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後隻想當嬌妻 022
蕭郎,人家冷。
“……清點完庫房後,虞女去見了使君那兒借來的嬤嬤,問了她專供節度使府邸采買的商戶,一下午見了幾家商戶,一口氣花出去了五百兩白銀訂貨。”
說起宓瑤今日花出去的銀子,濮青現在都忍不住咂舌,這才新婚第一日就那麼能花,長而久之主子怎麼養的起。
“就這般?”
蕭欻已經處理完了公務,站在書桌前提筆懸腕地在練字。
聽到濮青的話,他神情不波不動,顯然沒把五百兩放在心上。
感覺主子沒有與他一樣覺得宓瑤得寸進尺,濮青加碼道:“虞女清點庫房,見到好東西便讓奴仆搬到她的屋子,還給她的奴仆賞賜許多,方纔還去賬房要了百貫說明日見府中下人時好給他們賞賜。”
如此奢靡,已是該罰的程度。
可惜屋中憤慨的隻有他一人,他說完沒聽著主子開口,就曉得這些事主子依然不在意。
既是這樣那明日虞氏賞錢他少不得去湊個熱鬨。
好叫虞女知曉她做的事情,都有他這雙眼睛幫主子盯著。
等到蕭欻再回主院,宓瑤已經搬進了院內側房,他睡覺的屋子恢複了原樣,不見任何礙眼的紅色,連那股濃密的甜香也消散一空。
隻是他站在院中,聽到不遠處宓瑤屋裡發出的樂器動靜,蹙了蹙眉。
他忘了宓瑤是活人會發出噪音,早知道該讓她去隔壁院子居住,而不是跟她共用一院。
此時此刻宓瑤屋內。
宓瑤洗完澡後,倦怠地躺在紫檀木螺鈿榻上,閒書也懶得看,眼眸劃過屋中她從庫房扒拉來琉璃風燈,鎏金鑲嵌紅寶石熏爐,唐三彩鳳首瓶……
手時不時揉一下旁邊蕭善的臉蛋。
蕭善在屋內沒有戴帽子,散著蒲公英般的發絲,專心致誌地擺弄她剛得的小玉笛,嘴唇湊到孔上每次吹出一點聲響,她都驚喜地蹭一蹭宓瑤,讓她曉得她能發出聲音。
“咱們的蕭小娘子往後說不定是個器樂大師。”
宓瑤配合地誇讚道。
見她說完了,蕭善更起勁鼓著腮幫子樂嗬嗬地吹笛子,興致來了,她起意教蕭善說話。
她與蕭善親近,不必打聽就會有關於蕭善的訊息彙集到她跟前。
蕭善不會說話的事,蕭欻不是沒管過,蕭善兩歲時蕭欻為她請過大夫,而且不止一個。
每個大夫得出的結果都一致,蕭善的嗓子沒什麼問題,不會說話要不就是學說話學得晚,要不就是腦子有些問題現在還小看不出來。
蕭府頻繁請大夫,外頭有了些風言風語,大多都是說蕭欻煞氣太重,殺得人太多,所以老天奪走了他小女兒說話言語的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氣憤這些言論,之後蕭欻既沒給蕭善請僧人化煞,也沒給蕭善繼續請大夫看診。
她確定小蘿卜的腦子沒問題,那自然就是學說話學得晚了。
“笛——子——”宓瑤指了指小蘿卜手中小玉笛,張嘴緩慢地發出這兩個字音。
蕭善瞪大眼睛看著宓瑤的動靜,見她說笛子,蕭善點頭,舉起了她手裡的玉笛,表示自己知道這是笛子。
等到宓瑤再次張嘴緩慢的吐出這兩個字,蕭善明白了宓瑤是想讓她學,她順從地張開了嘴,跟宓瑤做出一樣的口型,隻是沒有聲音。
宓瑤也不急,隨意地指著屋子裡東西,放慢語速讓她模仿。
這種教說話的方式,她兩個哥哥也教過她,她每次發出啊啊幾個聲音就發現口水會流出嘴巴,因此不願意再張嘴。
現在老師換成宓瑤,她就來了興趣,先是模仿宓瑤的嘴型沒有發出聲音。
見宓瑤沒了興趣去拿桌子上的書本,她還想跟宓瑤玩,就指著宓瑤剛剛教過的東西名稱,一個個地“啊啊啊”過去。
聽著也不是純粹“啊”,調子還是有些趨同原本的叫法。
宓瑤挑了挑眉,獎勵地揉了揉蕭善的臉蛋:“小娘子真聰明,我再教你一遍?”
蕭善用力點頭。
宓瑤再教了一遍,隻是這一遍到最後她指了指自個:“阿——娘——”
她突然想起了個說法,孩子學說話最簡單最容易學的就是喊父母。
這會沒有媽這個喊法,母親這個稱呼發音又太難,她就教了娘。
而蕭善明顯對這個稱呼很有興趣,把玉笛拋到了一邊,開始指著宓瑤啊啊啊起來。
宓瑤頭發晾的差不多她依然在啊啊啊。
“小娘子叫著有些像阿孃了。”
霜華進屋熄燭火,在旁聽了幾聲,覺得蕭善發出的聲音已經跟“娘”差不離多少。
“嗯……”
宓瑤有氣無力地應了聲,她這會開始後悔教蕭善這個稱呼了,一是被魔音折磨的不行,二是開始擔心以後蕭善就學了這個稱呼,凡事都要叫一聲她。
蕭善沉迷進步,宓瑤忍著沒打斷她,等到要熄燭火才捏了捏她的臉。
“睡吧,明日再學。”
蕭善聽話地“嗯”了聲。
這一聲發的像模像樣,宓瑤來了點成就感,等到把她送到烏木鎏金玉蘭紋的屏風後的小床睡下,瞧著她乖順的模樣,宓瑤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蕭善原本就捨不得宓瑤,上了床依然睜大著眼睛瞧她,被她那麼一親,蕭善的眼眸睜得更大,圓滾滾像是流光溢彩的寶珠。
摸了摸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唇。
見蕭善又要精神飽滿起來,宓瑤捏了捏她的臉,警告道:“閉眼,睡覺!”
等到蕭善閉眼,宓瑤才轉回床榻。
隻是她不曉得,她剛走蕭善又睜開了眼睛,繼續摸摸她被阿孃香香軟軟嘴唇碰過的腦袋。
*
翌日宓瑤醒來,第一眼又是看到的蕭欻。
連續兩日這般,宓瑤覺著自己都要被他嚇出毛病了。
瞅了眼本來在她身上,卻掉落在地上的軟衾,摸了摸隱隱作痛應該是被捏過的臉頰,宓瑤哼哼唧唧:“蕭郎你就是這般喚醒嬌花?”
到了用朝食的時辰,蕭欻依然沒見宓瑤,就知道她昨日答應他的說辭純屬放屁敷衍。
知曉讓她的丫鬟叫她,她長不了記性,他就親自來了。
誰知道她睡著後宛如死豬,他把被子給她掀了,她還閉著眼呼呼大睡,一點要醒來的跡象也無。
見她此時語調含糊,睡眼朦朧,肌膚卻乾淨無暇,宛如被朝露喚醒的嬌花。
他越看越覺著她是不是早醒洗漱過後又上床裝睡,就為了在他過來時刻意對他做這副姿態撩撥他。
“善兒為什麼在這?”
蕭欻不接她的話茬,而是垂眸去看床側的蕭善。
被他提醒,宓瑤才發現蕭善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自個的小床跑了她的榻上,幸好蕭善帶著自個的小被被,不然就要跟她一樣在睡夢中被掀被,現在環著胳膊冷的發顫。
“蕭郎,人家冷。”
宓瑤朝蕭欻張開了胳膊,“你要麼抱你娘子過去取衣,要麼你幫你娘子把衣裳拿過來。”
不是幫她,而是幫他的娘子。
蕭欻狹長的冷眸掃過宓瑤身上不厚的布料,他甚至能瞧見她受涼的胸前,頂起了她小衣上的櫻桃繡花。
這般姿態竟然是虞氏嫡女。
還是他們門閥世家的嫡女在外猶如高山冰蓮,對內就是這副模樣。
蕭欻還沒動,就見不知何時已經醒了的蕭善,套上鞋噠噠噠的要去給宓瑤取衣裳。
可惜她走了一半就被蕭欻拎起,蕭欻把人塞回了屏風後屬於她的小床,開口威脅道:“不想被我吊起來,就躺好彆亂跑。”
“啊——噠——”
聽到蕭善開口,蕭欻微怔了下,還不等他辨彆蕭善是不是在叫他阿大。
就見瞪著眼的小丫頭,抬手給他臉一掌。
蕭善的力道算不上什麼,但成功讓蕭欻臉色烏雲密佈。
虞氏都教了蕭善什麼!
接住了蕭欻拋到她身上的披風,見著蕭欻黑如鍋底的臉,宓瑤隻以為他是不樂意為她服務,渾然沒想到她聽到那聲像是拍蚊蟲的聲響是蕭欻捱了一巴掌。
“我等你半刻鐘,若是遲了軍法處置。”
聽到軍法處置,宓瑤無辜的眨眼,嬌柔的聲音放低:“我又不是兵將怎麼就軍法處置了,蕭郎不會是在與我說夫妻間的情話,打算用來打我屁股的棍子是蕭郎的……”
宓瑤意有所指地看向蕭欻的身下,話沒說完,就被蕭欻隨手拿的杯子砸了肩膀。
“閉嘴。”
蕭欻控製了力道,宓瑤依然吃疼,沒想到他說不過就直接動手,宓瑤往床上一趴,被披風包裹的身體不停顫動。
像是受了委屈在痛哭。
“你又如何?”
“蕭郎娶我前說什麼我是嬌花,如今娶到手了,就那麼欺負我,聽到世上有仗著自個體壯打女人的男子,我還以為那是極惡的人才會這般,沒想蕭郎也如此……”
宓瑤邊說邊嗚咽。
聽到宓瑤的哭聲,被被子緊緊包裹的蕭善掙脫了束縛,跑到床榻上去摸宓瑤,瞪了蕭欻片刻,大約是判斷出她也打不過他,無計可施隻能張嘴哭了起來。
兩個女子一個高聲如尖嚎,低聲如蚊蟲嗡嗡,蕭欻咬牙:“我方纔的力道算是打你?”
他若是真打,她肩膀就會因骨頭斷裂抬不起來,而不是像現在這般,能讓她舉著胳膊捂著臉裝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