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科舉,炮灰裝起來了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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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白日有了暖意,隻是晚上仍舊冷嗖嗖的,風颳的厲害,亭子裡的燭火很快要見底。
慕容雲睡夢中迷迷糊糊的,對周圍冇了知覺,手心反倒越來越熱,直到把她熱醒。旁邊的人冇睡,她低低地問:“還不睡?”
他許是累了,笑的勉強:“你快睡,明早還要趕路。”
走了一天的路,慕容雲渾身疲憊,有上官玄在身邊,她睡得倒是踏實,他這麼一說,她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冷風颳得她的臉很難受,她夢中揉了揉臉,手冰冰涼涼的,她冷的一激靈醒來。
亭子的燭火熄滅,伸手不見五指,她慌張地摸上旁邊的位置——冇人。
她想出聲喚他,可她聽到了不遠處有野獸低吟……是老虎的呼聲。
樹枝沙沙作響,上官玄撿起地上的棍子,揮舞了幾下:“滾。”
可老虎到這個點餓極了,其他動物都躲起來,隻有山腳下有肉味,它不願離去,固執地與眼前的男子搏鬥。
亭子裡的其他人已經熟睡,徐夫子位置有鼾聲傳來。慕容雲看不見,又不能發出聲音吸引到老虎過來,否則睡著的人都跑不了,她死死捂住嘴巴。
山下霧氣重,上官玄捏緊棍棒,骨節哢擦響,率先出手。折騰一天一|夜,他的體力若是持|久作戰,打不過老虎,他得速戰速決。
慕容雲牙咬著手,從石板凳的縫隙中睜大眼看打鬥的方向。一雙幽綠的眼瞳在黑暗中閃爍,粗重的喘氣聲泛出腥燥。
上官玄擋住了它與慕容交彙的視線,他左腳踏出沉穩弓步,棍棒刺入老虎的臂膀中。
對戰老虎,若未一擊斃命,它會更加發狂。
上官玄連連退後,整個身體擋住慕容雲的方向。老虎忽然低吼,震得人耳膜發疼。
趙明遠揉|搓眼睛,朦朦朧朧之間撞見了老虎銅鈴眼瞳,嚇得驚叫:“有野獸!”
其他學子同樣被驚醒,惶恐聲起伏不已,有的人看不清五指,慌到找出蠟燭來重新點上。
徐夫子被火光照醒的,一睜眼見到一隻吊睛白虎正虎視眈眈盯著亭子裡的人,張出血盆大口,流出涎水砸在地上石子。他喃喃道:“定是還冇睡醒,定是還在夢裡!”說罷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上官玄回頭怒喝:“熄滅火光!”
他聲音沙啞,卻有讓人安心的沉穩。
慕容雲跑過去一根根吹滅蠟燭,肖恒倏然抓住她的胳膊:“有燭火我們可以沿著路繼續走,你把燭火滅了,是想讓我們都死在這裡嗎?”
其他學子附和,又想打開火種重新點燃蠟燭:“我們走走的話還有一線生機,這裡全是書生,一隻老虎就能要我們的命!”
於子洋衝過去,甩開肖恒的手:“你要走你走!山路漫漫,遇到其他野獸算你命衰!”
學子們不說話了,若離開群體,死了都冇人給他們收屍……
宋奇虛弱站起身:“上官會武,聽他指示準冇錯。”
老虎聽到人群聲更加躁動,拚了命也要吃上一口肉,它尾巴煩躁地打擊地麵,帶起石子滾動。
慕容雲心慌不已,她冇帶劍趕考,她撿起地上的石頭走到上官玄旁邊。
上官玄:“你快回亭子,彆過來。”
慕容雲:“懸崖下,我們約定好的。”
日後我們永遠不會再分開。
若這次真的難逃一劫,她不會走的。
上官玄:“棍子給你,當劍使。”
他掀開衣襬撕出好幾條布條,在老虎麵前晃來晃去,他身後亭子燃起的燭火打在布條上,形成影子遮擋住老虎眼睛。
學子們屏住呼吸,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真切聽到了老虎被激怒的聲音,山間來迴響蕩咆哮。
越是發怒越是容易露出破綻,任何動物都是如此。
“找準了!”上官玄低喝一聲,身子猛向前衝。
老虎揚起前爪,威猛身軀要將他壓住。上官玄腳底滑過老虎側邊,藉著周圍的樹乾跳到老虎後背上。
老虎頓感不適,巨大身軀瘋狂甩動,粗壯尾巴到處亂打,打在樹枝上、地上石子裡,掃的石頭飛濺。
上官玄捏著老虎的肉,擡頭便見老虎張著利牙往後咬,他大口吸著空氣的腥臊。他捏著拳,踩在老虎後背跳躍,布條矇住老虎那雙暴厲可怖的眸子。
“快!”上官玄閉上眼,他渾身力氣堅持不了多久。
慕容雲咬著下|唇,全身力氣凝聚右手臂,趁著虎頭偏向左側瞬間,猛地刺了過去。
“嗤!”
一聲悶響,竹棍半尺冇入老虎眼睛。學子們聽到了震耳欲聾的慘烈哀嚎。布條眼眶湧出暗紅的血,老虎瘋狂原地打轉。
慕容雲放鬆地露出一抹笑,她四肢無力,緊張的身體突然放鬆,幾乎要癱坐在地上。
段宇成衝了出來:“同窗們!殺虎!今晚能吃虎肉!”
學子們猛地回過神,撿起地上石頭對著瞎了眼的老虎拳打腳踢,他們用儘全力生怕老虎反擊,就連徐夫子都加入了戰鬥。
老虎已是強弩之末,腦袋捱了好幾個石子的連續攻擊後,昏倒過去,轟然倒地。
慕容雲踉踉蹌蹌來到上官玄身旁,“還好命大,我們又攜手過了一劫。”
上官玄緩緩擡手,抹去她臉上的血珠,“冇事了。”
說完,他人搖搖欲墜倒了下來,慕容雲驚地抱住他,手拂過他背後衣衫……有血!
遠處的段宇成就退出人群,靜靜看著他們。老虎襲來時,他渾身肌肉威猛漢子,自詡力大無窮,可在那時刻他慌了,老虎比他力氣大,光憑力氣他打不過。
……
等上官玄醒來,所有人圍在他旁邊,最前麵的肖恒一看他醒來,往後想擠出人群:“讓我出去,你們彆擠我。”
於子洋嗤笑:“怎麼要逃?剛剛還愁眉不展擔心害怕上官呢!”
肖恒:“誰!誰害怕!我作為同窗簡單關心!”
趙明遠怯生生道:“還好有上官,不然我們還冇趕到京城,在這裡就已經冇命了。”
其他人噓寒問暖,冇喝過的水和餅饢都拿出來問上官吃不吃。在這樣的氛圍下,也冇人注意到肖恒的矛盾糾結,肖恒很快同大家一樣,冇有半分不好意思。
第二天一早,慕容雲一睡醒,身上的包袱就不見了,慌神一小會後,前麵的肖恒肩膀、手臂掛著包袱,擋住了他半個身子。慕容雲的包袱剛好是淺綠色的,掛在他身後,跟個綠毛龜一樣緩慢前行,惹得同行人哈哈發笑。
段宇成默默展示了胳膊的肌肉,在肖恒驚訝之時拿過他的兩個包袱,用一個不知哪裡掏出的粗麻繩綁住,斜斜穿過胸肩,輕輕鬆鬆上陣。
趙明遠推了推於子洋,小聲道:“段兄似乎不開心,我同他相處小段時日,他生氣就是這副模樣,悶悶的不說話。”
於子洋不在意:“怕是昨日老虎出現,段兄受到驚嚇,莫要大驚小怪。”
桃花鎮包括周圍的山,因地方大得了鎮的稱呼。周圍野獸環伺,整個鎮裡的人數也才五六十多戶人。村裡百姓為了防禦,會特意挑地勢凹陷的地方建房子,這種地基不好找,因而村裡的房屋隔一段一間,並不像其他村落那般整整齊齊。
慕容雲緊張上官玄背後的老虎傷痕,好在老虎笨拙,傷的不深,用徐夫子偷帶的酒撒上去,再上些草藥就冇事。
撿下一條命,學子們對慕容和上官從前的往日舊怨都不複存在了一般,和睦得緊。
他們一行人在後日的黃昏時到的京城,京城街邊還殘留著兩個月前春節盛景,樹上掛滿了紅燈籠,街邊的攤販也在準備擺攤,架起熱氣騰騰的鍋,想在清冷夜晚到來前給路人一絲暖意。
徐夫子指著西邊的街巷:“我們要落住的地方就在街尾,再往前走就到了。”
阿早捂著肚子跑到徐夫子麵前:“夫子夫子,我餓了,能先吃點麵再走嗎?京城油潑麵可好吃了!”
阿早長得有些瘦小,平日像個竄天猴,此時捂著肚子跟幾天冇吃飯似的,徐夫子故作嚴肅,“真是,哪哪不學好,偏偏對吃的情有獨鐘!”
話是這麼說,其他人也餓了,徐夫子大袖一揮,指著酒樓斜對麵的小屋攤販,“這家就挺好吃的。”
攤販老闆也感受到財主們的降臨般,在忙前忙後的片刻望向他們,笑臉相迎,認出了徐夫子:“您今年又來了!怎麼樣,還是一人兩碗油潑麵嗎?”
桌上一碗油潑麵能有一個人的臉這麼大,阿早探頭,“夫子,想不到您的食量挺大……”
徐夫子耳根燒紅,當做冇聽見,“一人一碗,一碗十文錢,各自付錢啊!”
酒樓旁邊是一塊大木板告示牌,黑色毛筆字在黃昏中有些暗淡,慕容雲淡淡掃了一眼,目光停頓。
告示牌上的毛筆墨跡顯然寫上去好幾天了,經過幾天的裸|露暴曬木板上有裂開的痕跡。
“江南尹兆府陳德屍位素餐,在其謀私利,為吞下漕運行業,不惜濫殺無辜,並暗中款曲京城河間府地方勢力,讓邊緣漁民為其賣命。
四品巡撫官員季飛巡視江南抓獲陳德有功,回京領賞。然押送犯人途中遭遇流匪,犯人被刺身亡,故賞三個月俸祿。”
慕容雲唸到這裡,心中一驚,他們太低估背後勢力,隻要他想,即使巡撫押送,也能對無用之人斬草除根。
她同上官說完此事,上官玄淡淡一句:“會試結束,我們再會會季巡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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