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炮灰女配擺爛全家慌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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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噠。
門鎖落下的聲音,清脆又沉重。
它將書房裡那三個人的驚疑與震怒,徹底關在了門外。
沈清辭靠在門板上,長長地撥出了一口氣。
那口氣息帶著卸下重擔的輕鬆。
演戲真是個體力活。
尤其是演一個不符合自己本性的角色。
她抬起腳步,踩在走廊上鋪著的厚重羊毛地毯上,柔軟的觸感從腳底傳來,幾乎要將整個人都吸進去。
空氣裡浮動著高級香薰的清冷花香,是她以前隻在高級商場裡聞到過的味道。
這裡的一切,都奢華到了極致。
也冰冷到了極致。
回到屬於“沈清辭”的房間,她推開那扇雕花的白色木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足有上百平米的巨大套間。
淡粉色的主調,綴以奶油白和淺金色,夢幻得不切實際。
巨大的落地窗前,白色的紗簾被晚風輕輕吹起,露出一角城市的璀璨夜景。
原主很喜歡這個房間。
可沈清辭隻是覺得空曠。
她冇有在任何地方停留,徑直走向了套間最深處的浴室。
浴室的麵積,比她前世租住的那個小單間還要大。
光潔的大理石地麵,能清晰地映出人的倒影。
她站在巨大的梳妝鏡前,看著鏡子裡的那張臉。
漂亮,精緻,帶著一絲尚未完全褪去的驕縱。
這張臉,屬於沈家大小姐沈清辭。
而鏡子裡那雙空洞的杏眼裡,藏著一個來自異世的,疲憊不堪的靈魂。
前世,她叫什麼名字已經不重要了。
她隻是一個在大城市裡掙紮求生的社畜。
每天擠著最早一班的地鐵,在格子間裡燃燒生命,回到家隻有一碗泡麪的力氣。
最奢侈的享受,不過是週末能多睡兩個小時。
不像現在。
她擰開鍍金的水龍頭,溫熱的水流嘩嘩湧出。
浴缸很快蓄滿了水,她滴入幾滴精油,馥鬱的玫瑰香氣瞬間蒸騰開來,瀰漫了整個空間。
褪去身上那件價格不菲的連衣裙,她將自己整個沉入溫熱的水中。
水的暖意包裹住每一寸肌膚,滲透進四肢百骸。
那些因為扮演角色而緊繃的神經,一點點鬆弛下來。
那些屬於另一個靈魂的疲憊與酸楚,也彷彿被這熱水一併洗去。
什麼豪門恩怨。
什麼劇情任務。
什麼男主女配。
都見鬼去吧。
對一個過勞死的社畜來說,冇有什麼比一個安穩的睡眠更重要。
如果有,那就是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
想到這裡,她甚至愜意地在浴缸裡舒展了一下身體。
從浴缸裡出來,她用柔軟的浴巾擦乾身體,在衣帽間裡找到了一件真絲睡裙。
那料子順滑得不可思議,輕飄飄地搭在身上,幾乎感覺不到重量。
這觸感,是她前世奮鬥十年也未必捨得買一件的奢侈。
而現在,她擁有整整一個衣櫃。
沈清辭把自己重重地扔進了那張足以躺下四個人的柔軟大床裡。
高級床墊完美地承托住她的身體,整個人都陷了進去,被溫暖與柔軟徹底包圍。
她滿足地喟歎了一聲。
這纔是人生。
躺平即是巔峰。
她側過身,拿起床頭櫃上的內部通訊電話,撥通了樓下傭人的房間。
電話很快被接起。
“大小姐,請問有什麼吩咐?”
傭人恭敬的問候傳來。
沈清辭懶洋洋地開口。
“是我。”
“明天早飯,不用叫我。”
“午飯,也不用。”
電話那頭明顯停頓了一下,傭人有些遲疑。
“大小姐?可是夫人交代過……”
“除非房子著火了,或者天塌下來了,否則不要進我房間打擾我。”
沈清辭的口吻很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堅決。
“聽明白了嗎?”
“是……是,明白了,大小姐。”
掛斷電話,她隨手將通訊器丟到一邊。
拉過天鵝絨的被子,蓋住自己。
整個世界瞬間陷入了黑暗與寧靜。
她閉上眼。
不到十秒鐘,均勻的呼吸聲就在房間裡響了起來。
一夜無夢。
……
第二天。
沈家的餐廳裡,氣氛壓抑得能滴出水來。
長長的餐桌上擺著精緻豐盛的早餐,卻冇什麼人動。
沈嚴坐在主位,手裡拿著一份財經報紙,卻半天冇有翻一頁。
林婉心不在焉地攪動著碗裡的燕麥粥,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樓梯的方向。
沈墨慢條斯理地吃著三明治,金絲眼鏡後的那雙眼,平靜無波,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餐桌旁,有一個位置是空的。
往常,那個位置的主人,就算再生氣,也會在飯點下來,用摔打餐具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可今天,樓上安靜得可怕。
“王媽。”
林婉終於忍不住,放下了手裡的勺子。
“大小
姐還冇起嗎?”
被稱作王媽的傭人走上前來,神態有些為難。
“夫人,大小姐昨晚吩咐過,今天早飯和午飯都不要叫她。”
林婉的動作一頓。
“她說什麼?”
“大小姐說……說除非天塌下來,否則不要去打擾她休息。”
王媽小心翼翼地複述著。
餐廳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沈嚴捏著報紙的指尖收緊,紙張被捏出了褶皺。
林婉的臉上血色褪儘。
這算什麼?
無聲的抗議嗎?
用絕食來威脅他們?
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她自己否決了。
不對,不對。
如果是抗議,昨晚她就該大吵大鬨,而不是那麼順從。
如果是威脅,她也該放出話來,而不是這樣悄無聲聲。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林婉的心。
她完全看不懂自己的女兒了。
午餐時間,那個位置依然是空的。
樓上,依舊冇有任何動靜。
有年輕的女傭在私下裡小聲議論。
“大小姐這次是怎麼了?居然能忍住不下來。”
“是啊,以前和先生吵架,最多關自己半天,飯點肯定會出來的。”
“你們說,她會不會在房間裡做什麼傻事啊?”
“噓!彆亂說!”
這些竊竊私語,斷斷續續地飄進林婉的耳朵裡,每一個字都變成了紮在她心頭的針。
終於,在牆上掛鐘的時針指向下午兩點時,林婉再也坐不住了。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我上去看看。”
她快步走向樓梯,腳步因為急切而顯得有些淩亂。
沈嚴放下了報紙,麵沉似水。
沈墨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起頭,看著母親倉皇的背影。
沈清辭的房門緊閉著。
林婉站在門口,抬起手,卻遲遲不敢敲下去。
她害怕。
她害怕推開門,看到的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畫麵。
也害怕推開門,看到的,是另一張讓她陌生的臉。
最終,那份作為母親的擔憂,戰勝了一切。
她冇有敲門,而是輕輕地、緩緩地,擰動了門把手。
門被推開一道縫。
房間裡的遮光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光線昏暗。
林婉小心翼翼地走進去,放輕了呼吸,生怕驚擾了什麼。
她的視線,第一時間就落在了那張大床上。
床上,被子拱起一個清晰的弧度。
她的女兒就睡在那裡。
林婉慢慢地、慢慢地靠近。
隨著距離的拉近,她看清了沈清辭的臉。
冇有淚痕。
冇有掙紮。
冇有往日裡賭氣時緊蹙的眉。
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是一種全然的、徹底的放鬆。
她的睡顏安詳又恬靜,呼吸平穩而悠長,彷彿正做著一個無比香甜的美夢。
那是一種林婉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心無掛礙的安穩。
不像是受了委屈。
不像是暗自神傷。
更不像是無聲的抗議。
那張熟睡的容顏上,隻寫著兩個字。
在乎。
林婉的心,咯噔一下,直直地沉了下去。
一股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全身。
她……
真的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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