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科舉,炮灰裝起來了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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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姓陳的兩頭吃啊。”
暖香塢中熏爐點燃著西域進貢的安神香,除了皇後孃娘以外,宮中再無其他嬪妃得此賞賜。
貴妃越氏懶懶斜靠在鋪滿錦緞的躺椅上,享受著宮女扇子輕輕扇動空中香氣。
“本來想汙衊到皇後身上的,他倒是不安分,又聽了皇後的話,嫁禍給李琛。
吃肉之前也不想想,李琛身無官職,每一筆錢財都登記在冊,母族又無額外給他錢財,如何賄賂他?”
越貴妃癡癡地笑。
越鐵青一襲湖藍錦袍,“貴妃說得極是,他死得不冤枉。”
“不過——和他接觸的人提前都斷乾淨了,切莫讓京兆府找到把柄。”
“娘娘放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臣不會傻到如此地步。”越鐵青忽然行禮,半天一動不動。
“兄長?”
越貴妃掀開簾子輕輕掃他一眼,“還有何事?不妨直說。”
越鐵青羞於啟齒,兩頰漲紅:“臣請貴妃娘娘恕罪!
武舉結束,犬子辜負娘娘所托,未能拔得頭籌……”
貴妃簾子忽地放下,“丟了頭籌不要緊,重要的是,頭籌必須是我們的人。
禮部周坤收攏文官,我們若守不住武官,何以抗衡周氏?”
貴妃屏退身邊人,哼聲道:“聽說,在殿試中,你手下的兒子都比越武有腦子。
回去讓他多讀幾本書,切莫讓他在皇上麵前丟人現眼毀了越氏!”
越鐵青臉色驟然一變,巴巴看向貴妃的神色,隔著簾子什麼也看不清,“是,娘娘說得極是。”
一想到要對打敗兒子的上官玄諂媚,越鐵青心裡就不得勁,可若冇有拉攏到,莫說貴妃無法寬恕他,身後的越氏族人也會唾罵他和兒子。
……
魏婆一早便在院子裡聽見棍棒揮舞的聲音,她揉著惺忪雙眼過去一瞧,“阿早!你跟他倆練起來了?”
上官和慕容在小屋前也常常練武,魏婆已經習慣,想不到阿早也在。
“我也想學點武藝傍身!有武舉狀元免費教我,我得賣力學,好保護阿午!”阿早對著空氣虛空打了一套。
彆說,動作和力道還挺像回事。
謝媛則在另一邊拉弓射箭。
謝媛心裡裝著事,魏婆知曉。一|大早宅子人氣鼎盛,魏婆跟著高興。
宋奇在山下給父母安置了一處小宅,兩老白日順道在山下買菜上來給一|大家子做菜做飯。宋奇和於子洋還冇起來呢!
“你說,阿早能學會武功嗎?”魏婆踮起腳,籬笆上的芸豆紫瑩瑩的,她剛來時就注意到院子花壇邊上種的紫芸豆。
她手指捏住豆莢根|部輕輕一擰,“啪”的一聲脆響,邊笑邊對身後的白子生說話。
刹那一瞬,她有些晃神,陽光打在眼睛上刺眼得不行。
“魏婆。”白子生上前扶住她,“當心點,這段時日下雨長出了青苔。”
魏婆提著竹籃,嘴裡唸叨著多謝多謝,笑嗬嗬地離開院子。
她來到後院屋子,打開一小鐵盒子,紅了眼睛摩挲著盒子裡麵的嬰兒口水巾,洗得乾乾淨淨,可仍抵不住歲月帶來的發黃。
白子生不放心魏婆一人去偌大的後廚,擔心她摔著碰著,都會悄悄跟過去。
路過魏婆廂房外的視窗,白子生盯著她手中白色的軟紗布,站了許久,思緒飄到很遠很遠的記憶深處,遲遲冇有回過神來。
“你在這乾嘛呢?”
“娘——”
這聲稱呼著實讓雙方都愣住,白子生瘋了似的跑出後院,大口大口地呼吸。
魏婆眼睛瞪得大大的,關了門就跑到前院拉起慕容雲。
“阿雲。
一直跟在上官身後的那個小廝,叫什麼名?”
“他啊——”慕容雲額角的汗珠順著下巴滴在地上,她邊擦邊想,“名字很好聽,叫作白,白子生?應該是,這應該是代號。
上官挺喜歡圍棋的,回頭我問問他有冇有黑子生。”
“白子生。”魏婆胳膊肘上的菜籃子啪嗒掉在地上,裡麵的芸豆散落一些出來。
魏婆眼淚怎麼也止不住,慕容雲急忙抱住了她,“發生何事?那白子生做了逾矩之事?”
“不,不是——”魏婆眼淚如何也擦不乾,“他和我兒子的名字一模一樣。”
……
得上官召喚,白子生跪在前院禮廳中,一動不動。
上官玄手中的茶蓋掠過熱氣,“你重新,仔細說說你的來曆。”
“小的乃蘇杭金烏鎮之人,十三歲從軍打仗,五年前雁門關之戰無一人生還,小的僥倖未死,醒來時全軍覆冇,將軍早已歸朝。
我被認定亡故,朝廷給親人分了田地和屋子,齊齊搬走。若我身份暴露,即刻被認定為逃兵。”
白子生匍匐在地,整個禮廳冇有其他人,隻有門口站著一位年邁的阿婆。
魏婆捂著嘴巴,眼淚湍湍而下。她擡手抹了把臉,袖口蹭到眼角,濕了一片。
她很想衝到禮廳喊齣兒子的名字,卻極力剋製住了自己。
正午快來了,灶房還有一堆冷鍋冷灶。她慢慢挪起身往屋裡走,走到灶房前用沙啞的聲音道:
“我摘來院子裡的芸豆,爆炒應該很香。”
……
於子洋回來時,桌上滿滿菜盤子,香氣誘|人。
“今天有喜事?”他湊到桌前,興奮地問。
“這兩日謝媛要同我們一道去河間府,臨行前吃點好的。”慕容雲看了看白子生,“你也坐下吧,一道吃。”
魏婆給白子生夾菜,“吃吧吃吧,這芸豆是我親手炒的,你試試好吃不?”
白子生夾起一筷子,剛湊近鼻尖就能聞到一股混著爆炒肉香的清甜。芸豆翠綠的外皮輕輕一抿,裡麵軟綿的豆泥在口中化開,帶著沙糯口感。
“好吃極了。”
他忙擡手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眼裡盪漾出笑意。
“慢些吃,這次我把院子裡的芸豆全給摘了,鍋裡還有!”魏婆笑嗬嗬道。
一|大桌子人一起吃飯,聊起天來熱鬨,吃起來香。
於子洋挨著謝媛坐,瞧謝媛瘦的皮包骨,抽出一雙筷子做公筷給他加了不少肉:“早上看你還在練武,多吃肉纔有力氣。”
一旁的阿早默默探出碗:“哥哥,我也練武我也想多吃點肉。”
一個筷子掃堂腿過去,於子洋瞪他:“人家是不好意思吃,你會不好意思?”
謝媛餘光多瞟了幾眼於子洋,“多謝多謝。”
隨即大口扒飯,嘴裡鼓鼓的,說話也含糊不清。隻有碗中的飯快速被吃入腹中。
鍋碗瓢盆太多,謝媛留下幫忙洗碗,於子洋於心不忍,也跟著留下,給她起鍋熱水。
“女子的手最為辛勞,我娘整日做手工,手上的皺紋一道又一道,每到洗碗時,我總要她用熱水洗碗。”
謝媛放下碗筷,“你來洗,我想歇會。”
於子洋愣了下,擼起袖子,“行啊!
女子就該歇著,讓男子多去乾活!我們天生力氣大,做事快,女子心細,更適合做精細活!”
謝媛眼裡盯著灶爐裡暖洋洋的火焰,耳朵認真聽他講。
碗筷清洗乾淨後,謝媛忽而叫住他:
“於兄,你可願同我們一道去河間府?
那是我兒時生長的地方,你想去看看嗎?”
於子洋不想去外麵看風景,可她語氣中有期待有害怕,他似乎有興趣瞭解關於她更多事情:
“好。”
另一邊慕容雲暈碳,練完書法字後,半靠在床邊收拾東西。
“小倩,收拾好了嗎?”
“收拾好了。”小倩端來茶盞,“喝兩口水再睡吧。”
房中的箱籠收拾得整整齊齊,慕容雲躺在床上,剛閉眼不久,鼻尖突發癢意。
睜眼便看到上官玄笑吟吟地看她。
“河間府殺手眾多,我與謝媛過去即可,你不必前往。”
慕容雲抱著他的身子:“殺手眾多,萬一你出了個好歹,我無從知曉。”
“離了我,你也要繼續科舉當官,做你所想之事。
何況我堂堂大瀛武狀元,豈會輕易折在無門無派的殺手手中。”
上官玄親吻她的額頭,“你在京城,我才放心。
此去河間府,為的是蒐羅更多證據,等你當了大官,才能為死去的人申冤。”
他眸中不知何時冇了對權力的追求,隻有對不公的憤恨。
慕容雲手指點了點他的眼皮,“等你回來。”
隻是,她忘記了上官玄即使不能真的吃上肉,也要好好磋磨她一番,嚐嚐香味的。
一陣互相親吻過後,慕容雲啞聲道:“再不走,你就要被髮現了。”
……
白子生留下來保護宅子,他武藝高強,在一眾家丁中|出類拔萃。
在上官玄走後幾天,慕容雲嗅到先機,早早拓印好了皇宮亡屍案賣給了各大街頭說書人。
冇幾日,百姓們全都知曉,朝廷征收上去的音量和糧食供養出來的娘娘心狠手辣殺人如麻。
每天都有成批民眾在京城門口攔路,擋住朝廷官員們上朝,還血書請願皇室徹查到底。
“皇上——
手下嬤嬤所做之事,臣妾一概不知啊,本宮隻是讓嬤嬤們遣散不中用的奴婢,誰承想!他們竟敢殺人!”
越貴妃衣衫不整地躺在龍椅旁,她跪見了好幾日,皇上終於肯在今晚召見她。
李昭掃過她的肌膚似雪的肩膀,肅穆的臉上浮現淺淺笑意,“愛妃冰雪聰明,純良至善,朕豈會不知——
過幾日民眾激憤過去,大臣們自然會推幾個不受寵的嬪妃出去——”
越貴妃從龍椅上行禮,身上的衣衫掉落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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