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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33章 鹽堿地頭一鋤,挖出個“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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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霧氣像一層薄紗,纏在杏花村外那片死寂的荒灘上。

白霜般的鹽晶覆蓋著大地,刺得人眼睛發疼。

寸草不生,連風掠過都帶著一股焦土與苦澀的氣息。

蘇晚晴立在最前頭,粗布裙裾被晨露打濕了一角,她卻渾然未覺。

身後是阿牛和五個收留的流民,個個麵黃肌瘦,眼神裡卻藏著孤注一擲的光——他們無家可歸,隻能賭這一把。

她蹲下身,抓起一把乾裂的土塊,在掌心輕輕搓開。

顆粒粗糙如砂,泛著詭異的白色結晶。

從袖中取出一隻小瓷瓶,倒出幾滴紫紅色液體,滴進泥裡。

隨即,她將一塊白布條浸入泥水,不過眨眼工夫,布條由藍轉紅,顏色鮮明得如同血痕。

“酸堿度偏高,堿性太重。”她低語,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身後眾人耳中,“但不是死地。”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目光掃過那一張張惶惑又期待的臉。

“今天第一件事,不是翻地,不是播種。”她頓了頓,聲音陡然拔高,“是立旗!”

話音落,阿牛已扛來一根三丈長的竹竿。

眾人合力將其插入荒灘中央,頂端綁上一麵粗麻布幡,墨字淋漓——晚晴農坊。

風起,布幡獵獵作響,像一把利刃劃破沉寂多年的死局。

訊息如野火燎原,半個時辰內便傳遍全村。

徐文遠是踩著碎石路衝來的,青袍怒卷,手中高舉一本泛黃的《鄉約》,臉色鐵青:“誰準你們動這塊地?!此乃祖宗禁地!百年前三家敢動土,當夜雷劈人亡,牛羊暴斃!屍首都焦黑蜷縮,連棺材都裝不下!”

他猛地轉身,麵向圍觀村民,聲嘶力竭:“一個外姓女子,帶一群流民亂改風水,是要惹怒神明,斷我杏花村龍脈嗎?!”

人群騷動,有人低聲附和,有人神色猶疑。

就在這時,一聲尖利的嚎叫撕裂空氣。

林婆子披頭散發地衝了出來,枯瘦的手指直指蘇晚晴,眼中布滿血絲:“你也會死!他們都笑我是瘋子……可我知道!那年我爹剛犁完三壟地,天就黑了,火球從天而降!燒了田,燒了屋,燒了我男人……就因為動了這塊地!”

她瘋了般撲上前,指甲狠狠撕扯蘇晚晴的衣袖,布料“嗤啦”一聲裂開。

混亂中,人群忽然分開一條道。

謝雲書被人攙扶著走來,麵色依舊蒼白,唇色淡得近乎透明,每走一步都似耗儘力氣。

但他脊背挺直,眉宇間再不見往日病弱之態,唯有冷峻如刀。

他輕咳兩聲,抬手示意身旁人退下,獨自站在那麵迎風招展的布幡之下,目光緩緩掃過徐文遠,掃過躁動的村民,最後落在林婆子顫抖的身影上。

“若真有天譴,”他的聲音不高,卻如寒潭投石,一字一句砸進每個人心頭,“三年前,燒我謝家滿門三百餘口,血流成河,怎麼不見天雷誅殺凶手?”

全場驟然死寂。

連風都停了。

徐文遠瞳孔猛縮,握著《鄉約》的手微微發抖。

他盯著謝雲書,彷彿第一次看清這個曾被他視為螻蟻的“病弱婦人”。

而謝雲書隻是靜靜站著,玄袍殘角在風中輕揚,像一麵不肯倒下的戰旗。

蘇晚晴看著他,心頭一震。

他知道她在冒險,可他還是來了——不是來阻攔,而是來撐場。

她深吸一口氣,走上前,輕輕扶住仍在抽搐的林婆子,聲音溫和卻不容抗拒:“婆婆,您先坐下,喝口水。”

老人怔了一下,眼中的瘋狂稍緩,卻被更深的恐懼取代。

蘇晚晴沒有多言,隻是從包袱裡取出一塊灰褐色的豆渣餅,遞到她手中。

林婆子枯瘦的手顫巍巍接過那塊灰褐色的豆渣餅,指尖沾上微酸的氣息,渾濁的眼珠猛地一震。

她低頭嗅了嗅,喉嚨裡發出一聲近乎嗚咽的哽咽——這味道……和當年灶台上那碗救她命的餿粥一模一樣。

“你……你怎麼會有這個?”她聲音嘶啞,像被砂石磨過。

蘇晚晴蹲在她麵前,目光沉靜如水:“因為我知道,鹽堿地不殺人,人禍才殺人。”

她指著遠處乾裂如龜背的土地,聲音陡然拔高,穿透晨霧:“三十年前,你們用生糞肥澆地,又沒排水溝,糞中氨氣遇堿土,蒸騰成毒霧!夜裡一吹風,毒氣彌漫全村——那不是天雷,是活活嗆死燒死的!”

人群嘩然。

有人倒退半步,有人驚疑互望。

徐文遠臉色驟變,厲聲喝道:“妖言惑眾!你一個外鄉女子,竟敢汙衊祖訓?”

蘇晚晴冷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那我問你,若真是神明降罰,為何隻燒鹽堿地周邊三裡?為何三年不雨、十年無收,神明卻不顯靈救民?”

她猛然轉身,指向荒灘邊緣一塊剛翻出的新土:“今天,我就在這‘禁地’上開第一條導流渠!種耐鹽田菁,引活水洗堿。四十日不見綠苗,我蘇晚晴當眾**謝罪!若成了——”她一字一頓,“誰再阻我治地,便是與全村活路為敵!”

話音未落,阿牛已掄起鐵鍬,狠狠砸進硬土。

“哐!”

第一鏟落下,像是敲響戰鼓。

五名流民緊隨其後,揮汗如雨。

竹竿綁著粗麻繩,在地上劃出筆直的溝線。

蘇晚晴親自執尺丈量坡度,一邊指揮一邊講解:“每十裡長渠,落差須有一寸,否則水滯不流,反成澇患!”她的聲音冷靜而篤定,彷彿不是在開荒,而是在排兵布陣。

謝雲書站在幡下,唇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他看著她被陽光鍍上金邊的側影,心中悄然鬆下一口氣——她賭得起,而他,絕不會讓她輸。

可暗處的眼睛早已盯上了這片躁動的荒土。

當夜,月黑風高。

徐文遠密會周巡檢於祠堂偏院,燭火搖曳中遞上一袋銀錁:“明日辰時,蘇氏運糞車必經青石嶺。攔下來,全數傾入河中。再放出話去——就說她以人血混屍油祭土,求邪法改風水!”

周巡檢獰笑:“放心,不出三日,全村都要喊她‘妖女’。”

然而第二日清晨,雞鳴未歇,已有村民鬼祟奔向荒灘。

他們本是來看笑話的。

卻在晨光中怔住了。

就在那片曾寸草不生的鹽殼地上,沿著新挖的淺溝邊緣,竟冒出了星星點點的嫩綠!

細小的葉芽破土而出,帶著初生的倔強,在寒風中輕輕搖曳。

是真的活了!

更讓人動容的是,瘋癲三十年的林婆子,拄著柺杖一步步挪到地頭。

她在眾人注視下,緩緩跪下,額頭重重磕在泥土上。

“咚。”

三聲悶響,如同叩擊人心。

“我替我爹……謝謝你。”她老淚縱橫,聲音沙啞卻清晰,“他要是知道……這塊地還能長東西……死也瞑目了……”

遠處山崗,一棵老槐樹下。

謝雲書倚樹而立,手中攤開一幅泛黃地圖,指尖緩緩添上一筆新渠線路。

陸昭的信使悄然現身,低聲道:“徐家已動殺心。”

謝雲書眸色冷寂,輕咳兩聲,將地圖收入袖中,隻留下一句:“讓她放手乾。”

風拂過衣角,他望著荒灘上那抹忙碌的身影,聲音低得幾不可聞——

“我在暗處,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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