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198章 假郎中肚裡藏了個賬本
村口的紅煙如利劍刺破晨霧,驚醒了沉睡的杏花村。
蘇晚晴衝出屋門時,石敢當已帶人列陣於土牆之外。
他一身粗布短打,腰間鐵尺未出鞘,卻壓得空氣都低了幾分。
身後十餘名壯丁手持柴刀、鋤頭,隱在樹影溝壑之間,眼神緊鎖那條通往外村的黃泥小道。
“來了。”石敢當低語,聲音像是從地底滲出。
不多時,一道佝僂身影踉蹌而來——正是前日那個自稱遊方郎中的瘦高男子,白袍沾塵,袖口還殘留著昨夜山霧打濕的痕跡。
他腳步虛浮,眼神飄忽,似在確認四周是否安全。
可他不知道的是,從踏進村界那一刻起,每一步都在算計之中。
石敢當嘴角微揚,暗中抬手一揮。
腳下土地看似尋常,實則早已被一層薄薄的發酵豆泥與石灰混鋪覆蓋,乾燥時無異,一旦體溫傳導地麵,便會迅速氧化變色,留下淡黃色足跡——這是蘇晚晴根據前世微生物反應原理改良的“熱顯蹤術”,專為識破偽裝者而設。
那人剛邁過清晰可辨——戶部倉曹陸。
陸知微的私印!
“這不是夢魘香……”烏桑顫抖著接過殘頁,臉色慘白如紙,“這是‘牽魂粉’!比夢魘香更狠——它不致幻,而是蝕神。吃一頓昏沉,兩頓順從,三頓之後,人就成了聽話的傀儡,連自己姓什麼都記不清……隻會說‘聽上麵的’!”
蘇晚晴腦中轟然炸響。
她忽然想起前幾日村裡幾個原本潑辣凶悍的婦人,竟變得異常安靜,見人低頭,遇事退讓,甚至還勸旁人:“彆惹事,官家說了算。”當時她隻當是風寒所致,情緒低落……
原來不是病。
是洗腦。
敵人早已不動聲色地開始了對整個村落的精神操控!
以“防疫”之名,行奴役之實,悄無聲息地瓦解反抗意誌。
她的指節捏得發白,心頭怒焰滔天。
這不是陰謀。
是陽謀。
他們根本不怕你知道,因為他們相信,等你發現時,所有人都已變成提線木偶。
但她不是普通人。
她是蘇晚晴,一個靠知識活著、靠技術翻盤的現代非遺傳承人。
既然你們玩陰的,那我就掀了這局棋盤。
她緩緩站起身,目光掃過祠堂內眾人,聲音冷冽如刀:
“從現在起,全村進入‘靜默戒備’狀態。所有外來熏香袋一律收繳焚毀,原有藥爐停用三日。小春子姨,你馬上組織可靠婦人,秘密更換各家熏香袋——記住,動作要輕,話要少,彆驚動任何可疑之人。”
她頓了頓,
“風燈叟徒弟,你即刻回崗,烽燧台今晚改用暗碼傳訊,我要知道方圓二十裡內,每一個穿白袍、背藥箱的人的行蹤。”夜色如墨,壓得杏花村喘不過氣。
蘇晚晴立於屋脊之上,鬥篷獵獵,目光如刃。
她指尖仍殘留著那方血帕的溫熱——謝雲書用指骨劃破掌心寫下的“歸”字,像一道烙印,刻進她的命途。
如今,這二字不再隻是私語,而是她佈下天羅地網的第一枚棋子。
“小春子姨,動作要快。”她躍下屋簷,聲音壓得極低,“每戶三枚香球,藏在舊熏爐底,明早必須全部換完。記住,誰若拒絕更換,或神色有異,立刻報我。”
小春子姨點頭,麻利地將一筐混著艾草、辣椒粉與皂角灰的黑色香球分發給十餘名可信婦人。
這些“醒腦香球”是蘇晚晴連夜調配的解毒利器——辣椒刺激神誌,艾草驅邪避穢,皂角灰吸附濁氣,三者融合,可短暫壓製“牽魂粉”的侵蝕。
雖不能根除,卻足以讓尚存意識的人清醒片刻。
“風燈叟徒弟!”她轉身喚道。
那少年肩頭還纏著昨日追敵時留下的箭傷,卻挺直腰桿站了出來。
“你拿著這個,去各家送‘驅邪香袋’,就說老神仙托夢,初七不淨宅,全家遭瘟殃。語氣要神神叨叨,越像越好。”她遞過一隻畫符的紅布袋,裡麵裝的正是新製香球。
少年咧嘴一笑:“明白,我連哭帶跳地演。”
與此同時,石敢當已按她指示,在自家門楣上掛起一塊新木牌。
牌麵無字,隻有一道扭曲筆畫,形似“歸”而非常“歸”,筆勢頓挫、轉折生硬,唯有熟悉謝雲書handwritg的人才能看出其中破綻——那是刻意模仿的痕跡。
“誰看見這塊牌,毫無反應……就是已經被控了。”蘇晚晴站在窗後,眼底寒光閃動。
果然,三更剛過,一名身著綢袍、頭戴方巾的男子踏著月色而來。
他提著禮盒,自稱奉縣令之命,前來慰問“疫病頻發”的杏花村,言語恭敬,舉止儒雅。
可當他抬頭望見那塊木牌時,瞳孔幾不可察地一縮,嘴角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被人無形中刺了一針。
蘇晚晴隔著窗縫冷笑:動了。
待那人客套離去,她立即抬手:“跟上去,彆讓他發現。”
半個時辰後,石敢當悄無聲息歸來,麵色凝重:“他沒回驛館,轉道去了南岸蘆葦蕩。點燃了一盞綠光燈籠,燃了足足三息才熄滅。對岸也有微光回應。”
蘇晚晴緩緩攥緊手中最後一顆蠟丸,指節泛白。
訊號燈——不是求救,是通報。
他們在傳遞訊息:計劃暴露,需要調整。
她閉了閉眼,腦海中浮現那些變得順從的婦人、那些莫名沉默的漢子,還有謝雲書昏迷前斷續吐出的幾個字:“東宮……未死……”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她睜開眼,眸光如刀劈開黑夜。
“通知薛六叔。”她聲音低啞卻堅定,“明日清晨,放出風聲——農信坊即將發行‘土地債券’,首期募集十萬兩,優先認購者,可享五年免稅、優先貸糧。”
石敢當一怔:“這是誘餌?”
“是釣魚。”她冷笑,“真正的獵物,從來不怕餌貴,隻怕錯過。我要看看,誰最急著變現手裡的‘資產’,誰最怕我們突然有錢、有糧、有底氣造反。”
話音落下,遠處江麵忽有輕響。
一艘無旗小舟正悄然調頭,月光掠過船舷,隱約照出一行褪色墨字——
東宮采辦。
風未止,局已開。
而天,快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