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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119章 鹽倉著火,誰偷了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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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晨三更,北風卷著火星撕裂夜幕,北岸鹽倉猛然騰起衝天烈焰。

火舌如赤蟒狂舞,舔舐著漆黑的天穹,濃煙滾滾翻湧,像一頭被驚醒的遠古凶獸,在州府上空發出無聲咆哮。

劈啪爆響中,木梁斷裂、磚石崩塌,整個鹽庫群陷入一片煉獄般的紅光。

州府差役提桶扛梯蜂擁而至,卻被熱浪逼得寸步難進。

有人冒死衝入外圍,剛掀開一道側門,腳下便“嘩啦”一滑——溝渠裡淌出的不是水,而是灰白色的泥漿,混雜著碎土與劣質鹵渣,腥臭撲鼻。

“這是……假鹽?!”那差役跪在泥裡,顫抖著捧起一把濕漉漉的粉末,指尖一搓,瞬間散成塵土。

訊息如野火燎原,不過片刻,四鄰百姓紛紛趕來圍觀。

一個老漢拎著家中醃菜壇子擠上前,將壇中黑糊糊的鹵汁倒進清水,沉澱下來的竟全是細沙!

“我兒去年咳血死了!大夫說缺鹽耗儘了精氣!可你們給的是土疙瘩啊——!”老漢雙目通紅,猛地將陶罐摔在地上,碎片四濺,“徐文遠!你吃人不吐骨頭!”

人群炸了。

鍋碗瓢盆砸向鹽倉殘垣,怒吼聲震得河麵波濤翻滾:“還我真鹽!還我活路!”

就在這民怨沸騰之際,晨霧尚未散儘,杏花村方向已有數十輛牛車隆隆駛來。

車上插著一麵玄底金紋的旗,繡著一個大字:蘇。

每輛車後都掛著竹籃,裡麵整齊碼放著小布包,紅紙標簽上寫著:“真鹽試味,免費分發。”

鄭伯立於高台,手持銅鑼連敲三響,朗聲道:“奉晚晴商盟令,今發《六縣鹽價對比錄》——諸位請看!三年來,官鹽每斤售價三分銀,實含純鹽不足一錢!其餘皆為摻土、混灰、加堿壓重!而私鹽流入量年年翻倍,皆由徐氏勾結豪強壟斷操控!百姓多付兩倍之錢,反食毒物!”

他揮手下令,夥計當場拆包,一碗清水倒入真鹽,晶瑩剔透,迅速溶解;再倒一包官鹽,渾濁泛黃,杯底積下厚厚一層泥。

“這鹹得乾淨!”

“咱一輩子沒吃過這麼純的鹽!”

“蘇娘子救的是命啊!”

歡呼聲如潮水般席捲集市。

有人當場掏出藏了多年的官鹽袋,當眾倒進臭水溝;更有婦人抱著孩子跪在牛車前,哭著磕頭。

而這一切,都在謝雲書的預料之中。

暖閣深處,輕紗屏風半掩,炭火微明。

他斜倚錦榻,臉色蒼白如紙,唇角仍殘留著未擦淨的血痕。

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駭人,像是寒夜裡悄然點燃的鬼火。

夜鶯單膝跪地,低聲稟報鹽倉火勢與民情激變,話音未落,謝雲書已輕輕抬手打斷。

“火不是我們放的。”他聲音極輕,卻字字如釘入骨,“是徐文遠自己燒的。”

屋內眾人一怔。

“他發現賬冊失竊,知道罪行將曝,便想毀證滅跡,一把火燒了三號庫,妄圖謊稱意外,趁亂轉移剩餘贓物。”謝雲書閉目緩了口氣,喉間又泛起腥甜,卻強行嚥下,“但他忘了——火能焚物,卻燒不儘人心。”

他緩緩睜開眼,目光穿過屏風縫隙,望向窗外漸亮的天色。

“鹽者,民之命脈。今日他們吃進嘴裡的不是鹹味,是羞辱,是欺騙,是被當成牲口圈養的恥辱。這種恨,一旦燃起,就不會熄。”

他頓了頓,指節輕叩案幾,發出篤、篤兩聲,如同喪鐘敲響。

“傳令小石頭叔——不必再等。”

話音落下,夜鶯眸光一凜,立刻起身欲走。

“慢。”謝雲書又道,從枕下抽出一張折疊極小的桑皮紙,上麵用暗語標注了數個坐標,“渡口賬房,不隻是記債之所。它背後連著一條‘奴籍鏈’,十年來三百七十二戶村民簽字畫押,淪為終身苦役,子女不得婚嫁,逃亡者全家株連。”

他說這話時,語氣依舊平靜,可指尖已在案上劃出一道深痕。

“他們以為那是鐵契,永不翻身。可我要讓他們知道——”

“天,要變了。”

此時,東方天際已泛起魚肚白,硝煙味混著晨露彌漫街頭。

蘇晚晴站在箭樓最高處,望著遠處仍在冒煙的鹽倉廢墟,神情冷峻。

她沒有笑,也沒有慶功。

因為她知道,這一把火,燒的不隻是鹽,更是舊秩序的最後一層遮羞布。

接下來的棋,才真正開始。

而在她看不見的暗處,一場暴雨正在醞釀。

烏雲低垂,壓城欲摧,彷彿天地也在屏息等待——

那一夜,誰將破門而入,斬斷鎖鏈?

暴雨如天河倒懸,傾瀉在漆黑的渡口碼頭上。

雨幕中,二十條身影裹著油布蓑衣,肩扛醬壇,踏著泥濘悄無聲息地靠近高牆。

他們是巡防司最精銳的暗樁,由小石頭叔親自帶隊,偽裝成夜間運煤的苦力船工,混入這平日戒備森嚴的賊窩。

牆頭鐵蒺藜在電光中泛著冷芒,賬房所在的小院被三重鎖鏈封鎖,可這些,在謝雲書提前繪製的密道圖麵前,不過是紙糊的屏障。

“醬壇放下。”小石頭叔低喝一聲,手下迅速拆開壇底夾層,取出撬棍與浸過桐油的麻繩。

“動作要快,子時三刻前必須撤離。”

他們借著雷聲掩護,從廢棄排水渠潛入內院。

石敢當一馬當先,用熱蠟封住狗鼻,悄然剪斷門鎖。

賬房門開,幽暗室內堆滿鐵櫃,每一格都貼著泛黃的卷宗——那不是鹽稅清冊,而是三百七十二戶百姓的賣身契,墨跡斑駁卻觸目驚心。

“這就是他們的命。”一名隊員顫抖著翻開一本,看見自己舅舅的名字赫然在列,子女欄寫著“歸主驅使”,眼眶瞬間通紅。

“彆愣著!”小石頭叔咬牙,“搬!”

三大木箱被合力抬出,剛至牆根,巡夜班頭帶著六名差役提燈籠殺到:“什麼人?!站住!”

箭在弦上,退無可退。

“點火!”石敢當猛然擲出火折,引燃預埋於牆角陶甕中的火藥。

轟然巨響撕裂雨夜,半堵磚牆轟然倒塌,煙塵混著碎石炸開,逼得追兵四散奔逃。

“走!”小石頭叔背起最後一箱,率隊躍上接應船隻。

烏篷離岸刹那,身後警鑼狂鳴,火把如星河湧動,但已遲了。

次日清晨,杏花村外的河麵漂滿了雪白碎片——那是被撕毀的契約殘頁,隨水流緩緩南下,像一場無聲的雪,灑向下遊七個村落。

孩童拾起一片,念出上麵模糊的字跡:“永世不得贖身……”老人跪地痛哭,婦人抱著孩子喃喃:“娘再也不用怕你被人搶走了……”

與此同時,風燈叟佇立七塔之巔,白發在晨風中飛舞。

他凝望東方天際漸亮,忽見一道青煙自渡口方向升起——那是約定的暗號。

骨哨抵唇,三短一長,淒厲劃破長空。

七座燈塔燈火齊滅,死寂一瞬後,三道綠焰衝天而起,照亮整片山野。

訊號傳遍四方:證據確鑿,全民覺醒。

就在此刻,杏花村外鼓聲如雷,三百農婦手持扁擔、挑著籮筐集結成陣,粗布衣衫獵獵作響。

她們中有醃菜坊的婆子,有織麻場的姑娘,有常年被剋扣工錢的寡婦,個個眼中燃著從未有過的怒火。

蘇晚晴一身玄衣立於高台,雨水順她發梢滴落,目光卻如刀鋒般銳利。

她舉起手中斷裂的秤桿——那是昨夜從一家米行抄出的“鬼秤”,一頭重一頭輕,專坑婦孺。

“三年來,我們割稻、釀酒、織布、挑糞,流的汗不比男人少!可拿到手的工錢,還不及他們一半!”她的聲音穿透風雨,“他們說女人不該拿整酬?好!那我就問一句——沒有我們的手,誰來做這千家萬戶的飯?誰來養這萬畝良田的秧?!”

人群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震天怒吼。

“還我工錢!”

“還我尊嚴!”

蘇晚晴深吸一口氣,將斷秤狠狠砸向地麵。

“從今日起——”她一字一頓,聲如驚雷,“誰再敢剋扣婦酬,偷我姐妹血汗,我們就砸他十次秤桿,掀他百回場子!”

話音未落,遠處煙塵驟起,快馬嘶鳴。

一名探子渾身濕透衝進人群,聲音發顫:“徐文遠……下令封鎖渡口,通緝您……罪名是‘煽動逆民,圖謀不軌’!”

四周頓時嘩然。

蘇晚晴卻隻是緩緩抬頭,望著陰沉欲墜的天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啊。”她輕聲道,眸中寒光乍現,“我等他,親自跳出來,已經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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