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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安史之亂:我給杜甫當保鏢 第96章 人市血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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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臂骨,秤著詩魂。

救一人,焚一城?守一諾,葬萬魂?

三星饕餮在骨縫裡蘇醒,啃噬星光。

他的筆是火把,我的血是燈油。

曆史長河奔湧,刀刃逆鱗而行。

守約?乾預?每一步都踩碎宿命的鏡!

銅牌灼骨,暗市秤魂——星圖在血光中崩裂。

深淵在秤盤兩端裂開,魂歸處,可有渡舟?

腐臭鑽透琉璃骨。

不是城破後的焦屍氣,是更黏、更毒的腥臊——脂粉漚爛了混著糞尿的泥,甜膩底下翻出死鼠的酸敗。這股味兒像長了鉤子的舌頭,硬生生從屍山豁口的血腥裡撕開條路,一路舔進鼻腔深處,辣得人喉頭痙攣。

我蜷在豁口半塌的磚石夾縫裡,老杜滾燙的額頭抵著我鎖骨,每一次微弱喘息都噴在詩魂石上,燙得像塊烙鐵。右臂沉得拖不動,饕餮紋在骨縫裡蟄伏,冰針般的麻癢順著肩胛骨往心口爬。

“唔……”懷裡的人突然痙攣,枯瘦的手指猛地摳進我左臂血肉,指甲刮過結痂的傷,新鮮的血腥味混進惡臭裡。

“老杜?”聲音啞得像砂紙磨鐵。

他眼沒睜,喉嚨裡擠出破碎的氣音:“……水……水市……”

不是水市。是“人市”。

這念頭像淬毒的冰錐,紮穿混沌。豁口外,風卷著破碎的嗚咽,隱約有鐵器刮擦木板的銳響,還有……某種粘稠的、皮肉拖過濕地的窸窣。不是叛軍屠城的動靜。是更深的腐爛,在城破的狂歡邊緣滋生。

陰影在移動。

豁口外那片被血浸透的焦土,一堆混雜著斷肢和焦木的“垃圾山”動了一下。不是風。是底下有東西在拱。幾具疊壓的焦黑屍體被頂開,露出一截蠕動的、沾滿黑紅泥漿的脊背。

那東西沒回頭,隻是朝著豁口相反的方向——那條通往城內更深處、彌漫著惡臭的窄巷,用斷茬似的上肢和殘破的膝蓋,一下,一下,在冰冷的血泥裡犁。像條剝了半身皮、隻剩求生本能的蚯蚓。暗巷深處飄來的惡臭,正是它的方向。

“呃……嗬……”它喉嚨裡擠出漏風的聲音,每一次拖動,身下就拉出一道粘稠的黑紅印子。

不是活人。至少不是完整的活人。腰部以下爛在幾具焦屍裡,分不清彼此。露出的上半身,皮肉被火燎得半熟,黑紅交錯,有的地方焦炭般剝落,露出底下暗紅發黃的肌肉和斷裂的骨茬。一條胳膊反向扭曲,像折斷的樹枝掛在背後。唯一能動的那截連著肩膀的骨肉殘肢,正機械地扒拉著地麵。

它爬行的前方,那片被焦糊斷壁擠壓出的、更濃重的陰影裡,惡臭的源頭無聲蒸騰。

老杜的身體又抽了一下,滾燙的額頭滲出更多虛汗,混著血汙流進我頸窩。詩魂石緊貼他胸口的位置,那層蟬翼般的淡金微光急促閃爍。

走。必須離開這鬼地方。

我咬緊後槽牙,左臂用力,試圖把老杜和自己從這屍骸堆成的墓穴裡撐起來。右臂猛地一沉!饕餮紋在骨縫深處狠狠一搏,冰冷的麻癢瞬間竄上後頸,眼前炸開一片青銅鏽蝕般的暗綠重影!眩暈感排山倒海。

“操!”

悶哼卡在喉嚨裡,身體晃了晃,重新砸回冰冷的斷石上。冷汗瞬間浸透破爛的裡衣,黏在背上,冰寒刺骨。那條該死的琉璃胳膊,死死焊在地上,紋絲不動。

“嗬……嗬……”那焦黑的殘軀似乎感應到什麼,扒拉地麵的動作停了。那顆勉強算得上頭的焦黑肉塊,極其緩慢地轉動了一下。一隻眼睛的位置是焦黑的血洞,另一隻……渾濁的眼白翻上來,沒有瞳孔,沒有焦點,一片死寂的白,像蒙了厚厚菌膜的劣質玻璃珠。此刻,這片死白精準地釘在了我的琉璃右臂上!

沒有恐懼,沒有好奇。隻有一種純粹的、冰冷的、源自存在本源的——

饑餓!

超越生理,直抵混亂核心的吞噬渴望!

臂骨深處的饕餮紋應和般狂震!搏動的頻率瞬間拔高,一股凶暴的吞噬欲順著冰冷連線轟擊我的意識——吞噬那殘燼!補完吾身!

焦黑殘軀的斷肢猛地加快扒拉!它竟想爬過來!

“警告!檢測到高濃度熵增畸變體![源點:瀕死畸變聚合體]!”

“警告!饕餮紋共鳴異常升高!精神汙染加速!”

“[精神汙染風險:高→極高!]”

“[[饕餮紋同化率:肩胛連線處

33%→

38%!]]”

猩紅的係統警報在視網膜上爆開!視野邊緣的青銅鏽影急速蔓延,幾乎要吞沒整個畫麵!右臂肩胛處的冰冷侵蝕感活物般蠕動,狠狠紮向頸後大椎穴!顱腔內冰火對撞,撕裂的劇痛炸開!

“呃——啊!”壓抑的痛嚎衝出喉嚨。左臂肌肉賁張,青筋暴起,五根手指幾乎要摳進身下的碎石裡。懷裡老杜的身體隨著我的痙攣而震顫,那三支毒箭的尾羽簌簌抖動。

走!必須走!離開這鬼地方!離開這該死的饕餮盛宴!

我用儘全身力氣,左腿猛地蹬地,拖著那條沉重的、越來越不屬於我的琉璃胳膊,抱著老杜滾燙的身體,朝那片散發著惡臭的、焦黑殘軀爬向的暗巷陰影,連滾帶爬地挪去。

每一步,左腿的貫穿傷都像被燒紅的鐵釺攪動。小腹箭創的嫩肉在每一次牽扯中發出無聲的尖叫。血、汗、冰冷的恐懼糊了一臉。身後,那隻焦黑殘軀扒拉地麵的聲音,噠…噠…噠…像催命的鼓點,死死咬在耳根。

巷子窄得像被巨人踩了一腳的裂縫。

兩邊的焦糊斷壁犬牙交錯地擠壓過來,抬頭隻剩一線被濃煙染成汙濁鐵灰色的天光。腳下的“路”根本不存在,是厚厚一層踩爛了的黑泥,混雜著排泄物、腐爛的菜幫子、破碎的瓦罐碎片、還有辨不清原狀的皮肉組織。那股要命的惡臭,在這裡濃鬱得如同實質的油脂,糊在口鼻上,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帶刺的冰碴。

越往裡,光線越暗。

不是單純的昏暗,是粘稠的、帶著病態甜腥的陰影。空氣裡飄著劣質鉛粉和廉價花汁混合的怪味,底下翻湧著更深的、屍體在濕熱中緩慢腐敗的酸腐氣。巷子儘頭,隱約傳來嗡嗡的人聲,黏膩,壓抑,像無數蒼蠅在爛肉上打轉。

前麵引路的焦黑殘軀,在一灘漫著黃綠色汙水的窪地前停住了。它那隻翻白的眼睛木然地對著汙水,斷肢無意識地在水裡劃拉了兩下,發出輕微的嘩啦聲。渾濁的水麵倒映著它扭曲的輪廓,也映出我們緊隨其後、狼狽不堪的身影。

我停下,背靠著一堵被火燎得隻剩半截、露出焦黑泥坯的斷牆,劇烈地喘息。老杜的頭枕在我大腿上,滾燙的臉頰隔著破爛的褲料灼燒著麵板。詩魂石的微光在他胸口急促閃爍,像風中殘燭。右臂的饕餮紋在陰影裡搏動得更急,冰冷感順著脊椎骨節節攀升。

巷子儘頭的聲音清晰了一些。是叫賣,是討價還價,是鐵器刮擦木板的銳響,還有……壓低的、壓抑的啜泣和絕望的嗚咽。

那裡就是人市。

繞過那灘汙水,惡臭的源頭像豁然張開的獸口。

巷子儘頭被幾根焦黑、粗糲的原木粗暴地搭出了一個高台。台麵歪斜,覆蓋著肮臟發黑的草蓆,邊緣垂落下來的席子角沾滿了凝固的黑泥和可疑的暗紅汙漬。空氣裡那股甜腥的脂粉味和漚爛的糞尿味在這裡達到了頂峰,混合著一種新鮮的、濃烈的血腥氣——像是剛宰殺過什麼活物。

台子下,影影綽綽擠著幾十號人。大多是男人,穿著破爛的麻布短褐,腰裡彆著短刀或斧頭,臉上帶著長途跋涉的塵土和一種麻木的凶悍。他們的眼睛像刀子,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渾濁的光,貪婪地、肆無忌憚地在台子上刮來颳去。

台子上,就是“貨”。

十幾個女人和孩子。像牲口一樣被驅趕在台子中央。女人們大多衣衫襤褸,枯槁的臉上抹著劣質的、被汗水和淚水衝花的鉛粉,眼神空洞麻木,或者死死盯著自己沾滿泥汙的赤腳。幾個半大的孩子擠在女人腿邊,瘦得像蘆柴棒,眼睛大得嚇人,裡麵盛滿了純粹的恐懼。

台子邊緣,站著幾個人牙子。為首的是個矮壯漢子,光著膀子,露出一身虯結的橫肉和幾道陳舊的刀疤。油膩的腦門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光,手裡拎著一把帶倒鉤的鐵叉,叉尖還沾著點暗紅的碎肉。他旁邊一個瘦長臉,像個賬房先生,手裡捏著個小巧的戥子,正用一塊臟兮兮的布擦拭著黃銅的秤盤,小眼睛裡全是精明的算計。

“下一個!利索點!”矮壯漢子聲音嘶啞,像破鑼,帶著一股不耐煩的戾氣。他手裡的鐵叉隨意一戳,叉在一個女人的後背上,力道不大,卻足以讓她一個趔趄,踉蹌著被推到台子前麵。女人瘦得隻剩一把骨頭,破爛的衣衫下肋骨根根分明。她踉蹌著,幾乎摔倒,空洞的眼神茫然地看著台下那些渾濁的眼睛。

台下響起一陣嗡嗡的低語,像一群蒼蠅找到了新鮮的腐肉。

“太柴了,熬不了幾頓油水……”

“臉盤子還行,就是胸脯癟了點,回去養養?”

“養個屁!這光景,自己都吃不飽!便宜點,五十個錢!就當買塊肉!”

“五十?你他媽搶呢?這娘們骨頭縫裡都刮不出二兩油!二十!不能再多!”

矮壯漢子咧嘴一笑,露出幾顆發黃發黑的牙齒:“聽見沒?二十!二十個錢,這娘們就是你的!扛回去,是煮是睡,隨你便!”他手裡的鐵叉又往前送了送,叉尖幾乎抵到女人枯瘦的鎖骨。

女人像是被燙了一下,身體猛地一縮,空洞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是深不見底的恐懼。她乾裂的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二十!老子要了!”一個滿臉橫肉、敞著懷露出黑毛胸脯的漢子擠出人群,手裡掂著幾枚銅錢,眼睛像鉤子一樣在女人身上刮,重點停留在她破爛衣服下若隱若現的腰臀線條。

瘦長臉的賬房立刻上前一步,手裡的戥子熟練地一抖,秤盤張開,像一張等待吞噬的嘴:“承惠,二十錢。”聲音尖細,帶著金屬的冰冷。

那漢子把錢幣嘩啦一聲丟進秤盤。黃銅秤盤微微下沉,秤桿上的小砣晃了晃。

就在這時——

嗡!

一股尖銳的、如同燒紅鐵釺捅進太陽穴的劇痛猛地在我右臂炸開!不,不是臂骨,是更深的地方,是肩胛骨連線處那片被饕餮紋侵蝕的區域!那感覺像是被一個冰冷的、帶著倒刺的烙印狠狠燙了一下!

我身體不受控製地繃緊,牙關緊咬,才沒痛撥出聲。冷汗瞬間從額頭和後背湧出。懷裡的老杜似乎感應到我的異樣,眉頭痛苦地皺緊,喉嚨裡發出模糊的呻吟。

視網膜上,猩紅的係統警報一閃而過:“[[高頻古文明能量共振!源點:附近!]]”

源點?

我強忍著劇痛和眩暈,目光如刀,猛地掃向人市高台!

視線鎖定在那個矮壯漢子身上!在他油膩的腰間,皮帶扣旁邊,掛著一塊不起眼的、沾著黑泥的銅牌!那牌子形狀怪異,邊緣有殘缺,像是被砸掉了一角。但就在那殘缺的牌麵上,借著昏暗的光線,我看到了——

扭曲盤繞的枝椏!冰冷怪誕的神鳥輪廓!與臂骨深處那該死的饕餮紋路如出一轍的三星堆神樹圖騰!

就是它!

那銅牌正隨著矮壯漢子的動作微微晃動。每一次晃動,我肩胛骨連線處的冰冷刺痛就加劇一分!饕餮紋的搏動也隨之狂暴,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興奮!它在共鳴!它在渴求那塊銅牌上的古文明能量!

矮壯漢子毫無所覺,正不耐煩地催促那個買女人的漢子:“磨蹭什麼!錢貨兩清!快領走!彆擋著老子做生意!”

買女人的漢子嘿嘿一笑,伸手就去拽台子上那枯瘦女人的胳膊。女人像受驚的兔子,猛地往後縮,撞到了身後的一個孩子。那孩子大約七八歲,瘦骨嶙峋,一直低著頭,此刻被撞得一個趔趄,驚恐地抬起頭——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蠟黃,布滿汙垢,唯獨一雙眼睛,黑得嚇人,深得像兩口枯井,裡麵除了恐懼,竟然還有一絲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死水般的麻木。

“啪!”

一聲脆響!

矮壯漢子手裡的鐵叉柄,狠狠抽在那孩子的背上!孩子小小的身體像一片枯葉般被打飛出去,重重摔在台子邊緣,額頭撞在焦黑的木頭棱角上,鮮血瞬間湧出,糊滿了半張小臉。孩子沒哭,隻是蜷縮著,像隻瀕死的小獸,身體劇烈地顫抖著,那雙黑得瘮人的眼睛,透過糊滿的血汙,死死地盯著台下的買家,又茫然地掃過這片汙濁的天地。

台下的人群發出一陣壓抑的、興奮的低呼,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劇痛和眼前的暴行交織,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間壓過了身體的痛苦和饕餮紋的躁動,直衝頂門!左手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新鮮的刺痛帶來一絲扭曲的清醒。

就在這死寂與喧囂的縫隙裡,視網膜猛地被撕裂!

猩紅!鋪天蓋地的猩紅!

不是血!是瘋狂閃爍的、扭曲變形的係統預兆畫麵!

畫麵一:

破敗的睢陽城頭,象征抵抗的旗幟被粗暴扯下,丟進汙濁的護城河。城門大敞!潮水般的叛軍穿著雜亂的皮甲,揮舞著染血的刀槍,興奮地嘶吼著湧入!街道瞬間化作血肉磨坊!一個枯瘦的婦人(就是台子上那個!)被幾個叛軍獰笑著推倒在地,粗糙的手撕扯著她本就破爛的衣衫……畫麵猛地拉遠,城內糧倉方向,濃煙滾滾,火光衝天!守軍像被抽掉骨頭的狗,癱坐在殘破的箭垛旁,眼神空洞,身邊是啃得隻剩白骨的同伴殘骸……一個渾身浴血的小校絕望地舉刀,不是衝向敵人,而是狠狠抹向自己的脖子!血噴濺在城磚上,一行歪歪扭扭的血字:“糧儘……城陷……”

畫麵二:

夜!慘白的月光下,睢陽城中心廣場!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燒!火焰舔舐著架在上麵的……人!幾個被捆得結結實實的身影在火焰中瘋狂扭動,發出非人的、淒厲到極致的慘嚎!油脂滴落火堆,發出滋滋的爆響,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烤肉焦糊味……篝火旁,圍著一圈圈人,有守軍,也有麵黃肌瘦的百姓!他們手裡捧著碗,碗裡是渾濁的、漂著油花的肉湯!他們低著頭,肩膀聳動,不是在哭,是在……貪婪地啜飲!一個軍官模樣的漢子(正是台下那個滿臉橫肉的買家!)抹了把油光光的嘴,一腳踹開身邊捧著空碗、眼神呆滯的老婦,甕聲甕氣地吼:“媽的,不夠分!再去人市弄幾個‘柴火’來!”他腰間鼓鼓囊囊的錢袋上,隱約可見“隱龍鏢”的瘦金體血字!畫麵切換,城內幾處關鍵隘口,新築起的簡陋工事後,疲憊但眼中尚有光亮的守軍,正用長矛死死頂住攀爬的叛軍……

兩幅畫麵在視網膜上瘋狂閃爍、重疊、撕扯!餓殍撕咬童骨的哢嚓聲、火焰吞噬人體的劈啪聲、婦人被淩辱的絕望嗚咽、守軍啜飲肉湯的貪婪吞嚥聲……無數聲音擰成一股恐怖的聲浪巨索,狠狠抽打著我的耳膜,絞纏著我的神經!胃袋裡翻江倒海,酸水混合著濃烈的血腥氣直衝喉嚨!

“崴……”

一個嘶啞、乾裂、帶著磨砂質感的聲音,像一把鈍銼刀,狠狠刮過我的耳膜。是老杜!

他不知何時睜開了眼。那雙原本盛滿憂患和詩情的眼睛,此刻蒙著一層渾濁的灰翳,瞳孔深處卻燃燒著兩簇近乎瘋狂的火焰。他枯瘦如柴的手指,像鷹爪一樣,死死摳進了我右臂琉璃化的裂紋深處!

“呃——!”劇痛!比三星堆銅牌共鳴更劇烈的痛!彷彿那冰冷的琉璃臂骨被硬生生撕開,滾燙的岩漿直接灌了進去!

詩魂石緊貼他胸口的位置,那層微弱的淡金光暈驟然變得滾燙灼目!彷彿一根燒紅的炭,直接烙在我的皮肉上!滋滋作響!

“崴……”老杜的牙齒在打顫,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燒紅的肺葉裡硬生生擠出來,帶著血沫和灼熱的氣息,“……此秤……此秤稱魂……非……稱人!”

他猛地抬起頭,渾濁卻燃燒的眼睛死死盯住高台上那個被鐵叉指著、瑟瑟發抖的枯瘦婦人,又掃過台下那個掂著錢袋、滿臉橫肉的買家,最後定格在台子邊緣那個蜷縮在血泊裡、無聲顫抖的孩子身上。

“魂!!”他喉嚨裡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如同困獸瀕死般的嚎叫!身體因為極致的悲憤而劇烈顫抖,幾乎要從我懷裡掙脫出去!那三支毒箭隨著他的顫抖瘋狂晃動,帶出更多的黑血!

稱魂?

這台子上,秤盤裡掂量的是錢,叉尖下挑選的是肉。台下那些渾濁眼睛裡算計的,是油水,是發泄,是活下去的“柴火”。

而老杜看到的,是魂。是即將被這血秤碾碎的魂。

救下這台上三十婦孺,三日後,整座睢陽城的靈魂將被饑餓和絕望徹底吞噬,化作叛軍狂歡的血肉盛宴。

不救?今夜,她們的魂,她們的肉,就將被剁碎了,扔進這口沸騰的人間大鍋,熬成守城者苟延殘喘的“柴火”,多撐三日的地獄光陰。

這是秤?

這他媽分明是架在睢陽城百萬冤魂頸骨上的鍘刀!

而秤砣,此刻正死死壓在我這條被饕餮紋啃噬、被三星堆銅牌刺痛、被詩魂石灼燒的琉璃胳膊上!

冰冷的饕餮紋在劇痛和灼燒中瘋狂搏動,貪婪地吸吮著這濃烈的絕望與血腥,向我的心臟發出無聲的咆哮。

選擇?

血秤的兩端,皆是深淵。

(第96章:人市血秤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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