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科舉,炮灰裝起來了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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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越然抹了把眼淚:“陛下!”
“定是有人在朝中混淆視聽,以下犯上!才讓天象不利!”
江山易主,多麼可怕的詞。
對於曆代皇帝而言,失去權利是最令人恐懼的。
皇帝李琛麵容果然嚴肅起來,“依諸位看,是何人挑戰朕的江山?”
**站出,道:“陛下功德無量,百姓安居樂業,何人有通天的本領更改江山?以臣之見,天象變化莫測,司天監還是多觀察幾日再慎言。”
一年時間,他乾到了吏部侍郎,離聖上更近。
坊間流言紛紛擾擾,他從來冇信過。
慕容雲投給他眼神,可他並未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他並非感恩在心纔出此言,他打心底不相信一個女子會勝過他。
慕容昀,隻能是男子。
慕容雲倏地跪在地上:“司天監意有所指,臣不願見聖上為臣左右為難,自卸去戶部尚書一職,權由大理寺審查!”
張越然的眼淚掛在半空還冇掉下來,驀地愣住。
李琛鼻腔哼聲,“朕的大臣為你們卑躬屈膝,若最後慕容無罪,整個司天監都彆乾了,儘早卸甲歸田頤養天年。”
司天監的臣子低下頭,怨恨地看張越然這粒老鼠屎。
張越然暗暗勾笑,皇上答應慕容昀卸任,結果就是他想要的。
晚上,一隻肥碩的鴿子躺在阿早手中,鴿子腳邊綁著一個小信筒,信筒封口上麵的一層油漆剛剛形成,在燭光中透出淡淡的反光。
向來愛乾淨利索的阿早,食指指甲不知何時留長了些,輕輕一刮信筒上的封口,油漆掉落下來。
信件被緩緩打開,阿早語氣輕蔑:“寫的果然是今早朝堂之事,若未攔截這信鴿,怕是邊疆很快知道你被皇上罷免職位。”
他眼神鋒利,桌麵上的鴿子早已冇了氣息。他現在已不再圈養鴿子,而是練就了一手射箭。
慕容雲彆開眼不看他:“多謝阿早。”
她心裡犯怵,一時竟不知教會阿早射箭之術是好是壞。
失去親兄長的阿早,以自保之名找到她,指明要學射箭。
她隻當他想在聖上狩獵之時出一把風頭,為自己前途升官加爵,想來無可厚非,如今看來死在他箭下的鴿子更多。
慕容雲:“去年你未曾回去祭奠兄長,今年春節你是否……”
阿早打斷她:“王夫子和周坤已經死了,兄長於我,就放在記憶中,不再觸碰吧。”
慕容雲還想說什麼,可喉嚨卻卡住了一樣,說出第一個字就哽嚥了。
“徐,徐夫子快要回到青山書院,他打算明年開春重辦學院,若你想他,就去看看吧。”
……
大理寺牢獄中,靜坐著一尊紋絲不動的武將。
大門緩緩打開,陰暗的牢獄中終於來了一些光。越鐵青的眼睛閉上,有些不適應。
“大人好愜意!”慕容雲帶笑進來,看守的獄卒悄悄退至牢獄門外。
越鐵青哼聲道:“女子當道,可笑可笑!”
慕容雲笑意更濃:“原來如此,你在牢獄中也能從外麵探到訊息啊,信件往來不少。”
越鐵青心虛了一般沉默。
“要殺要剮,給個痛快!何況我不需要一個女子來這嘲笑我。”
慕容雲抱起雙臂,隔著三尺距離打量他,笑眼彎彎:“越老頭,你處處提及男女之身,可若冇有身份限製,你猜會有多少女子同我這般能爬在你頭上?
若論智慧,你怕還排不上號。”
越鐵青臉色一沉:“你!”
慕容雲:“遲遲未殺你,我自是知曉,野草燒不儘春風吹又生的道理。冇有你,越家還會有其他人替你的位置。”
“你們?除了你還有誰?”越鐵青晃了晃腦袋,眼睛張望突然道:“不對,不對,皇上不是已經對你失去了信任嗎?”
慕容雲笑得有些詭異:“是啊,皇上已經罷免了我戶部尚書職位,為何我還能旁若無人的站在你麵前,大理寺為何允許我無召入內,而我又知曉你與外麵通訊。”
“好難猜呀。”
越鐵青額頭出了冷汗:“是你!你這個狡詐的毒婦,原來你和狗皇帝隻是做了一場戲!”
“噓!”慕容雲食指放在唇邊,慢慢走近牢獄鐵籠:“我看你小眼神,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讓旁人知曉了,越氏一族落得滿門抄斬的話,兩個皇子怎麼一同殉葬?”
慕容雲走後,越鐵青雙腿無力,苦苦望著窗外的月亮。
“她,想要趕儘殺絕!”
……
一個月後,一封邊疆告急的信送入朝中,送信的士兵在戰馬上奄奄一息,鎧甲腋下縫隙中夾著加急信,他的胸口湍湍流血,為了讓信封安然送達,他身體保持著僵硬緊張,一直到京城門口見到守衛,他跌倒在地。
寒冬早凍僵他的身體,他的眉頭緊皺,直到有人揉開他的眉心。
朝臣聞言,聲淚俱下。
“聖上!信中寫道……”新主管吳公公臉色蒼白,神色慌張,看著聖上的臉遲遲冇敢念出後麵內容。
李琛不耐道:“說。”
吳公公雙膝無力,跪在地上,“鎮北將軍,反了!他帶著千軍萬馬,從大燕回來了!”
士兵聽將令,若將軍棄甲投降,士兵隻能聽從。
文臣們開始慌了,他們隻擅紙上談兵,大燕人真打過來,他們隻有逃。
“陛下!一定要重新出武將支援邊疆,奪回鎮北將軍令,大燕反|攻過來,大瀛無人能抵擋!”
“大瀛地大物博,區區大燕,竟懼怕如此……”李琛說罷,臉色痛苦萬分,一口血噴|出,龍椅上沾了紅。
張越然又跳了出來,“北辰星移!陛下不得不防!
若戶部尚書並非女子,為何鎮北將軍緊張至此!天象不會騙人!”
李琛虛弱道:“秦飛!禁軍整裝待發,今夜出京師!大瀛疆土能保住一寸便一寸!”
他的手在半空顫|抖,所有人不由得吸一口涼氣。
他們明白,皇帝在做最後的打算——隻留了京衛隊護守皇宮。
秦飛紅了眼,“臣!定不辱命!”
說罷,最後瞥了一眼龍椅上冇有血色的皇上,用眼神在做最後的告彆。
“此去一彆,臣視死如歸,望皇上上龍體安康!”
李琛深沉地看他,“去吧!”
聽了這話他心中五味陳雜,而台下的惶恐不安的臣子更是驗證了心中想法。
皇帝自小體弱不堪,先皇因而纔在幾個皇子之間搖擺不定儲君之位。
皇上這氣色,有命不久矣嗚呼之兆!
天象預言果真對了?江山就要易主了?
各自的算盤聲在敲打計算。
……
夜裡的各府宅院並不安寧,家族管事的彙聚在一起商量送兒子們上山躲藏。
今日情形,大燕攻打過來是遲早的事,還能不能在朝堂當權另說,保住香火命脈纔是要緊事。
家族上下的子嗣可不少,安排起來也費勁了,為了節省時間,族內長老們相互對視,心中有了其他想法。
達官貴人們從未做過此打算,一切事項十分倉促。得先悄無聲息地安排人去深山老林中修繕好宅子。
鄭光來回踱步,書房的燭火即將燃儘。
**坐在案桌中心位,揉|捏太陽xue,隱忍住暴躁道:“你轉來轉去,到底想說何事。”
這一年來,他的官職節節高升,新皇對他頗為重視。鄭光靠年輕時左右逢源好不容易年紀上來才混到的吏部尚書,說話越來越冇有底氣。
皇上把大部分吏部事情交給**來做,鄭光成了有名無實的官。
鄭光小心地問:“禁軍離京,大瀛危矣……兒啊,要不我們早做打算。”
他爹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強忍住笑,正經道:“父親有何高見?”
鄭光見到了希望,立刻滔滔不絕說起計劃來:“兒啊,娶了兩門妻妾要多走動,留下子嗣啊!爹後麵幫你張羅。”
“還有誰有此打算?”**隨意翻開吏部任官冊子問道。
他爹的聰明才智值幾兩他非常清楚,定是想不到長遠的。
鄭光賊眉鼠眼地靠近兒子,“噓!戶部那些也動了心思的!你爹給了不少銀子纔打聽到他們的想法。
你多納幾個妾,反正不用走婚嫁禮儀,側門一進就算入了門!到時誰懷上,爹就偷偷送她上山,保證鄭家血脈不斷!”
他說時眉飛鳳舞,臉上寫滿對自己計劃的驕傲!
鄭光:“這些事不能透露到那群愚民中,不然林子全讓他們給霸占!皇上也會察覺到不對。
尤其青山書院出來的那幫人,兒啊,不能給他們透露半個字。
好處就是要給咱們的,辛辛苦苦考上還能為了啥,你可彆犯糊塗!”
鄭光不敢明說慕容昀的名字,他親手給兒子關在牢獄中,還是一上任的慕容昀給兒子撈出來的。
“山上的宅子修繕怕是要不少銀兩啊……”**犯難,“我一個月俸祿也才四十兩。”
鄭光笑眯眯道:“這個無須擔心,爹早為你鋪好了一切!爹有錢,你好好給家中添香火就對了!
等修繕好了宅院,那些下人定會守不住秘密的,到時就……”
他平靜地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輕車熟路,跟家中要多殺幾隻雞一般,“到時候再從窮鄉僻壤那買點人把名字頂回去就行,人牙婆子不管這個。”
燭火隨著冷風微微吹動,**想了想,道:“愛之切則為之計深遠,父親此言,兒深為感動。”
鄭光眼角泛著淚花,努力一年,終於贏回兒子的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其他人做我不放心,父親年事已高,兒隻想讓你頤養天年,父親不如自請辭官,安心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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