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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194章 他咳著血,把命當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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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沉如墨,杏花村的雨絲卻悄然停了。

風從山口灌進來,吹得院中那株老槐樹嘩嘩作響,像是在低語某種不祥的預兆。

蘇晚晴坐在堂屋案前,手中緊攥著一封密信,指尖微微發顫。

“醬罐已抵京,三日後朝會遞呈。”——短短九個字,是啞哥舅用最隱秘的暗語寫成,藏在魚腹之中,由信鴿帶回。

她等這一刻太久,久到幾乎以為自己會死在這場無聲的戰爭裡。

她終於鬆了一口氣,肩頭卸下千斤重擔似的往後一靠,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京城大殿之上,那份蓋著戶部朱印、寫著“東宮采辦”的調令被當眾展開的場景。

沈傢俬運官糧、勾結太子府斂財的鐵證一旦曝光,整個江南漕運體係都將為之震蕩。

可就在這片刻安寧裡,一聲悶響從院子裡傳來。

“啪!”

狼毫筆墜地,砸在青石板上斷成兩截。

蘇晚晴猛地睜眼,心頭一跳。

她衝出房門,隻見謝雲書仍端坐於案前,手中握著半幅未寫完的《蘭亭序》,可人已僵直不動,臉色青灰如凍土,唇角泛紫,指尖劇烈抽搐,像被無形之線牽引的傀儡。

“謝雲書!”她撲上前去,一把扣住他腕脈。

那一瞬,她的血液彷彿凝固。

氣血逆行,經絡錯亂,真氣如沸水翻騰,在體內橫衝直撞,竟是走火入魔之象——而這症狀,竟與昨日送來的幾個昏厥老兵如出一轍!

她瞳孔驟縮,腦中電光石火般閃過一個念頭:中毒!

“小春子姨!”她厲聲喝道,“封鎖院子!任何人不準進出!快去叫石敢當!”

聲音未落,她已扯下腰間銀針包,翻出最長的一根,刺入謝雲書神庭穴。

銀針剛觸麵板,竟瞬間變黑!

她倒吸一口冷氣。

這不是尋常毒藥,而是能潛行經脈、誘發內息暴走的奇毒。

更可怕的是……它已經蔓延到了村裡。

不多時,石敢當背著工具箱疾步而來,麵色凝重。

他二話不說,直奔後院井邊,撬開一塊青磚,露出牆根處一處隱蔽的暗格。

伸手一探,竟抽出一段銅管,細如手指,通體漆黑,末端殘留著一層灰白色的粉末。

“不是飲水。”石敢當嗅了嗅,眼神驟冷,“是熏香!這銅管直通地下暗渠,潮氣一起,香氣隨霧上湧——夜半人睡熟時吸入,不知不覺便中招。”

蘇晚晴渾身一震。

她忽然想起紅袖師姐前日傳回的情報:沈家最近重金聘請了一位西域遊醫,名喚烏桑,擅製“迷心香”,可使人神誌昏聵、任人操控,且無色無味,唯有一點破綻——若在夜間點燃艾草,附近十裡會有微光閃爍,那是香引催生的一種異變野花,名為“月照金鈴”。

而就在昨夜,謝雲書高燒囈語時,曾斷續念過一句古文:“月照金鈴開,太素脈門啟……”

《太素脈經》!

她轉身就往書房跑,翻箱倒櫃找出謝雲書珍藏的那一卷殘破古籍,顫抖著手翻開至夾頁,赫然見一行小字:“歸元引毒,聚於指梢;血書解字,方可破牢。”

什麼意思?以血為引?解的是什麼牢?

她還沒來得及細想,忽聽身後傳來一聲低啞的輕響。

“燒銀針……我要布‘十三訣’。”

蘇晚晴猛然回頭,隻見謝雲書不知何時睜開雙眼,眸底幽深如淵,雖氣息微弱,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

他抬起右手,指尖仍在抽搐,可動作卻異常堅定,彷彿早已預料到這一劫。

她不敢遲疑,立刻點燃爐火,將一排銀針投入烈焰。

下一刻,謝雲書已自行執針,穩準狠地刺向自己七處要穴——風池、膻中、命門、曲泉……每刺一針,身體便劇烈一顫,冷汗如雨般浸透裡衣,外袍層層濕透,貼在背上像裹了層冰殼。

而最駭人的是,當他最後一針紮入右手食指指尖時,鮮血湧出,竟非鮮紅,而是濃稠如墨的黑血,汩汩流淌,滴落在素帕之上,宛如惡咒。

他的呼吸越來越急,額頭青筋暴起,牙關緊咬,整個人像是被釘在命運的刑架上,承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痛楚。

可他的眼神,卻始終盯著蘇晚晴,不曾偏移一分。

他咬牙撐住,在素帕上以血畫篆——筆鋒頓挫如刀刻,一個古拙的“解”字緩緩成形,墨血蜿蜒,竟泛著詭異的暗金光澤。

指尖一顫,最後一劃落下,謝雲書眼底驟然失焦,喉間溢位一聲悶哼,整個人如斷線紙鳶般向後倒去。

蘇晚晴一把接住他癱軟的身體,指尖觸到那冰涼的額頭,心口猛地一縮。

“謝雲書!”

她低喚一聲,卻不敢放聲哭喊。

四周死寂,風停樹止,彷彿天地都在屏息等待這一瞬的結局。

她低頭看向那方素帕,血字仍在微微蠕動,像是活物般吞吐著夜氣,隱約浮現出幾道細密紋路——竟是《太素脈經》中所載的“歸元引毒圖”殘篇!

她瞳孔一震,腦中電光石火。

他在用自己的血脈啟用古籍秘法!

以身為爐,煉毒為藥!

這不是尋常解毒,而是逆天改命的“血引歸元術”——傳說中隻有身負純陰之體、且通曉太素脈理的人才能施展,代價是七日之內氣血枯竭、魂散魄離!

“你瘋了……”她嗓音發啞,眼眶灼熱,可手卻穩得驚人。

她迅速將帕子收起,轉身衝進藥房,翻出昨夜小春子姨送來的月照金鈴花蕊——那花隻在艾草燃儘時綻放於山陰潮地,如今已被搗成淡金色漿汁,散發著清苦香氣。

雷公藤發酵液早已備好,呈深褐色黏稠狀,帶腥澀之味。

她依著血圖所示比例,將二者混合,又加入微量井底寒霜與陳年酒糟,攪勻成墨黑色糊狀,迅速搓成十二粒丸劑。

第一粒,喂入老張口中。

老人乾裂的嘴唇微動,喉嚨艱難起伏。

起初毫無反應,半個時辰過去,忽見他胸口劇烈起伏,猛地嗆咳起來,一口濃黑如瀝青的痰噴出,砸在地上竟“滋”地冒起白煙!

眾人驚退,唯有蘇晚晴上前探脈。

指下搏動由亂轉穩,沉緩而有力——經絡通了!

“少主……”老張忽然睜眼,渾濁目光直勾勾盯著屋頂梁木,聲音沙啞如磨刀,“我害了你們那一夜……船上的糧……不是官糧……是毒種……他們用漕船運‘噬心稗’進了江南……我說了……我就該死……”

話未說完,他又昏睡過去,但呼吸平穩,麵色漸轉紅潤。

蘇晚晴站在床前,指尖攥緊藥碗邊緣,指節泛白。

噬心稗?

那種能汙染良田、使人癲狂的邪稻?

太子府竟敢拿天下民生當棋局祭品!

她猛然抬頭,眼中寒光乍現:“這不是中毒,是瘟疫戰。”

連夜,她召集村中青壯,令石敢當督造熏香爐陣,布於各戶牆角;命小春子姨帶隊上山采新一批月照金鈴與紫蘇葉;她親自主持熬製藥膏,製成“醒神丸”,每家分發三枚,並嚴令入夜閉戶、焚艾守更。

然而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謝雲書再度高熱譫語。

他蜷在榻上,手指痙攣如鉤,唇色發青,斷續低語:“東宮……有人識得歸元陣……他們在等我死……不能停……必須破局……否則整個南七郡都會淪為死壤……”

蘇晚晴握著他滾燙的手,心如刀絞。

他知道危險,卻仍選擇走這一步。

他早算好了——若不解開毒源,杏花村今日隻是開始,明日便是千裡赤地。

就在此時——

窗外,極輕的腳步聲響起。

她倏然警覺,抄起牆邊藥鏟,悄步逼近院井。

月光被雲層割碎,灑在濕地上斑駁如鱗。

那人影蹲在銅管旁,正欲將一段新製黑管接入暗渠介麵,動作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

蘇晚晴屏息靠近,藥鏟高舉。

風起,雲開,月光傾瀉。

她看清了那張臉——

“夜鶯師姐?!”

那人渾身一僵,緩緩回頭。

昔日明豔靈動的眼眸如今渙散無神,嘴角流涎,脖頸處一道暗紅咒印若隱若現。

可她手中緊緊攥著的東西,卻讓蘇晚晴脊背發寒——一枚青銅牌,龍首鳳紋,背麵刻著“東宮執令”四字,正是太子府暗衛通行信物。

夜鶯師姐望著她,忽然咧嘴一笑,聲音嘶啞:“妹妹……你不該活到今天……”

話音未落,蘇晚晴已一鏟柄擊中其後頸,乾淨利落。

人影倒下,銅牌落地,發出清脆一響。

她站在井邊,喘息未定,望著昏迷的師姐,眼神複雜至極。

曾並肩習藝,同門共修,如今卻一個為救世奔命,一個成傀儡行凶。

她沒有叫人,也沒有捆綁。

隻是輕輕抱起夜鶯師姐,將她安置在村外那間廢棄的隔離草屋,關上門,上了最簡單的機關鎖。

雨,又開始下了。

第三日清晨,炊煙淡淡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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