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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176章 棺材裡裝的是奏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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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未亮,寒霧如刀,割裂杏花城的街巷。

小春子姐夫蜷縮在破廟角落,身上纏著半截草蓆,肋骨處的舊傷仍在滲血。

他臉色青灰,嘴唇乾裂,可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像餓極了的野狗,死死盯著手中那一卷用麻繩捆緊的竹簡。

這東西,是他拿命換來的。

三日前,他在北牢水底暗室醒來時,四周全是泡得發脹的屍體。

獄卒說,拒改賬冊的人,都該爛在這裡。

可他沒改。

他是十二城盟商的老賬房,認得每一筆銀流的脈絡,也看得出誰在洗贓錢。

他們逼他畫押,他咬斷舌頭頂住;他們用烙鐵燙印,他在地上爬著,用血在磚縫裡寫下“七城虧空,三庫虛報”。

然後,有人悄悄塞給他一卷空白竹簡。

是謝家的人。

他說不出話,隻能用指甲在竹片上刻字,再蘸著自己的血描一遍。

整整一夜,他刻下三百七十二條賬目流向,揭露“萬民聯名狀”背後的偽造鏈條——那些所謂百姓按手印的請願書,實則是官府連夜拓印、加蓋硃砂偽印的產物。

更可怕的是,這些印泥尚未乾透就被覆紙拓印,導致每一份都留下細微暈染痕跡,行家一眼就能識破。

而最關鍵的證據,在於印信本身。

他用最後力氣寫下:“印紋偏左三分,龍睛少一劃——此為十年前江南道衙門舊璽,已在火災中焚毀。今日重現,必是私刻重鑄。”

寫完那一刻,他昏死過去。

再睜眼,鐵門開了,外麵站著兩個黑衣人,一句話沒說,把他拖出地牢,丟在城外荒坡。

自由了?

不,是任務才剛開始。

他抱著竹簡,在雪地裡爬了十裡,終於看見“晚晴堂”三個字掛在簷下,燈籠未熄,暖光如豆。

門開時,蘇晚晴正對著沙盤推演運河通路圖,聽見動靜抬頭,瞳孔驟然一縮。

“你……還活著?”

小春子姐夫沒說話,隻是顫抖著將竹簡遞出,指尖沾血,在桌上劃出一個殘缺的符號——七道斷線,交錯成環。

蘇晚晴呼吸一頓。

那是謝家祖傳的“七斷符”,隻有直係血脈和極密信使才知道的標記。

謝雲書曾在她耳邊提過一次:“若見此符,不論真假,皆可信其言。”

她立刻拆開竹簡,逐行細讀,眉頭越鎖越緊。

當看到“印泥未乾即拓”“江南舊璽複現”兩句時,她猛地站起,抓起火漆印章往燈焰上一烤——果然,印油泛出異樣紫光,正是摻雜劣質硃砂的特征!

“好一手移花接木。”她冷笑出聲,“打著民意旗號,行構陷之實。吳鎮南,你真當天下無眼?”

她轉身疾步走入內院密室,敲響機關銅鈴。

不到片刻,柳輕雪妹翩然而至,一身素白衣裙,眉眼清冷,身後跟著十二名舞姬,個個身形矯健,眼神銳利。

“你來了。”蘇晚晴將特製舞裙遞上,“今晚宮前獻舞,你們能上嗎?”

柳輕雪妹接過裙子,指尖撫過裙褶夾層,唇角微揚:“姐妹們早想為‘醬娘’出頭。她們的父親死在堤壩,母親餓死在街頭,如今有人想用假民意踩我們頭顱,我們便讓全天下看看——誰纔是真正開口的百姓。”

蘇晚晴點頭,聲音壓低:“裙內夾層藏了三十七份偽證拓片,每一份都有原始印鑒比對痕跡。入場必須繞東角門——那裡有沈玉樓的眼線,但他們隻會查人不會查舞步節奏。”

她頓了頓,目光如刃:“製造混亂的時機,交給我。”

與此同時,地下密室燭火搖曳。

謝雲書倚靠在榻上,麵色蒼白如紙,方纔聽完全部彙報,忽然喉頭一甜,咳出一口黑血。

血滴落在宣紙上,暈開如梅。

他卻不顧傷體,執筆繼續勾畫戶部銀引流轉圖,指尖微顫,卻穩如刀刻。

一筆一劃,標注出每一筆贓款去向——從地方稅銀到軍餉撥付,再到“萬民狀”背後的賄買支出,層層巢狀,蛛網密佈。

“原來如此……”他低語,眼中寒光乍現,“他們不是隻想除我,是要借‘民意’之名,徹底清洗江南商路勢力,換上自己的白手套。”

他抬手,將一幅密信封入空心竹管,投入牆角暗槽。

下一瞬,機關轉動,竹管順著地下水道滑向城西暗渠。

一切佈置已定。

隻待今夜,火中取栗。

入夜,宮門前燈火通明。

舞姬列隊而入,柳輕雪妹領舞《霓裳破陣》,鼓聲激越,裙裾翻飛。

那特製舞裙在月光下泛著微光,步步生蓮,恍若仙臨。

行至台階中央,她旋身甩袖,一道薄如蟬翼的紙片悄然滑落,嵌入石階縫隙。

第二圈,第三圈……每一次轉身,都有新的拓片落下。

巡衛察覺異樣,正欲上前搜查,忽聽東側傳來喧鬨——一群提燈孩童奔湧而來,領頭的小豆子叔高喊:“快看!姐姐的裙子會發光!”

孩子們舉燈圍舞,嘰喳不停:“真的哎!藍的!黃的!像星星掉下來啦!”

巡衛一時分神,彎腰驅趕,哪知腳下竟踩中一張拓片,低頭一看,赫然是一枚鮮紅印鑒,旁註小字:“江南道衙門·貞元七年製”,而下方對照圖顯示:該印已於貞元十六年大火焚毀。

那人臉色大變,剛要呼喝,卻被孩子抱住腿:“叔叔,你也想要發光裙子嗎?”

混亂中,一道身影悄然靠近台階,彎腰拾起數張拓片,迅速藏入袖中。

是白侍郎。

他低頭退場,袍角未沾塵,心中卻驚濤駭浪。

回府後,他立即閉門點燈,取出珍藏的舊檔印鑒樣本,逐一比對。

越看越是心驚——不僅印紋一致,連磨損缺口都分毫不差!

“這不是偽造……這是複刻!”他喃喃,“他們竟敢用已毀官印,炮製萬民請願……這是欺君之罪!”

燭火劈啪炸響,映著他手中那份完整的證據鏈。

而在城南晚晴堂,蘇晚晴立於窗前,望著遠去的宮燈,輕輕吐出一口氣。

“棋子已落。”

她轉身,看向案上地圖——刑部、戶部、禦史台三條紅線交織如網。

明日早朝,風雨將至。

但她不怕。

因為她知道,真正的民意,從來不需要偽造。

次日清晨,紫宸宮外雲色沉沉,鉛灰如墨,壓得整座皇城喘不過氣來。

早朝鐘聲撞破寒霧,百官魚貫而入,衣袂翻飛間低語如潮。

禦史台前首列,吳鎮南一身青袍挺立,眉目肅厲,袖中奏本攥得發皺。

他等這一刻已等了太久——那鄉野丫頭蘇晚晴,竟敢借舞姬之手散播“偽證”,動搖國本,煽動民亂!

今日,他要當著滿朝文武,將她釘上“妖言惑眾”的恥辱柱!

“臣吳鎮南,啟奏陛下!”他越眾而出,聲若洪鐘,“杏花村女商蘇氏,無官無品,竟指使童稚擾亂宮門秩序,唆使舞姬私藏文書、散佈謠言,妄圖以偽造印鑒構陷朝廷命官,其心可誅!請陛下下旨緝拿,以正綱紀!”

殿內一片嘩然。

然而話音未落,右班文臣中一人緩步出列,素白官袍未染塵埃,正是昨夜徹夜未眠比對印鑒的白侍郎。

他雙手高舉黃綢包裹的卷宗,聲音清冷如冰泉擊石:“陛下,臣有本奏。”

“哦?”龍椅之上,皇帝目光微動,“講。”

白侍郎緩緩展開手中拓片,將其高舉過頭,朗聲道:“此為昨夜宮門前所獲‘萬民聯名狀’原件拓影,共三十七份,皆蓋有江南道衙門官印。然臣家中恰存貞元年間舊檔印模,請內府即刻調取檔案比對——若兩者分毫不差,便是巧合;若有差異,卻仍用於今日請願文書,那便是明明白白的欺君大罪!”

內侍奉命取檔,不過片刻,老典簿顫巍巍捧出一函泛黃圖冊。

一對之下,全場死寂。

“看!”白侍郎指向拓片角落,“印紋偏左三分,龍睛缺劃——與檔案記載完全一致!而這枚印璽,早在十年前江南大火中焚毀!請問吳大人,一個早已化為灰燼的官印,如何能在今日蓋上百份請願書?莫非您能通陰陽、喚死物複生?”

吳鎮南臉色驟變,額頭冷汗涔涔而下。

皇帝猛拍龍椅,怒喝:“刑部聽令!即刻查封所有‘萬民狀’原件,提審經辦吏員,徹查幕後主使!若有包庇,同罪論處!”

聖旨如雷,震徹朝堂。

而此刻,城西北牢火光衝天。

沈玉樓親信死士破牆而入,刀光映著鐵欄,直撲關押小春子姐夫的牢房。

可推門一看,唯有一具枯瘦屍首躺於草蓆,臉上貼滿鎮魂符紙,胸口還壓著一張字條:

“人去路明,因果自償。”

“不好!”領頭死士瞳孔驟縮,“中計了!”

與此同時,沈府密室,趙判官的私生子蜷在屋梁之上,指尖夾著剛謄寫的密報,唇角揚起冷笑:“沈府今夜將運‘貨物’出城,走西門旱道……主子們啊,你們燒的不是賬,是自己的命。”

訊息如風,穿街過巷,最終落入城南晚晴堂。

蘇晚晴正立於院中,手中攤開新到的情報,目光一寸寸掃過字句,眸底寒光漸起。

她抬手,輕輕撫過那具漆黑棺材——烏木沉香,四角嵌銀,看上去沉重肅穆,宛如真葬。

“真要運屍?”阿牛撓頭,滿臉不解,“謝公子明明還好好的……”

蘇晚晴搖頭,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笑意:“裡麵裝的,是三十卷賬冊副本、五封密信,還有那份‘天祿錢局放貸總錄’——足以掀翻半個朝廷的東西。”

她轉身,指尖輕點棺身,聲音低如耳語,卻字字如釘:

“我要讓他們以為,謝雲書真的死了。而他的遺願,就是掀了這座金殿的瓦。”

夜風呼嘯,捲起帆影重重。

“杏花號”悄然離岸,順流而下。

而在皇宮深處,勤政殿燭火未熄。

白侍郎立於宮門陰影之下,望著遠處河麵一點孤燈,低聲呢喃:“明日……該我們出招了。”

清晨,宮門開啟。

白侍郎親自引路,蘇晚晴捧龍紋琉璃罐緩步入殿。

沿途禁軍肅立,無人敢視。

至勤政殿外,禮官宣讀:“陛下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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