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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安史之亂:我給杜甫當保鏢 第113章 銅錢碎索夢,墜殺混猿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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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風撕扯著蜀道鹽索,腳下是吞噬萬物的深淵。

一支毒弩擦過杜甫發髻的瞬間,瀕死係統突然在視網膜炸開兩個字:“銅錢——”

我摸出懷中冰冷的開元通寶,它們曾是買酒錢,此刻卻成了追兵的催命符。

當四名血鷂子同時踏上脆弱的牽引索,銅錢如金蛇撕裂霧氣。

藤蔓斷裂聲淹沒在鹽筐擺蕩的轟鳴裡,千斤鹽塊化作巨錘撞碎人體,慘叫聲被深淵吞沒。

猿啼驟停的刹那,我瞥見鬥篷人站在搖晃的索道上,腰牌“Δt=0”幽光刺目。

他抬手,我傷口滲出的血珠竟違反重力,懸浮著向他掌心飛去——

風是活的。

不是吹拂,是撕咬。灌滿耳朵的呼嘯帶著刀鋒的質地,切割著裸露在破衣外的每一寸麵板。腳下的深淵在翻滾的白霧裡發出沉悶的咆哮,水汽混著刺骨的寒意,黏膩地糊在臉上。每一次呼吸都像嚥下冰冷的鐵砂,磨得喉嚨生疼。

最致命的是這條橫跨天塹的鹽索。粗如壯漢合抱的竹篾絞索,裹著不知多少代鹽工血汗凝成的深褐色油垢,在狂暴的穀風裡瘋狂扭動、呻吟。濕滑的表麵如同覆滿了冰層的巨蟒脊背,每一次落足都是與死神的賭博。

“呃!”

背後猛地一沉,杜甫壓抑的痛哼貼著耳根傳來,細若遊絲。那隻僅存的、枯瘦如柴的左手,死死摳進我左肩早已血肉模糊的傷口裡,指關節繃緊到極限,傳遞著一種瀕臨潰散的驚惶。他身體的重量,在索道劇烈的顛簸中忽輕忽重,每一次下墜的牽扯,都讓腰間三道勒進皮肉的布條繃得更緊,勒得人眼前陣陣發黑。

不能停。

右腿深處那枚∑烙印,此刻徹底蘇醒了。它不是痛,是刑罰。萬載玄冰鑄成的刑釘,每一次脈搏都帶著刺穿骨髓的冰冷劇痛,狠狠楔進膝蓋骨的裂縫裡,再被整條索道劇烈的晃動無限放大。嗡鳴聲不再是背景,它就在顱骨裡震蕩,尖銳、冰冷、帶著金屬刮擦靈魂的質感。每一次抬腿,都感覺那條腿不是自己的,而是一根被強行焊在身上的、沉重冰冷的青銅柱。汗水混著血水,從額角淌下,模糊了視線,又被狂風吹乾,留下刺癢的鹽漬。

踏!

左足死死踩住一處略微粗糙的竹篾絞結處,濕滑的油垢在腳下發出細微的吱溜聲。身體重心竭力向內傾斜,後背緊緊繃住杜甫的重量,對抗著索道向深淵方向的甩蕩。罡風從側麵猛撲過來,帶著要將人掀飛的巨力。我猛地矮身,幾乎半跪在索道上,膝蓋重重砸在濕冷的竹篾上,震得渾身骨頭都在呻吟。背後的杜甫發出一聲短促的抽氣,斷臂處抵著我後頸的硬骨茬,隔著濕透的血布狠狠戳了一下。

咻——!

尖銳的破空聲撕裂風聲,從腦後襲來!快如毒蛇吐信!

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的本能快過意識。頭猛地向右一偏!

嗡!

冰冷的銳意緊貼著左側太陽穴擦過!鬢角幾縷被汗血黏住的頭發應聲而斷,被風瞬間捲走。眼角餘光捕捉到一道幽藍色的殘影——淬毒的弩箭!它狠狠釘入前方幾步遠、劇烈搖晃的主索竹篾之中,箭尾兀自高頻震顫,發出毒蜂般的嗡鳴,幽藍的箭頭在昏暗中閃著不祥的光。

差之毫厘!那毒箭瞄準的是杜甫的後心!

一股冰冷的怒火混合著後怕,瞬間衝上頭頂,壓過了右腿烙印的劇痛。心臟在胸腔裡擂鼓,幾乎要撞碎肋骨。我猛地抬頭,血紅的視線死死盯向身後。

墨色的身影在索道起點平台邊緣晃動,如同貼在峭壁上的鬼魅。那個領頭的血鷂子,鷹隼般陰鷙的目光穿透狂風,精準地鎖定了我們。他再次抬起了手臂,指向索道中段。旁邊另一個血鷂子正以令人心驚的速度給手弩重新上弦,動作流暢得沒有一絲停頓。更遠處,還有兩條墨影正快速沿著主索攀援而來,動作雖不如我們亡命,卻帶著一種捕獵者的沉穩和狠戾。

四把刀!至少四把索命的刀,死死釘在背後!

腳下的深淵彷彿張開了巨口,白霧翻湧著無聲的嘲弄。絕望像冰冷的藤蔓,纏繞住每一條血管,越收越緊。汗水再次湧出,這一次是冰冷的,帶著骨髓裡透出的寒意。難道真要栽在這萬丈高空?

嗡……

就在念頭閃過的刹那,右腿烙印深處那撕裂靈魂的嗡鳴驟然拔高到一個新的維度!彷彿億萬根冰冷的鋼針同時在腦髓裡炸開!劇痛排山倒海,視野瞬間被無邊的雪花噪點和閃爍的、毫無規律的幾何碎片吞噬!

視網膜上,那片混亂扭曲的雪花噪點中心,猛地炸開兩個猩紅、巨大、邊緣不斷崩解又重組的方塊字,像兩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視覺神經上:

【銅錢——】

字跡猙獰,帶著一種瀕死係統最後的、不容置疑的瘋狂提示!

銅錢?!

意識在劇痛和眩暈中艱難地撕開一道縫隙。銅錢!懷裡的開元通寶!那幾枚帶著體溫、曾幻想在長安酒肆換一壺濁酒的冰冷金屬圓片!

係統紊亂的提示音如同卡殼的留聲機,斷斷續續地在尖銳的嗡鳴背景裡強行擠出:“目標…阻斷…群體…追…方案風險:高熵增…破壞…建議…工具:…銅…錢…(?)”聲音扭曲變形,最後一個“錢”字帶著詭異的電子摩擦音,隨即被更狂暴的雪花噪音淹沒。

銅錢!阻斷群體追擊!

念頭如同閃電劈開混沌!不需要係統解釋後半句!身體比思維更快!左手閃電般探入懷中早已破爛不堪的衣襟內袋——那裡,幾枚冰冷、堅硬、邊緣帶著細微打磨感的圓形金屬片,正靜靜貼著麵板。指尖觸碰到它們的瞬間,一股混雜著荒謬與決絕的冰流衝上頭頂!

它們不再是酒錢,是閻王帖!

猛地抬頭,血紅的瞳孔在劇烈搖晃的視野中急速掃視,如同高速運轉的捕食者複眼,瞬間鎖定目標——牽引索!

那幾條比主索細得多、連線著下方巨大鹽筐的藤蔓繩索!它們緊繃著,在狂風中發出細微的嗚咽,連線鹽筐上端的藤蔓捆紮處——那裡,經過無數次的摩擦和鹽鹵侵蝕,早已變得灰白、乾枯、布滿裂紋!那是整個索道上最脆弱的節點,是死亡的開關!

機會!稍縱即逝!

目光瞬間掃向身後追擊者。最前方的兩名血鷂子已經逼近到二十步之內,身形在狂風中穩得可怕。更後方,那個剛剛上弦完畢的弩手正單膝跪在起點平台邊緣,再次抬起了那架散發著幽藍死氣的臂張弩,弩箭寒光直指杜甫的後心!而那個頭領,正對著攀在主索上的最後兩名手下嘶吼著什麼,手臂指向我們,顯然在催促他們加速包抄!

就是此刻!那四名血鷂子,兩人在索道上逼近,一人弩手在平台邊緣,一人頭領在側翼指揮——他們即將形成最終的絞殺合圍!尤其是那攀在主索上的兩人,正試圖移動到我們側上方的一根牽引索附近!

那根牽引索下方,懸掛著一個巨大的竹篾鹽筐,裡麵堆積著灰白色的鹽塊,至少有千斤之重!像一個沉默的、等待審判的巨鐘!

“狗崽子們!給爺爺看好了!”

一聲沙啞到撕裂的咆哮猛地從我喉嚨裡炸出,不是為了威懾,是為了吸引!為了讓他們把目光,把殺意,都釘在我身上!

幾乎在咆哮出口的同一刹那,身體如同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猛地向內側索道方向一擰!背靠深淵!這個動作讓重心瞬間改變,索道向深淵方向猛地一沉!杜甫壓抑的驚呼和背後陡然加劇的失重感同時傳來!

就在這重心改變、索道劇烈搖晃、所有追兵目光下意識被這亡命動作吸引的千鈞一發!

左手動了!

手腕如同最精密的機簧,瞬間抖出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殘影!五指間夾著的三枚開元通寶——冰冷的、帶著金屬特有的死亡氣息——被賦予了我此刻能凝聚的所有力量、角度、和那烙印劇痛催逼出的最後一絲精準!

嗤!嗤!嗤!

三道細微到幾乎被風聲吞沒的銳響!

三道微弱的、轉瞬即逝的金色流光!

它們不再是錢幣,是三道撕裂濃濁霧氣的金色裂痕!帶著最極致的拋物線,無視了狂暴的罡風,無視了索道瘋狂的顛簸,如同被死神的手指精準撥動,射向同一個目標——那根繃緊的牽引索末端,連線巨大鹽筐上端的、那個早已被鹽鹵侵蝕得灰白脆弱的藤蔓捆紮節點!

時間彷彿在那一刻被拉長、凝固。

我看到那三枚銅錢旋轉著,邊緣鋒利的輪廓切開冰冷的水汽,在昏暗中劃出致命的光軌。

我看到它們逼近那個灰白的節點——那被風霜雨雪和鹽鹵反複蹂躪、早已失去韌性的藤蔓核心。

我看到後方索道上逼近的兩名血鷂子臉上剛露出的獰笑瞬間轉為驚愕。

我看到平台邊緣那名弩手扣動扳機的手指微微一頓。

我看到那個頭領陰鷙的瞳孔驟然收縮!

啪!啪!啪!

三聲極其輕微、卻又無比清晰的斷裂聲,如同枯枝被輕輕踩斷,在震耳欲聾的風吼和索道呻吟中,清晰地炸響在我耳膜深處!帶著一種毀滅性的輕盈!

斷裂的不是藤蔓,是那四名血鷂子眼中的殺意,瞬間被難以置信的驚駭取代!

那根牽引著千斤鹽筐的藤蔓繩索,在節點處應聲而斷!先是裂開一道細微的口子,隨即在鹽筐巨大的自重拉扯下,如同朽爛的麻繩,無聲地、徹底地……崩解!

繃緊的牽引索驟然鬆弛,如同被斬斷了提線的傀儡,無力地垂落、抽打在主索上,發出沉悶的“啪嗒”聲。

下方懸掛的那個巨大竹篾鹽筐,失去了唯一的側向牽引力!

時間恢複了流速。

嗚——

沉重的鹽筐發出一聲低沉的、令人心悸的嗚咽!它不再是安靜懸掛的死物,瞬間化身為被激怒的洪荒巨獸!

在重力的絕對主宰下,它猛地、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向著深淵方向——也就是索道外側——瘋狂地擺蕩出去!巨大的慣性賦予了它恐怖的動能!竹篾編織的筐體撕裂空氣,發出沉悶如滾雷般的轟鳴!筐內凝固的灰白色鹽塊相互撞擊,發出暴雨般的劈啪碎響!

那個位置!它蕩出去的方向!

正是那兩名攀附在主索上、試圖包抄到我們側上方的血鷂子所在之處!

“不——!!!”

左側那名血鷂子最先反應過來,瞳孔裡倒映著迅速放大的、如同小山般碾壓過來的巨大陰影!他發出一聲淒厲到極致的、非人般的慘嚎!下意識地想鬆開主索向後躍開!

太遲了!

人力在千鈞重物的慣性麵前,渺小如塵埃!

轟!!!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的恐怖巨響!

巨大的鹽筐,如同天神揮動的巨錘,以無可匹敵的姿態,狠狠撞在那名試圖後躍的血鷂子身上!撞擊點瞬間爆開一團濃稠的血霧!骨骼碎裂的“哢嚓”聲密集得如同暴雨打芭蕉,卻又被那沉悶的撞擊巨響無情地淹沒!

那名血鷂子連慘叫都沒能完全發出,身體就像被巨掌拍中的蒼蠅,瞬間扭曲、變形!整個人被鹽筐恐怖的力量狠狠摜飛出去!如同一團破敗不堪的布偶,在空中劃過一道短促而血腥的弧線,直直墜向下方翻湧的白霧深淵!

但這僅僅是個開始!

巨大的鹽筐在撞擊第一個目標後,擺蕩的軌跡隻是被稍稍阻礙了一瞬!它帶著更狂暴的餘勢,繼續向外側猛甩!

繩索斷裂的脆響,鹽筐擺蕩的轟鳴,骨肉撞擊的悶響,還有那聲戛然而止的慘嚎——所有聲音混雜在一起,形成一股毀滅的交響,狠狠灌入耳中。右腿∑烙印深處那冰冷的嗡鳴,被這血腥的轟擊徹底點燃,化作燒紅的鋼針在骨髓裡瘋狂攪動!劇痛如同海嘯,瞬間淹沒頭頂,視野猛地一黑,金星亂迸,身體控製不住地劇烈一晃,腳下一個趔趄,險些帶著杜甫滑下深淵!

“呃啊——!”

幾乎在我身形晃動的瞬間,第二個短促、淒厲的慘嚎撕破混亂的風聲!

是另一名攀附在主索上的血鷂子!巨大的鹽筐在撞飛第一個同伴後,挾著餘威如同失控的攻城錘,結結實實橫掃在他的側肋!

哢嚓嚓!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清晰傳來!那名血鷂子甚至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身體就像被狂風折斷的蘆葦,猛地向內(主索方向)對折!口中噴出的鮮血如同廉價的顏料潑灑在濕冷的竹篾索道上!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緊抓主索的手指瞬間脫開,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緊隨著他的同伴,翻滾著、慘嚎著,墜入下方那吞噬一切的白霧之中!慘叫聲在深穀中飛速拉長、變形,最終被深淵的轟鳴徹底吞沒。

呼!呼!呼!

沉重的鹽筐失去了所有束縛,在慣性的驅使下,如同脫韁的瘋牛,在深淵之上瘋狂地來回擺蕩!每一次甩動都帶著撕裂空氣的沉悶嗚咽,巨大的竹篾筐體狠狠撞擊、摩擦著主索和其他尚存的牽引索,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嘎吱嘎吱”的呻吟,大塊大塊的灰白色鹽塊被震落,如同冰雹般砸向下方的深淵。

索道上,一片死寂般的混亂。

後方起點平台上,那名剛剛抬起臂張弩的血鷂子,整個人僵在原地。他張著嘴,臉上凝固著一種混合了驚駭、難以置信和極致恐懼的表情,抬起的弩箭微微顫抖,卻再也無法鎖定目標。那個頭領,鷹隼般的瞳孔劇烈收縮,死死盯著那還在瘋狂擺蕩、如同死神鐘擺般的巨大鹽筐,又猛地轉向索道上的我們,眼神裡第一次噴湧出驚天的暴怒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他身邊僅剩的那名手下,更是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握刀的手微微發抖。

風還在撕扯著索道,猿猴的啼叫卻不知何時徹底消失了。

整個峽穀隻剩下鹽筐撞擊的轟鳴、索道不堪重負的呻吟、深淵永恒的咆哮,以及…那烙印在骨髓深處的、冰冷的嗡鳴和劇痛。

暫時…清空了這一段追兵。

“咳…咳咳…”背上傳來杜甫壓抑不住的嗆咳,斷臂處抵著我後頸的硬骨茬劇烈地顫抖著,溫熱的液體再次洇濕了後背早已冰冷黏膩的衣料。他的身體像一片在狂風中即將凋零的枯葉。

“撐住…先生…”我喉嚨裡擠出沙礫摩擦般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帶著肺葉撕裂的痛楚。右腿如同被無數冰針貫穿,每一次嘗試挪動,都感覺那沉重的青銅柱要生生撕裂皮肉從膝蓋裡捅出來。係統界麵一片混亂的雪花,刺耳的警報扭曲變形:“熵…增…過載…局…部…結…構…破…壞…警…告…”,猩紅的亂碼如同垂死掙紮的血管在視野邊緣跳動。

不能停!對麵懸崖的輪廓在濃霧和擺蕩的鹽筐陰影中若隱若現,如同海市蜃樓。希望就在那裡,但腳下的路依舊漫長而凶險。

我死死咬住牙關,腥甜的液體在口腔裡彌漫。左腿肌肉賁張,腳趾如同鐵鉤般摳緊濕滑的竹篾紋路,拖著那條幾乎失去知覺的沉重殘腿,一步,一步,在劇烈搖晃的索道上,向著生的方向,艱難地挪動。背上的重量,從未如此刻骨銘心。

就在我目光掃過對麵懸崖,估算著距離的一刹那——

眼角的餘光,如同被最鋒利的冰錐刺中,猛地捕捉到了一抹絕對無法忽視的異樣!

在索道的另一端!

在我們剛剛經過、此刻仍在瘋狂搖擺的索道中段!

一個身影,無聲無息地立在那裡。

是那個鬥篷人!

狂風撕扯著他寬大的、毫無質感的鬥篷下擺,卻無法撼動他身形分毫。腳下的索道如同巨蟒般翻滾扭動,他卻如同紮根在凝固的時空裡,紋絲不動。

腰間的腰牌,那塊曾在潼關見過、銘刻著“

Δt=0”的詭異金屬牌,此刻正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幽冷光芒。那光像凝固的冰,像最深沉的詛咒,穿透濃濁的水霧,精準地、冰冷地刺在我的視網膜上。

他微微側著頭,兜帽的陰影下,彷彿有兩道無形的目光,穿透了空間的距離,穿透了呼嘯的狂風,穿透了我破爛的衣衫和皮肉,死死地釘在了我右腿膝蓋深處——那枚劇痛嗡鳴的∑烙印之上!

嗡!

就在被他目光鎖定的瞬間,右腿烙印深處那股冰冷的嗡鳴猛地一滯!

隨即,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無法形容的恐怖感覺席捲全身!

並非疼痛,而是……“消失”!

右腿膝蓋以下,所有感覺——冰冷、沉重、劇痛——連同對那條腿的存在感本身,在刹那間被徹底抽離!彷彿那條腿從未存在過!一種絕對虛無的空洞感猛地襲來,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向前栽倒!

“唔!”我悶哼一聲,左手如同瀕死的溺水者,死死摳進身側的竹篾縫隙,尖銳的篾刺深深紮入掌心,劇痛讓意識猛地一掙!那股虛無感稍縱即逝,如同幻覺。沉重的冰冷劇痛再次潮水般湧回,右腿重新“存在”,卻比之前更加滯澀、更加冰冷,彷彿被浸入了萬古寒冰之中!

冷汗瞬間浸透全身。

鬥篷人似乎對我的反應無動於衷。他那隻一直隱於袍袖中的右手,緩緩抬了起來。

動作極其緩慢,帶著一種非人的韻律感。

五指張開,掌心向上,遙遙對準了我的方向——更準確地說,是對準了我左肩上那道被弩箭劃開、正不斷向外滲血的猙獰傷口。

然後,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我左肩傷口處,一滴剛剛滲出、沿著麵板緩緩滾落的溫熱血珠,驟然停止了流動!

它違背了重力,違反了風的方向,就那麼詭異地懸停在冰冷的空氣中!

下一秒,如同受到無形力量的牽引,那滴鮮紅的血珠,開始……緩緩地、穩定地……向著鬥篷人那隻抬起的手掌,淩空飛去!

在濃霧、狂風、搖曳如地獄鞦韆的索道之上,一滴人血,正違反著世間一切法則,飛向一個凝固了時間的幽靈!

(第113章:銅錢碎索夢,墜殺混猿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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