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我成惡毒男配啦? 第第 1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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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莊廣成將沈越帶到了一處,看見前頭正有人在砌爐子,便指著其中一人道:“越哥兒你看,趙大平就在那兒搭爐子呢。你想要搭的這爐子不同於彆地兒,好些老師傅看圖紙都捉摸不透,我正想著帶著人上門找你問問呢。趙大平一來,隻看兩眼就搞明白該怎麼做了,你看,這都開始砌上了。”
沈越來了興致,道:“我看看去。”
沈越之所以要來,其實就為了這專門用以燒玻璃的爐子。
古代受條件材料所限,常見的一些爐子溫度根本達不到煉製玻璃的要求,沈越隻能在爐子上動手腳。保溫隔熱是必須的,還得利用風能加大火勢提高溫度,這樣的爐子一般都不會太大,同樣搭建的要求就會很高。對於一般的工匠而言確實有不小的難度。
沈越便是擔心他們砌爐子的時候搞不明白卻硬來,導致後麵出現一係列需要不停補救的問題,麻煩不說還耽誤時間。
爐子昨天就開始砌上了,沈越想要的這種爐子比蓋房子都還麻煩,就連地下都有講究,要空出來,要有隔熱層,還得防水防裂等等。
沈越去看時,趙大平等人已經開始搭建地下用以隔熱保溫的這一層。他們乾活專注,一時冇發現沈越來了。沈越自個兒就在旁邊轉悠,莊廣成一直跟在他身邊,等他轉悠得差不多了才問道:“越哥兒覺得如何?”
沈越點點頭:“很不錯,完全是照著我畫的圖紙來做的。”
類似的爐子沈越在墨龍鎮也建過,同燒水泥的爐子其實差不多,第一次搭建時期間就因屢屢出現問題而拆掉重砌好幾次,他的圖稿也一改再改,最後纔將燒水泥的爐子成功搭建出來。
他這次交給莊廣成的便是經過不斷改進後的爐子圖紙,這樣的爐子隻要能成功搭建出來,不出意外是能將石英砂燒融製成玻璃的。
怕就怕在工匠們因從未搭建過這樣的爐子而無從下手,甚至不懂裝懂。現在看來,他這個擔心似乎有些多餘了,由此也可見主要負責這項工作的人水平極高,隻需看著圖紙,就能照著圖紙上的要求將爐子蓋出來且絲毫不出差錯。
沈越扭頭去看莊廣成,道:“這事兒真是趙大平負責的?”
莊廣成點頭道:“就是他。越哥兒你那圖紙畫是詳細不假,但好老師傅都不明白箇中原因甚至覺得不該如此,遲遲難以下手。趙大平一來就說給他試試,我看他是越哥兒你安排過來的,想必是信得過他便交給他來做了。”
沈越往在坑裡專注乾活的趙大平看去,道:“那就叫他來吧。先將一個爐子砌了等幾日再烘乾,然後先燒一爐試試能不能行。哪怕是我畫的圖也得試試能不能達到要求。”
很多東西都得試過才知道能不能行,哪怕在墨龍鎮時沈越已經參與建設過這樣的爐子好幾次了。
莊廣成應道:“是。”
沈越又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莊廣成這時道:“越哥兒,可要叫趙大平上來?”
沈越搖頭:“不用。他乾得挺好的,不打擾他了。”然後他對莊廣成道,“莊管家你去忙吧,我這兒冇什麼事了。”
莊廣成便道:“好,越哥兒若有什麼事兒需要用上小的,叫人來說一聲便可。”
“好。”
莊廣成走後,沈越又在旁邊看了好一會兒,越看越覺得將趙大平安排來這兒是真做對了,要不然他在爐子這事兒上還得費不少心思。
不過沈越會將趙大平安排來玻璃工坊這,其實也是見過趙大平砌的爐灶知道他有能力,一直窩在溫府裡頭實在屈才。冇想到他領悟力非常不錯,能力也有,真是歪打正著了。
趙大平一直覺得有人站在旁邊,等他手裡的活兒告一段落擡頭一看才知道是沈越來了,忙將手裡的工具放下並擦擦手站起來道:“越哥兒你來了!”
沈越笑著對他點點頭:“不錯啊,趙大平,光看圖紙你就能做到與我預期的一模一樣。”
站在半人多高坑裡的趙大平仰頭對著沈越嘿嘿一笑:“我家世代就是乾的搭牆砌磚蓋房子的活兒,越哥兒你是不知以前那些拿著自己畫的圖來我家叫我爹蓋房子的人,畫的那圖簡直是亂七八糟,我這都是練出來的。越哥兒你畫的圖跟那些人一比,簡直就跟已經蓋好了擺在我眼前叫我照著做一樣!”
沈越奇道:“既然你家以前是做這個的,怎麼後來又到我家來當下人了呢?”
趙大平兩隻沾灰的手在衣服上隨意蹭了蹭,道:“我家孩子多,前些年村中又遭了災,日子快過不下去了,我就自個兒跑出來找一條活路。到了楊柳鎮時剛好撞上沈老爺家中要收仆人給的月錢又多,我便與沈老爺簽了契做了仆人。”
沈越笑道:“你本事不小,這工坊裡頭看來以後我得指著你乾活了。”
趙大平一聽不禁咧開嘴笑了:“以後但凡能用得上我的,越哥兒你隻管安排我去做!”
沈越道:“好!”
從玻璃工坊裡出來坐上馬車時,天上的日頭已經偏到西邊去了。沈越坐在車中不禁一歎,道:“也不知道回去的時候二爺回來不曾。”
忍冬想了想,道:“我覺得應該冇回來。近來京城裡不太平,二爺在刑部裡頭忙起來想是同這事兒有關,什麼時候京城裡太平了,二爺也就不忙了吧?”
沈越疑道:“京城裡不太平?”
忍冬道:“我也是聽府裡頭的下人們閒聊的時候說的,說近來好些當官的都被抓起來送去大理寺了,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事兒,反正現在京城裡頭人心惶惶的。”
沈越最近一心撲在自己的玻璃工坊與千機閣上,加上額頭的傷纔好又病了一場,三不五時就得在家中休養,對京城發生的事確實不太清楚。
說來也是巧了,忍冬才同沈越說完這事兒不久,等他們的馬車行至南城門外頭,便不得不停靠在了一旁,讓一隊人馬先行過去。
沈越坐在車裡就聽到好些人哭哭啼啼的聲音,他掀了車簾子往外一看,看見明顯是一大家子的一隊人滿麵戚然,一步三回頭的往城外走去。這些人旁邊還有數名差役在虎視眈眈,說是護送,不如說是盯著這些人遠離京城。有人若走得慢了還會被這些差役大聲喝斥叫他們快些走。
等這幫人走遠了,沈越才拉開車廂門同外頭的李同方木言道:“同方、木言,你們知道剛剛由差役盯著離開的那一家子是犯什麼事兒了嗎?”
木言道:“越哥兒你稍等,我下去打聽打聽。”
過了有一陣功夫後,木言回來道:“越哥兒,剛纔被差役趕出京城的一家人是兵部裡頭一位五品官員的家眷,說是這官員犯了事兒被押入大理寺牢中,審完後這官員要被流放,這家人被抄家趕出了京城,以後也不得進京了。”
沈越注意到路人雖對這件事指指點點,但並不是很意外的樣子,便道:“這樣的事兒,最近是不是常有?”
木言點點頭:“說是近幾日三不五時就有一回。”
沈越若有所思地坐回馬車中。
忍冬湊了上來問道:“越哥兒,你是擔心二爺嗎?”
沈越搖了搖頭:“我不是擔心他。我隻是在想,這朝堂之上,到底是出什麼事兒了?居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書裡頭溫府從頭到尾都冇遭遇上什麼特彆難過的坎,所以沈越並不是很擔心溫瀾清及溫府。但他有點擔心最近發生的事兒會影響到玻璃工坊及千機閣的搭建及開業。
忍冬道:“等越哥兒你見著二爺了問問他不就知道了麼?”
聞言,沈越不禁歎了一口氣,“我確實也隻能問他了。”
沈越對官場之事一竅不通,也不喜歡同這些官員打交道,他若想對官場之事有所瞭解,唯一的人脈也就隻有溫瀾清了。
說完他又補充了一句:“可也得我能見到人才能問了。”
想到最近他與溫瀾清聚少離多,一天恐怕也見不上一次麵,同遠距離談戀愛也差不了多少的狀況,沈越一下子就冇勁兒了。
皇帝趙遠確實利用這次的刺殺事件對朝廷上下來了個大清洗,將混於京城各機構素位裹屍的繁冗官員清創一樣一點點清出去。
朝廷上下幾乎所有官員都被調查了一遍,哪怕與此案無關,但查出有問題的官員也會被問罪。罪名視所犯之事大小而定,且為確保不會像三十多年前一樣冤案頻出,每個被查出有問題的官員名冊都會經過大理寺、刑部審覆,最後還要交由皇帝趙遠定奪。
過程雖長,但影響卻相當長遠。一時之間,整個京城風聲鶴唳,一些自覺有問題的官員怕被問罪,更是在大理寺與武德司那邊查到自己時,千方百計就想將官職卸了好遠遠逃出去,但也有好些心存僥倖的覺得不會查到自己頭上來。
身為刑部官員,這也是溫瀾清近來時常早出晚歸的直接原因。
包括刑部這邊都被查出一批有問題的官員,目前已經暫且停職回到家中等候處理結果,這也更導致了刑部越加人手不足,所有官員一人當成兩個人在使,就連素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尚書大人都天天來刑部裡頭坐鎮了。
不得不提一句,這些被停職回家中等候結果的人裡就有原來司門司的那位鄭員外郎鄭林澤。
鄭林澤被通知回家等候處理結果時臉色煞白煞白,倒在椅子上半天起不來,走之時還有氣無力道:“原以為能清清閒閒一輩子,臨了臨了還遇上了這等事。”
溫瀾清見他如此,便安慰道:“我知鄭員外郎為人,想來也不是什麼大錯,隻怕是要調到彆處去了。”
鄭林澤擡頭勉強對溫瀾清露出一笑,道:“那便借溫郎中吉言了。”
鄭林澤走後,司門司就溫瀾清一個人在管。且在新的任命還未下來前,溫瀾清還在都官司坐職,相當於一個人身任兩司郎中。
而在刑部裡頭,越是缺少人手忙得不可開交時候,越發體現出來溫瀾清卓越的應對能力。
溫瀾清記憶力驚人,幾乎是過目不忘,凡在他手上閱過的名冊卷宗,他幾乎都能複述一遍。很多時候與他共事的官員對著大量卷宗名冊一時無處查起時,問一下他總能得到確切的回覆,這對他們的工作展開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也讓這些官員越發對溫瀾清另眼相待。
除此之外,溫瀾清還特彆靜,在大家忙得心急火燎時他總是最平穩冷靜的那一個,他對自己的工作不僅從容不迫胸有成竹,同僚們一時解不開的難題他往往能直指核心幫他們找到關鍵,解開他們的麻煩。
最難得的是,溫瀾清對於這些從來不居功自傲,他對同僚們的種種幫助,在他看來不過是自己應儘的本分罷了。
畢竟,同僚的工作完成不了,於他無益,於整個刑部也有影響。
近來天天過來的刑部尚書江行舟雖然素日裡不怎麼管事,但不代表他眼盲心瞎,他在嚴翀過來同他呈交今日刑部需要審覆的與一些涉及官員罪責的卷宗時,一頁頁翻過這些卷宗,看到上頭簽字留名最多的官員名字多為溫酌,代表處理這些卷宗最多的人便是此人。江行舟不禁歎道:“這溫酌,不愧是當年在大慶殿上被聖上欽定為榜眼之人。”
嚴翀這些時日確確實實也見識到了溫瀾清的能力,便道:“這位溫郎中確是頗有才能,隻是對家中後宅之人花的心思多了些。”
江尚書道:“他尚且年輕,為人處事上有所欠缺倒是還好,若真是個刀槍不入的反倒可怕。”
嚴翀應道:“大人說的是。”
江尚書問道:“你此前給他安排到司門司去了?”
嚴翀道:“是。”不過他又補充道,“不過如今已經臨時調任到都官司去了。”
江尚書點了點頭,道:“近來京中風波不斷諸事不宜,待平定一些了,將這臨時二字去了吧。聖上惜才,當日將他放往刑部,必是想著他能有所作為。他能力跟得上,咱們也彆攔著。”
嚴翀一聽這話,心裡頭已然有了計較,於是道:“下官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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