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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安史之亂:我給杜甫當保鏢 第43章 星圖乍現·妖星驚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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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血凝鋒,詩魂石裂,長安刹那封棺。

猩紅星軌灼穿視網膜,雙螺旋巨鏈絞殺人間。

琉璃殘臂,裂紋深處搏動宇宙暗流——存在正被肢解。

染血詩稿緊貼胸膛,燙如烙鐵,那是文明垂死的脈搏。

冰冷注視釘死脊梁,幽綠方盒閃爍——高維清道夫倒數歸零。

屍骸窄巷,琉璃臂劃開汙濁,腐土之下脈動著未知生路?

縱身躍入深淵黑暗,墜落中,詩魂低鳴與琉璃崩解共奏終焉序曲。

杜甫的筆鋒停在“啾啾”二字上,墨汁如血痂般凝結在桑皮紙脆弱的纖維裡。最後一個字,不是寫就,是鑿進紙髓的斷頭刀。空氣凝固,油燈慘白的光圈驟然坍縮,連塵埃都懸停在半空,彷彿整座長安城被塞進了棺材。

我胸口的詩魂石爆了。

不是灼熱,是超新星在肋骨間點燃。劇痛撕裂神經的刹那,某種更高維度的東西貫穿天靈蓋——彷彿有冰冷巨手攥住我的腦髓,硬生生把眼球按進滾沸的鋼水。視網膜瞬間被猩紅淹沒,粘稠的血瀑衝刷著視野,無數扭曲的梵文和拉丁字母像燒紅的鐵釘,一根根鑿進視覺神經:

?

?????????

(時間即憤怒之形)

f露men

corruptum

est

(長河已汙)

“呃啊!”我喉骨迸出野獸般的悶吼,指甲深陷掌心。不是幻痛,是存在本身正被某種規則肢解。詩魂石的光芒卻在此刻炸開——純粹到暴烈的金光,從襤褸衣襟的每道裂縫裡噴薄而出,瞬間吞噬整個“醉忘憂”!

破凳、酒碗、苦力漢子臉上刀刻的皺紋、半空飛濺的渾濁酒液……一切纖毫畢現,鍍上神罰般的輝光。角落裡的胡商瞳孔縮成針尖,他看見的卻不是光,是屋頂木梁上盤旋的兩條相互絞殺的熾白星鏈,正將整間酒肆拖進煉獄熔爐。

“雙龍!雙龍噬日!”粟特人喉嚨裡擠出非人的尖嘯,枯指戳向房梁,“血!長安要流血漂櫓了!”

恐慌瞬間點燃。凝固的空氣被尖叫撕碎,酒客化作炸窩的瘋蟻撞向窄門。條凳翻倒,陶碗在踐踏下迸裂,渾濁酒漿混著嘔吐物的酸餿味彌漫開來。混亂的人潮中,幾張臉像淬毒的匕首刺進我的視野——左後方疤麵漢子袖口寒光隱現,右前方佝僂老婦指縫夾著淬藍的針,正隨人潮精準地擠向癱軟的杜甫!

“操!”我肌肉繃成拉滿的硬弓,視網膜的猩紅血幕卻在此時被更狂暴的力量撕裂——

裂帛聲在顱骨內炸響!

猩紅背景被無形巨爪撕開豁口。億萬幽藍與熾白的光點洪流般噴湧,瞬間編織成兩條橫貫天穹的巨鏈。不是星辰,是活物!冰冷精密到令人戰栗的雙螺旋結構,每一顆光點都像冰冷的獨眼,在虛空中高速旋轉、咬合、搏動。核心處,一顆刺穿靈魂的白熾光點瘋狂脈動,每一次搏動都讓巨鏈震顫,甩出毀滅的漣漪。浩瀚到窒息的資訊洪流裹挾著宇宙的胎音,蠻橫地衝垮我的意識堤壩:

dna雙螺旋鏈——文明熵減演算法具象!

核心錨點杜甫——熵減資料來源!

熵增汙染擴散:光德坊0.5裡——那些推搡的人群身上,正飄散出肉眼不可見的黑色絮狀物!

“妖星降世!潼關破了!都要死!”角落裡瘋癲文人的嘶嚎像喪鐘錘擊耳膜。

轟!轟!夯土坊牆在精神風暴的餘波中呻吟,蛛網裂痕閃電般蔓延。塵土簌簌落下,如同為這座巨棺撒下葬土。混亂從酒肆炸向街道,征夫潰散,胥吏的皮鞭被淹沒在哭嚎裡。

係統提示在猩紅視界中瘋狂重新整理,冰冷的古語、拉丁警告、扭曲梵文如瀑布傾瀉:



警告!維度震蕩臨界!■

f露men

anchora

instabilis

(長河錨點不穩)

????

?????

30%

(熵增汙染
30%)



??????????

?????????

??????!(清道夫協議啟用!)■

冰冷的機械音突然插入,帶著萬古冰川的疲憊:

“核心熵減資料錄入…文明錨點穩定性
15%…星圖模型‘秩序之鏈’部分解鎖…”

聲音陡然尖銳,“能量儲備臨界!熵增汙染反噬通道建立!”

反噬來了。

左臂的琉璃化區域瞬間活了過來!裂紋如冰麵炸裂,瘋狂向上臂肩胛蔓延。麵板下幽藍的光脈以前所未有的亮度搏動,每一次脈動都帶出骨骼碎裂的幻聽。劇痛與刺骨的冰寒交織,像有億萬把冰銼在刮磨神經。肩頭箭傷崩裂,溫熱血漿混著冷汗浸透麻布,黏膩如毒蛇纏身。

“先生!”嘶吼被淹沒在牆倒屋塌的轟鳴裡。我右臂如鐵箍勒住杜甫枯槁的腰,將他從地上提起。他輕得像一捆裹著破布的枯柴,身體因耗儘心力而劇烈痙攣,冰冷刺骨。那半截染血的《兵車行》斷稿,被他鐵鉗般的手指死死攥著,指關節白得透骨,彷彿那是釘住他殘魂於濁世的唯一鉚釘。

寒光破空!

三點淬毒的幽藍自不同方位射來,刁鑽如毒蛇吻頸——左頸、右肋、後心!真正的殺招,藏在人群踐踏的陰影裡。

沒有思考。身體先於意誌啟動。擰身,將杜甫殘破的軀乾護在身下,用後背硬接可能射偏的毒箭。同時,那條瀕臨崩潰的琉璃左臂,以違揹人體極限的角度反關節甩出!不是格擋,是迎著毒芒硬撞!

噗!噗嗤!

肩胛傳來鐵錐鑿入的悶痛,一支毒箭釘入皮肉。另一支被甩臂的殘影掃偏,擦著肋下飛過,帶走一片皮肉。但第三支——直刺後心的那點幽藍,被琉璃化的肘尖迎頭撞上!

鐺——!

金鐵交鳴的爆響刺穿喧囂。毒箭竟被硬生生撞飛!刺客袖中藏弩的疤麵漢子虎口崩裂,眼中駭然凝固。琉璃臂撞擊處,幽藍火星如鬼火爆開!但代價瞬間顯現——小臂至肘關節的琉璃層,蛛網裂紋猛地炸開、蔓延!裂紋深處不再是朦朧骨影,而是粘稠湧動的、彷彿來自宇宙深淵的幽暗流體,正貪婪吞噬著周圍的光線。整條手臂的輪廓在空氣中劇烈波動,彷彿隨時會溶解於虛無!

劇痛化為實質的冰錐,從手臂直插腦髓。係統警報在視界中飆紅閃爍:

“區域性存在性侵蝕:42%!■

結構崩解風險

max!■”

“熵增汙染反噬加劇!物理錨點穩定性↓

↓!”

“呃啊——!”喉嚨裡湧上鐵鏽味。我右臂發力,半扛起杜甫,將他殘破的身體甩上肩頭。腐儒的肋骨硌著箭傷,每一次顛簸都讓劇痛在臟腑間翻滾。桑皮斷稿緊貼胸膛,染血的墨字像烙鐵燙著皮肉。混亂的人潮如同沸騰的泥沼,推擠、踩踏、尖叫彙成毀滅的潮音。

必須撕開一條血路!

視網膜上,猩紅與幽藍的星圖殘影明滅不定。那道橫貫虛空的dna雙螺旋巨鏈並未消失,它像一道枷鎖,一道神諭,一道劈開混沌的傷痕,高懸於這人間地獄之上。光德坊在腳下呻吟,磚石瓦礫在更高維度的震蕩餘波中簌簌顫栗。西南方——潼關的方向,那條未被猩紅長河徹底吞噬的金色航路,是唯一刺破黑暗的坐標。

身後,深淵正在加速崩塌。

“走!”聲音嘶啞,卻像淬冰的刀鋒劈開嘈雜。目標隻有一個:殺出這口正被無形巨手捏碎、名為長安的絕望巨棺!肩上杜甫冰冷的軀體輕如枯葉,懷中斷稿滾燙似炭,琉璃左臂的裂紋深處,幽暗的宇宙流體如活物般搏動。

每一步踏出,都踩在崩潰邊緣。每一步踏出,都是向死而生。

西南。潼關方向。

視網膜上那條刺破猩紅長河的金色航路,是唯一未被深淵吞噬的坐標。杜甫冰冷的軀體輕如殘葉壓在肩頭,每一次顛簸都讓肩胛箭傷迸裂,溫熱的血混著冷汗,沿著脊椎溝壑蜿蜒而下,黏膩如毒蛇爬行。懷中斷稿緊貼胸膛,粗糙的桑皮紙邊緣割著皮肉,那染血的“車轔轔馬蕭蕭”字跡滾燙,像烙鐵燙在骨頭上。

殺出去!

人潮如同沸騰的、裹挾著碎骨爛肉的泥潭。推擠,踩踏,絕望的哭嚎和瀕死的嘶吼混雜著坊牆崩塌的悶響,灌入耳中,撕扯神經。前方,一個被推倒的瘦小身影瞬間被幾隻肮臟的麻鞋淹沒。我右腿如攻城槌般斜掃,踹在側麵一張翻滾砸來的條凳上!沉重的木凳呼嘯著橫飛出去,精準地將幾個正欲踩踏的壯漢撞得踉蹌倒退,清開一小片血腥空地。

“滾開!”聲音嘶啞,卻像淬冰的刀鋒劈開粘稠的嘈雜。右臂死死箍住杜甫下滑的身體,左臂——那條裂紋深處湧動著幽暗流體的琉璃殘肢,本能地甩向前方擋路的幾個驚恐麵孔。不是攻擊,是驅趕。但失控的幽藍光暈在臂影邊緣一閃而逝。

嗤啦!

空氣彷彿被無形的烙鐵燙過。擋在最前麵的漢子臉上猛地爆開一片細密的血珠,如同被看不見的荊棘刮過!他捂著臉發出殺豬般的慘嚎,驚恐地後退,連帶撞翻了身後幾人。那並非物理創傷,而是琉璃臂邊緣逸散的、來自更高維度的“熵增汙染”在現實層麵的微弱對映——存在性侵蝕的輻射!

“汙染外溢警告!熵增殘餘活性
5%!”

冰冷的梵文在猩紅視界邊緣閃過。

代價。無處不在的代價。

顧不上這些。缺口稍縱即逝!我扛著杜甫,腳底發力,如同怒龍撞開翻滾的濁浪,硬生生從人潮缺口中撞了出去!腐臭的空氣猛地灌入肺葉,後巷的昏暗天光刺得人眼生疼。

狹窄的後巷堆滿破筐爛桶,彌漫著廚餘和排泄物混合的濃烈餿臭。唯一的出口,那扇通往更深處雜院的、搖搖欲墜的破木門就在十步之外。

安全?這念頭剛起,脊椎骨縫裡就猛地躥起一股冰錐刺骨的寒意!

不是來自混亂的酒肆,不是來自崩塌的坊牆。

來自頭頂。

我猛地抬頭。

屋脊之上,鉛灰色的低垂天幕下,一道身影靜立如淵。

鬥笠。寬簷,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一身灰撲撲的麻布短褐,與長安千萬普通百姓無異。但他站立的姿態——雙腳彷彿釘在傾斜的瓦片上,違背重力,紋絲不動。風捲起巷角的碎紙枯葉,他的衣角卻紋絲不動,如同凝固在時空之外。

他腰間懸著一個東西。

不是玉佩,不是短刃。那是一個巴掌大小的、材質不明的暗色方盒,非金非木,表麵流淌著極其黯淡、幾不可察的幽綠光澤。此刻,那綠光如同活物般微微亮起,對準了巷子裡扛著杜甫、渾身浴血的我。

“高維注視訊號鎖定!強度:毀滅級!”

視網膜上猩紅的警報文字瘋狂重新整理,刺耳的蜂鳴幾乎要撕裂耳膜!

“觀測者標記完成!■

清道夫協議預載啟動

■”

不是敵人。是比敵人更冰冷、更純粹的——觀察者!記錄者!係統預警中最深的恐懼來源!

視線碰撞的刹那。

沒有殺意,沒有情緒。隻有一種俯瞰蟻群的、絕對理性的漠然。一種洞穿皮囊,直刺靈魂本質的冰冷掃描。他腰間方盒的幽光似乎更亮了一線。

嗡——!

懷中的詩魂石猛地爆發出尖銳到撕裂靈魂的共鳴!不是灼熱,是極寒!彷彿整個宇宙的冰冷真空瞬間注入胸腔!

視網膜上,那兩條橫貫虛空的dna雙螺旋巨鏈驟然扭曲、拉長!核心代表杜甫的熾白光點瘋狂閃爍,每一次搏動都甩出粘稠的血色漣漪,彷彿要將整條秩序之鏈染紅、崩斷!浩瀚的資訊洪流中,一股冰冷到絕對零度的意誌碎片蠻橫地刺入我的意識:

“目標:熵增汙染源(杜甫-景崴)確認。

‘長河’區域性汙染度:臨界閾值突破。

‘清道夫’協議啟用倒計時:■■■……”

倒計時的猩紅方塊在視野中央瘋狂跳動!

死亡的倒計時!針對我和杜甫的、來自更高維度的抹殺程式!

“呃——!”劇痛和極寒讓我的身體瞬間僵直。肩上杜甫的身體猛地一沉,幾乎脫手滑落。琉璃左臂的裂紋深處,那幽暗的宇宙流體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劇烈翻湧、膨脹,試圖掙脫骨骼的束縛噴薄而出!手臂的輪廓在空氣中劇烈波動,邊緣處甚至出現了細微的、如同畫素點錯亂般的閃爍!存在性侵蝕正加速吞噬這具軀殼!

“崴…崴兄?”肩頭傳來杜甫微弱如遊絲的呼喚,帶著瀕死的冰冷和無法理解的驚懼,“那…那是什麼…東西?”

鬥笠人依舊靜立,彷彿隻是屋簷上一道無關緊要的影子。但他腰間方盒的幽綠光芒,已牢牢鎖定我們兩人,如同死神的瞳孔。

逃!必須立刻逃離這死亡的凝視!

“抱緊!”我從牙縫裡擠出嘶吼,右腳猛地跺向地麵一個破筐!竹筐碎裂,朽爛的竹片四濺。身體借著反衝力,右肩狠狠撞向那扇腐朽的木門!

砰——!

木門應聲向內爆裂!碎木屑混合著灰塵撲麵而來。雜院昏暗的庭院暴露在眼前,堆滿柴垛和雜物,對麵是另一條更窄小巷的入口。

衝進去!

就在身體撞入門洞陰影的瞬間,身後屋頂上,鬥笠人動了。

不是跳躍,不是奔跑。他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違反物理規律地向前“平移”了三尺,依舊穩穩釘在屋脊邊緣,居高臨下,幽綠的目光穿透彌漫的煙塵,牢牢鎖定我的後背。腰間方盒的光芒穩定得令人心寒。

“觀測者追蹤持續!汙染源移動軌跡標記中……”

如附骨之蛆!

我扛著杜甫衝進雜院,腳下不停,直撲對麵巷口。每一步踏出,琉璃左臂的裂紋都在蔓延,幽暗的流體在皮下搏動,每一次搏動都帶來冰火交織、撕裂靈魂的劇痛。視網膜上,代表鬥笠人的“高維注視訊號”如同一個猩紅的十字準星,死死釘在我的視野中央,無論轉向哪個方向都無法擺脫!那dna雙螺旋的星圖在血色的汙染漣漪中扭曲呻吟,清道夫協議的倒計時方塊瘋狂閃爍,冰冷的數字無情跳動。

長安的哀嚎在身後沸騰,坊牆崩塌的悶響如同巨獸垂死的喘息。而前方,隻有狹窄的、堆滿汙穢的深巷,通向未知的黑暗。肩上是文明的火種,懷中是染血的詩稿,身後是冰冷的觀察者與即將啟動的高維抹殺。

沒有退路。隻有向前,向死,向那被猩紅長河汙染的、唯一的金色航路。

血路儘頭,是微光?還是另一個更深的煉獄入口?

琉璃左臂深處,那來自宇宙深淵的幽暗搏動,與懷中詩魂石的冰冷低鳴,在血肉與骨骼間,奏響了毀滅與守護的終焉序曲。血色星軌,於足下延伸。

雜院腐朽的木門在身後爆裂成紛飛的碎屑,如同為死亡奏響的序曲。塵土和朽木的氣息嗆入口鼻,肩頭杜甫冰冷的身體輕得駭人,每一次顛簸都讓肩胛的箭傷迸裂,溫熱的血混著冷汗沿著脊溝滑下,黏膩得如同爬行的毒蛇。懷中斷稿粗糙的邊緣割著皮肉,染血的墨字滾燙,像燒紅的烙鐵直接摁在骨頭上。

視網膜上,那猩紅的十字準星如同毒瘡,死死釘在視野中央,無論轉向哪個方向都無法擺脫——鬥笠人的注視!那來自更高維度的冰冷掃描,穿透皮囊,直刺靈魂深處。腰間方盒的幽綠光芒,即使在昏暗中,也像墓穴深處不滅的鬼火,精準鎖定著我們逃竄的軌跡。

“觀測者追蹤持續!汙染源移動軌跡標記完成!”

“‘清道夫’協議啟動倒計時:7…6…”

冰冷的倒計時數字在視野中央瘋狂跳動,每一次跳動都像重錘砸在心口。琉璃左臂的劇痛已超越界限,化為一種深入骨髓的、存在本身的撕裂感!裂紋深處,那粘稠湧動的幽暗流體如同被喚醒的遠古凶獸,劇烈地搏動、膨脹!手臂的輪廓在空氣中劇烈扭曲、閃爍,邊緣處甚至出現了細微的、如同被強酸腐蝕般的空間漣漪!每一次搏動,都帶出刺骨的極寒和骨骼即將化為齏粉的幻痛!

“區域性存在性侵蝕:51%!■

結構崩解臨界!■”

“熵增汙染反噬加速!物理錨點穩定性持續↓

↓!”

“呃啊——!”一口腥甜湧上喉頭,又被狠狠嚥下。雜院堆滿破敗的柴垛和不知名的廢棄物,散發著濃烈的腐敗氣味。對麵,另一條更窄、堆滿汙穢雜物的小巷入口,是唯一的生路!十步!不過十步之遙!

衝過去!

右腳蹬地,力量從腳跟炸起,沿著緊繃的腿部肌肉向上傳遞,帶動整個身體如離弦之箭般射向巷口!肩頭的杜甫像一片枯葉在風中飄搖,他喉間發出低微的嗚咽,殘存的意識似乎感知到了這滅頂的危機,枯瘦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攥得那半截斷稿邊緣的桑皮紙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就在身體即將撞入那狹窄巷口陰影的刹那——

噗!噗!噗!

三支淬毒的弩箭,帶著死亡特有的細微破空聲,自右側柴垛的陰影中激射而出!刁鑽!狠毒!一支直取我後頸,一支射向杜甫軟軟垂下的頭顱,第三支則封死了我側閃的角度!

不是來自鬥笠人!是來自這濁世的、更直接更肮臟的殺意!不良人?楊府殘餘?還是趁火打劫的豺狼?不重要!

身體在高速衝刺中強行旋轉!右肩下沉,用肩胛骨厚實的肌肉群硬接射向杜甫頭顱的那支毒箭!同時,那條瀕臨崩潰、閃爍著幽藍漣漪的琉璃左臂,如同被無形的絲線操控,帶著同歸於儘的慘烈決絕,迎著射向後頸的毒芒硬掃過去!

鐺——!

金屬與某種非金非玉物質的撞擊聲刺耳炸響!射向後頸的毒箭被琉璃臂的硬骨撞飛,箭鏃在幽藍光暈中爆開幾點火星,打著旋兒釘入旁邊的土牆!劇痛從左臂直衝腦髓,彷彿整條胳膊的骨頭瞬間被震成了粉末!

但射向我側肋的第三支毒箭,避無可避!

噗嗤!

冰冷的鐵器輕易撕裂了粗麻布衣,深深楔入肌肉!沒有想象中的劇痛,隻有一股瞬間蔓延開的、深入骨髓的麻痹感!箭頭淬的不是見血封喉的劇毒,而是讓人肌肉失控的烈性麻藥!

“操!”眼前猛地一黑!半邊身體瞬間失去知覺!衝刺的勢頭戛然而止!身體如同斷線的木偶,帶著肩上的杜甫,轟然向堆滿瓦礫汙物的地麵砸去!

視野天旋地轉!柴垛陰影裡,一個獐頭鼠目的漢子端著精巧的手弩,臉上露出得逞的獰笑,正欲再次扣動扳機!

完了嗎?

就在身體即將觸地的千鈞一發!就在那獰笑著的弩手即將射出第二箭的瞬間!

肩上那冰冷輕飄的軀體裡,一股微弱卻無比灼熱的氣息猛地爆發!

是杜甫!

他枯槁的身體如同迴光返照般繃緊!一直死死攥著染血斷稿的右手,不知哪裡來的力量,竟猛地向柴垛方向揮出!不是攻擊,是某種源自靈魂深處最本能的、對黑暗的抗爭!

嗡——!

緊貼著我胸膛的詩魂石,在主人這瀕死反擊的意誌驅動下,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共鳴!不再是純粹的金光,而是一圈熾白、一圈幽藍、一圈猩紅的光環,如同三枚炸開的微型恒星,以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形態,以我和杜甫為中心,轟然擴散!

轟!

光環掃過!柴垛旁獰笑的弩手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他手中的精鋼手弩如同被無形重錘砸中,發出刺耳的呻吟,瞬間扭曲變形!弩手本人則像被狂奔的野牛撞飛,慘叫著倒摔出去,砸在柴垛上,激起漫天塵埃!光環餘波掃過旁邊的土牆,牆皮如同被高溫炙烤般瞬間焦黑、捲曲、剝落!

“錨點精神意誌爆發!熵減資料強波動!”

“‘清道夫’協議乾擾!倒計時暫停!”

視網膜上瘋狂跳動的猩紅倒計時方塊,驟然停滯在刺目的“3”上!那高懸於意識深處的dna雙螺旋巨鏈劇烈震蕩,核心代表杜甫的熾白光點爆發出刺破一切汙穢的光芒,暫時壓製了翻湧的血色汙染漣漪!那如附骨之蛆般釘在視野中央的“高維注視訊號”十字準星,也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來自頭頂屋脊的、鬥笠人腰間方盒的幽綠光芒,第一次出現了紊亂的閃爍!他那凝固在瓦片上的身影,似乎極其輕微地晃動了一下!冰冷無波的“觀察”意誌,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弱卻清晰的——驚詫!

就是現在!

身體的麻痹感還在蔓延,但大腦在詩魂石爆發的瞬間獲得了片刻的清明!求生的本能壓過了一切!借著倒地的勢頭,我用僅存的、尚未完全麻痹的右腿猛地蹬踹地麵,身體帶著杜甫狼狽不堪地向右側翻滾!

嘩啦!

撞翻了一堆破爛的陶罐,碎片四濺,黑乎乎的粘稠液體糊了一身。惡臭撲鼻!但這翻滾,堪堪避開了柴垛陰影裡可能存在的後續襲擊!

沒有停頓!強忍著半邊身體的麻痹和琉璃左臂那足以讓人昏厥的劇痛,我右臂死死箍住杜甫,手腳並用,以最狼狽也最迅捷的姿態,拖著這具殘破的軀體,一頭撞進了那條堆滿汙穢雜物的窄巷深處!

巷子狹窄得僅容一人側身。頭頂是傾斜的、布滿油汙和蛛網的屋簷,光線昏暗如夜。腳下是滑膩的汙泥、腐爛的菜葉和不知名的穢物。腐臭、黴味、血腥氣混合在一起,幾乎令人窒息。

身後,雜院裡傳來弩手痛苦的呻吟和柴垛傾倒的嘩啦聲。屋頂上,那股冰冷注視的波動似乎穩定下來,幽綠的光芒重新鎖定,帶著被螻蟻冒犯後的、更深的探究與冷酷。

“觀測者鎖定恢複!‘清道夫’協議待機重啟!”

“倒計時同步校準中…”

猩紅的“3”字在視野邊緣重新亮起,如同懸頸的利刃。

不能停!我咬著牙,口腔裡滿是血腥和泥土的鹹腥味。琉璃左臂的裂紋如同活物般向上蔓延,已經越過了肘關節,逼近肩頭!那幽暗的搏動感每一次傳來,都讓身體的一部分彷彿要溶解於虛無。麻痹感從肋下箭傷處蔓延,右腿也開始變得沉重。全靠一股不散的意誌和右臂的力量,拖著杜甫在狹窄、肮臟、充滿絕望的巷道裡艱難穿行。

每一次挪動,都踩在崩潰的邊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死亡的鐵鏽味。懷中斷稿緊貼心臟,杜甫殘存的微弱氣息噴在頸側,冰冷而灼熱。

長安在身後崩解,高維的注視如影隨形,清道夫的抹殺懸於頭頂。而前路,隻有這深不見底的、汙穢的黑暗窄巷。

血色星軌,於汙濁中延伸。下一步踏出,是生天?還是更深的煉獄?

窄巷。深不見底。

腐臭的汙泥沒過腳踝,粘稠冰冷,每一次抬腿都像從瀝青裡拔出殘肢。頭頂傾斜的屋簷擠出一線灰敗的天光,蛛網掛著油汙和死蠅,在汙濁的風裡飄搖。爛菜葉、排泄物、死老鼠的氣息混合成濃稠的瘴氣,吸進肺裡,像灌滿了帶刺的冰渣。

肩上杜甫的身體輕得如同腐朽的枯木,冰冷刺骨。每一次顛簸,箭傷撕裂的劇痛便如毒藤般絞緊臟腑。麻痹感像陰冷的潮水,從肋下的箭傷處擴散,右腿灌了鉛般沉重。全靠右臂死命的箍緊和一股燒灼肺腑的意誌,拖著這殘破的軀殼在絕望的甬道中掙紮前行。

琉璃左臂徹底成了累贅。裂紋如貪婪的毒蛇,纏繞著整個小臂,幽暗的流體在皮下瘋狂搏動、膨脹。每一次搏動,都帶來冰火交織、撕裂靈魂的劇痛。手臂的輪廓在昏暗的光線下劇烈扭曲、閃爍,邊緣處空間如同被高溫烘烤的蠟,呈現出細微的融化褶皺。每一次揮動,逸散的幽藍光暈都會在潮濕的空氣中劃出短暫的、令人心悸的軌跡。存在性侵蝕52%

的猩紅字元烙印在視界邊緣,無聲地倒數著崩潰的時刻。

身後,無形的注視如同萬載玄冰,穿透磚石與時空,牢牢釘在背心。視網膜上,那個代表鬥笠人的猩紅十字準星穩定得令人絕望,無論轉向哪個幽暗的角落都無法擺脫。腰間方盒的幽綠光芒,如同深淵巨獸的獨眼,在感知中冰冷地閃爍。“高維注視訊號穩定!汙染源標記持續!”

係統冰冷的梵文在猩紅視界中流淌。更恐怖的是那懸於意識深淵之上的倒計時——猩紅的“3”字,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凝固在視野中央,散發著毀滅的寒意。“‘清道夫’協議待機重啟…倒計時同步校準中…”

它隻是在喘息,從未離去。

懷中斷稿緊貼心臟,粗糙的桑皮紙被血和汗浸透,變得柔軟而滾燙。那染血的“車轔轔馬蕭蕭”字跡,彷彿擁有了生命,每一次心跳都傳來灼熱的搏動。杜甫殘存的微末氣息噴在頸側,冰冷,卻又帶著一絲源自靈魂深處、尚未熄滅的微弱火苗。他枯槁的頭顱無力地垂靠在我頸邊,灰敗的側臉在汙穢的微光下,透出一種近乎神性的、被苦難淬煉過的平靜。這平靜,是風暴眼中唯一的錨點。

前方,巷子似乎永無儘頭,黑暗吞噬著每一步踏出的微弱回響。隻有腳下汙泥被攪動的粘膩聲響,和粗重如破風箱般的喘息,撕扯著死寂。

突然,一絲極其微弱、卻迥異於汙濁的異樣觸感,從琉璃左臂的指尖傳來。

不是汙泥的冰冷粘膩,也不是磚石的粗糙堅硬。是一種……極其微弱的、帶著生命律動的溫熱震顫。如同脈搏,透過琉璃化的麵板和深陷的汙泥,從地底深處傳來。

嗡……

懷中的詩魂石幾乎在同一刹那,發出一聲低沉到幾乎不可聞的、如同疲憊旅人找到歸途般的共鳴!不再是灼熱或冰寒,而是一種奇異的……指引感!

視網膜上,那被血色汙染漣漪和猩紅倒計時“3”字壓製得暗淡無光的dna雙螺旋星圖,核心處代表杜甫的熾白光點,極其微弱地、卻無比堅定地脈動了一下!

光點下方,那橫貫虛空的猩紅長河背景中,一個極其微小、之前從未被注意到的金色光點,在對應著腳下這片汙穢深巷的位置,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如同沉入泥沼的星辰,掙紮著透出一線微光!

“檢測到…次級…文明錨點…微弱共鳴…”

係統冰冷的古語帶著前所未有的、近乎虛弱的波動,斷斷續續地在猩紅視界中閃現,隨即被更洶湧的汙染警告淹沒。

這是什麼?地底?陷阱?還是……唯一的生路?

念頭電閃而過。沒有時間思考!身後冰冷注視的壓力如芒在背,猩紅的倒計時“3”字如同心臟般搏動,每一次搏動都更顯凝實!高維的抹殺隨時可能降臨!

賭!隻能賭!

我猛地停下腳步,身體因這驟停而劇烈晃動,琉璃左臂的劇痛差點讓我跪倒在汙泥裡。右臂死死撐住杜甫下滑的身體,目光如同淬火的匕首,狠狠刺向腳下這片粘稠、冰冷、散發著死亡氣息的汙泥!

就是這裡!

右腿積蓄起最後的力量,肌肉在麻痹中發出瀕臨撕裂的呻吟。足尖灌注了全身殘存的氣力,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狠狠跺向那微弱脈動傳來的位置!

砰——!

沉悶的巨響在狹窄的巷道內回蕩!汙泥和汙水猛地向上炸開,如同肮臟的噴泉!

腳下傳來的不是泥漿的綿軟,而是某種……堅硬的、空蕩的回響!腳底傳來清晰的、木板斷裂的“哢嚓”聲!

一個被汙泥和雜物深深掩埋的、腐朽不堪的木板蓋,在我這一踏之下,應聲碎裂、塌陷!

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深不見底的漆黑洞口,赫然暴露在汙濁的微光之下!一股更濃烈的、混合著鐵鏽、陳年積水和某種難以言喻的古老塵埃的氣息,猛地從洞口中噴湧而出!

洞窟?秘道?還是通往地獄的捷徑?

未知的黑暗在腳下張開巨口,濃烈的腐朽氣息撲麵而來。身後,冰冷注視的壓力陡然加重!鬥笠人腰間的幽綠光芒瞬間變得熾亮!猩紅視界中,那凝固的“3”字開始劇烈閃爍,冰冷的倒計時彷彿隨時就要掙脫束縛,重新啟動!

沒有選擇!

我右臂猛地發力,將杜甫冰冷的軀體更緊地箍住,低頭,咬牙,用儘殘存的力氣,朝著那散發著腐朽與未知氣息的漆黑洞口,縱身躍下!

身體墜入冰冷的黑暗。頭頂那方破碎的洞口迅速縮小,化為一個汙濁的、晃動著的灰色光斑。長安的哀嚎、崩潰的喧囂、高維的注視、死亡的倒計時……所有一切,都被這無儘的黑暗瞬間吞噬。

隻有下墜的風聲在耳邊呼嘯。

隻有懷中染血的詩稿滾燙依舊。

隻有肩上冰冷軀體傳來的微弱氣息。

以及,琉璃左臂深處,那幽暗搏動與詩魂石低鳴交織的、毀滅與守護的終焉序曲,在這沉向未知深淵的墜落中,愈發清晰。

黑暗。絕對的、冰冷的、吞噬一切聲音與光線的黑暗。

身體在虛無中下墜。失重感攫住心臟,如同被拋入宇宙真空。耳邊隻有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以及血液衝擊太陽穴的沉悶轟鳴。長安的崩壞喧囂、坊牆的傾塌悶響、人群瀕死的哀嚎……一切塵世的嘈雜,在躍入這未知深淵的刹那,被徹底掐滅。

唯有身後那如附骨之蛆的注視,並未斷絕!

視網膜上,那猩紅的十字準星在墜入黑暗的瞬間劇烈波動、拉伸、變形,如同被無形力量撕扯的傷口,但它依舊頑強地釘在視野中央!鬥笠人腰間方盒的幽綠光芒,穿透了層層疊疊的時空阻隔,化為一道冰冷徹骨的意念利劍,狠狠刺入意識深處!

“■■

維度屏障乾擾!觀測訊號衰減

30%

■■”

“‘清道夫’協議重啟受阻!倒計時強製休眠!”

視野中央,那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般懸停的猩紅倒計時“3”字,在劇烈閃爍了幾下之後,如同能量耗儘的警示燈,不甘地黯淡下去,卻並未消失,依舊頑固地懸浮在猩紅視界的角落,如同潛伏的毒蛇之眼。清道夫的抹殺程式,被這突如其來的維度屏障暫時阻隔,但它隻是蟄伏,從未放棄!

下墜!無止境的下墜!

懷中斷稿的滾燙感是黑暗中唯一的坐標。杜甫冰冷的軀體緊貼著我,他微弱的呼吸拂過頸側,帶著鐵鏽般的血腥味和一種瀕死的冰冷。那半截染血的桑皮紙被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指關節的僵硬如同凍結的岩石。琉璃左臂的劇痛在失重下變得詭異而飄忽,裂紋深處那幽暗的搏動感卻愈發清晰、粘稠,每一次搏動都讓手臂的輪廓在絕對的黑暗中閃爍出極其微弱的、病態的幽藍光暈,彷彿一條瀕死的發光水母纏繞在骨頭上。存在性侵蝕

53%的警示,在猩紅的視界邊緣幽幽燃燒。

突然!

嗡——!

懷中的詩魂石猛地一震!不再是爆裂的共鳴,而是一種低沉、悠遠、帶著強烈牽引感的脈動!彷彿一顆沉睡的心臟在地核深處緩緩蘇醒!

視網膜上,那被壓製得幾乎黯淡的dna雙螺旋星圖,核心處代表杜甫的熾白光點,在絕對的黑暗中驟然亮起!光芒微弱,卻無比純粹、無比堅韌,如同一顆刺破永恒夜幕的星辰!更奇異的是,在光點下方,那代表猩紅長河背景的深處,一個之前從未顯現的、極其微小卻無比穩定的金色光點,正隨著下墜的深度,由虛轉實,由暗變亮!它的光芒,竟與詩魂石的脈動完美同步!

“檢測到……高穩定性……次級文明錨點……坐標鎖定!”係統的古語艱難地穿透猩紅警報的雜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疲憊的欣慰?

與此同時,腳下!

絕對的黑暗被打破!

一點微弱、昏黃、搖曳不定的光芒,如同沉船中倖存的燭火,自下方無底的深淵中浮現出來!

光芒在急速放大!

不是燭火!是火把!不止一支!昏黃的光暈勾勒出粗糙石壁的輪廓,空氣不再冰冷死寂,下方隱隱傳來水流沉悶的奔湧聲,以及一種……迥異於地麵、帶著鐵鏽、潮濕岩石與某種古老塵埃混合的、沉重的氣息!

噗通!

冰冷的液體瞬間包裹全身!刺骨的寒意如萬針攢刺,狠狠紮進每一寸肌膚!下墜之勢驟減,身體被巨大的浮力托起又按下。渾濁的、帶著濃重鐵鏽腥味的水流猛地灌入口鼻!

地下暗河!

身體在冰冷湍急的水流中沉浮,火把的光芒在水麵上方搖曳晃動,扭曲的光影將嶙峋的石壁映照得如同猙獰巨獸的腔體。肩上的杜甫被水一激,發出一聲微弱的嗆咳,冰冷的河水讓他殘存的生命之火更加岌岌可危。懷中斷稿浸入冰冷的河水,那染血的墨跡彷彿在哀鳴。

而就在破出水麵的刹那,我猛地抬頭——

頭頂,那個破碎的、汙濁的、如同遙遠井口般的墜落點,已經被無儘的黑暗和嶙峋的岩石徹底遮蔽。最後一絲來自地麵的微光,徹底斷絕。

猩紅視界中,那釘在視野中央、代表鬥笠人注視的猩紅十字準星,在劇烈地閃爍、扭曲了幾下之後,如同訊號不良的影像,倏然斷裂、消失!

“維度屏障完全阻隔!觀測訊號丟失!”

“‘清道夫’協議強製進入深度休眠!”

冰冷的古語如同終審判決。

隔絕了。

來自高維的冰冷注視,來自清道夫的抹殺威脅,來自長安那口正在崩解的巨棺……一切,暫時都被這厚重的岩層與洶湧的暗河,隔絕在外!

但隔絕並非安全。

視網膜上,那代表清道夫協議的猩紅倒計時“3”字,依舊如同凝固的毒血,死死盤踞在猩紅視界的角落,無聲地宣告著它的蟄伏與必然的重啟。

琉璃左臂的裂紋在冰冷的河水中傳來更加刺骨的劇痛和膨脹感,幽藍的搏動在水下如同鬼魅的呼吸。懷中詩稿沉甸甸的,杜甫的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前方,是未知的、奔流不息的黑暗水道,隻有幾點昏黃搖曳的火把光點,在湍急的水流和猙獰的石壁間明滅不定,如同冥河上引渡的孤燈。

血色星軌,沉入地下暗河。

長安的燼火被拋在頭頂的岩層之外。

而深淵的凝視,隻是被暫時遮蔽,從未消失。

懷中詩稿滾燙,肩上詩魂冰冷,前路唯有黑暗水流與微光。

守護的代價,正一寸寸侵蝕著存在的軀殼。

深淵之下,是短暫的喘息之地?

還是另一個等待吞噬一切的……煉獄入口?

冰冷刺骨的暗河水裹挾著沉重的身軀,在絕對的黑暗與搖曳的微光間沉浮。景崴右臂死死箍住昏迷的杜甫,染血的斷稿緊貼胸膛,琉璃左臂的幽藍裂紋在水中無聲蔓延。頭頂,長安的崩壞與高維的注視已被厚重岩層隔絕。前方,唯有奔流不息的未知暗河,與幾點如冥燈般搖曳的火光,引向深不見底的地下迷窟。猩紅的倒計時在視界角落凝固蟄伏,如同永不消散的詛咒。守護的代價,正一寸寸侵蝕存在的根基。深淵之下,短暫的喘息之地,亦是新的煉獄開端?血色星軌,沉入地心長夜。

(第43章

:星圖乍現·妖星驚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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