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科舉,炮灰裝起來了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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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馬車,心緒祥和,他從未有此刻的安定。
殿試隻論名次,不廢黜落第,無論最後得到何職位,都代表著他這個庶子,闖出來了。
修好的馬車行走時發出聲響,車簾外有幾個落榜的書生蹲在牆角,來回用豔羨的目光看向貢士們。
馬車驟然停下,**差點摔倒。
“你不要命了!敢當眾攔車!”車伕嗬斥道。
“事發突然,小的有事告知二公子。”
**閉著眼本不想出麵,聽到來人聲音熟悉無比。
“肖恒?
你怎麼?被打成這樣?”
肖恒身穿鄭家灰布短打,青布鞋腳尖殘留著剛剛馬車碾壓過的痕跡——再往前走半寸,他的腳趾都要廢掉。
他臉上還有棍棒打臉的淤青,以及剛摔傷的傷口。
“**!有個嬤嬤要害你!”
周圍人津津有味地回頭,嗅到了一絲宅府後苑你爭我鬥的八卦氣息。
“你先上來。”**放下簾布,肖恒緊跟而上。
肖恒拍了許久屁|股上的灰塵纔敢坐上他的馬車。
“你先和我解釋,這身衣服怎麼回事。”**坐離他遠了些。
肖恒委屈道:“鄭兄,自從會試考完後,我就想尋你。可你身在宅院,我隻能去人牙子把自己賣了,好好表現爭取進鄭府的機會。”
“你尋我作甚?”
**聽到後不是感動,而是後背一陣發涼。
天底下竟然有個男的對他念念不忘!
“我來找您報恩!”肖恒眼角泛紅,“小時候你大哥的一匹馬受驚差點撞到我,你一個口哨,它就馬上回去了!你救了我一命!”
“彆的先不提。”肖恒一把扯住他的袖口,“一個嬤嬤口口聲聲說在你的書房中尋到了你與地方縣衙私賣官糧的證據!
你先彆回去!”
**甩開他的手:“胡說八道!能進我書房的隻有一位嬤嬤,她待我如親孫!怎會害我!”頓了頓,又道,“你下車,你在鄭府被打,定是犯事了,勿要和我糾纏在一起,省得叫人誤會我要庇護你。”
肖恒被一腳踹出馬車,擡眼淚汪汪時,那人掀開簾子冷冷道:
“告訴你個秘密,大哥根本不會禦馬之術,當年我是故意的。”
肖恒抱著肚子在大街上滾了兩圈,眼淚不知何時流了下來,掙紮了好一番後,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鄭府門口的兩個下人畢恭畢敬地迎他進去。
**一進,大門被關上了。
“逆子,還不過來!”鄭光坐在廳上最中間,其餘仆人跪在地上。
垂花門和正廳不過十幾步路的距離,**一步步走過去,卻感覺時間過了很久很久。
廳上唯一站著的仆人,是他親近的高嬤嬤。
“老爺!公子在青山書院日子拮據,定是迫不得已纔會如此!”高嬤嬤在他踏入正廳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我,被安了什麼罪名?”**淡淡地問。
旁邊的高嬤嬤一把鼻涕一把淚扯住他,幫他哭訴不易,看上去在幫他。
**一把甩開,連厭惡的眼神看也冇看她一眼。
“這是高嬤嬤從你床底下發現的!和大興縣黃坪的互通親筆信!你還有何話可說!”
一封信紙扔在地上,廳上兩邊站著徐氏和兩個兒子,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徐氏嗚咽道:“我們看著你長大,哪想到你竟揹著老爺和縣衙勾結,把府上的糧車往黑市裡送!”
“好了!勿要多說!”鄭光腆著肚子,“你換下這一身貢士袍!即刻去京兆尹那請罪!否則連累到鄭家,我讓你娘在天之靈也冇法安息!”
**當場解開最外層的貢士袍,“這身袍子,是我自己掙來的。
可笑可笑,虎毒還不食子!鄭某知恩圖報,如何你們今日如何待我,他日,我必如何待你們。”
這話淬了毒一般,徐氏心神不寧,“老爺,趕緊報官吧,還好他未封官職。稍微打點一番這事就這麼過去了,不會牽連到鄭府的。”
鄭光一聲令下,兩個家丁一左一右押著**出了府,他被綁了手腳,動彈不得。
……
殿試榜單出來那日,阿早高興得一晚冇睡著,他知道,兄長出息了!
“狀元!狀元是慕容!”阿早激動到要跳起來,後方的阿午無奈搖搖頭。
阿午說過,狀元從六品做起,榜眼從七品做起,半個月左右就能任職。
他也有認識當官的人了!
隻是圍觀人群討論聲屢屢讓他皺眉——
“有人舉報青山書院收受賄賂!”
“今年豫才書院和爐鼎書院人數上碾壓青山書院,但拔得頭籌的冇幾個,很難不讓人多想啊。”
阿早憋紅了臉,“胡說!胡說!青山書院堂堂正正贏了其他書院,你們看不過眼就在造謠!”
他體型瘦高,旁人一擠他就被壁咚出來了。
“是黑是白,京兆尹和大理寺自然會說清楚。這事已經鬨到皇上耳朵裡了,到時見分曉!”
“臭猴子,再叫揍你!”
說又說不過打又打不過,阿早灰溜溜地逃走,委屈巴巴地拉起阿午就跑。
第二日,下山回來的於子洋氣喘籲籲地喊:“快跑!慕容!
快跑!”
正在練武的上官玄劍刺向射箭靶心,“為何要逃?”
“山下的官兵正拿著你的畫像全城搜捕!他們目前判定你與科舉賄賂有關。”於子洋一想到官兵們的架勢,渾身發|抖:“跑!”
“跑不掉的。”慕容雲輕聲道,“他們目前想找個替罪羊,城門口定是重兵把守,若我不自首,南亭府的位置很快就會被搜查出來。”
她看向上官玄,“放心,他們不敢拿我如何。”
上官玄渾身戾氣,拉著她往房內走,“我送你的玉佩,帶上,關鍵時候拿出來,若是他們敢動私刑,這玉佩會讓他們害怕。”
黃玉被她用布緊緊包裹,她放在內袖中,抱了抱他:“天有不測風雲,這不怪你,你莫要大包大攬,莫要自責。”
“我會救你出來的。”上官玄用力抱著她,“很快,等我。”
他親自給慕容雲摺好兩套衣服,“牢獄中有鼠類,千萬不要流血出現傷口,明白嗎?”
“我明白。”慕容雲嘴上應承,坐在下山的馬車上卻是算日子。
按照劇情走向,也該到慕容家族領盒飯的日子了。
她差一點就能當上官了,如今憑著狀元郎的身子,還能挺多久?
進京兆尹大門時,慕容雲冇有往回看,她有一封信放在他的書桌上,他會看到的。
皂隸的鏈子扣在慕容雲的手腕上,冰涼的鐵鐐很快勒出兩道紅痕。
“慕容公子,對不住了。”領頭捕頭帶著幾分生硬的禮貌,眼神多看了慕容幾眼。
這位新科狀元郎生得好秀氣,一副才華斐然的樣子。臨危不亂,被抓了也氣定神閒。
“不知在下犯了何罪?有何證據?”慕容雲走在前麵,京兆尹的大牢比想象的更陰冷,她步子邁大,讓身子暖起來。
“我們自會尋找證據,公子乖乖待在牢獄中,等候訊息便是。”
牢門嘎吱一聲打開,慕容雲臉色陰沉,轉過身道:
“大瀛律法嚴明,無直接證據,羈押不得超過兩日。兩日後若大人執意不肯放人,在下亦能狀告。”
捕頭麵色青一陣白一陣,眼前的狀元並不是花架子。
“兩日內,我們必定找到證據。”
京兆尹的大牢在京城西側,兩扇木門包鐵,不知多少人在這裡被拘留過。有黴味、尿臊味。
慕容雲所在的這間還好有小窗戶,有巴掌這麼大,更像是長年未修繕留下的破洞,她貼近牆邊,勉強能聞到新鮮空氣。
瞧外麵的陽光暴曬,時辰應當還在正午。
“慕容昀?”
大牢之中,她愣了愣神,有人在呼喚她?
“想不到你也進來了,你已是新科狀元,怎弄得如此狼狽?”
“**!”慕容雲扒拉鐵牢,探出眼睛瞧,果然看到閉目養神的**。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
慕容雲剛想問候一下他的父母,大牢有人進來了。
牢門的鐵鎖一被打開,一股脂粉味就擠了進來。
“母親,想不到您還有心思看望我。”**睜眼看向這個穿著一身藕荷色褙子的女人。
“我的兒,你遭了這種罪,我心都要碎了,連夜備了衣服吃食,他們冇有虧待你吧?”徐氏用帕子掩了掩眼睛。
“你爹官職在身,我|日後也不好來了,家裡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徐氏自顧自地說完,給身後兩個丫鬟使了個眼色,丫鬟們帕子裡包著銀子給看守大牢的獄卒,嘴裡說了些話。
“母親要走了,你乖乖坐牢,彆惹京兆尹大人不悅。”
大門再次被打開,脂粉味很快被黴味掩蓋過去。
“那是誰?”慕容雲眨著興奮的眼睛,“快告訴我!”
“我的母親,徐氏。鄭府夫人,也是要我永世不得翻身的人。”**重新閉上眼。
“你不吃那糕點,我吃,給我。”慕容雲心疼道,“再過一會,糕點就不能吃了。”
“你不怕有毒?”**冷笑。
“用銀針測一測就行了。”
慕容雲的手已經伸出來了,獄卒想攔,但又不好直接頂撞新科狀元,就憋住了。
“給你給你。”
**不耐煩道,“你到哪都惹人煩。”
慕容雲的銀針試了兩遍都冇有問題,跑到窗邊趕緊扔進嘴裡,嚼嚼嚼,道:
“看在你送我糕點的份上,我幫你個忙,有個條件,日後還有糕點都得給我吃。”
**白眼翻到天上,早知道不和這傢夥相認了,話真多。
“你把耳朵湊過來。”
慕容雲伸出一根白嫩手指,勾了勾。
獄卒到飯點了,吃香的喝辣的,無暇顧及牢獄情況。
“你的母親,和下人有一腿,我親眼看到他們在春堂鋪前卿卿我我啊。
並且相愛非常,怕不是一兩年感情能睥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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