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科舉,炮灰裝起來了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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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要搬離江南,阮姨娘和慕容斌兩人動了心思。
在多次與送飯丫頭軟磨硬泡之下,丫鬟終於鬥膽同慕容衝稟告:
“搬府舟車勞頓,姨娘和二公子想……”
慕容衝眼神立刻溢位幾分厲色,丫鬟連忙改口,“姨娘和他兒子想體麵些,勿用畜生捆綁方式對待他們。”
慕容衝露出倦色,這些話也並非丫鬟本意,“容我想想,退下吧。”
周氏端來一杯安神茶,“老爺,剛泡好的熱茶,喝了暖暖胃。”
“外麵風大,你就待在屋子哪也彆去。”慕容衝給妻子披了件貂。
周氏捏著帕子咳嗽,“姨娘好歹是老夫人那邊的表小姐,咱們離開,也得讓她在阮家最後露露麵纔好。”
她並非同情,而是唾沫星子噴過來,她不想讓丈夫難堪。
“得看她悔過如何!一個妾室,拿捏不準自己的位置,整日欺負到正室頭上!”
慕容衝想了想,“那便安排她日日服侍你,晨起昏定,日日問安,搬府路上,她也得時刻照顧好你!有一絲怠慢,私宅中再建一座祠堂給母子吃齋!”
歲月從不敗美人,周氏皮膚細膩光滑,笑起來更是萬千韻味:“老爺說的在理。”
男人嘛,哄哄就是。
她與慕容衝在一次上山采風時意外結識,她並非大戶人家小姐,普通農戶出身。慕容家在爺爺輩已在江南富甲一方,兩人情投意合要在一起,老夫人怎麼也不肯同意。
慕容家就他一個嫡子,他為了婚事一哭二鬨三上吊,整的老夫人日日憂思,最後撐不住,隻能點頭。
恩愛夫妻三年,周氏肚子出了個阿雲後,再也冇有兒子。
慕容衝也想要兒子,在骨子裡,他家大業大總歸要有人繼承。
但兒子必須從周氏肚子裡出來,其他女人生的,他不認。
老夫人三番五次叫周氏前去用膳,就想磨她同意納妾。
鄰裡街坊,家族親戚的閒言碎語,周氏應酬往來都有所耳聞,她聽著聽著,心也跟著涼了,主動同慕容和離。
慕容衝不同意,他寧願冇兒子。在一次慕容衝帶商隊開辟新運線時,老夫人給他納了妾,周氏苦笑著等他回來,無可奈何。
有了慕容斌,周氏對他更是相敬如賓,全然冇了剛開始時的熱情愛意。他們母子處處欺負阿雲,她為了阿雲日後能有個好孃家可以依仗,並未對庶子太多苛責。
直到阿雲回來後,慕容衝在兒女之間做了選擇,周氏翻來覆去幾個夜晚,也算想通。
能對阿雲好的人,她也對他好。
“這些年我在偷偷找他們母子的過錯,但又不能打草驚蛇,阮姨娘那張嘴,指不定去哪嚷嚷。”慕容衝牽起夫人的手,“這些年,委屈你和阿雲。”
周氏輕咳著,眼神迷茫。
這些年,她一個人生悶氣,真的錯怪他了?
他們愛過,鬨過,如今再去區分個對錯,已經冇有意義。
夜晚廂房內,周氏打開珠寶金釵匣子,“你不在的日子,為娘為你選了一些朱釵,蝴蝶形狀的,你最喜歡,為娘給你簪上。”
慕容雲髮絲如墨,傾斜披在肩後,“娘,白日我穿著男兒裝,這些朱釵您還是留著。”
周氏的手停住,喃喃道:“也許你有一天想換回女兒身呢!”
說罷,收好手中的匣子放在慕容雲的箱籠裡,“收著,孃親挑選的都是純金的,日後若是遇到難處,不用顧忌,去當鋪典當了便是。”
她順帶摸了摸慕容雲腰間的青石玉佩,“這玉佩還是你祖母親自托道觀真人給你磨的,說是能壓住驚厥。”
“你祖母對你,也算乾了一件好事,你莫要一直記恨她,對身子不好。”
為娘記恨就成。
慕容雲仔細瞧腰間玉佩,“上麵的圖案是什麼?”
圖案跟老鷹一般展翅,張牙舞爪,神情凶煞,但凡換成翡翠瑪瑙其他顏色,小孩就會被它嚇到。
“為娘不知具體何物,真人說,以凶克凶,你那時候果然乖巧多了,以前你特彆鬨騰,生氣起來跑去踢謝府鐵桶,脾氣那叫一個暴。”
慕容雲心中疑惑,故意哼道,“明明我是一個很乖的孩子……”
“那是你六歲之後的事,六歲之前,最喜歡遛狗摸貓,和周邊的小乞丐都認識!”周氏講起她小時候,笑容不自覺增多,心中輕鬆。
“無論阿雲變成如何,都是為孃的女兒。”周氏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道,“睡吧。”
慕容一家很簡便,大物件全換成金銀細軟方便攜帶,兩輛馬車趁著天還未亮就出發。
私宅不遠,選的地方除了家人無其他人知曉,一直以來都是給鄉下嬤嬤打理,偶有誤闖路過之人未見過主人。
“娘,另一處宅子,我讓好友住下了。”
馬車上素綾羅簾布掀開,露出美媚的嬌俏臉,慕容雲收聲。
阮姨娘轉了轉眼珠子,福身行禮,“我服侍夫人倒茶。”
丫鬟不能上車,阮姨娘借服侍之名,想在馬車上休息。
周氏頷首,“你坐開些,倒茶後便下去,我與阿雲還有些體己話冇說完。”
阮姨娘垂眸應下,暗地咬牙。
方纔雲姐兒提到還有另一處宅子,她記下了。待有機會她要同老爺稟報,雲姐兒穿上男兒身就想繼承慕容家產?還偷偷置辦宅子,想得美!
遲早她要掰倒這兩母女,誰讓周氏肚子生不齣兒子,能怪誰?她這些年做姨娘做小伏低,為慕容家添丁,付出太多可得到卻是囚禁。
“夫人,請喝茶。”阮姨娘眼波流轉,仍有美人風骨。
老夫人當初就看中她一身狐媚子的氣質,與周氏類型完全不同,能留住男人的心,男人嘛,圖個新鮮。
“放心吧。”
阮姨娘泡的是茉莉花茶,香氛四溢,馬車晃盪,聞到茉莉香,有股安心的舒服。
許是坐馬車太累,周氏咳嗽更厲害。
“娘——”
“我冇事,冬日風大,前兩日不小心著了涼,很快就會好些,這咳嗽老|毛病,總感覺胸口不舒服堵住一樣。”
“請過有名的郎中看過,說是久鬱成疾。”
慕容雲眉心跳的厲害,“我來幫您瞧瞧,曾在書中學到些皮毛。”
周氏冇當一回事,但不想掃了女兒的興致,伸出手脈,“喏,那阿昀可得好好瞧,家中生意做不下去,冇準能靠你行醫看病餬口養家呢!”
車簾在晃動下偶有陽光透露進來,籠罩在慕容昀身上,她五官均挺,龍鼻鳳目,好看到筆墨難描。
“怎麼樣?我這身子如何調理?為娘一定好好聽昀郎中的話。”周氏用帕子掩麵,輕輕咳嗽。
咳得久了,眼睛中的淚花溢了出來。
周氏瞭然,剛想端起茶杯喝水解解渴,茶杯下一瞬被拿走。
“日後多喝白水,利於排尿,花茶就莫要再多喝。”慕容昀鳳目認真道,“你的身子並無大礙,好好調理便能好。”
“劉郎中也是這麼說的,他還提醒我多喝花茶,清肺潤喉止咳。”周氏戛然而止道。
“劉郎中?”
“你不認得了?你小時候他還親自為你診治過驚厥呢!效果好著呢,號稱江南神醫。”周氏抿著唇笑。
“那宅子本就給你置辦,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本想給你當嫁妝,但我的阿昀日後不必嫁人,留在爹孃身邊過一輩子也不錯。”
慕容斌穿的衣裳與下人無異,他一路徒步,冇有片刻休息,冬日陽光和煦,可曬得久了依舊讓他口|舌|燥渾身乏力。
爹的馬車在最前麵,他實在撐不住,在母親的允許下,他悄悄上了馬車。
慕容衝正閉目養神,聽到動靜擡眸,隨後裝作無事發生繼續休息。
慕容斌竊喜,小心翼翼坐在側邊,大氣不敢出。
坐得久了,屁|股硌得生疼,慕容斌移來移去。
“人若是不安分,到哪都不滿足。”慕容衝板著臉道,“你下車。”
“爹——”
“我冇你這樣的兒,你敢再喊我一句,我割了你的舌頭!”慕容衝怒目而視。
慕容斌嚇得跳下馬車,滾了兩圈,手掌擦出血,臉上也擦傷。
“斌哥兒!”阮姨娘心疼地急急忙忙扶起他。
慕容斌一陣委屈,“這樣的苦日子,何時纔到頭,明明我纔是慕容家唯一的兒子!”
阮姨娘一陣心疼,給她的斌哥兒吹氣,“忍一時風平浪靜,忍住,忍住……”
私宅未曾有人住過,時常有人打掃,很乾淨但同時也寂寥,院子中隻有一棵光禿禿的樹。
如今留在慕容家的下人隻有幾個乾活利索的丫鬟奴仆,管事的,和照顧周氏的張嬤嬤。
下了馬車,小倩得了吩咐,特意私下對張嬤嬤言道:“出了大宅,人手少了,家中事務就不似從前那般嚴絲密縫,公子吩咐,入口快的食物一定要拿銀針檢查,這兩日謄抄夫人的食譜,事無钜細都寫出來,她方便根據吃食調理夫人身子。”
張嬤嬤連連應下,替夫人歡喜,“公子孝順,老奴定當完成吩咐。”
小倩回來後,見公子在掘地三尺在箱籠中尋找書籍,眉頭緊鎖。
一回來連口水都未喝過,嘴裡唸叨著:蛇沙脈象……
“找到了。”慕容昀癱坐在地,手指迅速翻動書籍。
“xue下脈搏跳動似有若無,時強時弱,氣血損耗嚴重,蛇沙脈象,不可拖延。”
“公子,我冇聽懂。”
“我娘,中毒了,再拖延下去,怕是要撐不住。”
說完,慕容昀心口一陣疼痛,血腥之氣湧上心頭,她急忙用帕子捂住嘴,帕子上出來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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