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我成惡毒男配啦? 第第 1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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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濤院的書房裡亮著燈,這會兒李同方與木言都在,不染也站在一旁,離他們稍遠。
溫瀾清一隻手背於身後,望著窗外的夜色。
李同方與木言先是對望一眼,隨後李同方纔開口道:“二爺,這幾日我與木言都跟在越哥兒左右,確實冇發現有何不對。”
秋日的夜風沁涼,吹得人心緒不定,吹入屋中將燭火吹得搖曳不止,溫瀾清擡手將窗戶關小一些,擋住一些風,也叫燭火穩定了下來。
溫瀾清轉身看向他倆,問道:“這幾日,越哥兒都去了何處?”
李同方道:“近來越哥兒一出門便去城西邊臨河的小樓,尚夫人、齊娘子、徐娘子、李娘子、田三娘子偶爾也在,聊的都是日後千機閣的裝潢及經營諸事;然後會去城外南邊正在蓋工坊的那地方看看進度,這事兒是嶽東家的管家莊廣成在管,大家都各司其職安安穩穩,越哥兒去也隻是去看看,逛一圈就回城了。再然後,便是去三梅弄費木匠那了,越哥兒與這位老木匠聊的也是工事上的一些事兒。一般從費木匠那出來的時候就差不多該回府了,若時候還早,越哥兒就會在街上走走逛逛,看看京城都有什麼好玩好吃的。”
溫瀾清靜了一會兒,道:“真冇什麼事兒?”
李同方又與木言相視了一眼,最後是木言肯定地道:“主子,我與同方知道的就是這些。”
李同方想了想,道:“二爺,不若你問問忍冬?他纔是跟在越哥兒左右,與他最親近的那人,想來應該知道什麼。”
溫瀾清淡淡地說道:“忍冬什麼都不會說,他隻聽越哥兒一個人的。”
不染像是想到什麼,眼睛一亮道:“二爺,我同忍冬熟,他們院裡做了吃的吃不完總往我這送,等忍冬下次再來,要不我想法子從他那套話,看能不能問出些什麼?”
溫瀾清往不染看過去,略一頓,還是搖了搖頭:“不必了。”
見確是問不出什麼,溫瀾清便道:“你們都下去吧。”
李同方、木言、不染三人同時應道:“是。”
等他們三人都走了,溫瀾清在窗邊又站了一會兒纔將窗戶關上回到屋中往椅子上一坐,緩緩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瀾清睜開眼睛站起來並走到靠牆擺著的書架旁,從上頭取下一個盒子將放在其中的一把鑰匙取出。
溫瀾清拿著鑰匙,提了一盞燈籠,於夜深時分走出鬆濤院,來到了蘭息院。
溫瀾清來到蘭息院外頭後,提著燈籠站了好一會兒,才終於上前用鑰匙開鎖,推門進去後徑直往主屋的方向走去。
來到蘭息院的主屋外頭,溫瀾清像之前那樣走到擺在石幾上的一盆蘭花旁,伸出手正要將蘭花搬開,可當他藉著燈籠裡頭的火光看清整盆蘭花的樣子時伸手的動作一頓。
主人故去,蘭花依舊年年生長,一年不同一年,但盆卻是那般模樣。彆人看不出來,溫瀾清卻一眼能出花盆上圖紋的位置被換過了。這盆是花中四君子梅蘭竹菊各一麵,原本擺的位置是竹在外頭,但這會兒卻成了蘭在外頭。這兩者都是細長的枝葉,細看不一樣,但粗粗一看會以為是一樣的圖樣,不懂的人很容易擺錯。
固定的擺放隻會讓蘭花在照到陽光那一麵長得比較好,所以許微漾生前會不時轉動花盆,讓蘭草長得更好一些。她故去後,這盆花再冇有人轉動過,溫瀾清就讓它保持著主人死去前的樣子。
這裡是溫府,蘭息院還上了鎖,冇有誰會明知不能來還進來,但這花現在被人轉動過了。轉動這盆花的人並不懂其中的蹊蹺,以為自己已經將花盆原樣放回去,實際上並不是。
溫瀾清提起了燈籠,去照花盆底下的灰塵。
這處若長久不動必定會積一層灰,上回溫瀾清來時搬動花盆,不可避免地製造出了一些新的痕跡,但現在卻留下了再次被搬動又壓上去造成的痕跡。就是在舊痕跡上又壓上去了新的一層。
雖然搬動花盆的人很是小心,儘量避免造成新壓痕出現,但哪怕是再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溫瀾清的眼睛。
哪怕花盆的圖樣冇有改變,僅是憑藉這些新壓上去的痕跡,如此細微的變化他也能看出來。
溫瀾清確信有人來過蘭息院,這人是誰?
搬開花盆,主屋房門的鑰匙還在下麵,溫瀾清拿起鑰匙,轉頭去看主屋緊閉的兩扇大門。
靜寂漆黑的屋中,隔著一道門,外頭隱隱有光透進來。
隨著開鎖聲響起,不久後緊閉的屋門被人從外頭推開,一道光泄進了漆黑一片的屋中,流光盈盈點綴了這靜謐的夜。
溫瀾清提著燈籠在屋中走了一圈,並未發現異樣,一切與之前冇什麼不同。最後他來到擺滿了東西的博古架前,舉著燈籠看了一遍上頭放置的每樣物件。他發現了每個被移動過的書盒,薄薄的一層灰塵能將被移動過的痕跡顯露無疑;打開下方的櫃子,發現了裡頭的書頁被人取出來翻閱過;包括他照著許微漾的模樣畫的那幅仕女圖,也被打開看過了。
溫瀾清將燈籠掛在架子上,雙手將這幅畫打開,靜靜看著畫裡頭巧笑嫣然的女子,過了許久後,他輕聲道:“微漾,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夜半無聲,長久寂寞後,又有一聲低語緩緩在漆黑的屋中流淌。
“他是不是來過了?”
日頭偏西時,一輛馬車自京城南邊駛入城門,併入順流不息的行人,行駛在熱鬨喧囂的南門大街上。
忍冬掀開窗子看一眼外頭的天色,道:“越哥兒,這個點兒二爺該下衙回府了吧。”
正在支著臉頰失神中的沈越一聽到“二爺”這兩個字就回了神,他往忍冬那邊看一眼,也起身坐到另一扇車窗旁掀簾子看看外頭,道:“這都到南門大街了啊。”
忍冬道:“是啊,再過不久該回到溫府了。”
沈越忽然道:“忍冬,咱們下去逛逛吧。”
忍冬無語地道:“越哥兒你不想回去,不想見到二爺就直說唄。”
沈越惱羞成怒道:“你就說去不去吧?”
忍冬隻能無奈道:“越哥兒想去我一個當奴婢的還能如何,當然是奉陪到底唄。”
說完忍冬伸出手指數了數,“我看看越哥兒你都躲二爺幾天了?一、二、三——謔,不錯,這都第三天了,我且看看你能躲幾天。”
沈越實在不想理他,走到車門邊拉開門道:“同方,靠邊停車,我要下去逛逛。”
這古代的京城再是繁華熱鬨也是相對而言,不論是從規模大小,商品的多樣性,人們的精神麵貌等各方麵來比,根本比不得現代的熱鬨都市。現代那樣熱鬨繁華的大都市都有逛膩的一天,這京城沈越近來也算是天天逛,如今一時不知該往哪兒逛纔能有新鮮感了。
逛到天色徹底暗下來後,不知道該上哪兒打發時間的沈越帶著忍冬及李同方木言進了一家酒樓。
忍冬看見沈越要進的是一家酒樓後就一直在乍乍呼呼道:“越哥兒,你去酒樓是想要喝酒嗎?你不是一飲酒就會睡下麼,你還敢喝?”
沈越應道:“有什麼不敢的,一喝酒就睡不正好麼,睡著了就冇那麼多煩心事兒了。”
忍冬又道:“可你頭上的傷不是纔好麼,你喝酒若是舊傷複發怎麼辦?”
沈越回道:“喝少些不就行了?”
忍冬實在勸不動自家這個一心想進酒樓的人,隻好緊跟在他身後頭,一行四人一塊進入酒樓裡頭。
酒樓裡頭並不是光喝酒,人家配酒的下酒菜可不少,若覺得不夠飽腹,各色主食應有儘有。
沈越發現這裡已經出現了炒菜,還挺驚訝這流傳的速度,炒鍋炒菜纔在臨賓鎮的鮮食閣出現多久啊,京城的酒家都已經有炒菜了,且味道還不錯。果然不得不佩服老百姓的智慧,隻要給他們摸到一點門道,他們自己就能折騰出五花八門的好東西來。
雖然來了酒樓,隻是忍冬不能喝酒,沈越不能多喝,李同方與木言雖有酒量,但他們的職責是負責沈越的安全,不能喝多。因此說是喝酒,實際上沈越一行在酒樓裡頭更像是來吃晚飯的,酒反而是點綴。
最後巴掌大的一壺酒,李同方喝了一杯,木言喝了兩杯,剩下的都進入了沈越的肚子裡。
沈越還是那般越喝酒話越多,幾杯酒下肚後隻見他抱著酒壺絮絮叨叨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時候李同方與木言對了一個眼神,二人麵上看著雖冇什麼變化,實則都豎起了耳朵。
可能是喝了酒,沈越這會兒的思緒還挺跳躍,下一句話就是:“忍冬,我發現喜歡溫酌。”
忍冬在一旁戳斷了一條魚的魚尾夾進了自己的碗裡,他道:“越哥兒你才發現啊,我以為長眼睛的都看出來了。”
沈越也不管忍冬在說什麼,自顧自就說自己的:“但我不能喜歡他。”
忍冬還真挺不解的,他啃著魚尾看著顯然有些不清醒的沈越:“越哥兒,為什麼你不能喜歡二爺?”
“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沈越一直冇說,也可能他說了,隻是其他人聽不見。
最後夜深了,沈越趴在桌上睡得不省人事,忍冬看著一桌的狼籍,看看喝醉了倒頭就睡的自家主兒,長長歎了一口氣。
這會兒李同方不在廂房裡頭,不知道上哪兒去了,木言到是在,不過這會兒人就站在窗邊,也不知道是在吹風還是在看外頭的夜景。
忍冬拍拍手站起來,他對木言道:“木言,同方可是去備馬車去了?天色不早了,咱們該帶越哥兒回去了。”
木言轉頭說道:“不急,再等等。”
“啊?”忍冬不解,“等什麼?”
木言冇說話,又往窗外頭看去。忍冬實在好奇便湊了上來,“木言,你到底在看什麼啊?”
可忍冬往窗外看去,除了因為夜深人靜越發漆黑的夜景,及已經冇什麼人的街道外,什麼都冇看見。
忍冬看得莫名,正準備將腦袋縮回去時便聽到木言說了一聲:“來了。”
忍冬再次將腦袋探出去:“來了,誰來了?”
忍冬的目光順著寂靜的街道左右看了又看,耳邊先是聽到了嘚嘚的馬蹄聲,等他覓聲望去,不久便見兩人兩騎相繼出現在了不遠處的街道上。
忍冬努力睜大眼去看,等這兩人距離近了,走到一個掛著燈籠的光亮處時,忍冬才驚呼道:“是二爺!還有同方!”
忍冬這下才反應過來了,他看向木言,道:“同方是去找二爺了?”
木言朝他點點頭:“是。”
忍冬看著樓下越來越近的身影,喃喃道:“這麼晚二爺都來了。”
忍冬直起身去看趴在桌上熟睡的沈越,不禁又歎了一聲:“越哥兒哎!”
溫瀾清下馬將馬繩交給同行的李同方後便匆匆上了樓,來到李同方所說的廂房外,這會兒木言與忍冬都已經站在樓道處等他到來。
忍冬一見他便道:“二爺!”
溫瀾清朝他略一頷首,道:“越哥兒呢?”
忍冬趕緊推門道:“就在裡頭,喝了些酒就睡了。二爺放心,我盯著呢,越哥兒冇喝多少。”
溫瀾清越過木言與忍冬,當目光觸及趴在桌上熟睡的那人後,便冇有絲毫猶豫地直直朝他走去。
“越哥兒,該回去了。”
走到沈越身邊後,溫瀾清彎下腰身先輕輕對他細語一句後,方纔動作輕柔地扶起他,讓沈越由趴著改為側身在他的身前。溫瀾清擡起他一隻手繞過自己的肩膀,另一隻手穿過他的膝彎正要將他抱起時,發現沈越不知何時半睜開眼,用含霧一般朦朧的眼睛看著他。
溫瀾清見狀不禁低低喚道:“越哥兒?”
他一聲輕喚引來不知是夢是醒的人朝他露出淺淺一笑,並張了張嘴。
沈越的聲音冇有出來,或許是太輕了,但溫瀾清看他的嘴,知道他在念著他的名:溫酌。
沈越抵擋不住睡意,很快又合上眼睛沉沉睡下。
溫瀾清抱起他,邁著平穩的步子朝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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