒,做好了儘可能的準備。

悄無聲息就完成了計劃,
沒有牽連到任何人。

還有,照顧他。

淩峋回憶這件事隻有慶幸,慶幸白雪柔來到他身邊,
慶幸能遇到她。

纔有如今這般美滿。

至於彆的,都不重要。

“你總是誇我,我哪有這麼好。”白雪柔被他真摯的語氣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淩峋輕輕吻了她一下,說,“對我來說,姐姐是時間最好之人。若無姐姐,我想不出此生有何趣味。”

“你呀。”白雪柔無奈,笑著道,“你隻是習慣我們相伴罷了。”

她從不覺得活在世上,誰真的缺不了誰。

淩峋知道不是,當然不會是。

沒有人知道白雪柔對他意味著什麼,就連白雪柔自己也不知道——

在那段被生母厭惡,被生父忽視,被欺負打壓忽視的灰暗時光裡,她是多麼的溫暖明亮。

淩峋不在意天下人,但白雪柔在意,所以他也願意為了她去在意。

但在他內心深處,從來隻有一個念頭。

天下人不曾在他苦痛時幫助,那天下人的苦痛,又與他何乾。

“不是的,姐姐。”淩峋溫柔反駁,卻沒有多說。

他知道姐姐是怎麼看他的,並且那些看法也都是他刻意為之,因為姐姐喜歡。

如果知道他真正的性格想法,姐姐會疏離的吧。

所以淩峋用了許多年的時間,一點點讓自己裝成白雪柔最喜歡的樣子。

所謂的沉靜內斂,不過是冷漠的掩飾。

但又有什麼關係,隻要姐姐在,淩峋可以裝一輩子。

他的語氣平和隨意,似乎隻是隨口一說,白雪柔自然沒能聽出其中深意,緊跟著淩峋說起彆的,她便就自然而然的轉移了心神。

誰也沒提起年後的那場戰爭。

淩峋也有意趁這個將白雪柔帶離長安的時機,拿下吳地。

不然她在長安,他還真不放心。

湯山行宮所在,這幾年淩峋一直經營,本就是前線和長安中周轉之地,如今內外都被鎮北軍接手,幾乎如鐵桶一般。

白雪柔在這裡比在長安更讓他放心。

湯山這邊安安生生的過年,另外幾方卻不由都提高了警惕。

淩峋用兵奇詭,常常趁人不備動手,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但出乎預料的是,這次淩峋始終沒動手,一整個年節都安安生生度過。

直到二月,鎮北軍三方齊動,向吳地壓進。

而所有人下意識以為會前往戰場的淩峋,依然停留在湯山行宮。

自淩峋名聲鵲起的時候,每戰都會前往軍中坐鎮,久而久之,大家都習以為常。

這次他忽然沒這樣做,眾人先是不習慣,又覺君子不立危牆,鎮北王如今身份貴重,不去戰場是正常的,當然,也有人說,鎮北王這是被溫柔鄉泡軟了骨頭,不願辜負美人恩。

鎮北軍和吳王對峙兩年,早已熟悉彼此,鎮北軍動了真格後,一開始還算順利,吳王方丟盔棄甲,地盤層層縮減。

與此同時,湯山行宮。

在所有人意識中,白雪柔有孕六月的時候,她在湯山行宮,經曆了兩天的掙紮,順利誕下一個女兒。

之後時隔許多年,白雪柔都還記得當時淩峋眼中的驚懼慌亂。

那是許多年來,她唯一一次看到他身上出現害怕的情緒。

即使是記憶中醫學高度發達的上輩子,女子產育都伴隨著巨大的危險,更何況是古代,女子生產,幾乎是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中。

白雪柔這次便極其危險。

胎位不正,急壞了大夫和產婆,她竭力配合,但慢慢的也因為疼痛失去了力氣。

在掙紮了一天後,更是幾乎撐不住,要暈死過去——

“若王妃出了事,你們全都給她陪葬。”

昏昏沉沉中,白雪柔聽到淩峋的聲音,冰冷陰鬱,幾乎不像她記憶裡總是溫和含笑的那個人。

她莫名有些忐忑不安,強打起精神掙紮著醒來。

“姐姐。”淩峋一直坐在床邊陪她,幾乎第一時間就發現她醒來,立即喚道。

“夫君。”她喚。

聲音很輕,可殿內眾人屏息,連呼吸都不敢太重的一片死寂中,淩峋還是清晰的聽到了。

“我在,我在。”淩峋說。

白雪柔看他,恍惚中竟在他眼中看到一抹水色。

她迷迷糊糊的想肯定是自己看錯了,淩峋怎麼會哭呢。

“彆怕。”她說。

白雪柔想說很多,不要遷怒彆人,不要這麼緊張,但最後出口的卻是這一句。

哪怕精疲力儘,神思恍惚時,她也感受到了淩峋的慌亂不安。

她本來也是害怕的,甚至不由遷怒,若非淩峋,如何會如此。

可看淩峋這樣,心中竟還是生出了酸軟。

她也不是戀愛腦啊。

怎麼會這樣?

亂七八糟中,白雪柔還有心思生出這個念頭。

淩峋緊緊握住白雪柔的手,試圖將自己的力氣分給她一些,沒有否認自己的害怕,說,“姐姐,你不要有事。”

“你要有事,我會瘋的。”他說。

白雪柔微微笑著,心想怎麼會呢,時間會不停向前,說不定什麼時候淩峋就會忘了她。

這麼一想她忽然很不甘心。

她想說話,卻已經沒有力氣,隻是對淩峋勾起一個笑,輕輕嗯了一聲。

參湯已經熬好,端上來白雪柔喝了口,總算又有了力氣。

白雪柔原本被疼痛和疲倦弄得麻木的思維漸漸活動起來,開始思考。

比如,她如果出事,之後會發生什麼。

淩峋的話白雪柔並不會當做一個玩笑,你不能指望一個人永遠冷靜理智,從不衝動。

特彆是當這個人身處高危,並且擁有權力,可以輕而易舉做成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時候。

許多人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還有她的親朋,以及這個未出世的孩子。

白雪柔便就隻剩下滿心的不放心和惦唸了。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白雪柔鼓著一股勁,疼痛和疲倦到最後幾乎麻木,隻知道跟著產婆的話活動。

終於,伴隨著微弱的啼哭,孩子出生了。

白雪柔也已經失去了力氣,閉目徹徹底底的昏睡過去。

“姐姐?快來看看王妃如何?”淩峋立即道,邊把脈確定白雪柔的脈搏呼吸正常,才放下心。

大夫立即上前。

“是女孩兒。”產婆歡喜的聲音響起,但無人應聲,她心裡一個咯噔看向淩峋,卻見這位王爺正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王妃額上的汗水,將碎發整理到耳後,全然沒有理會自己。

她一時間有些無措。

金桃幾個婢女一直守著白雪柔,見白雪柔昏睡過去也都提起了心,隻銀桂還算冷靜,過去叫產婆把孩子打理好,用紅色的小被子包裹起來。

那邊大夫說白雪柔沒事,隻是力竭昏睡過去,淩峋身邊沉凝的氣勢一散,屋內眾人緊繃的心絃這才一鬆——

淩峋的怒氣引而不發,卻若烏雲般壓在眾人頭頂,叫所有人都提起了心神,驚懼於那不知什麼時候會落下的雷霆。

她們不是昏迷的白雪柔,剛剛看的分明,因此也更加清楚,淩峋剛剛所說,王妃一旦出事,讓所有人陪葬的話,是真的。

銀桂接過繈褓站在一旁,眼看著淩峋小心翼翼為白雪柔掖好被子,才抱著孩子上前,說,“王爺,是小郡主。”

淩峋沒有理會。

銀桂垂眸,全然當做沒發現淩峋對這個險些要去母親性命的孩子的遷怒,繼續道,“王爺您看看吧,說不得一會兒王妃醒了,要問您呢。”淩峋微頓,這纔回頭,看了眼孩子。

新生的孩子又紅又皺,實在好看不到哪兒去,他幾乎是有些嫌棄的打量著孩子的五官,試圖一會兒白雪柔問起的時候,能答得上來。

但幾眼過後,眸光終究有了些柔和。

這是他和姐姐的孩子。

淩峋冷靜下來,又披上了精心描繪而成的畫皮,麵上甚至又有了些笑意,周到的安排好了接下來的事情。

孩子就放在一旁的嬰兒床裡,這還是白雪柔特地叫人打的,所有人都有賞,而且是重賞以做安撫。

嚴防一切資訊外傳,裡外篩查一遍,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

白雪柔為了這個孩子吃了這麼多的苦,淩峋不想讓她失望。

白雪柔這一睡,便是半日,半夜才醒來。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隻覺被倦怠縈繞幾乎要閉上眼再睡過去,但回想起之前的種種,還是掙紮著睜開了眼睛。

“姐姐。”淩峋的聲音第一時間響起,白雪柔轉過頭,就見他坐在床邊,形容略有些淩亂,緊緊看著她。

白雪柔嗯了一聲,問,“孩子呢?可還好?”

一開始,對這個孩子白雪柔並無多少喜愛,隻是出於對一個新生命的憐憫和不捨。但九月懷胎,血脈相連,感受著她從自己身體裡誕生出去。

喜愛之情,便也油然而生。

白雪柔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想看看自己誕下的孩兒。

“挺好的,剛吃過奶。”淩峋說,轉身從床邊不遠處的嬰兒車裡抱出了紅色的繈褓,小心翼翼的抱給白雪柔看,看她想要起身,忙開口製止,“姐姐你彆動。”

“我把她放在你旁邊。”

淩峋將繈褓放在白雪柔身側。

白雪柔身體沒力氣動,隻勉強轉了轉頭,看清了樣子,“醜醜的。”

她忍不住說,聲音卻帶著笑,沒有一點嫌棄,說,“孩子要多久才能變白嫩來著?”

“大概三日後就不會這樣紅皺了,隻是要白嫩,卻要滿月後了。”

“你聽誰說的?”白雪柔可不覺得淩峋知道這些。

“之前問了產婆。”

白雪柔這纔信了,有些開心的說,“那要不了多久,我們的孩子,一定很好看。”

淩峋嗯了聲,目光都凝在白雪柔身上,幾乎有些貪婪的注視著她。

之前,他幾乎以為要失去她了。

淩峋甚至怨恨自己當初為什麼要留下孩子。

即便沒有這個孩子,他也有信心能讓白雪柔鬆口,隻是要多用一些時間罷了,總好過讓白雪柔經受這樣的折磨。

他懊悔不已。

“好了,我好好的,彆怕。”白雪柔感受到他的目光,努力伸出手去,淩峋立即握住,又小心放進了被窩,但沒鬆手。

“姐姐,我後悔了。”淩峋悶悶的說。

白雪柔輕笑,“我知道。我沒事。”

怎麼會沒事。

淩峋心說,不語,隻想著,再也不會有下次了,有這個孩子就夠了。

“好了好了,受苦受累的是我,你現在還要我來安慰你嗎?”白雪柔無奈帶著些惱意的說。

要說她一點都不遷怒,那是假的,隻是她講理慣了,又一貫克製,做不出遷怒的事罷了。

見她著惱,淩峋反倒笑了,人也放鬆了些。

他總覺得虧欠白雪柔許許多多,想把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都給她,恨不得她向他索求更多更多纔好。

可偏偏白雪柔知足常樂,隨遇而安,很少會有欲求,反倒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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