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我成惡毒男配啦? 第第 2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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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心裡想著果然,麵上卻是眉頭一皺,故作不解道:“六皇子?為何六皇子願意降尊紆貴任這小小的六品築造司郎中,還到黃楊林場這偏遠之地來?”
溫瀾清眼角隱隱染笑,他靜靜看著沈越,並在他說完後配合道:“我有一猜測。”
沈越問道:“什麼猜測?”
溫瀾清道:“過年前,我得到一訊息,有一位安公子於大佛寺山腳下的莊子裡拜訪了謹哥兒。”
沈越道:“安公子?”
溫瀾清頷首:“我這兩天通過一些渠道得知一事,六皇子常年不在京中,原因是他對佛門諸事頗有興趣,時常連留於各大佛寺中。而過年前,他恰好也在大佛寺。”
沈越這下終於厘清溫瀾清話中的原委,他一挑眉,道:“二爺的意思是,這安公子,就是六皇子趙安澤?”說完他又道,“可這與他任築造司郎中上黃楊林場來有何關係?”
溫瀾清笑著擡手曲指,在他鼻梁上一刮,道:“你之前不是覺得謹哥兒去彆莊住上一段時日這事很突然嗎?”
沈越捂住被刮過的鼻梁裝傻道:“有嗎?我有說過這等話嗎?”
溫瀾清拉下他捂住鼻梁的這手,溫聲笑道:“越哥兒,點到為止即可。”
被戳穿後沈越嘿嘿一笑,一把抱住溫瀾清的手臂,討好地說道:“二爺你就索性一次同我說明白罷。”
溫瀾清拿他冇辦法,隻能無奈笑道:“現在想來,謹哥兒去彆莊住著,為祖母偏頭疼一病尋醫問藥是主是次,真說不準。如今我隻查到六皇子經常去大佛寺,但他是不是與謹哥兒見麵的安公子,尚不確定。若他真是六皇子,那謹哥兒的本事,真就比我想的要大得多。皇子們的行蹤可不是誰都能查得到的。便是我,也隻能得知一些大概訊息罷了。”
沈越道:“二爺覺得是許謹特意安排與六皇子相遇相識的?為什麼不能是偶遇呢?”
溫瀾清道:“若是冇有後來六皇子就任築造司郎中,還被安排到黃楊林場負責水泥場的施工,或許我還會有此猜測。”
溫瀾清看著沈越道:“一年前你方嫁過來,謹哥兒就能佈下殺局想置你於死地,如今由我護你,他想再對你動手,想必隻能動用皇六子這枚棋子。”
沈越道:“二爺你之前不是說還冇有確鑿證據證明一年前的事情是許謹做的嗎?”
溫瀾清道:“一年前這事一是出事時我不在府中因此缺失很多資訊;二是此事謹哥兒確實做得乾淨我到如今也不曾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但是,越哥兒,我信你。在你這兒,但凡有可能會危及你之事,我寧可信其有也絕不信其無,而不做任何戒備。”
聽到最後這番話,沈越眼睫毛微微一顫,隨即開心之情在他眼中臉上迅速蔓延開來。他又是嘿嘿一笑,倒入他的懷中倒入用力抱住他的腰身。
溫瀾清眼中溢滿了溫柔,他擡手輕撫上他的臉龐,溫聲道:“怎麼如此開心?”
沈越道:“就覺得很神奇。溫酌,我剛嫁過來時,人人都喜歡許謹。怎麼說呢,就像是書中所寫的那般,因為許謹是主角,所以人人都會喜歡他,信任他,我在他跟前不過跳梁小醜,我曾以為二爺也是如此。後來又覺得你是個實事求是之人,在冇有確鑿證據之前,你也不會隨意去定一個人的罪。可你現在卻說信我——”沈越擡頭看著溫瀾清,認真地道,“溫酌,你讓我感受到了許久未曾感受過的偏愛。”
毫無理由,冇有條件,你說什麼我都信的愛。
曾經沈越也隻在姥姥那兒感受過這種偏愛,隻是在姥姥去逝後,他以為不會再有了,不會再有了……
溫瀾清抱緊他,忽然喚道:“沈越。”
“嗯?”
溫瀾清道:“若不是你出現,我也許終其一生也感受不到這樣熱烈的情愫。”
沈越擡頭看他,須臾之後,笑著在他唇上輕輕一啄。
搖搖晃晃的馬車駛進了城裡,比起城外的蕭瑟,城裡頭人聲煙火氣明顯多了。叫他們兩個人覺得彷彿從空闊的邊際終於回到了人間。
這個暫時中止的話題,等他們終於回到溫府,收拾妥當後待到再無他人時,躺到燒熱的炕上依偎在一塊時才終於續上。
溫瀾清道:“暫且還不得而知六皇子要對你做什麼?”
沈越道:“經過這幾日與六皇子的相處,我總覺得他不像是那種會暗地裡給我下絆子的人——雖然明麵上的刁難不少。”
溫瀾清道:“坊間一直有傳六皇子是幾位皇子之中最純良好相與的,他又喜佛門一道,聽起來確實不是會使下作手段之人。若隻是現在這般明麵上對你刁難倒也好應對,就怕他與謹哥兒後頭還有什麼招數叫人防不勝防。”
沈越靠在他的肩頭上,說話前先用手指勾了他上的衿帶繞著指頭玩兒,“可水泥場的事兒總不能因為我要堤防他們使壞便不去了。那可是朝廷派下來的活兒,還得趕在工期前完成,我這時候要是撂挑子,彆說朝廷那邊會如何,我這以後是真要給全天下的坤人和女子丟臉了。說什麼後宅之人確是難堪大用諸如此類的話必定甚囂塵上。”
溫瀾清環過他肩膀上的手一收,將他抱得更近了一些。他靜靜地看著屋頂的房梁,過了片刻之後,方道:“你隻管放心去,其他的我來安排。”
沈越笑了笑,對他道:“你還能有什麼安排?不就是叫木言和同方跟在我左右嗎?不過你放心吧,溫酌,接下來的日子,我必定上哪兒都將這左右護法給帶上,絕不離開他們的視野半步,若真有什麼事情,我絕對什麼都不管,第一個跑,跑得遠遠的。我肯定將自己保護得緊緊地,看得牢牢地,絕不將自己置於險地,絕不叫你擔心,你隻管每天安心去刑部當差即可,相信我好不好?”
前不久還說相信他的溫瀾清這會兒卻遲遲冇說出個好或不好來,沈越正待起身去看他到底怎麼回事,就被他一翻身壓在了身下。
溫瀾清雙手撐在沈越身前,靜靜凝視著他,沈越被他專注的眼神看得頭皮一陣陣發麻。大約是懂了他的憂慮,下一秒眼中漏出一點壞笑的沈越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起身上前吻住他的唇。
被他這般吻上來,溫瀾清先是無奈,想將他的手臂拉下並結束這一吻,卻叫這人摟得更緊吻得也越深,跟個狗皮膏藥一般纏著他。
最終便是溫瀾清自個兒冇能掙脫開,反倒還被他帶得深深陷下去了。
至於憂慮,那也得先放一邊,事後再操這個心罷。
第二日沈越又是早早起床,等忍冬為他梳完頭髮走出外間卻不見溫瀾清人,便走出屋外,他一看見外頭的不染,便道:“不染,二爺人呢?”
不染原是站在廊下,一聽他喚自己趕緊上前,道:“越哥兒,二爺方纔叫上木言與李同方上書房說話去了。說您這邊若是準備好了,叫您等他一會兒。”
沈越都不必問臨出門這點了,溫瀾清為何叫木言與李同方上書房說話。經過昨晚的分析,溫瀾清恐怕隻會再三叮囑木言、李同方二人更為小心謹慎纔是。
要說沈越擔不擔心,其實也是擔心的,畢竟許謹與趙安澤,一個是男主,一個是男主的官配,溫瀾清再厲害也有鞭長莫及的時候。但也如他昨晚所說,這件事並不是他說不去就能不去的。他是給朝廷,給皇帝辦差。這和去公司給老闆辦事根本不一樣,後者你甩手不乾頂多付違約金,前者不僅能要你的命,還能誅你九族。
不得不說許謹這枚棋埋得足夠好。若沈越冇有上帝之眼,他與溫瀾清絕不可能將趙郎中與六皇子聯絡上。
而且他們就算猜到了趙郎中就是六皇子,又是在大佛寺山下的彆莊拜會許謹的安公子,這恐怕又是許謹設的一個局,但他與溫瀾清卻一時也冇什麼解決辦法。這簡直就是一個叫人無計可施,進退兩難的陽謀。
身為男主,許謹真的很會謀算,真的厲害,不愧是最後能夠成功登上後座的狠角色。
說實話,沈越真不想與這樣心思深重的人為敵,但沈越穿過來的這個角色,叫他註定麵對的是一個無法與許謹坐下來和談的局麵。
沈越既然穿過來了,又不想被許謹弄得家破人亡,淒慘而死,他隻能自救。
很快溫瀾清就帶著木言和李同方走過來了,這時天還未亮,站在門口處的沈越擡頭看看晦暗將明的天空,然後對朝他走來溫瀾清露出笑來,道:“溫酌,又要勞煩你送我出城了。”
雖然與六皇子趙安澤相處也就短短兩三日,但沈越早在以前的社畜生涯裡頭學會了怎麼與這種愛挑刺的上司相處,一等他抓了住上司的脾氣,應付起來可謂輕輕鬆鬆。
六皇子參佛,那他就知道該怎麼與他交流了。
與許謹交好的人大約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從頭到尾瞧不上沈越,趙郎中亦是如此。他能從頭到腳,到言談舉止,再到沈越設計的種種物件,都能挑出一萬個毛病來。
建造幾乎全是磚混結構的房子,此間少有匠人能應付得來,畢竟冇有什麼人砌過,因此好多地方都不懂。沈越每日留在水泥場裡頭,其實也多在指點匠人們如何處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
這日沈越也混在匠人堆中,告訴他們如何解決一些建造上的問題。他拿著炭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匠人們拿著石頭或者小枝條在泥地上寫寫畫畫,就這麼你來我往的交流。
趙郎中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卻隻道他不入流,明明一個該安分守己待在後宅中的人,卻什麼人都能混在一塊。
等沈越這邊剛告一段落,又有人來傳,說趙郎中找他。
沈越也冇說什麼,帶上忍冬,與木言這位護法便過去了。李同方得守著他們的馬車,畢竟他們害怕像上回那樣叫人在車上動什麼手腳。
趙郎中正在屋中,坐在一張書桌前,桌上還擺著幾本看著像賬冊的書籍。趙郎中一擡頭見幾乎是寸步不離跟在沈越身後的忍冬與木言,哼了一聲,道:“沈行領這陣仗不小啊,不知道的還當我是什麼豺狼虎豹。”
沈越對他一笑,道:“冇辦法,誰叫我區區一個坤人與外男私會恐叫外頭起流言,為了守住趙郎中的清譽,我隻好叫家裡頭的人辛苦些,來見你時也叫他們跟進來。”
趙郎中看著沈越一時啞然。過一會兒後他方道:“若是沈行領能安分守己待在家中相夫教子,也不必如此麻煩。”
沈越歎了一口氣,故作無奈道:“我也想清清閒閒待在家中當我的官家夫郎,無奈皇上親賜我行領一職,又予我如此重擔,我是不受都不行啊。如今既是領了聖命,那就隻能儘十二萬分的努力將事情做好了。”
沈越拿皇帝壓下來,趙郎中再一次讓他堵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吐出道:“沈行領如此牙尖嘴利,你夫君可知曉?”
沈越當冇聽到他這話,隻道:“趙郎中喚我來可是有事?”
趙郎中看他一眼,這纔將案上的冊子一本本擺開,道:“我這幾日將這些賬冊都看了一遍,也算了一遍,發現這數月的花用竟比預計的用款要少將近一半以上。”
沈越不解道:“這有問題嗎?”
實際用款比預計用款少上這麼多,這不是給公司省錢嗎?老闆要是知道不得給他發獎金錶示一下感謝嗎?
趙郎中拍拍這些賬冊,對他道:“沈行領,你是不是在偷工減料?”
沈越懵了一下,腦子迅速地將偷工減料與給朝廷省錢這兩件事連繫在一塊,實在連繫不上才道:“我給朝廷省下一大筆建築用款就成偷工減料了?”
趙郎中道:“我不是無緣無故有此結論,而是搭建如此大的一間水泥場,花費如此低廉,叫人不得不有此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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