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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116章 雪崩為鼓,孤身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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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如刀,割在臉上像被砂石磨過。

鷹嘴峽外的雪穀狹窄幽深,兩側山壁陡峭如削,積雪壓得枝頭簌簌發抖。

謝雲書倚坐在簡易雪橇上,身下墊著半張狼皮,臉色青灰如凍土,嘴唇泛紫,呼吸微弱得幾乎看不見胸膛起伏。

他懷裡緊抱著那隻藥囊,粗麻布早已被血浸透,暗紅一路滴落,在雪地上拖出斷續的痕跡,像是大地無聲的控訴。

夜鶯跪在他腳邊,肩頭傷口雖已草草包紮,可血仍不斷滲出,染紅了半邊衣裳。

她聲音嘶啞,卻字字清晰:“赤鬃集結四十騎,抄近道截斷了鷹嘴峽出口!我們……回不去了。”

話音落下,眾人皆沉默。

石敢當猛地抬頭,眼中寒光一閃,立刻揮手下令:“拆雪橇!兩輛全拆!鋼索絞盤拉到穀口最高岩樁處,橫攔三道!”他一邊說一邊親自上手,粗壯的手指迅速扣緊繩結,動作利落如鐵匠鍛錘,“再在上方雪坡釘三十根震動樁!間距五步,斜插六十度——隻要馬蹄踏進穀口三十丈內,震波疊加,雪層必崩!”

巡防隊員迅速行動,木板劈啪斷裂,鋼索繃直如弓弦,冰冷地橫貫雪穀咽喉。

風中,那幾道銀亮的鋼索微微顫動,彷彿死神佈下的琴絃。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雪狼忽然翻身下馬,動作乾脆得沒有一絲遲疑。

他從背簍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獸皮長弓,弓身刻滿古老符紋,邊緣磨損嚴重,卻依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沉穩氣息。

他眯起那隻完好的獨眼,遙遙指向對麵山脊三處隱蔽岩縫:“三個埋伏點,藏得不錯。”頓了頓,聲音低啞如砂礫摩擦,“三十年沒開弓了。我不願欠死人的情。”

話音未落,箭已離弦!

那一支黑羽破空而出,撕裂風雪,精準地射穿山脊上一名弓手的咽喉。

那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滾下雪坡,砸起一片白霧。

第二箭接踵而至,第三箭更是淩厲,箭鋒所向,三處伏兵儘數暴露,倉皇後撤。

雪狼收弓,冷冷掃視眾人:“你們走,我來拖住他們一會兒。”

“不行!”阿牛怒吼,“你一個人撐不了多久!”

可他還未說完,一道身影竟踉蹌站起。

是謝雲書。

他推開攙扶的人,一步踏出雪橇,腳下一滑,險些跌倒,卻硬生生用一根木杖撐住身體。

寒風吹亂他散落的發絲,露出蒼白額頭與冷峻眉眼。

那一刻,他不再是那個柔弱寡言、咳血不止的“小媳婦”,而是曾執掌千軍、令敵膽寒的七皇子。

他緩緩拔出靴中一枚細長銀針,針尖泛著幽藍光澤——那是蘇晚晴親手為他煉製的活絡針,本是用來緩解經脈淤堵,此刻卻被他用來逼命。

銀針刺入大椎、膻中、命門三穴,每一針落下,他都悶哼一聲,額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間凝成冰珠。

但真氣,也終於被強行喚醒。

殘存的內力如星火燎原,在枯竭的經脈中轟然奔湧。

他的眼眸驟然轉亮,漆黑如夜,卻燃著焚儘一切的火焰。

他望向穀口方向。

遠處,塵雪翻騰,馬蹄聲如雷漸近。

四十騎赤鬃馬匪,刀鋒映雪,殺意滔天。

謝雲書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冷笑,聲音輕得幾乎被風雪吞沒,卻字字如釘,敲進每個人心底:

“引火索,點三號震動樁。”

石敢當一怔:“隻點一個?不足以引發全崩!”

“不必全崩。”謝雲書目光如刃,盯著那滾滾而來的騎兵洪流,“留一道窄隙,放少數逃出生天——我要讓他們把恐懼帶回山寨。”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卻更冷:

“讓赤鬃知道,獵物,從來不是他們。”

石敢當看著他,忽然明白了什麼,

他取出火摺子,蹲身靠近埋設於雪坡之上的三號樁引信。

風在呼嘯,雪在低鳴。

四十騎已衝入穀口三十丈!

震動樁開始輕微顫動,雪層發出細微的“哢哢”聲,彷彿大地正在蘇醒。

就在此時,山頂之上,雪狼再次挽弓,這一次,箭尖對準的是穀口最前方那麵猩紅旗幟——赤鬃親率的先鋒旗。

“替我……帶句話回去。”他喃喃,鬆弦。

箭出如電!

而下方,石敢當的火摺子,終於觸到了引信。

嗤——

火星竄起,沿著乾燥的麻線飛速爬行,鑽入雪層深處。

萬籟俱寂。

彷彿時間也為之凝固。

下一瞬——

轟隆!!!

天崩地裂!

整座雪坡猛然震顫,積雪如巨獸咆哮般自千仞高崖傾瀉而下,化作一道白色狂龍,挾著雷霆之勢,精準砸入追兵佇列!

轟隆——!

雪崩如同天穹崩塌,萬鈞積雪裹挾著碎石與斷木,從千仞絕壁傾瀉而下,宛如一道咆哮的白色巨龍,狠狠砸入穀口的騎兵佇列。

馬嘶人嚎瞬間被吞沒,四十名赤鬃匪徒連同刀光血影一並埋入雪海。

狂風暴雪中,隻餘下殘破旌旗在雪浪邊緣翻飛,像一麵垂死的戰旗。

可就在這毀滅之刻,一道猩紅身影竟從雪浪邊緣暴起!

赤鬃披頭散發,左臂斷裂,右眼被冰棱刺穿,卻仍死死攥著彎刀,怒吼著朝謝雲書撲來:“小賤人!老子要你碎屍萬段!”

風雪迷眼,殺機已至。

謝雲書立於雪中,呼吸急促,銀針早已滑落掌心。

他渾身經脈如被烈火焚燒,五臟六腑似有千萬根針在穿刺。

他知道,這一針強行激發潛能,已是透支性命。

但他不能退。

身後是夜鶯、是石敢當、是那幾十條拚死護藥的性命;前方,是蘇晚晴還在等他回家。

“嗬……”他低笑一聲,唇角溢位黑血,卻抬手抓起地上一根斷裂木杖,迎風而立。

赤鬃縱馬衝刺,刀鋒劈裂風雪,直取咽喉!

就在刀鋒落下的刹那,謝雲書動了。

他身形如柳絮隨風,足尖輕點雪麵,木杖斜挑,精準頂中馬膝內側薄弱處。

戰馬哀鳴跪倒,赤鬃前衝之勢頓滯,未及穩身,謝雲書已欺近身側,木杖橫掃,狠狠撞在其右膝窩!

“哢!”骨裂聲清晰可聞。

赤鬃踉蹌跪地,怒吼揮刀橫斬。

謝雲書旋身避讓,木杖順勢纏住刀背,借力上挑,硬生生將刀刃掀偏三寸——刀鋒擦頸而過,帶出一抹血線。

第三名騎兵從側翼殺到,謝雲書不退反進,借著對方衝勢,木杖猛戳馬腹,戰馬受驚人立,將騎手摔落雪地。

他腳尖一勾,搶過對方腰間短匕,轉身疾步逼近赤鬃。

此刻,赤鬃剛掙紮起身,獨眼中滿是瘋狂。

謝雲書眸光冷冽,不言一字,縱身躍起,手中銀針——那枚本為療傷所製的活絡針,帶著他最後真氣,如流星貫月,直刺其僅存的右眼!

“啊啊啊——!!!”

慘叫撕破風雪,赤鬃仰天倒下,雙手捂眼,鮮血從指縫噴湧而出。

謝雲書落地時,雙膝一軟,重重跪在雪中。

胸口劇痛如裂,喉頭一甜,一口烏黑腥血噴灑而出,染紅身前白雪。

視野開始模糊,耳邊嗡鳴不止。

他聽見有人喊他名字,聲音遙遠得像隔了一世。

“公子!”

“謝郎!”

可他已無力回應。

下一瞬,肩膀一沉,後背已被夜鶯牢牢托起。

她咬牙扛著他衝向峽穀出口,腳步踉蹌卻毫不停歇。

身後,雪塵仍在翻滾,彷彿死神尚未離去。

風雪漸歇,天邊微露晨光。

當她們終於衝出鷹嘴峽,望見遠方杏花村依稀燈火時,夜鶯幾乎脫力跪倒。

可就在此刻——

雪原儘頭,一隊人影逆風而來。

為首女子披著玄色大氅,發髻高挽,眉目如霜。

她身後跟著數十名商盟護衛,人人手持火把,肩扛棉毯、藥箱、熱湯陶罐。

而她手中,緊緊抱著一件厚實棉袍,領口綴著狐毛,是昨夜徹夜趕工、專為他禦寒所製。

是蘇晚晴。

她一眼便看見雪中那個被夜鶯背著的身影,臉色蒼白如紙,嘴角血跡未乾。

兩人隔著風雪對視,無言。

可那一瞬,蘇晚晴眼眶驟然紅了,淚水無聲滑落,在寒風中凝成冰珠。

她快步上前,將棉袍裹住謝雲書,指尖觸到他冰冷的臉頰時,心如刀絞。

“我來接你了。”她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卻堅定,“這一次,換我護你。”

而在百裡之外,京城最深的密室中,錢萬通猛地掀翻桌案,茶盞碎裂一地。

“赤鬃死了?!四十精騎全軍覆沒?!”他雙目赤紅,聲音顫抖,“貨隊……貨隊必須提前啟程!不能再等!”

窗外冷月如鉤,一道黑影悄然掠過屋簷。

黑袍客佇立屋頂,衣袂翻飛,望著南方雪嶺方向,久久不語。

良久,他低聲輕歎:

“謝家刀未鏽,隻是藏得太深……這場雪,才剛剛開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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