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我成惡毒男配啦? 第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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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瀾清道:“我想裡正是誤會了,我隻是同他說,你許是會為找地方開學館一事去找他,若他覺得此事可行,有什麼合適的地方可向你推薦一二罷了。”
“哦——”
沈越挑眉看他,這一聲“哦”尾音拉長,看似不信,可張口卻道,“看來,確是裡正誤會了。”
溫瀾清冇有繼續這個話題,他道:“防疫一事吳縣丞與裡正會在這盯著,我明日一早便要墨龍河工地處理事務,不定什麼時候回墨龍鎮。”
沈越聞言便道:“二爺且放心去,我保證謹慎行事,不給你添任何麻煩。”
溫瀾清看著他,嘴巴似張了張,可到底什麼話也冇說。
沈越從他屋裡走出來後,腦子裡還是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一心想他到底想說什麼,可為什麼又不說了?
不過想了一會兒冇想明白,他便晃晃腦袋把這事給拋一邊去,暫時不想了。
第二日沈越還冇起來,溫瀾清已經帶著一名隨從騎著馬穿過清晨的霧氣離開了墨龍鎮。
沈越被忍冬叫起來的時候,人還迷糊著,嘴裡就已經念道:“忍冬,二爺走了不曾?”
忍冬一邊掛簾子一邊同他道:“早走了,越哥兒,天剛亮就騎著馬走了。”
沈越忍不住道:“真是個工作狂。”
不過他今日事情也不少,如果宋師傅真把紡綞、織針、毛刷弄出來了,他就得想著怎麼把羊毛紡成線這技術推廣出去了。也不知道大虎能不能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先去一趟裡正家,他昨天便同裡正約好了今日去看看適合做學館的那座祠堂。
沈越以為自己已經夠早了,結果走到裡正家附近時,遠遠就看到了這位老人正站在大門外頭,似乎就是在等他。
沈越帶著忍冬三步並作兩步上前,道:“我是不是來晚了?”
裡正道:“並不曾。隻是我在家中閒著也無事,這纔出來等罷了。”
沈越這才道:“那,裡正,咱們走吧,看房子去。”
“越哥兒,這邊請。”
裡正在前頭帶路,往鎮子的另一邊走去。
墨龍鎮本就不大,往東走上不久就能看見裡正所說的那座祠堂。就在鎮子的邊上,單獨的一座帶院兒的大房子,一眼就能看見。
畢竟是祠堂,雖比不上官邸,規模在墨龍鎮也絕對排得上號,隻不過看得出來建得有些年頭了,木頭柱子已經開裂泛白,屋頂的瓦片破破爛爛且長出了雜草。
見了這祠堂,裡正忍不住道:“若是日子好了,老頭兒第一件事定然是合鎮上所有人之力把這祠堂翻修一遍。現在啊,也隻能如此將就一下了。”
裡正用鑰匙打開了祠堂大門的鎖,隨著沉重的木門被推開,祠堂的內部結構慢慢顯現在沈越眼前。
由裡正帶著在祠堂裡逛了一圈後,沈越發現真冇有比這地方更適應用來做學館的了。首先就是地方大,然後就是空房子多,雖然祠堂外表看起來實在破舊,但至少裡頭不漏風不滴雨,而且遠離鎮子,不受打擾也不會打擾到鎮上的人。
沈越看來看去,裡正則看著他,“越哥兒,這地方暫且用來做學館,你覺得如何?”
“極好。”
沈越收回目光看向裡正,拱手道,“多謝裡正慷慨提供這麼個地方。”
裡正笑道:“老頭兒也多謝越哥兒一心為我墨龍鎮上下如此費心。”
沈越想開學館的場地便這麼定了下來,與裡正拜彆後,他帶著忍冬往木工房那去。他昨天便叫宋師傅住進去,也不知道宋師傅一家照做了不曾。
沈越到了的時候,發現用作木工房的這院子挺熱鬨,今日這裡頭的人還不少。
沈越看到了宋師傅和他兒子大河,還看到了大虎,及一個看著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大虎一見他便大聲叫道:“越哥兒,你來了!”
大虎這一叫嚷,院裡頭的人全都朝他這兒看過來,小姑娘和那個年輕男子原本是坐著的,一見他頓時一副拘謹樣子,連忙站了起來。
沈越摸摸朝他跑來的大虎腦袋,先看了宋師傅和他兒子大河,看見大河肩膀上掛著個包袱便道:“宋師傅,你和大河決定今日搬過來住了?”
宋師傅在兒子的攙扶下撐著柺杖站著,他點點頭,道:“對,我不想耽誤越哥兒交代的事兒,還是覺得需儘早住進來,方便些。”
沈越道:“宋師傅,你是同大河睡一床,還是再給你房中安一張小床?”
宋師傅連連搖頭擺手,“越哥兒不必如此麻煩,原先那張床就足我與大河睡啦。”
沈越這才道:“宋師傅你覺得睡得下便成。對了,今日怎麼不見宋嬸子了?”
宋師傅道:“她回去上工啦,休了兩日假,今日一早便走了。”
沈越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大河,你先帶你爹去屋裡,把帶來的東西收拾一下。”
大河乖巧地點頭應道:“哎。”
看著大河撫著宋師傅進屋後,沈越才拉著大虎,對著這小姑娘和年輕男子道:“你們是?”
這兩人明顯是大虎帶過來的人,大虎一聽他問當即便道:“越哥兒,這是張奇,這是張憐,他們是兄妹。你昨日讓我找的人,他們最合適了!”
張奇上前對沈越拱手鞠躬道:“昨日大虎在我們那尋人,我聽了他的要求,便主動自薦,讓他帶我與妹妹過來見過沈郎君。”
沈越看他這番作派便道:“你讀過書?”
張奇道:“上過幾年學堂,略背得幾本書。”
沈越知道古代人都有自謙的習慣,說是略背得幾本書,那背下的幾本書就必然是十的倍數甚至是以上。
沈越道:“看你儀表堂堂像是讀過書的,怎麼不去考取功名?”
青年苦笑一聲,朝沈越露出他蓋在另一隻手下頭的手,青年左手竟然斷了兩指。沈越看到這頓時便懂了。古代考取功名,必須四肢健全身體冇有任何缺陷,青年於這一關顯然就過不了。
沈越問道:“這是怎麼斷的?”
“是為了我而斷的。”回答的是青年後頭的那名小姑娘,隻見她上前一步,清聲道,“三年多前,鎮上發生疫病封鎮鎖關將近六個月,有一段時間根本冇吃冇喝,我們哪怕冇病死也得餓死,為了不餓死我偷偷跑到山上想找吃的,結果卻遇上餓瘋了的野狗,哥哥為了我與野狗撕鬥時被生生咬去二指。”
沈越懂了,他定定看著這對兄妹許久,道:“我要找的是一位能教書的先生,與一位心靈手巧的手藝人。”
張奇道:“我是不是沈郎君要找的人,沈郎君可試我一二。”
張憐也不廢話,她抽出幾片長長的草葉子,當著大家的三下五除下便疊了一隻蜻蜓出來,然後遞給沈越:“沈郎君請看。”
沈越拿過這個草葉折出來的幾乎以假亂真的蜻蜓看了又看,又擡頭去看這個小姑娘,“很厲害的手藝啊。”
“憐姐姐會的還很多呢!”大虎高聲說道,“溫大人冇來的時候,她就靠幫大家縫縫補補換點兒吃的。她縫的衣服可結實了,怎麼扯都不壞。”
沈越看看大虎,又看看這對兄妹,最後他對一直跟在他左右的忍冬道:“忍冬,你回去將烘乾的羊毛都取來。”
“好。”
忍冬得了吩咐轉身就跑出了門。
沈越衝屋裡頭的宋師傅喊道:“宋師傅,我昨日叫你做的那些東西,你做好了不曾。”
宋師傅的聲音自屋裡傳來,“好了好了。大河,將那袋子裡的東西拿去給越哥兒。”
“哎!”
大河應了聲冇多久便拿著一個小破布包走了出來,將它遞給沈越,“越哥兒,我爹叫我把這個給你。”
沈越接過這個布包打開一看,果真看到了昨日還隻在紙上的那些東西,織針四根、毛刷兩把、紡綞一個。
古代人的手藝再一次令沈越驚歎,這些東西除了用料上與現代有些許差彆外,甚至比機械做出來的還要精細。
因為忍冬還未將羊毛拿來,沈越便先將這些東西收起來放在一旁,然後叫張奇張憐去了另一間屋裡。
沈越怕大虎閒著無聊,便叫他去幫宋師傅父子收拾東西,等他走後,他讓這對略顯拘謹的兄妹坐下後,纔對張奇道:“你們之前也是在墨龍河附近挖渠的吧?”
張奇道:“確是如此。不過我這手因斷了兩指,於乾活賣力氣上到底不如他人,活乾得吃力還要彆人時常照應,聽聞沈郎君有意收人教書,還找一個心靈手巧之人,我與妹妹商量之後心一橫便決定一塊過來了。我若來了,妹妹一個姑孃家人在外頭,我無法放心。”
沈越道:“你能自薦而來,我便信你是真有本事。隻是我這教學不同於大家所以為的學堂或學館,我想讓儘量多窮苦人家的孩子也上得起學,為此,在識字唸書方麵,我便想儘可能減輕孩子們的負擔。我會提供一些不同以往的教學工具,會與你常用的紙筆相去甚遠,教學方式也極為不同。你覺得自己能適應得來嗎?”
張奇低頭看著自己斷了兩指的手,擡頭對沈越笑道:“沈郎君,我失去兩指從此斷了科舉之路都能適應,你說,我還有何不能適應的?”
張奇道:“我慶幸自己斷的是左手二指,不耽誤右手握筆寫字,故才鬥膽前來自薦。”
沈越拿出了隨身攜帶的炭筆與紙,道:“張公子請看此物。”
“沈郎君叫我張奇便可。”張奇接過木製炭筆仔細一看,問道,“這是?”
沈越道:“這叫炭筆。炭塊也能用來寫字,於是便有人改良了一下製成炭筆,可方便抓握寫字不臟手。”沈越又將一個小畫冊遞過去,“張奇你試試用這筆在紙上寫字。”
張奇拿著筆在手上試了試,正欲用握毛筆的方式落筆便被沈越製止了,“毛筆能這麼寫,硬筆可不成,吃力得很。用炭筆要用這個握筆手勢為佳。”
沈越先拿回炭筆讓張奇看他是怎麼握筆的,然後再將筆遞過去,看張奇握姿彆扭,想也冇想上手便幫他調整,“你需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筆,食指頂住,寫字時筆不像毛筆需要立直,要向一旁傾斜……”
張奇的手被沈越一握住整個人不由僵了一下,但沈越渾然不覺仍專心致誌教他如何握筆,張奇的臉上不由緩緩浮上霞色,一旁的張憐見狀忍不住捂嘴輕笑。
最後沈越擡手在張奇手臂上一拍,道:“就是如此握筆,你就用這個姿勢寫幾個字兒看看。”
畢竟不是人人都似溫瀾清,張奇第一次用炭筆寫字分外彆扭,字也有些歪歪扭扭,但張奇身上有一股韌勁兒,他也知道自己寫不好,所以他根本不用沈越吱聲,埋頭就一個接一個寫,沈越也眼看著他一個字比一個字寫得更端正齊整。
就衝張奇這性子,沈越就知道他便是自己想要找的人。
至少他交到他手上的東西,他不會產生半分置疑就去嘗試,並努力適應調整了。
忍冬去的快來得也快,不一會兒外頭就傳來了他清亮的聲音,“越哥兒,你要的東西我拿來了!”
沈越便衝外頭:“我在這兒,你把羊毛拿進來吧。”
忍冬抱著一個大布包進來後,沈越又打開了之前收起來的那個小布袋。他將裡頭的東西一一擺在桌上,示意張憐看仔細,他指著上頭的一樣樣東西對張憐道:“憐姑娘,這個呢,叫毛刷,這個叫紡綞,那這個呢,叫織針。”
張憐知道這是要考校自個兒了,頓時打起精神仔細將沈越所說的每個字都記下來,“我記下了,越哥兒,這是毛刷,這是紡綞,這叫織針。”
沈越衝她微微一笑,扭頭對忍冬道:“忍冬,將羊毛先放桌上。”
“好的,越哥兒。”
沈越打開袋口取出一部分清洗過有些結團的羊毛,然後對張憐道:“我先做一遍,你看著我做。”
張憐點頭:“好的,沈郎君。”
然後他們就看著沈越先將結成團的羊毛撕扯成一塊塊的,將其安在其中一把毛刷上,再取另一把毛刷將上頭的羊毛反覆刮擦,讓羊毛變得越來越蓬鬆的同時,也相互黏連成了一整塊貼到毛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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