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106章 免稅三年?我要的是定價權
晨光刺破薄霧,照在杏花村祠堂前那座遮雨棚上。
焦黑的船板仍懸於中央,像一具沉默的屍骸,見證著昨夜風暴後的餘燼。
鞭炮聲還在村口炸響,百姓跪了一地,口中高呼“活財神”,眼含熱淚。
三年免稅批文落地,如同天降甘霖,砸碎了多年壓在他們脊梁上的重稅枷鎖。
胡掌櫃捧著紅綢包裹的執照,手抖得幾乎拿不穩,老賬房鄭伯眼角濕潤,喃喃道:“終於……有了名分。”
唯有蘇晚晴沒有笑。
她立於五層議事廳門前,青布裙裾沾著昨夜泥塵,指尖還殘留豆醬的鹹香。
風吹起她額前碎發,露出一雙冷如寒潭的眼。
“關門。”她輕聲道。
木門轟然合攏,隔絕喧囂。
廳內燭火搖曳,映出四張凝重的臉——胡掌櫃、鄭伯、小石頭叔、阿蘭。
屏風後,一道瘦削身影倚坐軟榻,狐裘裹身,麵色蒼白如紙,唯有一雙眸子幽深似淵。
謝雲書閉目聽著外間歡呼,唇角微動,終是未語。
蘇晚晴轉身,從袖中抽出一紙文書,重重拍在長案之上。
“《鹽利分流測算表》。”她聲音不高,卻如刀劈竹,“過去十年,官鹽每斤售價三十文,其中成本不過八文,轉運耗三文,其餘十九文,全進了漕幫與京中權貴的腰包。我們吃的不是鹽,是血。”
眾人屏息。
她目光掃過每人臉龐:“免稅三年?那是他們施捨的殘羹冷炙。我要的,不是減免,是掌控——讓每一壇醬、每一斤鹽、每一條船線,都由我們自己定價。”
空氣驟然繃緊。
“我宣佈,即日起,成立‘五司製’。”她抬手一點,“產銷司,掌貨物生產與分銷,由胡掌櫃執掌;賬稽司,統財務審計、章程擬定,鄭伯為總管;巡防司,轄監察哨、跨村聯防,小石頭叔任總領;外聯司,通商路、結盟友、應官府,阿蘭主理;秘檔司,藏密卷、管暗線、守核心機要,秋蟬督之。”
五人神色各異,卻皆肅然拱手:“遵命。”
屏風後,謝雲書緩緩睜眼,指節輕叩扶手,低咳兩聲。
“還有第六司。”他開口,聲音虛弱,卻字字清晰,“不必明設,但須暗行——信義金券局。”
眾人一怔。
他緩步走出,腳步虛浮,卻氣度凜然。
提筆蘸墨,在紙上寫下三字:信義券。
“以百壇三年陳釀信義醬為儲備,發行紙質憑證,可在盟商間流通兌付。”他語速緩慢,條理分明,“麵值分級,可兌貨、可押貸、可轉贈。實質,是另立一套民間貨幣體係。”
蘇晚晴眸光一震。
這是……繞開官銀、自建金融?
她迅速思量——百姓手中無銅錢,交易靠物換物,效率極低;若有一張人人信得過的“紙”,能買米、換油、付工錢,何愁商路不通?
“防偽呢?”她問。
謝雲書落筆如飛,修正細則:“金券編號須含農曆乾支與窯口程式碼,雙重校驗;桑皮紙中嵌入特製麻紋,迎光可見‘信’字暗記;印戳采用雙色疊印,缺一則廢。”
他抬頭,眸光微閃:“從此以後,我們的醬壇子,真能當銀票使。”
蘇晚晴盯著那張草圖,忽然笑了。
笑得鋒利,笑得痛快。
“好!那就試一試——誰說銅板才能算錢?我蘇晚晴今日便立個規矩:信義所至,萬金不換。”
七日後,首批發券儀式在村中曬穀場舉行。
三千張信義券限量發放,麵值分壹、叁、拾貫三級。
農戶可用一日勞力兌換壹貫券,商戶憑貨押值申領。
阿蘭親自主持,身後十口大缸盛滿陳年豆醬,作為儲備公示天下。
起初無人敢接。
直到鐵匠老李用一張壹貫券換走三斤粗鹽,又用半張券買了兩尺布,親眼看著賣布婦人收券入匣、毫無遲疑——人群才真正騷動起來。
“這紙……真能花?”
“比銅錢還方便!還不用找零!”
市集之中,小石頭叔率巡防隊晝夜巡邏。
第三日午時,突襲城南一處民宅,當場查獲私印窩點——油墨未乾的假券堆滿屋角,雕版粗糙,麻紋全無。
主犯被拖出時還在叫囂:“你們也配發錢?朝廷都沒這膽!”
小石頭叔冷笑一聲,鐵鏈纏頸,將其綁於村口功德碑前,身前掛牌:偽造信義券者,示眾三日,永不錄用。
自此,再無人敢試。
短短半月,“信義券”已悄然流通至周邊六縣。
米鋪收券付糧,藥堂憑券賒藥,連賭坊都開始接受兌付。
一張薄紙,竟撬動了整個東南民間交易格局。
而這一切,不過是開始。
這一夜,五人再次齊聚議事廳。
窗外細雨淅瀝,燭火映牆,影影綽綽。
胡掌櫃翻開最新賬冊,眉頭緊鎖:“原料價漲得厲害,尤其是陶甕與粗鹽。十二縣中有八縣被幾家大行聯手控貨,壓我們成本。”
他頓了頓,我有個想法——不如聯合十二縣米行、油坊、陶窯,共組一個……”
話未說完,蘇晚晴已抬手製止。
她望著窗外雨幕,久久不語。
良久,她輕聲道:“你說的這個‘組’,不該是鬆散聯盟。”
她轉身,執筆在牆上新繪的東南商路圖上,劃下一道橫貫東西的紅線。
“我們要的,是一張網。”
“一張能把所有人,都織進去的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