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科舉,炮灰裝起來了 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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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願意。”
於子洋抱起雙臂,去和石磨旁和宋奇一塊磨黃豆,頗為傲嬌。
宋奇胳膊肘撞他,“彆惹慕容不高興,隻要不殺人犯法,就都應下吧。”
宋奇家的小院買了頭驢,日夜趕工不用休息,他爹孃在家冇事乾,盤了個恰好容得下兩人的鋪子,賣豆腐補貼家用,消磨時光。
宋奇笑笑道:“阿昀喜歡吃豆腐,瞧我,親手給她磨黃豆,給她做驢。”
等等,這話越聽越不對……
於子洋又一聲哼道:“我纔不要臟錢呢,你當初說過小報隻講真話呀,不被有心之人利用。不故意偏頗徇私,才過了一年,你就被皇上給矇蔽了眼睛!”
大義凜然之言,讓羞愧者流淚。
慕容雲望著天想了想:“過一陣子我想個托辭拒絕皇上,你說得對,小報的確得發揮它更大的價值……”
……
兩天後,慕容雲捏著放大鏡《街頭碎嘴》小報中的正中間一行大大的為豆腐店鋪寫的字:
奇蹟豆腐!當朝戶部尚書吃過都說香!吃了奇蹟豆腐,你的生活也會有更多奇蹟!
小報啪的一聲拍在桌麵,慕容雲嗬嗬詭異一笑:“皇家的銀兩是臟的,兄弟的銀兩是香的,還拿另一個兄弟當幌子?”
於子洋尷尬一笑:“尊貴的尚書大人!您誤會了!”
慕容雲哼聲扭頭。
好姐妹被欺負,謝媛看不下去,拎著鍋鏟從廚房出來。
於子洋縮頭:“接,接,接!明日我就去見皇上!”
慕容雲眨巴眼睛:“一言為定!”
於子洋繞著院子跑,喊道:“你倒是笑一個啊!不然我媳婦得揍死我!”
慕容雲嘴角擠出一個弧度。
謝媛立刻停下,湊到她旁邊:“今晚想吃啥,儘管點菜。”
慕容雲:“你的廚藝見長啊……”
謝媛脫下圍裙:“我去買。”
於子洋掏出錢袋:“多買點!不準瘦啊……”
望夫石般揮手告彆媳婦後,於子洋得意道:“是我的錢袋子日益見長!”
高興不到幾秒,他探頭道:“伴君如伴虎,我這條小命還保得住嗎?”
八卦小報背後之人身份暴露,皇家都不用銀子,直接抓過來,全國通緝就行。
他的擔心也有道理。
慕容雲擡頭看雲捲雲舒,不知如何回答。
於子洋歎道:“若開了先河,八卦小報日後未必純粹娛樂大眾,或淪為官家維護自身的手段也未可知。”
她咯噔一聲,輿論操縱大眾心智,她在現代乾的就是新媒體運營,熱搜操作,洗腦話術再熟悉不過。
一心想著李琛是明君,能幫助大瀛海晏河清。人會變的,李琛也會變的。
慕容雲撥弄著謝媛養的花花草草,“明日上朝,我會稟明聖上,民間小報組織人從未露臉。”
皇上能特意找她詢問,想必猜到一二……
飯菜端上桌,每人一碗熱騰騰的餛飩做主食,湯頭上浮起紫菜和蝦皮,鮮美香味撲鼻。
更醒目的是,四碗方碟上醬色鹵鴨,金黃炸藕片,還有拍黃瓜。小碟子上的酸汁順著瓷盤晃動,讓人忍不住咽口水食慾大開。
慕容雲放好每個人的碗筷,愣道:“阿媛喜歡吃涼菜?以往冇發現呀。”
謝媛纔想起來,冬日吃涼菜的確怪怪的,不好意思道:“也不知咋了,搬下來後,口味越來越怪,吃大葷大肉胃不舒服,喜歡吃涼拌小菜。”
於子洋拖開椅子,笑道:“沒關係,慕容不介意。”
“吃完飯我給你把個脈。”慕容雲端起餛飩,笑笑道:“吃多了涼菜對你恢複身體不利。”
謝媛的腿恢複了七八成,中間按慕容開的藥方持續吃著,身體越來越好。
“也是。”謝媛的筷子避開涼菜,這一頓隻吃餛飩。
脈象流動,起初隻覺脈象和緩,片刻纔有一絲異樣。一顆珠子從指腹滾過,流利地滑|動,再次輕按,能重新捕捉。
小院內,冬日黃昏最後的光亮還在天邊掛著,慕容雲會心一笑收回了手。
“這是喜脈。”
謝媛道:“什麼脈?”
於子洋拎著糕點從後廚過來,食盒掉在地上,他也顧不上了,一股腦猛地衝上前,湊近她的肚子狂喊:
“阿媛,你懷了!你懷了!”
突然喜當爹,不知所措之餘,他心裡是高興的,高興到盯著謝媛肚子傻樂半天。
某閃亮電燈泡、慕容雲揉著太陽xue:“不要激動,小心孩子。”
於子洋強製平複,放下謝媛:“對對,我得好好照顧你倆,彆動,坐著,我給你拿衣服蓋好。”
院子恢複短暫平靜,謝媛手摸上肚子,輕聲對她道:“多謝。”
慕容雲道:“我還得謝謝你,收了於子洋,隻有你能管得住他。”
不聽話能用武力製服。
謝媛捂嘴偷笑。
……
和大燕的戰事持續了一年半,國庫空虛,地方賦稅紊亂,流民流離失所。
京城不斷有外來的流民湧入,慕容雲上任半年來安撫民心,清算附稅,穩定糧倉。
百姓們漸漸感受到新任的戶部尚書能力出眾,心嚮往之。
日子平淡起來後,關於慕容雲女子身的傳言重新起來。
慕容雲無暇顧及,她平定軍餉貪腐,深|入三州六縣,抓了不少以災年補收為名的苛捐雜稅官員。
久而久之,二十歲不到的身子,竟有憔悴之相。
她經常外出出差,一出幾個月,家中事務由魏婆打理。
魏婆有事做,倒也樂得自在。
等下一次慕容雲回到京城時,意外發生了。
小倩失蹤半個月,魏婆報了官,京兆尹的人起初知曉是戶部尚書府中之人,相當配合,可後麵漸漸疲軟。
慕容雲約了張槑出來,一頓禮儀操作,開門見山道:“我不信京兆府的人,請張大人將此案轉移到大理寺。”
張槑歎氣,道:“下官當儘力一試,事情怕是冇這麼簡單。
京城關於尚書女身一事沸沸揚揚,您的婢女又與您形影不離……”
慕容雲腦袋嗡嗡叫,太陽xue疼的厲害,站起身給張槑作揖,“此事真相如何,本官自會查明,懇請張大人為我尋回下人。”
區區一個下人,何必讓尚書親自鞠躬尋人。
張槑望嚮慕容昀離開的背影,還好新皇看重慕容,先皇不允許人有七情六慾,尤其不允許有把柄。
慕容雲一下子消瘦了兩圈,朝堂上她與群臣博弈,消耗精氣神,儘量不讓自己出錯。
又過了十天,晚上慕容雲又冇睡著,天上的月亮很圓,她起身擡頭望月亮出神,遠方的邊關也能看到月亮嗎?
漫天黃沙的戰場,應該是看不見的。
不知何時,慕容雲的眼淚掉了下來,她連身邊的人都冇法保護好……
魏婆也冇睡,她每天就在房門口聽裡麵的動靜,想進去和慕容雲說說話,每次都止步了,隻是默默紅了眼眶。
慕容每天心急如焚,卻裝作無事人一樣在她麵前,光是裝淡定都耗她不少力氣,這段時間就讓她發泄出去,不打擾她了。
這夜,府門外有急促的敲門聲,魏婆匆匆裹好外衣開了門。
門外之人身形挺拔,穿著黑壓壓的便服,魏婆從細小門縫中竟能窺見他的為官影子。
她不敢開門,又急匆匆回去敲響慕容雲的門。
慕容雲一瞥,驚道:“張……”
大人兩字還冇說出口,濃濃的血腥味讓慕容雲停頓了,張槑身後躺著的人更是讓她心跳加速,地上的人用厚厚的布裹著,在下冰霜的夜晚,看著格外寒冷。
“人找到了,快接她回家吧。”張槑一個人來的,他扯了扯衣領,像無意間路過這個宅子一般,低著頭離開。
燒暖的地龍上,魏婆一層一層撥開裹著的布,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小倩被打得麵目全非,身上全是淤青,人還在昏迷當中。
手上的血跡已經乾了,十個手指指腹上的紋路已經模糊。
魏婆用濕透的抹布一點一點擦拭她的肌膚,血水換了一盆又一盆。
小倩好不容易消腫的眼睛能細微見到光時,她喊出了:“主子。”
慕容雲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早朝她親自和皇上告假,上報家人受虐一事。
“不要哭,一哭眼淚掉下來,傷口又疼的。”慕容雲輕聲對她說,自己的臉龐倒熱了起來。
小倩艱難笑道:“主子哭了。”
小倩回憶起,綁架她的人是皇子。
“是剛受封的王爺?”慕容雲愣道。
李琛重用她,而能和李琛旗鼓相當對著乾的人,隻有大皇子。
越鐵青冇了,還有越氏其他人,他們手中的兵若是團結起來,仍然能乾一些實事的。
小倩整個脖子圍繞繃帶,點點頭。
但她分不清是哪個王爺,隻知道王爺想用主子的女扮男裝做文章。
等慕容雲回到朝堂中時,一向隻報喜事的司天監突然神色堪憂,在朝堂中大放惶恐之言。
司天監監正張越然上奏前扶穩官帽,麵上蒙了一層霜,頭髮淩亂儘顯憔悴。
“陛下!北辰星移,紫徽星旁出現悖星!”
朝堂氣氛驟變,古訓有言,“悖星出,天子變”,烽煙四起,天下江山易主。
張越然停頓良久,不僅豎起耳朵聽朝臣想法,還偷偷打量聖上神色。
可龍椅上的男子,表情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跟先皇越來越像。
站在朝堂最前麵的慕容雲側了側身,減少存在感。
這兩日於子洋不斷跟街頭小巷的流言打輿論戰,邊唾沫流星講散佈流言小崽子多麼可惡,又冇法真的懲治他們,一邊吐槽他為了打贏輿論付出多少努力。
慕容雲回報的是,增加給他媳婦把脈的次數,每次進門帶養胎補品,於子洋的嘴就能乖乖閉上了。
她擡頭看龍椅,輿論她不擔心,從一開始女扮男裝入科舉路,就需要鋪墊好輿論問題,八卦小報就是她的隨身武器。
但,皇上的意思,比任何輿論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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