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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寡婦,我的媳婦竟然是男的 第34章 誰說女人不能主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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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日清晨,薄霧尚未散儘,荒灘上的田菁已如星火燎原般鋪開一片新綠。

嫩葉在微風中輕輕顫動,根係牢牢紮進被改良過的土壤裡,成活率竟高達七成。

村民們圍在田埂上,瞪大了眼睛,像是見了鬼。

“真活了……不是騙人?”

“你看那葉子多壯實,比我家肥田種的菜還精神!”

有人忍不住蹲下身,伸手摸了摸濕潤的土層,指尖傳來鬆軟而富有彈性的觸感——這不是死地,是能養人的活土!

蘇晚晴站在人群中,粗布衣衫沾滿泥點,額發被汗水黏在鬢角,可她目光清亮,聲音沉穩:“今日起,組織婦女隊,專事堆肥。草木灰三成、腐葉四成、豬圈糞三成,按我畫的方子混勻,加水封窖,二十日後出‘黑金土’。”

她一邊說,一邊親自示範翻耕深度與壟距:“深耕六寸,行距一尺二,錯位種植防風蝕。”動作乾脆利落,犁頭入土如刀切豆腐。

圍觀的老農們卻嗤之以鼻。

“女人也懂犁地?”李老拐拄著柺杖冷笑,“我祖上三代都耕這片地,從沒聽過什麼‘錯位種植’!裝神弄鬼!”

話音未落,天色驟變。

烏雲壓頂,狂風卷著沙石撲麵而來。

不到半刻鐘,暴雨傾盆而下,電閃雷鳴撕裂長空。

鄰村幾塊剛播完種的田地瞬間淪為澤國,禾苗東倒西歪,大片倒伏;就連杏花村自家良田也有不少被衝垮塌陷。

唯獨蘇晚晴的墾區,溝渠排水通暢,壟行整齊穩固,田菁在風雨中挺立不倒,彷彿一群沉默卻倔強的士兵。

翌日天明,訊息炸開了鍋。

“她的地沒塌!”

“連根都沒晃一下!”

人們紛紛冒雨趕來檢視,腳踩在那經過科學測算的坡度與結構上,隻覺腳下堅實,水流有序,根本無處積水。

李老拐呆立田頭,看著自己家倒伏成片的莊稼,又望向對麵整齊劃一的墾區,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一個青衫布履的中年男子悄然出現在田埂儘頭。

他身形清瘦,背負竹簍,眼神卻銳利如鷹。

他彎腰抓起一把濕土,湊近鼻尖細嗅片刻,眉頭猛然一跳。

“這肥味不對……”他低語,“草木灰與糞混燒過?還有酒糟殘留的氣息?不是本地配法。”

他又俯身觀察田菁的排布規律,越看越驚:行距精準,深淺一致,且每隔五壟便留出空帶——分明是《齊民要術》中記載的“間作輪休”之法!

此法旨在避免地力枯竭,提升長期產量,連宮中農院尚在試用階段,怎會出現在這偏遠山村的一個女子手中?

他目光緩緩移向遠處正指揮婦女翻堆的蘇晚晴,

當夜,他悄悄尾隨她回村。

昏黃油燈下,蘇晚晴坐在矮桌前,攤開一張粗糙麻紙,手持炭筆,一筆一劃勾勒著“土壤改良進度圖”。

圖中標注著不同區塊的酸堿值變化、排水走向、作物生長週期預測……

白先生藏身窗外,透過窗縫凝視良久,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此人不僅懂農技……她所用之法,遠超當世!”

他悄然退去,袖中取出一方舊帕,默默記下幾個關鍵詞:曲轅犁改造、發酵配比、間作製圖。

與此同時,徐文遠在祠堂內暴跳如雷。

“她不但破了禁地,還讓百姓信她勝過信祖宗!再這麼下去,誰聽我的?”

心腹低聲進言:“周巡檢答應出手了,明日就以‘私占官荒地’為由,派差役扣她耕牛!沒了牛,看她拿什麼翻地!”

果然,次日辰時,周巡檢帶著兩名衙役趾高氣揚而來,一腳踹翻田邊的木牌,厲聲喝道:“奉縣令諭令!此地屬官荒,不得擅自開墾!所有耕牛,即刻沒收!”

人群嘩然。

蘇晚晴卻隻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忽然揚起一抹譏笑。

她不怒,不爭,反而轉身朝村口招了招手。

阿牛牽出兩頭瘦驢,背上架著一副奇特的犁具——犁身由竹片削成弧形,仿曲轅結構,牽引繩以麻索編結,雙驢並行,一人掌犁即可操控。

“我們不用牛。”她淡淡道。

隨即當場演示。

竹犁輕巧入土,雙驢穩步前行,一人操作竟一日可翻兩畝,效率絲毫不遜於牛耕,而成本幾乎為零。

圍觀百姓看得目瞪口呆。

“這也能行?”

“瞧那犁頭角度,還真順溜!”

周巡檢臉色鐵青,還想開口刁難,卻被人群中突然響起的聲音堵了回去:

“咱村窮了多少年?誰管過這塊地?現在人家蘇娘子帶人流民開荒,糧苗都長出來了,你們倒來搶牛?有本事你們也去治鹽堿啊!”

一句質問,激起群憤。

徐文遠躲在遠處樹後,拳頭捏得咯咯作響,眼中殺意漸濃。

夜深人靜。

小屋內燭火搖曳。

謝雲書躺在竹榻上,麵色依舊蒼白,呼吸微弱,可一雙眸子卻清明如寒星。

他聽著蘇晚晴複盤今日局勢,唇角微動。

“你早知道他們會奪牛?”他輕聲問。

“當然。”她擦了擦手,坐下揉了揉痠痛的肩,“所以我才連夜趕工改了雙驢犁。隻要人在,工具能造,地就能開。”

他靜靜望著她,眸光幽深。

片刻後,他忽然輕咳兩聲,嗓音低啞,卻字字清晰:

“東北角……地下水脈淺。”

蘇晚晴一怔,抬頭看他。

他閉著眼,似已疲憊至極,可下一瞬,又緩緩睜開,目光穿透燭影,落在她臉上。

“若再挖三尺,或可接通舊河床。”

夜色如墨,小屋內一燈如豆。

燭火在窗紙上投下搖曳的影子,像是大地沉睡前最後的呼吸。

蘇晚晴揉著痠痛的肩膀,指尖還沾著炭筆的灰痕,麻紙上那幅“土壤改良進度圖”已勾勒出雛形——區塊分明、資料詳實,連排水坡度都用斜線精確標注。

她正欲吹熄油燈歇息,卻聽見竹榻上傳來一聲極輕的咳嗽。

謝雲書睜著眼,眸光清冷如月下寒潭,映著跳動的燈火,竟無半分病弱之態。

“東北角……地下水脈淺。”他聲音低啞,卻字字清晰,彷彿早已推演過千遍,“若再挖三尺,或可接通舊河床。”

蘇晚晴心頭一震,猛地抬頭看他:“你說什麼?”

他閉了閉眼,似耗儘力氣,氣息微弱了幾分:“百年前,杏花河改道,舊河道被泥沙掩埋……但地脈未斷。你改良土壤時用了深翻與溝渠導流,已觸動水氣上行。再往下,便是活泉。”

她怔住。

這不是經驗,是堪輿之術與地質直覺的結合!

一個臥床不起的“病弱女子”,竟能憑聽風觀土,推演出地下暗流?

可她沒有猶豫。

第二日天未亮,蘇晚晴便親率阿牛與幾名膽大的村民趕往東北角荒地。

她手持鐵鍬,親自定下挖掘點位,一鎬一鎬砸進硬土。

起初眾人將信將疑,直到午後,鐵器突然“嘩啦”一聲破開土層——一股清冽泉水噴湧而出,濺起三尺高!

“出水了!!”有人狂吼。

那水澄澈甘甜,汩汩流淌,順著早先挖好的主渠奔向四方。

蘇晚晴跪在泥中,捧起一掬清水送至唇邊,眼淚幾乎奪眶而出——不是為了這一刻的奇跡,而是她終於明白,這片土地從未死去,它隻是在等一個人喚醒。

她立刻下令:改灌溉網!

以新泉為源,主渠分七支,支渠再裂細脈,形成蛛網狀排灌係統。

她引入“淡水洗鹽法”——每日三次引清泉漫灌,再由低處明溝排出含鹽堿廢水。

每一寸土地都被精準計算水流速度與滯留時間,力求最大限度帶走鹽分而不傷地力。

白先生站在高坡上,遠遠望著這井然有序的工程,手中竹簍滑落在地也渾然不覺。

他一生遊曆南北,見過宮中匠作監的精妙設計,也見識過西域水車提灌的奇技,可眼前這一幕——一個女子帶著一群農夫,在荒灘上布出堪比官修水利的灌溉格局……

“這不是農技……”他喃喃自語,聲音顫抖,“這是天工之道。”

半月過去,整片荒灘完成翻耕,綠肥作物全數翻壓入土,三次洗鹽後,表層鹽殼開始龜裂剝落。

空氣裡不再彌漫刺鼻的堿味,取而代之的是濕潤泥土的芬芳。

第三十七日夜,暴雨突至。

雷聲炸裂蒼穹,雨水傾盆如注。

村民們驚恐萬分,生怕辛苦半月的成果毀於一旦。

有人甚至跪地叩首,祈求老天開眼。

可黎明破曉時,他們衝出家門,卻見奇跡降臨——

昔日白茫茫如雪蓋的死地,此刻鹽殼大片剝落,露出底下黝黑鬆軟的新土。

雨水滲入深層,地麵不見積水,唯有濕潤的生機在悄然萌動。

蘇晚晴赤腳奔入田中,泥漿沒至腳踝。

她雙膝跪地,雙手深深插進泥土,感受那久違的柔軟與溫度。

然後,她緩緩站起,舉起沾滿黑泥的雙手,對著東方初升的朝陽,嘶聲高呼:

“看見了嗎?!這不是死土——是我們飯碗!”

聲音如刀劈開晨霧,斬斷過往的絕望。

刹那間,十餘名青年男子紅著眼眶,扛起鋤頭大步走來,齊刷刷立於她身後。

阿牛撲通跪地,額頭重重磕在泥裡,淚流滿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而在那扇斑駁木窗之後,謝雲書倚案執筆,墨跡淋漓,寫下一行清峻小楷:

“此女執犁之處,便是江山根基。”

窗外,泥土深處,某種生命正悄然蘇醒——無聲,卻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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