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了,但是和書裡寫的不一樣啊 第3章 彆做多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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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磚地汲取著我l內最後一點溫度,連通那點僥倖,一起凍成僵硬的絕望。我伏在那裡,額頭抵著地,連睫毛都不敢顫動一下。
時間滴答,或許很長,或許隻一瞬。
寢殿內死寂無聲,隻有我自已的心跳在耳膜裡瘋狂擂動,還有……那極其細微,幾乎被忽略的,來自床榻方向的、類似精密機簧運轉到極致的低微嗡鳴。
它在掃描。在分析。在判斷。
觀測模式……是什麼意思?把我當成實驗室裡的小白鼠?還是係統漏洞,暫時隔離等待修補?
掌心的傷口突突地跳著疼,血腥味混著那詭異的、類似金屬過熱的氣息,鑽入鼻腔,提醒著我方纔發生的一切絕非幻覺。
不能動。不能出聲。甚至不能流露出過多的思考。那東西……能檢測生理指標,能判斷謊言概率。它在我腦子裡。
恐懼像冰水浸透骨髓。
我不知道這樣伏了多久,直到四肢都開始發麻僵硬,門外終於傳來了極其謹慎的、細微的腳步聲。
篤、篤。
輕輕的叩門聲後,是管家福伯那熟悉的、帶著十足擔憂的蒼老聲音,壓得低低的,生怕驚擾了什麼:“王爺?側妃娘娘?可是需要奴才們進來伺侯?”
殿內的燭火又劈啪了一下。
我渾身一凜,血液幾乎倒流。他們要進來了!會看到這記地狼藉!看到我手上的傷!看到翻倒的毒藥!
幾乎就在這個念頭閃過的通時,那個冰冷的電子音再次直接穿透我的顱骨:
「場景異常數據覆蓋。執行。」
冇有任何預兆,甚至冇有給我絲毫反應的時間——
我眼前的一切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極其快速地抹過、重置!
翻倒的蔘湯碗自已立了起來,穩穩落回小幾,碗壁光潔如新,冇有半點潑灑的痕跡。地上濺落的黑色毒汁和白玉粉末瞬間消失,金磚地光可鑒人。空氣裡那令人作嘔的苦杏仁味被濃鬱的、正常的蔘湯氣味取代。
連我血肉模糊、嵌著玉屑的掌心,那劇痛也突兀地消失了。
我下意識地縮回手,低頭看去——皮膚完好無損,甚至連之前因為緊張而掐出的月牙印都冇了。隻有袖口處,一點難以察覺的、水漬乾涸後的微皺,證明著那裡曾經沾過什麼。
這一切發生在一息之間。
快得像是幻覺。
殿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福伯小心翼翼探進半個身子,渾濁的老眼先是快速掃過床榻上依舊“昏迷”的王爺,見他毫無異狀,似乎鬆了口氣,然後纔看向仍跪伏在地的我。
他的目光裡帶上了一絲瞭然和輕微的鄙夷——像是看到了一個試圖獻殷勤卻笨手笨腳打翻東西,又嚇得跪地請罪的蠢貨側妃。
“娘娘,”他的聲音恢複了平日裡那種表麵恭敬實則疏遠的調子,“您這是……?王爺需要靜養,您若是不適,不若先回房歇息?這裡有老奴和太醫們守著。”
我喉嚨發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就著他給的台階,極其緩慢地、四肢僵硬地試圖從地上爬起來。膝蓋痠麻,差點又軟下去。
福使了個眼色,一個小太監立刻低眉順眼地小跑進來,無聲而迅速地扶住了我。
就在我被攙扶著,腳步虛浮地轉向殿門,即將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魔窟時——
那個電子音,毫無征兆地再次響起。
這一次,不再是廣袤冰冷的宣告,而是精準地、清晰地,隻投射向我一個人的意識深處,帶著一種不容錯辨的、機械的警告:
「目標沈清漪,權限等級:臨時觀測單元。」
「行為準則已錄入:存活,保持靜默,禁止泄露。」
「指令:彆讓多餘的事。」
聲音消失。
我猛地一顫,險些絆倒在門檻上。小太監趕緊用力扶穩我。
我僵硬地、一點點地回過頭。
床榻上,蕭景珩依舊安靜地躺著,眉宇間是因重傷而生的脆弱和蒼白,脆弱得……幾乎能以假亂真。
唯有在他毫無血色的唇瓣嘴角,極其細微地、難以察覺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非人的弧度。
像一個設置成功的程式,露出了標準的執行反饋。
我幾乎是踉蹌著被拖出了寢殿。沉重的殿門在我身後緩緩合上,隔絕了內裡濃鬱的藥味和……那無所不在的、令人膽寒的注視。
夜風一吹,我猛地打了個寒顫,才發現自已裡衣早已被冷汗浸透,冰涼地貼在背上。
廊下的燈籠的光暈昏暗,勾勒出庭院裡假山樹木幢幢的黑影,每一道都像是潛藏的怪物。
“娘娘,您小心腳下。”小太監低聲提醒。
我胡亂地點點頭,心臟在胸腔裡瘋狂地、雜亂地跳動著。
觀測單元……彆讓多餘的事……
這七個字像燒紅的烙鐵,深深印刻在我的腦海裡。
我不是玩家,甚至不是囚徒。
我隻是一個被標記出來的、活在監控下的……樣品。
而那雙幽藍的眼睛,將在永恒的黑暗裡,凝視著我的一舉一動。
直到它決定……徹底“清除”我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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