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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安史之亂:我給杜甫當保鏢 第44章 亂潮洶湧?護稿初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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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星裂空,星鏈如枷,絞碎長安醉夢。

一紙墨痕未乾,萬鈞殺機已至。

琉璃臂裂,幽光淌血,丈量存亡的標尺。

清道夫的倒計時,在視網膜上噬骨灼燒。

扛起一個乾瘦的詩人,便是扛起文明的火種與深淵。

暗河奔湧,身後是空間坍縮的無聲尖嘯。

稿紙滲出的血,比追兵的刀鋒更冷,也更燙。

秦嶺在望,前路未卜,琉璃臂中蟄伏的碎片,是生路?抑或更深的陷阱?

酒肆裡的空氣炸了。

不是物理意義的爆炸,是千萬根繃緊的神經同時崩斷。桑皮紙上最後一個

“啾”

字的尾鉤還在震顫,杜甫枯瘦的手指剛從筆杆滑落,整間

“醉忘憂”

就被扔進了沸騰的油鍋。

“妖星!是妖星降世!”

粟特胡商的尖叫像淬毒的冰錐,紮進每個人緊繃的太陽穴。他枯槁的手指戳向房梁,那裡正盤旋著兩條熾白星鏈

——

在我視網膜上,那是

dna

雙螺旋巨鏈的具象投影,此刻正絞殺著稀薄的空氣。

桌椅翻倒的脆響撕開沉寂。第一個酒客撞破窗戶的刹那,我已經動了。

右手如鷹爪扣住杜甫手腕,左手(琉璃化的麵板泛著幽藍冷光)攬住他後心。這具軀體輕得像捆乾柴,卻在接觸的瞬間傳來滾燙的震顫

——

不是體溫,是詩魂石透過他胸腔傳來的共鳴。

“先生走!”

破碗擦著耳際飛過,帶著渾濁的酒液砸在土牆。我擰身轉體,用後背硬接撞來的壯漢。肩胛骨傳來鈍痛的刹那,右手已經抽走了杜甫按在桌上的《兵車行》原稿。粗糙的桑皮紙邊緣割得掌心滲血,卻比任何鎧甲都更讓我踏實。

視網膜上的猩紅警報瘋狂閃爍:【高維汙染擴散速率

120%!】【清道夫協議響應延遲

3.7

秒!】

人群像被捅的馬蜂窩。醉漢的酒葫蘆砸在我後頸,陶片劃破麵板的刺痛根本不值一提。真正的殺招藏在混亂的褶皺裡

——

左前方那個疤臉漢子袖口的寒光,右後方老婦佝僂身形下繃緊的指節,都在向杜甫移動。

我突然矮身,肩頭頂住杜甫膝蓋窩,將他半扛起來。同時右腿橫掃,帶起的勁風掀翻兩張條凳。翻飛的木片像迴旋鏢,精準砸中疤臉漢子的手腕,那柄淬毒短匕應聲落地。

“擋路者死!”

不是嘶吼,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冰碴。霍家拳的

“崩”

字訣貫入左臂,琉璃化的肘部撞上老婦佝僂的脊梁。她發出貓頭鷹般的尖嘯,懷裡藏著的淬藍毒針散落一地,在金光中泛著詭異的熒光。

酒肆後門的木板早被擠得變形。我用肩膀撞開第三條裂縫時,係統警報突然飆紅:【存在性侵蝕

37%!琉璃左臂結構損傷加劇!】

裂紋已經爬上肘關節。每動一下,都像有碎玻璃在骨髓裡碾動。

“走!”

拖著杜甫撞進後巷的瞬間,三支弩箭釘在剛才站立的位置。土牆簌簌落灰,箭簇淬的幽藍毒液正順著磚縫蔓延。

視網膜星圖突然高亮

——

右前方五丈外,垃圾堆裡藏著個活物。呼吸頻率

0.8

秒一次,心跳

140



\\/

分鐘,腰間有金屬反光。

我猛地將杜甫推向左側窄巷,同時左臂反關節甩出。琉璃化的手掌劈開空氣,帶起的勁風掀飛垃圾堆。裡麵滾出個穿皂衣的漢子,袖中弩箭還沒上弦就被我踩斷了手腕。

“不良人?”

碎骨聲混著慘叫。我踩住他咽喉的同時,右手已經摸走了他腰間的令牌。冰涼的金屬觸感傳來時,係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楊府秘衛標識!】

原來如此。不是衝著妖星來的,是衝著杜甫來的。

肩頭的杜甫突然掙紮。他枯瘦的手指指向我胸口

——

那裡,染血的詩稿正發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巷尾屋脊上站著個灰衣人。

鬥笠壓得很低,隻能看見下頜線。腰間懸著的幽綠方盒正在發光,與我視網膜上的鎖定框完美重合。

【高維觀測者距離

11.3

米!】

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不是殺氣,是更高維度的審視,像解剖刀正貼著麵板遊走。我突然想起係統資料庫的記載:清道夫協議的執行者,從不直接動手,隻負責標記待清除目標。

“走!”

再次扛起杜甫時,琉璃左臂的裂紋已經蔓延到肩頭。每一步都在淌血,卻奇異地感到一陣冰寒

——

那是存在性被剝離的征兆。

後巷儘頭的土牆正在龜裂。夯土剝落的聲音裡,我聽見自己粗重的喘息,聽見杜甫微弱的咳嗽,聽見視網膜上持續不斷的警報蜂鳴。

【清道夫協議倒計時

72

秒!】

翻過高牆的刹那,我回頭看了一眼。那灰衣人仍站在屋脊上,幽綠方盒的光芒穿透暮色,像枚釘子釘在我後心。

懷裡的詩稿突然更燙了。低頭看見

“車轔轔馬蕭蕭”

的字跡正在滲血

——

不是我的血,是詩稿本身在滲出暗紅的液滴,像某種活物的呼吸。

杜甫在我肩頭輕輕顫抖。不是恐懼,是一種奇異的共鳴。他枯瘦的手指抓住我染血的衣襟,聲音嘶啞卻清晰:“那光……

是潼關方向。”

視網膜星圖突然展開。猩紅長河的支流正在分叉,其中一條金色航路直指西南

——

潼關。而在那航路儘頭,有個微弱的光點正在閃爍。

【檢測到次級錨點訊號!強度

21%!】

係統提示音帶著電流雜音。我突然明白,這不僅僅是護送一個詩人。我們正踩著文明的命脈在狂奔,身後是高維清道夫的倒計時,身前是未知的深淵。

琉璃左臂傳來撕裂般的劇痛。裂紋深處,幽暗的流體正在蠕動,像某種宇宙級的寄生蟲。但我握緊詩稿的手指沒有絲毫鬆動。

“先生,你的詩捅破了天。”

我咧嘴笑,血腥味在齒間彌漫,“現在,該咱們跑路了。”

穿過第三條窄巷時,追兵的腳步聲已經清晰可聞。不是不良人那種雜亂的追趕,是訓練有素的靴底叩擊石板

——

至少六個,呼吸頻率完全一致。

我突然拐進左側的死衚衕。儘頭是座坍塌的院牆,斷磚裡長出半人高的雜草。杜甫剛要開口,就被我捂住嘴。

琉璃左臂按在殘垣上,幽藍光暈滲入磚石。係統正在解析牆體結構:【37

秒後可擊穿!】

追兵的影子出現在巷口。為首的家夥腰間掛著和剛才那不良人一樣的令牌,手裡的橫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搜!”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能看見他們靴底的鐵釘,能聽見他們拔出兵刃的輕響,能通過視網膜捕捉到他們頸動脈的搏動。

【存在性侵蝕

41%!】

左臂突然傳來劇痛。不是來自外部,是內部結構正在崩解。裂紋已經爬上鎖骨,幽藍的流體在麵板下遊走,像群饑餓的蛇。

“找到了!”

橫刀劈來的風聲剛起,我已經撞碎了殘垣。磚石飛濺中,右手將杜甫推出缺口,左手(此刻已完全琉璃化)格開刀鋒。

鐺!

金鐵交鳴震得耳膜生疼。那刀手的瞳孔驟然收縮

——

他看見自己的刀刃在我臂上崩出缺口,看見幽藍的裂紋裡滲出的不是血,是某種粘稠的、吞噬光線的流體。

“怪物!”

我沒功夫跟他廢話。霍家拳的

“碎”

字訣貫入右拳,正中他心窩。這具軀體在我拳下像個破麻袋,倒飛出去撞翻兩個同伴。

穿過缺口的瞬間,係統警報再次升級:【清道夫協議觸發空間坍縮!半徑

50

米!】

身後傳來牆體坍塌的轟鳴。我回頭時,整條窄巷正在被無形的力量壓縮,磚石像被揉碎的餅乾。那個灰衣人站在坍塌邊緣,鬥笠下的目光依舊平靜,彷彿在看一場無關緊要的鬨劇。

杜甫在我身後咳嗽。他指著前方的岔路,那裡隱約有水流聲:“暗河……《兩京雜記》提過……”

視網膜星圖突然高亮。西南方向出現一條金色脈絡,與水流聲來源完全吻合。【次級錨點定位確認!】

“跟緊!”

拖著杜甫鑽進密道時,琉璃左臂的裂紋已經覆蓋了半張肩膀。每一步都在留下帶幽藍熒光的血印,像某種不祥的路標。

暗河的腥氣撲麵而來。潮濕的空氣中,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與詩魂石的共鳴逐漸同步,聽見遠處傳來的追兵呐喊,聽見視網膜上那個冰冷的倒計時:

【清道夫協議倒計時

30

秒。】

水線越來越近。月光從暗河入口的縫隙漏進來,照亮杜甫染血的胡須,照亮他手中緊緊攥著的半截斷稿,照亮我們腳下正在延伸的、帶血的軌跡。

我突然明白,這不是逃亡。

是衝鋒。

當第一縷河水漫過腳踝時,我回頭看了一眼。追兵的火把正在密道儘頭搖晃,而更遠處的夜空,那顆猩紅星軌正越來越亮。

琉璃左臂的疼痛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輕盈

——

彷彿這條胳膊已經不屬於我,屬於某個更高維度的存在。

【存在性侵蝕

49%。】

係統提示音像喪鐘。但我握緊杜甫手腕的手,卻前所未有的堅定。

“先生,你的詩,得活下去。”

水流沒過膝蓋的瞬間,身後傳來空間坍縮的尖嘯。我拉著杜甫縱身躍入暗河,冰冷的水流包裹全身的刹那,視網膜上的倒計時停在了:

【1.2

秒。】

黑暗吞噬一切的前一秒,我看見懷裡的《兵車行》稿紙上,“啾啾”

二字正在發出微弱的金光。

冰冷的河水像無數根細針,紮進每一寸裸露的麵板。我死死攥著杜甫的胳膊,在暗河的暗流中掙紮。視網膜上的倒計時停在

1.2

秒,可那股無形的壓迫感並未消散,反而像潮水般緊隨其後,彷彿隨時都會將我們吞噬。

“咳……

咳咳……”

杜甫嗆了幾口河水,劇烈地咳嗽起來。他的身體本就虛弱,經此一折騰,更是搖搖欲墜。我騰出一隻手,將他往自己身邊拉了拉,儘量讓他能少受些水流的衝擊。

【檢測到未知生物靠近!距離

10

米!】係統的警報聲突然響起,尖銳刺耳。

我心頭一緊,借著從暗河縫隙透進來的微弱月光,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黑暗中,一雙幽綠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們,在水中緩緩遊動,激起一圈圈漣漪。那東西體型龐大,光看輪廓就像一頭巨型鯰魚,但速度卻比鯰魚快上數倍。

“抓緊了!”

我低喝一聲,將杜甫護在身後,同時右臂蓄力。琉璃化的麵板在水中泛著幽藍的光,彷彿一件堅硬的鎧甲。

那未知生物猛地加速,張開大嘴朝我們撲來,一股腥臭味撲麵而來。我側身避開它的利齒,右臂狠狠砸在它的頭上。“砰”

的一聲悶響,那生物吃痛,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轉身又想再次發動攻擊。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追兵的呐喊聲,他們竟然也追進了暗河。“在那邊!彆讓他們跑了!”

火把的光芒在暗河中搖曳,照亮了一張張猙獰的臉。

前有未知生物,後有追兵,我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杜甫,他正緊緊抱著那半截《兵車行》斷稿,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畏懼,反而透著一股堅定。

“先生,忍著點!”

我咬了咬牙,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我猛地轉身,朝著那未知生物衝了過去。在它再次撲來的瞬間,我側身躲過,同時左手抓住它的鰭,借著水流的力量,猛地一甩,將它朝著追兵的方向扔了過去。

“啊!”

追兵中傳來幾聲慘叫,顯然是被那未知生物撞了個正著。趁著這個空檔,我拉著杜甫,拚命往前遊。

暗河的水道越來越窄,水流也變得更加湍急。我們不時會撞到水下的岩石,身上添了好幾處傷口。琉璃左臂的裂紋又擴大了一些,幽藍的流體在水中散開,像一朵朵詭異的花。

【存在性侵蝕

55%!琉璃左臂瀕臨崩潰!】係統的提示音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我能感覺到左臂傳來的劇痛,彷彿隨時都會斷裂。但我不能停,一旦停下,等待我們的就是死亡。我咬緊牙關,任憑疼痛肆虐,腳下的速度卻絲毫未減。

“前麵……

前麵有光亮!”

杜甫突然指著前方,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點微弱的光亮。那光亮雖然微弱,卻像黑暗中的燈塔,給了我們希望。

我們朝著光亮的方向奮力遊去,距離越來越近,能隱約聽到水流撞擊岩石的聲音。等靠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個瀑布,而光亮是從瀑布後麵的山洞裡透出來的。

“進去!”

我當機立斷,拉著杜甫朝著瀑布後麵的山洞遊去。

穿過瀑布的瞬間,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差點把我們衝散。我死死抓住杜甫,拚儘全力才站穩腳跟。山洞裡很乾燥,地上散落著一些枯枝敗葉,像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呼……

呼……”

我大口地喘著氣,終於能稍微鬆口氣了。杜甫也癱坐在地上,不停地咳嗽著。

我靠在洞壁上,檢查著自己的傷勢。琉璃左臂的裂紋已經蔓延到了肩膀,幽藍的流體不斷滲出,看得我心驚膽戰。【琉璃左臂結構穩定性

30%!建議立即修複!】係統再次提示。

可現在這種情況,根本沒有修複的條件。我隻能咬著牙,強忍著疼痛。

就在這時,洞外傳來了追兵的聲音。“他們肯定跑進去了!快追!”

我臉色一變,拉著杜甫就往山洞深處跑。山洞裡漆黑一片,我們隻能摸索著前進。腳下的路凹凸不平,不時會踢到石頭。

“小心!”

我提醒著杜甫,同時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突然,我的腳踢到了一個硬東西,發出

“鐺”

的一聲脆響。我彎腰摸了摸,是一把鏽跡斑斑的劍。雖然已經生鏽,但至少能作為武器。我把劍撿起來,握在手中。

【檢測到高維能量波動!清道夫協議執行者正在靠近!】係統的警報聲再次響起,這一次,警報的級彆達到了最高。

我心中一沉,沒想到那個灰衣人竟然也追來了。他的實力深不可測,要是在這裡被他堵住,我們就真的插翅難飛了。

“先生,你先往前走,我來擋住他們!”

我把杜甫往前推了推,握緊了手中的劍。

杜甫看著我,眼神複雜:“你……”

“彆廢話!快走!”

我厲聲喝道,語氣不容置疑。

杜甫咬了咬牙,轉身朝著山洞深處跑去。我深吸一口氣,轉身麵對洞口的方向。

很快,幾道身影出現在洞口,為首的正是那個灰衣人。他依舊戴著鬥笠,看不清表情,但我能感覺到他那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放棄吧,你們逃不掉的。”

灰衣人的聲音平淡無波,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力量。

“想要傷害先生,先過我這關!”

我握緊手中的劍,擺出戰鬥的姿勢。琉璃左臂雖然疼痛難忍,但我知道,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灰衣人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抬手。瞬間,一股強大的壓力朝著我襲來,我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要被壓碎了。我咬緊牙關,用儘全力抵抗著。

“鐺!”

我手中的劍突然斷裂,強大的壓力讓我連連後退,撞在洞壁上,噴出一口鮮血。

【存在性侵蝕

65%!身體機能開始下降!】

我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我看向杜甫消失的方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讓他活下去,一定要讓他的詩活下去。

我猛地站起身,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朝著灰衣人衝了過去。琉璃左臂在這一刻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幽藍的流體像火焰一樣燃燒起來。

“同歸於儘吧!”

我嘶吼著,將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左臂上。

灰衣人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瘋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連忙後退,同時揮手打出一道能量波。

我與能量波撞在一起,劇烈的爆炸在山洞中響起。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斷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意識徹底模糊之前,我彷彿看到杜甫的身影在山洞深處一閃而過,手中的《兵車行》稿紙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的金光。

“先生……

一定要……”

這是我最後的念頭。

劇痛是從骨髓裡鑽出來的。

爆炸的餘波還在山洞裡回蕩,碎石簌簌落在臉上。我趴在地上,視野裡的血色像漲潮的海水,每一次眨眼都更濃重一分。左臂的琉璃外殼徹底崩碎了,斷口處的幽藍流體正順著石縫往下滲,在地上積成一小灘會呼吸的光斑。

【存在性侵蝕

78%。】係統音像生鏽的鋸子在磨耳膜,【核心模組受損,啟動緊急休眠程式……】

休眠?老子還沒咽氣。

我用右臂撐起上半身,碎骨摩擦的聲響比追兵的腳步聲更刺耳。洞口的火把光裡,灰衣人的鬥笠邊緣沾著幾點幽藍,他正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彷彿在研究什麼有趣的標本。

“高維寄生體……”

他突然開口,聲音裡第一次有了波動,“沒想到低維載體能撐到現在。”

我咳出的血沫裡混著碎牙。右手在身後胡亂摸索,摸到塊邊緣鋒利的石片

——

這是現在唯一的武器。視網膜上的星圖已經碎成雪花,隻有詩魂石的共鳴還在胸腔裡跳,像麵快敲破的戰鼓。

灰衣人往前走了三步。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影子上,彷彿要把我的存在從這山洞裡徹底抹去。“詩稿在哪?”

我突然笑了,血沫從嘴角噴出來:“你猜。”

霍家拳的

“纏”

字訣突然發動。不是攻擊,是用僅存的力氣將身體擰成詭異的角度,像條瀕死的蛇突然彈起。石片劃破空氣的尖嘯裡,我看見灰衣人鬥笠下的瞳孔驟縮

——

他沒想到我還能動。

石片擦著他咽喉飛過,釘進後麵的岩壁。

就在這刹那的空檔,我翻身滾向右側的石縫。那裡是剛才摸黑跑路時記下的死角,窄得隻能容一人側身通過。

灰衣人的能量波擦著我的後背炸開,滾燙的氣浪燎掉半塊皮肉。我像被烙鐵燙過的狗,連滾帶爬擠進石縫,脊柱撞在尖銳的岩石上,疼得眼前發黑。

石縫外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響。他在等,等我自己耗死在裡麵。

左臂的斷口開始發麻。不是痛,是知覺正在剝離,像被無形的手一點點撕掉。我摸了摸胸口,詩魂石的溫度還在,這說明杜甫還活著

——

至少剛才還活著。

手指突然碰到個硬東西。是《兵車行》的另一半原稿,不知什麼時候被我塞進了懷裡。桑皮紙被血浸透,“君不見青海頭”

那行字洇成了暗紅色,卻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晰。

原來剛才爆炸前,我下意識把稿子搶過來了。

石縫外的火把光突然暗了下去。我聽見灰衣人輕輕

“咦”

了一聲,接著是某種金屬碰撞的脆響。追兵的慘叫像被掐斷的雞脖子,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

我咬著牙,從石縫的縫隙往外看。

火把全滅了。黑暗裡,隻有兩點幽綠的光在移動

——

是暗河裡那頭怪物!它不知什麼時候爬進了山洞,此刻正用布滿利齒的嘴撕扯著追兵的屍體。而灰衣人站在怪物身後,鬥笠微微歪著,似乎在觀察這低維生物的進食方式。

機會!

我突然想起杜甫跑進去的方向有滴水聲。那應該是條更深的暗河支流,剛才光顧著逃命沒注意。

右臂猛地撐住岩壁,將身體從石縫裡拔出來。動作太大扯裂了後背的傷口,疼得我差點昏過去。但現在每一秒都是偷來的,疼算個屁。

怪物的注意力全在屍體上。我貓著腰,貼著洞壁往深處挪,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血腳印裡。琉璃左臂的斷口在流血,幽藍光斑在地上連成串,像給灰衣人指路的燈。

“找到你了。”

冰冷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我猛地轉身,石片已經捏在手裡。灰衣人就站在三步外,鬥笠不知何時掉了,露出張沒有五官的臉

——

或者說,他的臉就是片流動的灰色霧氣,能看見霧氣裡有無數星辰在生滅。

這就是高維存在的真麵目?

能量波撞在胸口的瞬間,我把《兵車行》原稿塞進了嘴裡。桑皮紙的粗纖維颳得喉嚨生疼,但這是現在唯一能確保稿子不被毀掉的方式。

劇痛讓我像個破麻袋倒飛出去,撞在岩壁上滑下來。嘴裡的血混著紙漿嚥下去,詩魂石突然在胸腔裡爆發出強光。

不是幽藍,是金紅色。

像有人在我肺裡點燃了把火。那光芒順著血管往四肢竄,所過之處,琉璃左臂的斷口竟然開始癒合,崩碎的碎片在光裡重新聚合成型,比之前更亮更硬。

【檢測到詩魂石共鳴峰值!觸發護道者協議!】係統音突然變得尖銳,【存在性侵蝕逆轉中……83%→70%→55%……】

灰衣人的霧氣臉第一次出現了裂痕:“詩道法則?不可能!”

我從地上站起來,活動著新生的左臂。琉璃表麵流動著金紅相間的紋路,像把剛淬過火的刀。剛才被能量波打穿的胸口正在癒合,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力量。

“現在,該我了。”

霍家拳的

“裂”

字訣貫入左拳。這一拳打出時,空氣裡響起龍吟般的爆鳴。金紅色的拳風撕裂霧氣,正中灰衣人胸口。

他像被巨石砸中的稻草人,倒飛出去撞在怪物身上。那頭剛才還凶神惡煞的生物,接觸到灰衣人身體的瞬間就化作了一攤膿水。

“你破壞了平衡……”

灰衣人從地上爬起來,霧氣臉扭曲成詭異的形狀,“清道夫會親自來的……”

他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像要融入山洞的陰影裡。我當然不會給他機會,右腿蹬地的刹那,左臂已經化作殘影。

琉璃拳套穿過他胸口的瞬間,我聽見了某種晶體破碎的聲響。灰衣人的身體在拳下分解成無數灰色光點,飄散在空氣裡,隻留下個幽綠的方盒落在地上。

我彎腰撿起方盒。入手冰涼,表麵刻著看不懂的螺旋紋路,和視網膜上曾經的星鏈一模一樣。

【獲得高維碎片

x1。可用於修複係統核心。】

胸口的詩魂石漸漸平息,金紅色光芒縮回石頭裡。我吐出嘴裡剩下的紙漿,《兵車行》原稿已經爛了一半,但關鍵的詩句還在。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杜甫拄著根石棍從暗處走出來,他的白鬍子上沾著泥,手裡還攥著那半截斷稿。

“景壯士……”

他的聲音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你……”

我把爛掉的半張稿紙遞過去,突然發現自己的手在抖

——

不是因為怕,是因為剛才的爆發耗儘了力氣。琉璃左臂的金紅紋路正在消退,重新變回幽藍。

【存在性侵蝕穩定在

42%。護道者協議結束。】

“先生,稿子齊了。”

我笑了笑,這才發現自己露在外麵的麵板全是血,“咱們……

還得接著跑。”

杜甫把兩半稿紙拚在一起,用自己的腰帶小心捆好。他抬頭看我的時候,眼睛亮得驚人:“往這邊走,剛才摸到暗河的源頭了。”

山洞深處的滴水聲越來越響。我跟在他身後,左臂的疼痛又開始鑽心,但這次心裡踏實多了。

路過那灘怪物膿水時,我踢了塊石頭進去。水麵泛起漣漪,映出我滿臉是血的臉,和琉璃左臂上那道永遠不會消失的裂紋。

【清道夫協議終止。但……】係統的提示音突然變得猶豫,【檢測到更高維度的注視……】

我抬頭看向山洞頂端。黑暗裡彷彿有無數雙眼睛在眨動,像綴滿星辰的夜空。但這次,我沒感覺到恐懼。

握緊杜甫遞來的石棍,我加快了腳步。

《兵車行》還在,先生還在,我還在。

這就夠了。至於那些藏在黑暗裡的東西,遲早有一天,我會把它們全揪出來。用這隻淬過火的琉璃手臂,一拳一拳砸個稀巴爛。

暗河源頭是片溶洞。

鐘乳石垂在頭頂,像倒懸的獠牙。水滴砸在石筍上的脆響,在空曠裡蕩出層層疊疊的回聲,每一聲都像敲在緊繃的神經上。

我扶著杜甫往深處走,琉璃左臂的幽藍光斑在地上拖出長影。剛才爆發的金紅色能量正在消退,骨頭縫裡的痠痛爭先恐後冒出來,像有無數根針在同時紮刺。

【護道者協議殘餘能量

12%。】係統音帶著氣若遊絲的卡頓,【高維碎片開始與琉璃左臂融合……

進度

3%……】

攥著那枚幽綠方盒的手心沁出冷汗。盒子表麵的螺旋紋路正在發燙,與左臂的琉璃層產生某種共振,每走一步都能聽見細微的

“哢哢”

聲,像齒輪在磨合。

“這裡……

有字。”

杜甫突然停在一堵石壁前。

我湊過去,借著手腕琉璃層的微光看清了那些刻痕。不是常見的楷書隸書,是種扭曲的符號,筆畫像蛇一樣糾纏,看得久了會頭暈目眩

——

和幽綠方盒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檢測到高維文明殘留資訊!破譯中……

失敗!許可權不足!】

“是……

是《水經注》裡提過的‘禹跡’?”

杜甫枯瘦的手指撫過石壁,“傳說大禹治水時,在龍門石窟刻過類似的記號……”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溶洞深處傳來

“咚”

的一聲悶響,像有巨石墜入深淵。緊接著,整座溶洞開始輕微震顫,鐘乳石碎屑簌簌往下掉。

我猛地將杜甫拽到石筍後麵,同時左臂橫在身前。琉璃層瞬間覆蓋整條胳膊,幽藍光斑密集得像要炸開

——

這是危險預警的最高階形態。

黑暗裡響起翅膀撲打的聲音。不是蝙蝠那種細碎的振翅,是寬大的膜翼劃破空氣,帶著腥甜的風撲麵而來。

三對綠幽幽的眼睛在十米外亮起,像兩串懸在半空的燈籠。借著偶爾閃過的微光,能看清那東西的輪廓:像放大了十倍的蝙蝠,卻長著鱷魚般的吻部,爪子在石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響。

“洞螈……”

杜甫的聲音發顫,“《酉陽雜俎》說過,暗河深處有食骨螈……”

那怪物顯然聽見了動靜,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猛地撲了過來。我側身避開它的利齒,同時左臂橫掃。琉璃拳套擦過它的膜翼,撕下一大片帶著粘液的皮肉。

腥臭的液體濺在臉上,我卻沒工夫皺眉。這東西的傷口處正冒出白煙,被撕裂的膜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

和之前那頭怪物一樣,屬於被高維汙染的變異體。

“先生往左邊走!那裡有岔路!”

我盯著再次撲來的食骨螈,餘光瞥見石壁後露出的狹窄通道。

杜甫沒動,反而將捆好的詩稿塞進我懷裡:“你帶著稿子走!我引開它!”

“放屁!”

我吼出聲的同時,抬腳踹在食骨螈的吻部。這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卻隻讓它後退半步,堅硬的麵板在琉璃光下泛著金屬光澤。

食骨螈被徹底激怒,長尾橫掃過來。我拉著杜甫往旁邊翻滾,剛才站立的地方瞬間被砸出個半米深的坑。石屑飛濺中,我突然注意到它脖頸處有塊顏色略淺的鱗片

——

那是它的弱點。

“抓穩了!”

我架起杜甫的腰,猛地旋身。借著旋轉的離心力將他甩向岔路入口,同時左臂蓄力,將幽綠方盒狠狠砸向食骨螈的眼睛。

方盒撞上它眼球的刹那,爆發出刺眼的白光。食骨螈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瘋狂地用爪子抓撓頭部。我趁機衝向岔路,在杜甫拽住我胳膊的瞬間,反手將一塊巨石推向通道口。

“轟隆”

一聲,通道被堵得嚴嚴實實。食骨螈撞在石牆上的巨響隔著岩石傳來,震得腳下的地麵都在發顫。

“暫時……

安全了。”

杜甫扶著石壁喘氣,花白的鬍子上沾著石屑,“那盒子……”

“高維碎片。”

我揉著發疼的太陽穴,視網膜上正顯示方盒與左臂的融合進度,“剛才忘在那怪物眼裡了

——

正好當誘餌。”

其實是剛才甩出去的時候,係統突然提示【融合需要高維汙染能量催化】。用一塊碎片換幾分鐘喘息,這筆買賣不虧。

岔路儘頭的光亮越來越明顯。不是琉璃層的幽藍,是種溫暖的橙黃,帶著潮濕的草木氣息

——

是出口!

我加快腳步,左臂的融合進度突然跳到

17%。琉璃層表麵浮現出更多螺旋紋路,像活過來的蛇,順著血管往心臟的方向爬。

【警告!高維碎片融合速率異常!存在性侵蝕波動

42%→50%→45%……】

胸腔裡像揣了塊烙鐵。詩魂石的溫度隨著侵蝕率波動忽高忽低,金紅色的微光在麵板下遊走,與螺旋紋路產生激烈的碰撞。

“景壯士!你的胳膊!”

杜甫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我低頭看去,琉璃層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那些螺旋紋路像墨汁一樣暈染開來,所過之處,幽藍的光芒迅速熄滅。

【碎片攜帶清道夫殘留意誌!正在篡改琉璃左臂結構!】係統的警報聲尖銳得像玻璃破碎,【拒絕融合!立即剝離!】

剝離?現在哪有這功夫。

出口就在眼前,是道被藤蔓遮掩的裂口。外麵隱約傳來鳥叫,帶著久違的人間煙火氣。我咬著牙往前衝,任憑左臂的黑色紋路爬過手肘,爬過肩膀,快要觸到心臟的位置。

“快出去!”

我將杜甫推出裂口,同時左手死死按住左臂。黑色紋路接觸到詩魂石散發的金紅光暈時,發出

“滋滋”

的灼燒聲,像烙鐵燙在肉上。

就在這時,身後的通道傳來石塊碎裂的巨響。食骨螈撞開了堵路的巨石,腥臭的風卷著碎石撲麵而來。

我轉身迎上去,右臂的琉璃層瞬間覆蓋全身。黑色紋路與金紅光暈在體表激烈交鋒,疼得我眼前發黑,卻也讓每一寸肌肉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來啊!”

食骨螈的血盆大口在視野裡放大。我沒有躲閃,反而猛地矮身,左肩頂著它的下頜,右臂死死扣住它的脖頸,將全身力氣灌注在左拳

——

那裡,黑色紋路與金紅光暈正擰成螺旋狀的尖刺。

“給老子死!”

左拳貫穿食骨螈脖頸的刹那,聽見了鱗片破碎的脆響,骨骼斷裂的悶響,還有高維碎片發出的尖銳嗡鳴。黑色紋路順著手臂湧入怪物體內,所過之處,它的軀體以驚人的速度乾癟、風化,最後化作一捧黑色的粉末。

而我的左臂,那些黑色紋路正在消退,幽綠方盒的輪廓在琉璃層下若隱若現,像塊鑲嵌在骨頭上的寶石。

【高維碎片融合完成!琉璃左臂進化!存在性侵蝕穩定在

38%。】係統音終於恢複了平穩,【獲得新能力:維度穿刺。】

我喘著粗氣走出裂口,陽光刺得眼睛生疼。外麵是片茂密的竹林,竹葉上的露珠在晨光裡閃著碎金般的光,空氣裡彌漫著清新的草木香,與溶洞裡的腥臭判若兩個世界。

杜甫正坐在塊石頭上,小心翼翼地晾曬被水浸濕的詩稿。桑皮紙在晨光裡泛著柔和的黃,“新鬼煩冤舊鬼哭”

那行字被風吹得輕輕顫動。

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裡映著晨光:“走了?”

“走了。”

我在他身邊坐下,摸出懷裡的幽綠方盒

——

現在它更像塊嵌在琉璃臂上的翡翠,表麵的螺旋紋路在陽光下流轉,“先生,知道往哪去嗎?”

杜甫指著竹林深處:“往南。過了秦嶺,就是蜀地。那裡……

有能保詩稿的人。”

他從懷裡摸出塊皺巴巴的餅,遞過來一半。餅已經硬得像石頭,卻帶著麥香。我接過來,用力掰成兩半,咬下去時硌得牙床生疼。

遠處傳來隱約的馬蹄聲,可能是追兵,也可能隻是路過的商旅。我摸了摸左臂的琉璃層,維度穿刺的力量在掌心蠢蠢欲動,像頭蓄勢待發的猛獸。

【檢測到低維度追兵

17

人,距離

3

公裡。】係統音平靜無波,【建議規避。】

我把剩下的餅塞進嘴裡,拍了拍杜甫的肩膀:“先生,接著走。”

竹林裡的風捲起幾片枯葉,落在《兵車行》的稿紙上。杜甫小心翼翼地把紙撫平,動作輕得像怕驚擾了沉睡的靈魂。

我站起身,望著秦嶺的方向。那裡雲霧繚繞,藏著未知的危險,也藏著文明的火種。琉璃左臂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掌心的高維碎片微微發燙,像在呼應著某個遙遠的召喚。

清道夫會來又怎樣?高維存在又怎樣?

隻要《兵車行》還在,隻要先生還在,隻要我這隻淬過火的手臂還能握緊拳頭,就總有一條路能走下去。

馬蹄聲越來越近了。我拽起杜甫,沒入竹林深處。竹葉在身後合攏,掩蓋了我們的蹤跡,隻留下兩串深淺不一的腳印,在晨光裡慢慢被露水撫平。

(第

44

章:亂潮洶湧?護稿初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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