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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177章 太子說他想吃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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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宮門開啟。

寒霧尚未散儘,紫宸宮的青石階上凝著薄霜,腳步踏過,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白侍郎一襲素袍立於階前,神色肅然,目光掃過遠處緩緩行來的身影——蘇晚晴捧著一隻龍紋琉璃罐,步履沉穩,衣袂未揚。

那罐子通體剔透,釉光流轉,九條浮雕金龍盤繞其上,口銜明珠,栩栩如生。

傳聞此器出自前朝禦窯,百年難見,唯有皇室重藥、秘方纔配用它盛裝。

而今,竟由一個鄉野女子親手奉入皇宮。

沿途禁軍垂首肅立,無人敢視,更無人敢問。

流言早已在昨夜炸開:太子病重不愈,太醫束手,唯有“杏花村蘇氏獻藥”一道密摺遞進內廷,皇帝親自批紅準奏。

可誰都知道,這哪是什麼藥?

分明是風暴將至前的最後一道請帖。

至勤政殿外,銅鶴銜香嫋嫋升起,禮官高聲宣旨:“陛下有旨——獻藥者止步,由太子代驗。”

蘇晚晴停步,指尖微緊,指節泛白。

她早料到不會輕易見君。

但她沒想到的是,從東宮側門緩步而出的那人,竟會是他。

謝雲書。

白衣翩然,身形清瘦,麵色蒼白如紙,唇無血色,可脊背挺得筆直,像一杆不肯倒下的旗。

晨風拂動他額前碎發,露出一雙深不見底的眼。

四目相對,時間彷彿凝滯。

蘇晚晴瞳孔微顫。

他不該在此!

昨日深夜她才下令啟棺運貨,“杏花號”尚在江心,他若現身宮中,豈非暴露行蹤?

可此刻,他不僅來了,還穿著最顯眼的東宮賜服,如同主動踏入刀尖。

他隻極輕頷首,動作幾不可察,卻像暗流劃破水麵,直抵她心底。

下一瞬,他已抬手接過琉璃罐,指尖與她擦過,冷得像冰。

轉身入殿,背影孤絕。

殿門閉合,隔絕內外。

勤政殿內,檀香繚繞,燭火搖曳映著蟠龍金柱。

太子端坐案前,眉眼倦怠,臉色泛青,顯然久病纏身。

他盯著那琉璃罐良久,忽然開口,聲音沙啞:“你說這藥畏火……那怎麼服?”

謝雲書立於階下,低垂眼簾,語氣平靜如水:“以井水化開,置於陰室三日,每日晨飲一勺,忌油腥、斷酒葷。”

“若有人不信,偏要用火烤呢?”太子眸光陡銳,似刀鋒出鞘。

殿內死寂。

連香爐中落下一縷灰燼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謝雲書緩緩抬眸,目光如鏡,映著燭火,也映著太子的臉。

他輕輕道:“那便會看見——不該看的東西。”

語畢,他將罐輕輕推向案心。

一聲輕響,震得人心一跳。

太子沉默良久,忽而笑了。

笑聲低啞,卻帶著幾分莫名的愉悅:“孤昨夜夢見一條龍,在禦河裡遊。”

謝雲書不動,隻微微躬身:“夢兆吉祥,龍遊禦水,乃國運複蘇之象。”

太子盯著他,嘴角微揚,終究未再追問。

片刻後,內侍傳膳。

午時,宮中傳出訊息:太子留蘇晚晴用膳。

眾人嘩然。

按製,平民不得與儲君同席,何況是個被禦史參劾“妖言惑眾”的商婦?

可聖命已下,無人敢阻。

膳廳無珍饈,無金盃玉盞,唯三菜一湯——醃蘿卜、醬豆角、臘味合蒸,配一碗糙米飯。

簡單得近乎寒酸。

太子夾了一筷醬菜送入口中,咀嚼良久,喉結微動,終是歎了一聲:“這纔是百姓吃的飯。”

他放下筷子,看向蘇晚晴,眼神不再鋒利,反而透出一絲疲憊的清醒:“你們杏花村的‘醬券’,為何成了罪證?”

滿殿宮人屏息。

蘇晚晴坦然抬頭,目光清澈如溪:“因為它動了彆人的銀袋子。”

一句話,輕描淡寫,卻如重錘砸地。

太子怔了怔,隨即低笑出聲,笑聲漸大,竟帶了幾分蒼涼:“說得對。動了銀袋子的人,從來不會講理,隻會講刀。”

飯畢,他未多言,隻起身踱至窗前,望著宮牆外那一片朦朧河景,淡淡道:“明日元宵,孤想去河邊看看燈。”

話音落下,他便拂袖而去,留下滿室寂靜。

蘇晚晴站在原地,指尖悄然掐入掌心。

他知道。他全都明白。

那“醬券”不是憑空起勢的票證,而是她以發酵技藝為引,聯合十二城盟商建立的信用體係——一張張小紙片,背後是糧食儲備、鹽鐵流通、漕運擔保。

它不動刀兵,卻割裂了權貴對民間財賦的壟斷。

所以他們要毀它,要燒賬冊,要讓所有人相信:百姓不該有自己的錢路。

可太子看見了。他也嘗到了。

那一口醬菜裡,不隻是滋味,是活路。

回程途中,馬車轆轆碾過長街,蘇晚晴閉目養神,腦中卻飛速推演著今日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

謝雲書的出現太過冒險,但他必然有因。

而太子那句“龍遊禦河”,絕非閒談。

她正欲睜眼吩咐阿牛加快歸程,忽聽車簾輕響。

一道黑影掠過簷角,無聲落地。

柳輕雪妹翻窗而入,裙裾染霜,呼吸微促,手中攥著一枚折疊成蝶的素箋。

她將紙片遞出,聲音壓得極低:“太子身邊近侍,借更香之際塞給我的。”

蘇晚晴展開,隻見紙上無字,唯有三道細墨痕,交錯成環——正是謝家“七斷符”的變體,但方向逆轉,意為“信使可信,事急須應”。

她心頭一震。

還未及思索,柳輕雪妹已在她耳邊吐出一句密語,輕如落葉,卻重若雷霆:

“太子要見‘真正的賬本’。”五更天未至,寒星尚懸於天幕,杏花村外的山道上已傳來細碎馬蹄聲。

蘇晚晴立於院中,手中緊握那捲銀引總錄——層層油紙包裹之下,是她三年來以醬坊為基、糧行為脈、漕運為絡,一點一滴織就的民間信用命脈。

每一筆交易、每一張票據,背後皆係著千家萬戶的口糧與生計。

柳輕雪妹帶回的密語仍在耳畔回響:“太子要見‘真正的賬本’。”

這不是試探,是叩門。

一道通往權力中樞的窄門,正在風雨中悄然開啟。

可當她命人啟棺取錄時,謝雲書卻無聲出現在廊下。

他披著一件舊青衫,身形清瘦如竹,臉色在夜色中近乎透明,唯有一雙眸子,黑得深不見底。

“不能全給。”他說,聲音很輕,卻像鐵釘入木,不容置疑。

蘇晚晴眉心一跳:“為何?這是他點名要的東西。”

謝雲書緩步上前,指尖拂過賬本邊緣,動作極輕,彷彿觸碰的是某種祭器。

“你給他的不是數字,是刀。”他抬眼,目光如刃,“但刀若太利,持者反被所傷。太子如今孤立無援,朝中七卿六部,半數聽命於沈黨。你若將全部脈絡呈上,等於逼他當場亮劍——而他尚未準備好。”

蘇晚晴呼吸微滯。

她懂商戰,懂民生,卻始終對這宮牆內的博弈心存盲區。

而謝雲書,自始至終都看得比她更遠。

他提筆蘸墨,在燈下刪去三處偏遠分支——那些不過是她用來迷惑對手的虛線網路,真正牽動十二城命脈的,唯有七條主乾:鹽引通道、米市定價、酒坊聯營、漕船排程、布匹集散、鐵器代銷、銀票互兌。

刪畢,他又於末頁空白處添上一行小字,筆鋒蒼勁如龍遊蛇走:

“龍斷則國崩,血續則光生——臣,謝氏遺孤叩首。”

蘇晚晴心頭猛震,幾乎失聲:“你要公開身份?!”

謝雲書擱下筆,唇角浮起一絲極淡的笑,像是風掠湖麵,不留痕跡。

“不是公開。”他望向窗外漸白的天際,聲音低沉而堅定,“是喚醒。當年謝家滿門蒙冤,血脈流散,宗廟除名。可天下百姓還記得‘謝氏清流’四字,記得誰曾力挽狂瀾於稅弊之中。太子需要的不隻是證據,是一個旗幟——一個能凝聚正氣的名字。”

話音落下,遠處屋簷忽有輕響。

紅袖兄長如影般落於院中,黑衣染霜,手中多了一枚銅牌——東宮親衛令牌,金絲纏邊,印著蟠龍銜月紋。

“太子已下令。”他低聲稟報,“明日午時,放行所有‘醬娘’囚犯,撤銷緝拿令。另有一事……沈玉樓府邸昨夜失火,燒毀半個庫房,賬冊儘毀。”

蘇晚晴瞳孔驟縮。

不是意外。那是反擊的號角。

她望向東方,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晨霧彌漫如煙海。

她輕聲道:“這不是火,是訊號——有人在替我們清路。”

而在紫宸宮深處,東宮密室之內,太子獨坐燭下,掌心托著一顆金色礦髓顆粒,微光流轉,似有活物呼吸。

牆上懸掛的北境輿圖上,七道紅線悄然交彙於一處枯井標記。

他凝視良久,終於提筆寫下一道密詔,硃砂為引,封入金匣:

“召謝氏之後,入列宗廟。”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杏花村,老井乾涸第七日,村民跪拜龍王廟三晝夜未得一滴雨。

陸知微立於香案前,高喝聲裂長空:

“妖婦蘇氏妄改地氣,致龍王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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